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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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沾湿的地方擦拭干净,取出在他们从事不可告人的行为时,烘衣机仍勤奋地烘干制服衬衫,帮笃史穿上衣服的透,在最后还附赠了一个亲吻。

“长裤和制服没有放进烘干机,所以摸起来还有些湿湿的,今天晚上别忘了拿去晾在比较通风的地方。”

笃史茫然的点点头,踉跄地走想玄关。

我想回去。回去睡在自己的被窝里。

明天学校还要上课呢——想到这里,笃史整个人就像掉进了冰窖。

明天还要象平常一样等真树来接我,再一起去搭电车,和那个家伙碰面?开什么玩笑啊!

好想逃的远远的……笃史万分沮丧。透拿着开襟毛衣温柔地披在他的肩上。

“不用了……”

如果你是真心对我好,就不该把手指插进那个地方!笃史好想这么吼他,只可惜他实在没那个元气。

他否定了自己在心荡神驰之下射精的事实,更不愿去想起那个没有骨气,轻易向大魔头缴械的自己。

透从鞋柜上拿起钥匙,将肩膀借给摇摇晃晃地把鞋子穿在右脚上的笃史。

“我送你回去吧!你的脚扭伤了,走到大马路上叫计程车会很辛苦。”

左脚穿着借来的拖鞋,笃史蹒跚地定过公寓的走廊。走进电梯的那一瞬间,笃史涌起了一股蹲在墙角蜷缩的冲动,但最后还是以仅剩的一点自尊压抑了下来。

电梯来到地下室,透利落地把车开到站在原地等待的笃史身旁。服务周到的他还下了车,替他打开助手席的车门。

这个臭屁的家伙开的是银灰色REL,而且是休旅车系。或许他的老家在神奈川吧,车牌挂的是湘南的号码。湘南的车号加上这种款式,十之八九是辆中古车。

(就算上中古车又怎样。)

笃史内心陷入低潮。

好歹他有辆属于自己的车,一个人住在公寓里。身为高中生的他不知道有多向往这样的单身贵族生活。

我彻彻底底地输了……被他用下流手段挑逗得射了精的笃史,甚至觉得自己以前简直不知死活才敢张牙舞爪找他较量。其实,他跟在如来佛掌心翻筋斗的孙悟空没什么两样。

“你家直行就行了吗?”

“恩……在第二个红绿灯的地方右转。”

笃史有气无力地回答。车子十几分钟后抵达了菅野家的门口。

“没问题吧?”

透把车子熄火,绕到助手席旁边搀扶他下车。

这是一番好意?还是他良心过意不去?又或是他身为教师的使命感……?

精疲力尽的笃史只能肯定答案绝不是最后那一个。

按过门铃后,雏子从里面走了出来。

“阿笃,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咦?”

带着甜甜的嗓音出门迎接儿子的她,发现把肩膀借给笃史的透。

“很抱歉这么晚了还来府上叨扰,我是平城高中的老师,敝姓藤崎。”

“啊,原来您是老师啊!真不好意思。如不嫌弃请进来吧!”

听见雏子的话,笃史的身体僵了一下。

以慢动作抬起头看见雏子表情的他,恨不得立刻逃离现场。

他一向以大人自居,努力当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好代替在外地工作的父亲守护雏子,可是被身后这个男人糟蹋后,他根本无法象平常一样抬头挺胸地面对自己的家人。

“哎呀,阿笃!你受伤了,你一直没回来,我还以为你是约会玩得忘了时间呢……”

这句话虽然没有恶意,仍让他心脏一阵缺氧。他凭感觉知道背后的透正死命地憋着笑意。

约会……约会,我的确是去约会了,只是才到一半就变质了。

趁着雏子帮忙按住门的时候,透有条不紊地扶呵责笃史进门。刚在玄关坐下,雏子便蹲在笃史身旁心乱如麻地看着他。

“你的脚怎么了?”

“他跌倒了。我刚好路过,就干脆送他去看医生。”

“啊,麻烦您陪他走这么一趟,真是过意不去。”

雏子道完谢,从透的手中接过笃史的书包。

此时从二楼传来啪嗒啪嗒的脚步声,穿着睡衣的朋绘跑了下来。

“哥哥……”

朋绘揉着眼睛,哈欠连连地呼唤着笃史,但笃史却无颜把头抬起来。

你可知道你最引以为傲、梦想着将来能当自己老公的哥哥,在数十分钟前被这个男人当成了玩具,甚至还发出了不堪入耳的声音啊……

“对不起哦,小朋,是不是被我们的说话声吵醒了?”

“……这个人是谁?”

透单膝跪地,配合朋绘的视线。

“你好。”

“小朋,他是阿笃学校的老师。”

“哦……你好。”

朝着他深深鞠了一个躬,朋绘歪着头仔细打量透的脸庞。

“你是老师吗?跟哥哥好像哦!”

“是吗?”

朋绘天真地发表感想,笃史瞪着脚边低声咒骂。

是啊,的确很像!

今天早上之前我还跟他一样,不但信心十足,以男人的身份为傲,更是个天不怕地不怕,值得安心的护花使者,谁知道……

低着头的笃史撩起自己的头发,朋绘从背后抱住了他。

“呀——”

望着朋绘将脸颊埋在笃史后背磨蹭的模样,透噗嗤一笑。

“真是个离不开哥哥的小妹妹。你喜欢哥哥吗?”

“恩!”

“你喜欢他哪一点?”

“哥哥最帅了!”

朋绘铁口直断,紧紧揪着笃史。

“哥哥长的帅,对我又很好很好。而且他什么都会哦!上才他买给我的凯蒂猫闹钟坏掉了,他还帮我修好了呢!”

“哦?哥哥帮你买凯蒂猫的闹钟啊?”

隐含揶揄的语气让笃史忍不住抬起了头。和透四目交接时,他给了他一个意有所指的笑容。

“恩!他还买买毛毛给我哦!人家的毛毛有一次弄坏了,他又买了一模一样的给我。”

“哥哥真好。”

在背后抱着他的朋绘由于刚起床的关系体温较高,令笃史联想到刚刚压着他的男人身上的热度,笃史羞愧得不敢回头。

朋绘似乎没有发现哥哥一直沉默不语,黏着笃史不放的她听到透夸奖自己最喜欢的哥哥,立刻给他打了及格的分数。朋绘原本就喜欢笃史的长相,由她自己说出他们两人长得很像这点看来,就可以知道她对透的印象不差。

真是个外貌协会的小会员!

正当他在内心嘀咕时,雏子端着咖啡走了过来。

“老师,让您站在玄关真是不好意思,请喝杯咖啡吧……”

透似乎不打算进到屋内,雏子只好做点最起码的招待。

悄悄瞥了他一眼,透正笑容可掬地看着这边。闪烁在他眼里的嘲讽,绝不是朋绘和雏子这对天真烂漫的母女可以看得出来的。

这也难怪。笃史出丑的模样全被他看光了,朋绘越是称赞他,想必他越是觉得可笑。

无地自容的笃史咬牙瞪视他那张英气勃勃的俊脸,然而他那无咽的反击,却被身后纯真的声音给消弭于无行。

“哥哥真的很厉害哦!他还会教我写功课跳绳和倒立也都是他教我的!”

“哦——?”

透乐不可支地看着他啊。笃史浑身不停地打颤。

朋绘,算我求你!在这个家伙面前闭上你的小嘴巴吧……!

‘带受伤的笃史去看医生,还好心开车送他回家的藤崎老师’完全收买了雏子跟朋绘的心,过了三十分钟左右,她们才放透回家去。

身心具疲的笃史正想上楼回自己的房间时被雏子叫住了。

“阿笃,洗澡水还没放掉,你要不要洗?”

“哦……我洗……算了,今天不洗了。”

“这样…你受了伤,不洗也好。”

从雏子身上收回视线,笃史拎起书包,步履蹒跚地走上阶梯。

仔细想想,透要他入浴或许不是为了他的身体湿透,而是方便他毛手毛脚的前奏。

“……”

怒火中烧的笃史粗鲁地扯下休闲裤再狠狠一脚踢开。光想到这是那个混蛋的衣服,就让他想扁人!

笃史开了灯想换上自己的衣裤,却听到扔在门口的书包传来熟悉的手机音乐。

“——!”

荧幕上显示着真树行动电话的号码。笃史赶紧关了灯望向窗外,只见真树位在正对面的房间灯火通明。可能是他放心不下,一直在等笃史回家吧!

可是,现在的笃史实在没有心情跟真树讲电话。

后来怎样了?你有没有好好道歉啊?他可以想象真树会提出一连串他不愿回答的问题。

以颤抖的手紧握着越响越大声的行动电话,笃史连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过了不久,声音突然中断。似乎是切换到语音信箱了。

“……”

这是笃史有声以来头一次逃避找上门来的问题。在透征服他的一瞬间,他体内似乎有某种不知名的东西,也随之发出轰然巨响而灰飞湮灭了。

(小真……)

握着行动电话呆坐在地板上,笃史仰天长叹,抱住了自己的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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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逢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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