第十三章 发生冲突
六个人穿好衣服,拾掇完毕,然后在隋海和池晓的带领下,来到了楼下的操场上。
早晨的天气风和日丽、阳光明媚,湛蓝色的天空,飘着几朵白云,温暖和煦的阳光,普照着校园的操场。
今天是开学后的第一个星期天。操场上的同学们,都在生龙活虎地进行着自由活动。
有练长跑的、有打蓝球的、有打羽毛球的、还有练健美操的,真是八仙过海、各显其能。
热火朝天的场面,空前的如火如荼,大家都尽情的享受着,快乐的星期天,尽情的释放着,内心的情感,那张张朝气蓬勃的脸上,都挂满了难得的喜悦。
在寝室右侧综合楼的下面,有一块面积不小的,葱葱郁郁的草坪。
在草坪上,也就是靠近操场的这个方向,有四个美术系的学生,正在那里练习写生。
好像就是以操场上的情景做临摹对象,在那里屏气凝神的认真画着。
在他们身后不远处,有几个住校的教职员工,正在那里闲情逸致地练着太极拳。
综合楼再往西,就是和西校区接壤的地方,有一块面积不算大的黄桦林,黄色的树干和深红色的树叶,表明了秋天的到来。
在黄桦林的里面,有十几个84级音乐系的同学,正在那里用两台手风琴伴奏,声情并茂地练习着合唱,唱得是《让我们荡起双浆》这歌。
这是一非常经典的校园歌曲,悠扬婉转的歌声,此起彼伏,断断续续地从黄桦林里环绕着飘扬了出来,使本已热闹非凡的操场,又增添了几分韵律。
他们六个人来到了综合楼下面的草坪上,隋海和池晓学着打太极拳的那几个教职员工的样子,动作生硬的摆臂、转腰、踢腿,舒展着筋骨,吐故纳新,做着深呼吸。
其他四个人,竟然直接走到了,那几个正在聚精会神写生的同学背后,看见他们果然是在画着操场上的情景。
他们看了一会儿,就开始信口开河的,叽叽嘎嘎地边笑边评论着。
张明故作行家,忍不住先说了起来:“哎?你们看看,这位女同学画的多好啊!人物画得是多么的生动逼真、活灵活现;景色画的也好,真是惟妙惟肖、栩栩如生啊!看!看那个蓝球还在动呢!简直都画活了,真是神笔呀!”
张明瞪大了眼睛,仔细地看了一会儿,又接着离题万里地说道:“哎呀!刚才是我眼花,看错了,原来是一只瓢虫落在了上面。这画,简直都过了清明上河图了,这如果让毕加索和达芬奇看见了,他俩非得改行卖烤地瓜不可。”
“你得了吧!你刚才是看画呢?还是看人呢?我看你的眼睛都要鼓出来了,”伊志平用手半拢着嘴边,涎言涎语地小声说着,“真美呀!你看她那白皙细嫩的双手,就是当画家的材料!她的画我都不用看,就知道肯定是美妙绝伦、画如其人,真是山美、水美、人更美……”
这时,张子江站在另一位女同学的身后,也是大放厥词、夸夸其谈地说:“我看还是这位大姐画得好,你看她那风景画得,简直绝了,就像身临其境似的,真是五彩缤纷、呼之欲出啊!肯定是受过高人的指点,明师的传授,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是呀,画得是不错,真是丹青高手、妙笔生花呀!你看那个大苹果画得,又圆又红,肯定是酸甜口的,我真想上去咬它一口,尝一尝,解解馋。”程力明含着口水,喃喃自语道,“反正也不要钱,就当是画饼充饥、望梅止渴了。”
“不行咬人啊?咬人犯法!”隋海和池晓不知何时来到了他俩的身后,一起说道。“你怎么这样呢?早晨没吃饭也不能随便咬人呀?你是不是精神有问题?我这胳膊肘子和池晓的手指甲是不是你咬得呀?!”隋海惊奇地问道。
“力明啊,你是不是昨天晚上实战演练走火入魔了?昨天晚上睡觉的时候,你就咯吱咯吱地咬牙,我就估计你要出事儿,没有想到今天一早你就要行凶伤人,你怎么这么?古呢?我昨晚是这样教你的吗?”池晓看着程力明皱着眉头说。
“你们误会了,我是说要咬她的画得那个又大又红的苹果,”程力明竭力解释着,“现在是法制社会,谁敢咬人呢?而且还都是中华儿女、华夏子孙,谁忍心下口啊?”
“你到底是啥眼神呀?人家画得那是个红太阳,什么大苹果呀!你就别瞎给自己找借口了。难道你还想来个天狗吞日?”张子江笑嘻嘻地冷嘲热讽道。
这时,坐在那里一直作画的其中一个女生,转过头来,温文尔雅地微笑着说道:“你们好,请你们不要在这里打扰我们作画,这是我们十一国庆节的全市参赛作品,系里院里都非常重视这次活动。今天又是一个非常难得的好机会,请你们配合一下好吗?”
说完,用疑惑的目光,上下打量着他们。
“好!我们马上就走,决不在这多停留一秒钟,”池晓说完,朝着他们五个人挥了挥手,接着说道:“快撤,别占着茅坑不拉屎,在这里瞎的瑟。赶紧把这块风水宝地让给她们吧!走,上南校区房子波那里去看看。”
“哎!你俩不是85届音乐系新来的那俩个活宝吗?你俩真能整景儿,开学军训第一天,你俩就一炮走红,现在整个学院上上下下、角角落落都知道你俩的大名。”
这时,站在草坪最前面,一高一矮,留着长的那两个男生,放下了手中的画笔,转身向他们这个方向走了过来,其中那个矮个的男生,一边走,一边笑着大声说道。
“哎!请问,你俩是怎么寻思出来,叫人茶余饭后当作笑料,而且都能笑掉大牙,笑得差了气儿的那个场面?介绍一下经验行吗?你俩肯定是蓄谋已久了,是不是?要不然决不能配合得那样天衣无缝!我看都过了马戏团的跳梁小丑了。”
那个高个的男生,在后面也跟着走了上来,并且和那个矮个的男生,勾肩搭背,咸嘴淡舌地笑着说道。
他俩的话刚刚说完,那俩个作画的女生,马上偷偷地用余光,瞟视着隋海和池晓,然后用手捂着嘴,低下了头,咯咯地笑着,就连身后打太极拳的那几个教职员工,也是抿着嘴,用鼻腔哼哼地出了笑声。
这时,隋海感觉到了极难为情,,简直无地自容地胀红了脸,据理力争地大声说:“我告诉你们,那事纯属机缘巧合、阴差阳错,如果这种张冠李戴的事情,生在你们身上会如何?将心比心吧!别总笑话别人的一时疏忽大意,那些爱拿别人不小心,造成的瑕疵,开玩笑的人,永远也看不着自己的‘后脑勺’”。
“我们自己的事情,用不着别人来说三道四、指手划脚,”张明面色突变,反唇相讥道,“海哥,晓哥,我们永远支持你们俩,你俩永远是我们的偶像,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吧!”
“你们别在那里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伊志平用手指着,那俩个美术系的男生,愤愤不平地说,“你们是拣了便宜卖了乖啊!没有管你们收取听视费就便宜你们了,今天还在这里旧事重提,是不是想旧恨添新仇呀?”
张子江和程力明也猛得冲了上去,相互附和地叫喊道:“看样子不用点武力,是解决不了问题,今天要好好的收拾收拾这两个男不男,女不女的多嘴驴,要让你们看看!马王爷第三只眼睛的威力,以后别再小瞧了这帮哥们。”
“咱俩打哪里,才能让他们心服口服?”张子江的气势,锐不可当地问道。
“打嘴!他们是拿嘴惹得祸,今天一定要把他们的嘴打烂糊,别叫他们以后再胡乱放屁。”程力明信誓旦旦地说着,就和张子江一起提了提裤子,使劲地往手里啐了一口唾沫,然后搓着手,气势汹汹的摆出了,随时要进攻的架势。
这时,那两个美术系,留着长,一高一矮的男生,也不甘示弱地咋呼着:“怎么的?还想动手?来吧!你们这帮新入校的山炮、小兔崽子、土包子、不知道自己是吃几碗干饭的是不是?今天要不把你们几个打得满地找牙,抱头鼠窜,就白比你们多吃了这几年咸盐。”
说着,撸胳膊,挽袖子,跃跃欲试地往前走着。
正在这一触即、剑拔弩张的紧急的时刻。从操场的东南角一前一后、呼哧呼哧地跑来了二个人。
跑在前面的正是体育系的邰国梁,在他身后紧紧跟着的是,想跟池晓他们学吉他的全光顶。
不一会儿,两个人就来到草坪上,站在了两伙人的中间。
“晓,怎么回事?这两个土坷拉想干什么?我老远看见就有点不对劲!所以带着光顶马上过来了。”邰国梁喘着粗气,大声说道。
“是这么一回事,”张明不怀好意地抢先回答着,“他俩笑话我们海哥和晓哥,说他俩那天军训的一出,纯粹是在糟蹋艺术,是跟哪个师娘学的?这回是音乐系丢人,下回可能就要轮到你们体育系了,因为他们说,学音乐的是疯子,学体育的是傻子,真是把东校区这边的脸都给丢尽了。”
“什么?真是信口胡说,你们下去观战,看我俩怎么收拾这俩个虾兵蟹将。”全光顶操着一口不太流利的汉语说道。
那俩个美术系的男生,一看对方来了两个彪形大汉作帮手,自知不是对手,也就像霜打得茄子,顿时蔫了下来。
这时,旁边的那两个女生,也马上起身,打着圆场,你一言我一语地说:“拉倒吧,都消消气儿,大家都出门在外的,不容易,同在一个屋檐下,都别弄得太僵了。”(其中一个叫王芳的女生说。)
“是呀,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何必呢?是我们错了,行不?我代表我们四个给你们认个错,对不起了!请原谅!这回可以了吧?”(另外一个叫于小玲的说道)。
这时,在他们身后的,那几个练太极拳的教职员工,也都走了过来。
其中一位岁数较大的女老师,语气平和地劝说道:“刚才看见你们在斗嘴,我们还以为你们是在闹着玩呢?没想到话不投机,竟要动手,算了吧。你们都是从祖国各地、五湖四海考到这所学院的。既然来了,大家就是一家人,你们就是姐妹兄弟,应该互帮互助,多亲多近才对,决不能骨肉相残,互相仇视呀!有什么大不了的事,至于这样?”
几个人听完了女老师情至意尽的教导之后,都惭愧的低下了头,反思着自己,因为他们也不想把事情闹得太僵,不好收场。
此时,池晓走上前去,冲着大家,真诚地说:“今天的事,我们也有错,咱们两家是各打五十大板。其实,人人都是瑕瑜互见的,世上没有绝对完美无瑕的人和事,只要尽量的、努力的做到瑕不掩瑜,就非常不错了。我坚信,我们都能做到……俗话说,不打不相识,通过这件事,我们就算是认识了。来!我们相互认识一下,交个朋友吧……”
大家听完池晓说的话,都心悦诚服地点着头,相互轮番地握了握对方的手,脸上洋溢着自内心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