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咏堂一进了包厢就主动坐在芊亚的身边。等服务生退下后,每位公关经理都自动自发的服务,为女客斟满酒,并开始自我介绍。
「朝玮?贵姓啊?」芊亚靠在椅背上,一只手支着头,像警察在拷问嫌犯一样。
「项。」咏堂直言不讳。她近看不若屏幕上那么杀气腾腾,大概是她的肤色偏粉色系,有种青春少女的气息吧!
不过她也把自己打扮得太男性化了--西装是男人的样式、皮鞋是男人的样式,不留刘海、不梳发髻、不分发线,单单用一条黑色橡皮筋束起及肩的直发,甚至还打领带,天!她还男性化得真彻底。
但这一切依然掩盖不住她是女人的事实,她仍然适用秀色可餐这四个字来形容,完全符合他预设的角色人选。
「你见过我吗?」芊亚再问。
「没有。」
「那你干么一直盯着我看,你知道这样很没礼貌吗?」她故意刁难。
「我倒是觉得妳挺面熟的呢!小姐贵姓?」罗南端起酒杯出面打圆场。
「穆芊亚。」她简洁有力的回答,端起酒杯,匡的碰了下他的酒杯,仰头大口灌下近半杯。她不常喝酒,酒量到哪儿自己知道,不过因为作风比男人还阿莎力,所以每喝必醉,醉了就睡死,要人扛回家。
现在喝的是红酒,后劲强,她知道今晚又是不醉不归了。
「穆芊亚?这个名字我好象听过。」罗南搜索着脑海里的芳名录。
李小姐笑咪咪的插嘴道:「我们穆芊亚可是专打性侵害案的高手,也许你旗下的人曾经受过穆小姐的荼毒或恩惠哟。」
「对!」罗南恍然大悟的拍了下大腿,「三年前我店里有个叫美美的小姐曾经拜托过妳,不过后来庭外和解了。原来妳就是穆芊亚,如果早知道有这么漂亮的女律师,我定会多弄几件案子相送。」
「喂,罗老板,你是在暗批我长得丑还是你常常性侵害人家?」李小姐故作不悦的抬眼瞪他。
「误会、误会。」罗南忙摇手否认,「我是说妳们都是女中豪杰,美貌与智能兼俱。」
「ㄘㄟˊ,拍马屁!罚你喝一杯。」
气氛在酒精的催化下持续发酵,罗南打完招呼便先行告退了,李小姐抱着她的老相好旁若无人的手来脚去,方萍和她的男伴头靠着头小声说着话,商佩琪因为第一次来很不好意思,拉着芊亚猛K歌。
芊亚感觉敏锐的往身边瞄了一下,看见咏堂伸手要拨她的头发,她下意识的往后面一闪。
「嗯?」她面无表情的询问。
「好象有一根白发。」咏堂的手僵冻在半空中。她一直没给他应有的注意,让他非常不舒服,他只是想引起她的注意而已。
且她是女性荷尔蒙分泌不足还是根本就不爱男人?怎么说他也是帅哥一名,又专心一意在她身上,她怎会一点感觉都没有?
「请称呼它为智能发。你不相信女人有智能吗?」说着,芊亚发觉自己怪异的对他有防心?她一向喜欢洞悉别人的心态,所以总是尽量不把情绪表现出来,他当牛郎前一定做过比较特殊的行业,才会让她觉得他很不同。
「我绝对相信女人有智能,男人才是笨蛋,因为我们不喜欢女人的锋芒盖过我们,所以女人就装笨,这点小聪明我们永远学不来。」咏堂再次为她斟满酒。
「哦!小聪明和大智能差远了,到头来你还是觉得女人没有智能。」
「对不起,我好象一直说错话,一定是妳太美的缘故。」他笑笑的说着甜言蜜言。哗!这个女人够呛。
「想称赞我用美这个字是没用的,我全身上下的行头有哪一点和美搭得上关系,你这么不会察言观色怎么当公关经理?」她扁扁嘴,头一歪叹了口气。
「我明白,妳要我称赞妳的智能。」咏堂点头同意,「为表歉意,我先干了。」说着,他仰头一口饮尽杯中物。哇!不只呛,简直辣到他头皮发麻。
「这酒钱可是我要付的,你以为你喝了我就会开心吗?」芊亚还是不让他好过。她今天本来就是来发泄怨气的,既然他想提早被削,那她也不用客气了。
「我没这个意思,我叫服务生再送一瓶来,算我的。」咏堂说着伸手要拿墙上的服务电话。
「你如果这么做,等于间接的表示我是『澳客』,我只会更不爽。」她一把抢回他手中的话筒,用力挂回去。
「我没那个意思。」他不禁提高了音量。呼,难取悦的女人,不过看在她是他灵感的泉源上,还是忍忍吧!
「你就是这个意思,项先生朝玮,你连自己的真实姓名都不敢说,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大声说话?你以自己的职业为耻吗、你不敢面对社会大众吗?」
「耶!穆小姐,臭他、扁他,把他骂到一文下值。」商佩琪突然拿着麦克风大声的鼓掌加油。
芊亚疑惑的回头看她一眼,发现她双颊酡红、目光涣散、动作夸张,显然已经醉了。
这倒新鲜,自己竟然不是第一个醉倒的。
「佩琪,坐下,妳会跌倒的。」她沉稳的提出警告。
「佩琪,妳醉了唷?」方萍奇怪的问。
「我,我没有喝酒啊!」商佩琪甩甩头,好象在检视自己是不是真的醉了,然后她淘气的耸肩笑道:「我忘了告诉妳们,我光闻酒味就会醉。」接着,她开始无法控制的哈哈大笑。
由于她的闹场,大家本以为僵持的气氛可以缓和下来,想不到酒醉的她百无禁忌,一下子要男伴扮狗给她骑,一下又拉着大家一起做。
芊亚想想也罢,既然来了就给他疯到底吧!于是也依样画葫芦,要咏堂趴在地上让她骑。
所谓男儿膝下有黄金,咏堂这下竟然因为临时充当公关经理就给跪了,他这辈子除了国中时因为偷骑机车出门被条子逮到,结果让父亲罚跪了一个钟头外,还没跪过任何人哩!唉,希望他的牺牲是值得的。
不过事情还没完,她们几个女人根本就是来恶搞的,竟用公杯调制加料饮品要他们喝,把桌上可加的都加了,就差没将脚放进去泡而已。
这是怎么回事?罗南不是说这些寂寞的女人只是希望有个人握着她们的手,耐心的听她们诉说心事,让她们感觉男人的体贴,让她们觉得自己很重要就好了吗,为什么轮到他时全走了样?
他就比较命苦吗?还是他命中注定不能靠这行维生?
除了他以外,其它三位正牌公关经理也被整得七荤八素的,脸上画乌龟、画熊猫眼、画香阳嘴的比比皆是,而这家牛郎店是不转台的,于是个个开始纷纷藉尿遁以求缓刑。
过了子夜一点,四个女人挂了三个,只剩经验老到的李小姐还算清醒,方萍和芊亚都睡死了,商佩琪虽然还能动,但疯疯颠颠的根本不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公关经理也挂了一个,现场一片凌乱,睡的睡、倒的倒,这一ㄊㄨㄚ也不知道是不是要等到她们睡醒了才能散。
咏堂看着趴在他腿上睡着了的芊亚,虽然她脸上有猜拳猜输了而被画上的红色小丑鼻,但看起来仍然美丽非常。
如果两人不是在这种情况下相遇,他一定追她,不过如果两人不是在这种情况下相遇,她应该甩都不会甩他吧!因为她看起来就是一副不需要男人也能过一辈子的模样。
幸好看了一晚她的举手投足和一言一行,他的书已经有了一个大概的雏型,不枉他牺牲这么大。
商佩琪坐在她的男伴身上高歌,李小姐和她的男伴继续划拳喝酒玩游戏,这时,突然警示灯大亮,表示有警察来临检,不想惹麻烦的都请赶快离开。
起身叫醒那名挂掉的牛郎,咏堂接着转身鸡婆的问唯一清醒的人,「李小姐,妳们都有带身份证吧?」
「我一向都有带,我的助理也不是第一次来应该有带。穆小姐她们我就不知道了。」李小姐有点为难的回答。
「来不及确定了,国程,带着那个发酒疯的商小姐,闪了。」他可不想看她们被带回警局。
「我们也该回去了。」李小姐站起身,并动手摇醒方萍。她待会儿还要跟她的阿娜答去续摊呢。
「什么?那这两个怎么办?」咏堂讶异的睁大眼睛。没想到李小姐就这样要丢下她们不管。
「你跟经理说,麻烦他照顾一下。穆小姐每次一睡就叫不醒,本来以为商小姐会负责送她回家的,但看这样子她也不知道还要疯多久。现在很『早』了,该休息了。」这家牛郎店还算正派,应该不会买卖人口,而且她和经理还满熟的,又是律师事务所的人,谅他们也不敢惹麻烦。
「可是……」
咏堂再看一眼警示灯,心想已经没时间考虑了,当下立刻领着国程带着两个麻烦的女人先闪为妙。
这时发酒疯的商佩琪突然抗拒的推开国程,撑着桌子大吐特吐起来。咏堂见状只得要国程带她到较近的密室,他则抱着芊亚直奔另一个密室。
进入密室后,芊亚就如同李小姐所说的,不为所动的继续睡,好象他这路上的颠簸只是一场梦中的摇篮一样。
半小时后,警报解除,众公关经理鱼贯而出,咏堂抱着芊亚去找经理。经理烦恼的抽着烟,直说没办法。
密室只是能暂时躲人的狭小空间,什么都没有,本该找个空包厢让她睡到早上的,想不到今天生意特别好,加上又是周末,所以没地方可以安置她。
唉!第一次当公关经理就碰到这么多状况,应该没人比他更叫苦连天吧!
咏堂再将她抱到休息室,离打烊的时间还有三个钟头,睡在这里的沙发也未尝不是一种办法,问题是这里人来人往的,将她搁在这儿供人观赏,待她醒来不想办法整垮他们才怪。
「听说十楼的宾馆也大爆满,想开个房间都没有。」罗南听说了他的事,于是过来帮忙想办法兼看戏。
「怎么办?」咏堂问。
「这不正是你要的吗?」罗南突然对他眨眨眼。
这是什么意思?他对她又没有非份之……好吧!也许有一点点,但……靠,他眨什么鬼眼啊!
罗南故意将眉头皱在一起道:「也许你可以把她丢在这里,看她醒来后会不会拆了我的骨头。」
芊亚的强悍,他们有共识。如果咏堂把罗南当兄弟,就该把自己招来的麻烦揽下。
「你的意思是要我带她走?我能带她去哪?」咏堂抬眼不解的看着高头大马的罗南。可恶的他,故意在逼他就范。
「带回你家好了。」罗南阴险的笑了笑。
「我家!为什么是我家?」
「因为外面的宾馆可能都爆满了,我忘了昨晚是西洋情人节。」
原来是西洋情人节啊!难怪宾馆、饭店大爆满,店里的生意又那么好。所有不甘寂寞的女人都上门了嘛,没伴好歹也看看自己的老相好。
「我看你最好整晚都看着她不要睡觉,免得灵感跑掉了。呼!我要去呼吸我的新鲜空气了。」罗南笑咧了嘴,转身离去。
咏堂对着他的背影比了个中指,回头再看看熟睡的芊亚,又瞥见有个刚进入休息室的公关经理直盯着她美丽的脸蛋儿看,立刻弯身将她打横一抱,打道回府去。
咏堂放下芊亚,单手撑着她打开家门,又重新抱起她步入家门。
他环顾了四周一下,最后决定将她放在卧室的床上。
反正都已经到家了,还避讳什么?她迟早会拆了他的骨头的。
走到房门前,咏堂再次重复刚才的动作,又是放下又是抱的。唉!真是吃力不讨好的工作。
他身高一百七十七公分,对一般女人来说,算是又高又帅了,但对一百七十四公分的芊亚来说,两人站起来根本没差多少。虽然他平常有晨泳的习惯,但要抱一个六十公斤左右的女人上上下下的也很累耶。
将她往床上一放,他在心里嘀咕,犯不着为了寻找灵感就把自己弄成这样。倏地,他看见她突然眉头一皱,心中暗知不妙,另一个麻烦要来了!
「等一下!我拿垃圾桶。」他不顾形象的大叫。
也许是他抱上抱下太多次,加上床铺的震动给她致命一击,睡死的芊亚终于做出严正的抗议,呕的一声,今天晚上所有下肚的黄汤尽数泉涌而出。
「该死!」
咏堂只来得及诅咒一声,她已经将大量的秽物吐在他的身上、床单上,和她自己的腿上。
看看灾情,喔哦!地毯也沾到了,接下来还有什么?他的灾难什么时候才会结束?
他嘴里不禁开始喃喃念道:「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劳其筋骨,苦其心志。」
真是太好了!现在他不只要洗床单,还要找人换地毯,而她……也需要清理。
该死的女人!吐完了还继续睡,哪里像女人了?
咏堂翻了翻白眼,颓丧的叹了口气,脱掉外套,然后抱起芊亚往相连的浴室走去。
在浴室里,他脱掉她的西装外套及西装裤,发现秽物已经渗透她的裤子,弄脏了她的衬衫及内裤。他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将她脱个精光,反正她下洗一洗也不行,身上那股酸臭,怎能躺在他的床上睡觉咧。
为了清洗方便,咏堂也将衣服脱了,再将她抱进浴缸。
他打开莲蓬头,开始冲洗两人身上的污秽,洗着冲着不禁仔细端详起她的身材来。
芊亚年轻的肌肤非常有弹性,加上她特有的粉色肤色,看了直让人流口水。而大部份的高个儿都是平胸一族,她却还好,也许还构不上CCup,但以她的身材来说,算满丰满了。
还有她的腿,天啊!他没见过比例这么完美、这么长的腿,又白又直,膝盖骨不太明显,这让他联想到安徒生童话中的人鱼公主。
热水的刺激加上视觉感官,男人的身体很自然就起了反应。咏堂呻吟一声,赶紧加快清洗的速度,以求尽速脱离酷刑。
这期间芊亚似乎有所警觉,但只是略略睁开美眸,直看着他的眼睛。
咏堂停下所有的动作,屏息的等着她发飙,可是她没有,反而说一句,「你的眼睛有魔力。」然后又闭上眼睛睡着了。
魔力?!这种说法算保守的,应该说他比梁朝伟还帅才对。不过她总算承认他是有魅力的,先前在男公关店那样狠心的虐待他,害他以为自己很顾人怨呢!
咏堂松了口气,却又无限遗憾的关掉水笼头,擦干两人的身体,用浴巾包住她美丽的身躯,重新回到卧室。
他先将她放在一旁,换了床单后才把她抱回床上,接着,他又洗了脏衣物,等所有事情忙完,他疲累的躺在芊亚身边,这时候已经是凌晨四点多了。
临睡前,他再次端详她甜美的睡容,忍不住俯身亲吻她的粉颊。
「看在我对妳这么好的份上,希望妳不要告我,女律师。」
芊亚伸个懒腰:心想好久没睡过这么舒服的觉了……倏地,她发觉事情不对,立刻绷紧神经,张开眼,往旁边一看--
是那个叫项朝玮的公关经理!他们昨天晚上做过什么了,为什么两人都没穿衣服?
他趴睡在她的右侧,紧挨着她的身躯,沉稳的呼吸喷在她的右颊,一只手搁在她的腰间,一副占有的姿态。
他们真的做过了吗?她知道才怪。
酒果真能误事啊!
坐起身,芊亚环顾一下四周,没看见自己的衣物,却在身旁发现一条仍带湿气的浴巾。
嗯,她洗过澡吗?
突然,一个水花洒下的画面闪过她的脑海,项朝玮的脸孔清楚的出现在下一个画面里,她感觉自己开口说了些什么,却不清楚到底说了什么。
这么说,她真的洗过澡。
将浴巾裹在身上,她长腿一跨下了床,走进浴室坐在马桶上,边上厕所边对自己说:冷静、冷静,先回想一下昨晚发生了什么事吧!
首先,她去了男公关店,然后她喝了酒,接着……她没印象了,就和她以前酒醉的经验没两样。
李小姐呢?就算没法亲自送她回家,至少也可以找个人去接她呀!她做人有这么失败吗?她连照顾一下酒醉的她都不肯。
记得有人曾经提醒她,以她的个性,迟早会出事,但她没有听进去,现在不就出事了?真是悔不当初啊!
这样躲在浴室里胡思乱想也不是办法,不如出去问问那个男人吧!
打定主意,芊亚便打开浴室的门,准备重新面对一切。
然后,她突然想到一件事,又退回浴室,检查下体有没有残留的分泌物。
无意外的,上面的确没有,不过这能证明什么?也许他全都处理过了呀!唉,想解谜,还是得问他才成。
看他还在睡,且一脸疲累的样子,这更让她怀疑他昨晚到底做了什么。她动手推他,一次,两次,直到第三次才将他唤醒。
咏堂翻了个身,眨眨仍然疲惫的眼,定定的望着她。
「嗨!」他说。
嗨个头啦!别那么亲密好不好?她跟他还没那么熟。
「你清醒了吗?」她加以确定。
「嗯。」咏堂给予肯定的回答。
「好,那我问你,你的全名是?」她环起胸,像在法官前质问证人一样。
「项咏堂,项羽的项,咏叹调的咏,堂堂男子汉的堂。」
「昨晚发生了什么事?」
「昨晚发生了很多事。」
芊亚叹口气,重新再来,此乃职业病使然。
「也许我问得太笼统。换个问题,我怎么会到这里来的?」
「我带妳来的。」
「我没反对?」
「没有。」睡死了怎么会反对?
「然后呢?」
「然后妳吐了。」
「好,这解释了我为何没穿衣服,但为何你也没穿?」想到这,芊亚不觉皱起眉来。
「我的衣服也沾到了。」咏堂有些着急的回答,「听着,我已经尽量让妳感觉舒服了,如果妳还要怪我,那我也没办法。」
「舒服……」多么可议的两个字啊!尤其从一名公关经理的嘴巴里吐出来更引人无限遐想,天啊,舒服,她真的感到舒服吗?她哪知道,她全忘了嘛!
他只是一时口误,将舒适讲成舒服而已,想不到她就想到别的地方去了。原来这个精明的女律师也有迷糊的时候呀。
不过说实在的,两个人赤身裸体的睡在一起,也难怪她要误会。不如将计就计,跟她对上吧!
咏堂见缝插针,立刻兴起了另一个试探她反应的念头。
「妳昨天晚上可没抱怨。」
「没抱怨?我全都不记得了,难道你还指望我谢谢你吗?」她没好气的说。
他摸摸鼻子,憋着笑道:「妳的钱包在我的洗衣机上面,我没动过。」这是在提醒她该付钱了。
「对不起,我只是在确定我们到底做了没。」芊亚没有做最后确认,只是心烦意乱的问:「我该付你多少钱?」
「我们事先没谈好,但过夜是比较贵的,三万块是行情价。」
「三万?!」她哪来的三万现金?难不成他还提供刷卡服务?
「我可以改天再去妳的事务所收,妳只要给我一张妳的名片。」
上她的律师事务所收夜渡资!她是疯了才会答应他。
芊亚抓了抓头皮,不知道自己是走了什么狗屎运,怎么会弄个公关经理在床上。而且她一向视一夜情为既危险又没品的行为,想不到也碰上了,真他妈的雪特!
该怎么收拾残局呢?
当然,她可以去找家7-ELEVEN提钱了事,但这不就间接承认她花钱买一夜情了吗?
看看这个男人,怎么看都是人模人样,干么要干这一行咧?
「唔……你有女朋友吗?」她问。
「没有。」目前真的没有。
「呃,我在走廊上听到,你是新入行的。」新入行的比较没受过污染,还没那股鸭味出来。也许她该带他去做性病筛检,不过她选择相信自己的直觉,他应该是干净的。
「是。」他轻松的回答。
「那么,你接受包养吗?」
「嗯?」
「我一个月付你二十万,你不要再上班了,只要服侍我一个人就够了。」这是她最后的决定。
因为不能承认自己的人生有这么大的失误,所以她选择慢慢接受现实,目前,她可以接受有个新男朋友--名为男友,实则包养。
咏堂对她的提议保持缄默。他原意只是开开玩笑,没想到她竟然会有想养小狼狗的计画,看来她不是闷骚型的就是哈这个机会哈很久了。
这个提议可行吗?
她的脸蛋和身材都是一等一的,就是动作言行男性化了点,不过她是他下一本书的主角,两人暂时在一起的确是个很好的安排。
「你考虑清楚了吗?」芊亚问。
「我答应。」咏堂终于下定决心。
「那么,我来草拟一个合约吧!」
职业病、职业病,正所谓有备无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