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为什么到这个地方来?难道你要找的人住在这里?」韩柏安疑问着。
他们连续赶了十多天的路就为了到这个鬼地方来吗?如此荒废之地,别说是人了,就算是鬼也不一定同住。
齐秉禹黯然的蹲下身,拾起地上残破的石瓦。
难道他来晚了吗?老师太跟兰娜已经遭遇了不测?是苗族人干的,遢是当地的狂民呢?
「喂!别闷不吭声,倒是给我一个答案,让我知道赶了这么多天的路,到底是为了什么吧。」韩柏安不耐的道。
他自己也不好,就为了一解心中的好奇,丢下踞虎寨的一切事务跟着齐秉禹跑到江南来,一刻也未歇息的连夜攀上山页,到这个已经荒废破首的小庙,真不知道自己是犯了什么邪?
「事情已经发生了,再说什么也无用。」齐秉禹放下石瓦,叹息的站起身。
又是这样!韩柏安快被他这种个性气死了,真不知自已当初为什么会错把他当英雄看待。
就在他们正准备下山的当口,一道白影倏忽的飘过。
「有人!」齐秉禹立刻飞身跟上,想藉此找到一丝线索。
「喂,等我一下。」韩柏安一个反应不及,赶紧拔足而追。
那道白影似乎察觉有人追了过来,于是跑得更快了。
可是齐秉禹的武功极高,没有多久就追上了。他伸手一探,扯住白纱,制止了那人的动作。
「啊!」一声娇柔的轻呼响起。
齐秉禹没有想到那人如此轻盈,一个收势不及,将对方揽入怀中。
「你要做什么?」那道白影抬头看向他。
映人眼帘的是一张精致秀丽的容颜,惊惧的眼神从长而密的随毛下一闪而过,那双剪水秋瞳美得令人窒息;而她那丰润诱人的朱唇微微开启,沁人的香气从她身上散出,让一向不为女子所动的齐秉禹乱了心弦。
「妳是谁?」他的口气异常轻柔,连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一缕轻魂。」白纱少女幽冷的启口,柔软的娇躯试着挣脱出他的怀抱。
齐秉禹朗声大笑,强而有力的臂膀没有丝毫放松的意思。「如果妳是鬼魂,那世上岂不没有仙子了?」他俯低身子,嗅着她白皙颈间传来的处子馨香,一时心猿意马,他情不自禁的想品尝那片玉肌。
那股属于男子的温热气息震慑住了她,让她全身一阵燥热。
「请你放开。」勉强抑住自己骇怕的颤抖,她冷漠的命令道。
「如果我说不呢?」他暧昧的在她敏感的颈脉上吹着气,得意地看到它剧烈的跳动。
赶过来的韩柏安不禁对眼前的景象傻了眼,他没有想到一向冷漠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齐秉禹,竟也有风流轻浮的一面。
「告诉我妳的名宇。」齐秉禹在她的耳边磨踏,轻咬着她敏感的耳垂。看到她为自己微微娇喘的模样,他心中竟有股说不出的兴奋与满足感。
「快……住手,不然我杀了你……」他一再的挑逗令她虚软了双脚,不争气的泪水聚满于眼眶中。
「是吗?」齐秉禹邪邪的低笑,搂着她的手臂缩得更紧,「用什么呢?用那双一握就可折断的小手吗?」
他可恶的挑衅令她恨得银牙暗咬,扭动的身体也挣扎得更厉害。
齐秉禹微微蹙起眉,不是为了她的反抗,而是怕她伤到自己。「住手。」他心疼的略松力道,不忍看她受伤。
白纱少女利用他力道松懈的时候,奋力一挣,逃入幽黑茂密的林中。
齐秉禹一惊,立刻又要展开轻功追去。突然间,一支利箭从白纱少女逃去的方向疾射而来,直取齐秉禹的面门。
他眼光一锐,身子立刻向后飞纵,躲过了杀意十足的飞箭。
「哪里走!」一声大喝,一股力道十足的掌力疾震而出。
一道黑影闪过的大树应声裂倒。
看着黑林,齐秉禹一阵扼腕。都怪自己大意,竟然没有发现到还有另一个人蛰伏在那里,如果早知道的话,那位美丽的白纱少女就不会逃掉了。
「看到对方的长相没有?」敢从他手中救人的家伙,他一定不会轻饶的。
「没有。」韩柏安面不改色的说话。事实上,他看到了,那是一位面貌清秀的姑娘。
闻言,齐秉禹面露质疑。
韩柏安的功夫不在他之下,适才他是被一时的情欲而迷乱心神,不能及时看清对方;可是韩柏安不同,以他的能耐不可能看不清楚对方,除非……他故意骗他。
「我没有骗你。」韩柏安挑眉回视他,话带嘲讽的道:「我跟你一样,也是被一个登徒子的调戏画面吸引住,所以没看清楚。」
齐秉禹抿嘴哼笑。好家伙,竟敢拿这事来糗他!
「你不觉得窕窈淑女,君子好述吗?」他缓缓的步向下山之路。
韩柏安悠哉的反手置于身后,也回以一记哼笑,「听是听过,但就是没见过强人所难的君子。」
齐秉禹哈哈大笑,「正所谓君子风流而不下流,更何况是如此秀色可餐的佳人呢。」回忆起她那既冰冷又略带幽怨的模样,他的心弦不禁又荡了起来。
是什么样的环境造就出如此独特的美人呢?
韩柏安调侃的伸出三根手指,「若喻佳人,齐兄恐怕还要略胜她三分呢,哈哈哈。」
齐秉禹眼神一凛,笑容从他脸上褪去,他威喝道:「韩兄,在下乃堂堂六尺男儿,请你以后不要再开如此玩笑。」说罢便毫不留情面的拂袖而去。
韩柏安此时才警觉自已说错话了。
齐秉禹虽然是京城的第一美男子,可是却最忌讳人家用这名词将他与女孩子相比;
这都要怪他那个有断袖之癖的妹婿麒贝勒,谁教他要追着他满街跑,害得全京城的人都笑话呢?
唉!可是……「你真的比她还美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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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进苏州城,几乎到处都可听到一件异事。
山顶的小庙原先住着一位八十多岁的老尼姑和一位十多岁的姑娘,可是前些日子老尼姑过逝之后,美丽的姑娘也失踪了,山下的人都谣传着姑娘变成鬼,专吃男人的故事。
走进茶楼,齐秉禹跟韩柏安坐在靠窗的一角,默默籍着这则诡异的神怪故事。
「可惜啊!」一位举止轻浮的男子对着同桌的两名朋友这:「听说那雪湖姑娘正值青春年华,不但人长得如名般的脱俗清秀,还带有一丝飘逸忧愁的气质,很是吸引人也。」
言词之中颇有一种不得相见的遗憾。
同桌的友人窃笑的揶偷道:「想见她?这有何难,到那山顶废庙走走,不就看到了吗?」
「可是得小心点,别是美人见着了,连命也丢了,哈哈……」
那男人连呸了两声,双袖疾挥,「去去去,触我楣头。要女人,我不会到赏花苑去,瞧那女鬼干什么?被她吸取精华,当冤死鬼呀!」
罩人闻言一阵哄堂大笑。
隔桌也有位长舌公,拎着个杯子就挤了过去,「不过说真格的,那姑娘就是太标致了,才会引来杜公子那班不肖之徒的调戏,因而红颜薄命。唉,你们说,她冤是不冤啊?」
「可不是吗?」有人同叹不平,大家平常都对那小霸王杜公子畏惧,即使听闻他逼死了雪湖姑娘,也只敢在私底下嚼嚼舌板而已。「想那姑娘纤弱、无依,怎么能不寻短呃?可就没人敢出面说个话。」
「唉,真是可怜啊!」
楼内一片欷吁,都为雪湖的死感到惋惜。
听罢茶客的闲聊,齐秉禹的剑眉紧紧蹙起,一股愤怒让他握紧拳头,青筋暴凸。
原来昨天夜里的白纱少女名叫雪湖,就是为了那名杜公子才假扮鬼怪,隐居于荒庙之中。「可恶的东西。」
「怎么了齐兄?」韩柏安察觉到齐秉禹的面色难看,于是问道:「莫非你以为那位死去的姑娘,就是你要找的兰娜?」
「不无可能。」
依他们所听到的,故事中的人与兰娜跟净明师太极为相似,莫非这名雪湖姑娘就是他要找的兰娜?
此时,伙计送来了糕点跟茶水,韩柏安为两人各斟了一杯。
「先别紧张,找个在地的人问问不就得了。」说着他就想伸手招回伙计,却被齐秉禹阻止了。
「不需要,可以问的人来了。」
话声刚落,就见一名中年男子带着三名随从走上楼来,举目四望,在看到齐秉禹后便快步走近,朝他恭敬的一揖。
「齐公子好,属下是齐布庄苏州分部的掌柜陈启玄,知道公子进城,特来拜见。」
齐秉禹有礼的还以一揖,「陈兄辛苦了,别来无恙。」
「都是托公子的福,如果不是公子恩泽,属下哪来的--」陈启玄感激的话尚未说完就被齐秉禹打断了。
「都是些陈年往事,陈兄就别再放在心上了,快请坐吧。」他向旁边的空位一指。
「多谢公子。」陈启玄一在位子上坐定,就迫不及待的想向他报告苏州分部的业务。他向随从示意,随从立刻呈上一叠帐簿。
「齐公子,关于……」
「不急。」齐秉禹推开那些帐簿,「布庄有陈掌柜处理,在下放心得很。在下想知道的是,净明师大跟兰娜姑娘的下落。」
「这……」陈启玄面露难色。
「陈掌柜直说无妨。」齐秉禹鼓励的道。
「是。」陈启玄依命把采来的消息说了一遍,「属下一得到公子的飞鸽传书,就立刻派出手下去接兰娜小姐。谁知到了小庙才知道老师太刚过逝,而雪湖小……哦,不,是兰娜小姐,她坚持留在山庙内为老师太守灵。」
原来雪湖果真是兰娜!齐秉禹的心中暗忖。
可是她为何要改名为雪湖呢?
陈启玄继续道:「我们也同兰娜小姐提起过公子,还转达了您愿意接她到京城的美意,可是她坚持自已与公子无亲无故,不愿意去叨扰,说是要去办她自个儿的事。属下想想,她到底是位姑娘家,总不能用强的吧?于是就想先请示公子再做处理,哪知……」他的脸色黯了下来,不知如何说下去。
齐秉禹看到他的表情,已经猜出了八分,不过为了证实自已所想的,他还是要求陈启玄说出来。
「哪知城里的花太岁中意兰娜小姐许久,得知老师太过近,就更肆无忌惮的上山调戏兰娜小姐,以致--」齐秉禹倏然下沉的脸色让他顿住了口。
「继续说。」齐秉禹口气虽然平稳,但是眼中却迸射出噬人的怒光。
「是。」陈启玄是老江湖,见多识广,哪会看不出他正在生气呢?他咽了好几口口
水,这才小心地道:「结果没有多久,就传来她被花太岁社伦逼婚自尽的消息了。属下曾派人去找过兰娜小姐的尸苜,可是都没有发现。」
韩柏安是山寨主,生平最请的是义气,如今听陈启言这么一说,自然是义愤填胸,怒不可遏的道:「太可恶了!待我杀了这畜生为兰娜姑娘出气。」
「且慢。」齐秉禹虽然同感愤慨,可是当务之急并不是杀了杜伦,而是要将兰娜找出夹,保护她的安全。
「为什么不许我去杀那畜生?难道你要眼睁睁的看兰娜姑娘受欺侮吗?」如果不是那畜生,昨夜的那位姑娘又何必跟兰娜一起躲在破庙里受苦呢?
齐秉禹冷笑的摇头,慢条斯理的为三人添了茶水,「仇当然要报,不过不是现在。」
如果他猜想得不错,兰娜根本就是利用诈死之计来逃避花太岁的逼婚。
对于齐秉禹的冷淡态度,陈启言也深感纳闷,「公子此言,莫非另有安排?」
「不错。」齐秉禹眼露精光,面泛笑容,「我要那花蝴蝶知道,得罪齐庄后的下场。」
他向陈启玄招手,陈启玄附耳靠近,恭听他的指示。
「公子的意思是要断绝杜家的生意,阻绝他们的财源?」陈启玄听完他的吩咐,惊骇的瞠大双眼。
「不错。」齐秉禹慵懒的笑着,眼神却极为冷冽无情。
「说得好。」韩柏安拍桌赞成,「杀了他太便宜了,应该要让他活着,知道什么叫骇伯和报应。」
他和齐秉禹两人相视而笑,可是陈启玄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干什么苦着脸?」韩柏安豪气万千的拍拍他的肩膀。
陈启文回这:「属下是想,报了仇,兰娜小姐的鬼魂也应该安息了吧?」
希望她从此不要再出来害人了。
齐秉禹微笑着拿起一块百花糕送人口中,「放心吧!她根本没有死,不需要安息。」
「什么?」陈启玄一惊。
看到他吃惊的表情,齐秉禹的笑容漾得更大了。他一脸神秘的靠近他,附在他的耳畔邪邪的问道:「你有看过死人出来的吗?」
是没有,不过……「也许她真的死了,化成厉鬼了呢?」
「荒唐。」齐秉禹唇边泛起不屑的轻笑,饮着香茗,边补充道:「这世上哪有什么鬼怪,有也是心里的鬼罢了。」
「不错。」韩柏安也是个无神论者。「咱们今晚再去看看如何?」这次一定要将那位姑娘看个清楚才行。
「好啊!」齐秉禹悠哉的站起来,扔了一锭银子在茶桌上,「如果不去,岂不愧对朋友?」
无论如何,他都要把兰娜找出来,好好的保护她,才不枉费好友的一番重托。
出了茶楼,立刻有两个人牵着两匹骏马过来。
韩柏安正感诧异时,随后跟来的陈启玄开日道:「这是属下命人送来的好马,给两位公子代步之用。」
齐秉禹赞赏的朝他一笑,同韩柏安一起翻身上马,「陈兄还是那么细心。」
「应该的。」陈启玄不敢接受赞扬的回以一揖,「希望公子此行能带回好消息。」
「自然。」
说完,两人轻夹马腹,扬尘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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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夜时分,山岚俱寂,夜乌低鸣。
一位身背弓袋的少女出现在人人畏惧的废庙前。
「雪湖,雪湖,妳在吗?」瞇着丹凤眼,少女圈起双手在口边低叫,认真的在废庙内搜寻。
「珞儿吗?我在这里。」一身白衣的雪湖从庙院中的一口古井里爬出,枯竭古并的地下有一条信道连接密室,正是她的藏身之所。
师太死后,杜伦还是不死心的三天两头派人来找她,因此她白天都潜藏在里面,直到夜里才敢出来。
看到雪潮头披白巾,一身白素的模样,珞儿不禁捧腹大笑,指着她这:「哈哈!难怪城里的人都说这里有鬼,瞧妳从井里爬出来的模样,不是只吃人的鬼是什么?」
淡淡的白了她一眼,雪湖在井边坐了下来,梳着乌黑秀发,不置可否的响应着:「那是他们心虚,想来作歹不成,自个儿摔落山崖就话说我是鬼,专吸男人的精华。这根本与我无关。」
说来还真是宽枉,她为了逃避社伦派来的爪牙,逃到崖边想沿着藤蔓攀到崖下逃命;哪知那两名爪牙不死心,硬要学她表演特技,才会不小心摔下崖去,跌了个粉碎。
须知,攀崖是她自小为学习采药苦练而成的特技,不是任何人都可以轻易学会的功夫,那两人不知天高地厚的学她,无异是自找死路,怨得了谁?
珞儿噗哧一笑,「的碓,这跟妳没有关系。是他们不中用。」她将一包香喷喷的烤蕃薯和素包放在门槛边的平台上,得意的招呼雪湖,「快来,看我给妳带什么吃的来了。这是我今早学会的哦。」
一日未食的雪湖,一闻到食物的香味,肚子就不争气的咕咕叫了起来,她起身走了过去。
看着雪湖吃得津津有味的模样,珞儿又是得意,又是不舍,「瞧妳吃成这副纔相,一天一餐真是委屈妳了。」
「这倒没什么。」雪湖意犹未尽的舔舔指头,又拿起另一块,「只要能避开杜伦的逼婚和那个人的魔掌,别说是一天一餐,就是两天一餐、三天一餐我也愿意。」
那个人?珞儿已经不是第一次听雪湖提起了,她满是好奇的问:「妳说的那个人到底是谁呀?他真有这么坏吗?」
「当然有,而且妳也见过了。」雪湖突然觉得食欲全消,她悻悻然的放回吃了一半的食物,站了起来。「他就是昨晚我们碰到的轻薄男子,也是我这辈子最不想见到的人。」
当她看清楚对方的长相白净,比女人还要漂亮几分时,就已经认出他是齐秉禹了。
因为当今面貌如此英俊的男子,除了她的齐哥哥外还会有谁呢?
他的英气比十年前又略增了几分,不但眼眸变得更深遂锐利,就连他唇边泛起的魔魅笑容也更加地迷惑人心。
遗憾的是,他变得比以前更狂放不羁、更邪恶了。
「他就是我娘临终前为我订下的相公。她求他将我带到京城去,可是他竟将我丢在这荒山之中,让我跟老师太相依为命,不让我去报父母大仇。」她幽幽的说。
「好可恶!」珞儿大感不满,「他既是这种人,妳娘为何还将妳许配给他?」
「那……那是因为……」雪湖白皙的玉脸红了红,「当时他救了我娘,而我又是一个亟须依靠的孤儿,所以……」
「所以妳娘为了报恩,就将自的女儿许配给恩公,要他将妳抚养长大好娶妳,对不对?」
雪湖脸上的红晕更盛,她轻轻点了点头。
「唉!伯母也真是的。」培儿在未见到齐秉禹之前,曾将他的形貌在脑海里描绘了一下,以为会被称为恩公而还未娶妻的男人,一定是个又丑又老的家伙,不料昨夜一见,才知道是如此年轻英俊的男子。
不过,为了恩情将女儿随便许配给人,万一许配的对象是个又臭又老的老乌龟怎么办?都岂不暴珍天物了。
「就算再怎么感恩,也不能拿妳的终身当礼品,平白便宜给人吧?」
「所以我才将计就计的诈死,想教他死了这条心。」希望他另订良缘,别为了自己而耽误终身。
「对!」不明原由的珞儿为雪湖的冰雪聪明喝采,「这么一来,他就不会再来找妳了。」
「没错。」
一阵阵锣响夹杂着人声由远而近的传来,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是什么人,这么晚了还到这荒庙来?」珞儿仗着有些武功,大胆的跳上屋顶瞭望。
「别是不死心的杜伦才好,我快被他烦死了。」
「恐怕被妳说中了。」珞儿跳下屋檐,拉着雪湖要她爬下古井。「妳下去躲躲吧!
这次换我来吓吓他们,保管吓得他们屁滚尿流。」她恶作剧的道。
雪湖知道她武功厉害,由她扮鬼相助要比自己来得有用,于是拋给她一席白布,「小心点,拜托妳了。」
「放心吧!」珞儿自信满满的保证,「交给我,铁定让他们不敢再来。」
里上白布,她再度窜上屋页,伏着身子伺机而动,打算来个惊心动魄的出场式。
随着嘈杂声的逼近,她知道敌人接近了。
「锣用力的给我敲,不要停。今天无请如何都要把那小妮子逼出来,看看她到底是人还是鬼。」为首的正是色胆包天的杜伦。他不相信雪湖真的死了,故特地带着一班侍卫家丁上山,准备搜个彻底。
「是。」前来的人个个都是被逼的,因此应起声来显得格外无力。
在他们的心里,莫不偷偷的向菟死的雪湖祷告,祈求她不要出现、不要伤害他们才好。
「大声点。」其实杜伦的心里也是骇怕得紧,深怕一个不小心,被这里的山妖野鬼慑了去。
可是不亲自日来查,他又觉得不甘心,毕竟要再找个像雪湖这般美丽的女子太难了。
于是他只好大着胆子过来,反正这是最后一次搜寻,若她死了他就绝了这条情,活着就带回去,成就自已多年的美梦。
伏在屋顶上的珞儿没有想到会来那么多人,一时慌了手脚,不知如何是好。
「找到了。公子快来看,这里有个枯了的古井,那娘们可能就在下而。」
有了发现,大伙的胆子都壮了起来,纷纷奔向古井看个究竟。
「真的?我就说嘛!她怎么可能死了呢?」杜伦欢天喜地的走过去,瞇着贼眼朝井内直望。「快派两个人下去看看。如果她真的在那里,就把她抓上来,老子今晚就跟她拜堂圆房。」
光想到那柔软美丽的娇躯依偎在他怀里的销魂感觉,就让他忍不住的流出口水来。
眼看着多人围在古井旁,珞儿为了保护雪湖,不得不现身吸引大家的注意。
就在下到井里的人大叫着发现雪湖的同时,一道白影阴飕飕的飘掠而过,降落在树梢之后。
「哇!出……出来了,救命啊!女鬼出来了。」眼尖的家丁发现了鬼影,立刻惊惶的大叫起来,顿时令一些胆小的人慌成一团,四散找寻蔽护之所。
「站住!全给我站住。」杜伦大叫,企图稳住人心。「哪……:哪有什么鬼影,你……去看看。」他微抖着手指,命令其中一位武师。
魁梧壮硕的武师是头一遭遇鬼,心里不安的陶陶着。
他抖着粗如树干的双腿,缓缓朝白影处移近。越是靠近,他越是觉得阴寒。
好不容易壮着胆子截住随风飘曳的白布一角,用力一扯,白布随即降落,哪有什么鬼影?
他松了一口气,笑呵呵的回头,「公子,这不过是白布而已,不是什么鬼。」
就在他松懈紧张,准备往回走时,却见到面前的伙伴瞠着大眼,惊惧万分的直指着他,唇齿更是上下打颤的抖着。
「怎么了?」一阵凉飕飕的寒意从耳后窜来,吓得他心中发颤,不假思索的向后横扫一腿,想先发制鬼,争取一点逃跑的机会。
不料,却听见一记娇问声从鬼影之处传来。
「是人!」他当场大着胆子走了过去,准备抓出扮鬼的家伙立个头功讨赏。
就在他伸手打算用力扯出假鬼之际,一道劲力袭来,将他粗壮的身子震向半空,飞冲下来。
「砰」的一声,他跌得口吐鲜血,倒地不起。
「天啊!鬼啊!快逃啊!」其它人见状吓得逃散开来,也不管掉落在地上的火把、铜锣,就一个劲的往夜色里钻,而其后传来的惨叫声显示了他们跌跤的惨状。
珞儿泛着既迷惑又胜利的笑容走出来,「嘻嘻,活该,看你们以后还敢不敢来。」
但她心中却纳闷的暗忖,奇怪!那道力量是怎么来的?莫非……真的有鬼!
一阵阴寒从脚底窜了上来,吓得她顿时双腿打颤,无力的软倒下去。
「姑娘小心。」就在她快软倒在地上的剎那,一双温暖有力的铁臂抱住了她。「别怕,我们是人不是鬼。」浑厚有力的嗓音在她的耳畔响起。
珞儿眨着迷人的丹凤眼,愣愣的望向声音的主人,「你真的是人吗?」
韩柏安点头,为她天真的模样感到好笑。「当然是人,不然我怎么会抱着妳呢?」
抱?珞儿惊得跳离他的怀抱。羞死人了,她怎么会毫不知耻的躺在一个男人的怀里呢?
她羞窘的捂着脸,用眼角偷偷的望向那位粗犷男子。天啊!他正笑着望自已,真是羞死人了。
「哦,原来如此。」另一道清冷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雪湖的「那个人」正无声无息的走了过来。
怎么这两个人的出场都是这么的突然而毫无预警呢?如果不是她太疏忽,就是他们的武功都很高。
齐秉禹噙着笑,斜依在茂密的榕树下,趣味盎然的望着他们。
他原先还在纳闷,何以韩柏安会出手那么重,将那名武师震倒在地。原来是「情」字在作怪,他看上了那位姑娘,所以才会出手重挫对方。
他投以揶揄的一笑,彷佛在说:看吧!你也不是什么仁人君子。
韩柏安回以一记斜瞪,似乎在反驳他:得了吧!我才不像你。
「你们怎么会在这里?」无视于两人间的眉来眼去,恢复平静的珞儿警戒十足的问。
齐秉禹敏锐的瞇起双眼,对她的问话感到讶异。「妳认识我们吗?」
珞儿一愣,暗叫不妙。
她怎么会那么粗心呢?这无异是泄漏雪湖的身分,告诉对方,她们早知道他们的来历了。
「回答我的话。」齐秉禹寒着声音,一双如鸾般的锐利眼眸一眨也不旺的盯着局促不安的珞儿。
舍不得心上人被齐秉禹吓到,韩柏安拦在他们之中,语带温和的问:「姑娘,妳是否知道兰娜小姐在哪里?」
兰娜?好奇怪的名宇。「你问的是谁,我不知道。」
想不到这山寨头子会像哄小孩般的哄人。齐秉禹微讶的浅浅笑着。
他收起凌厉吓人的目光,扬起她身上的白布,提醒她:「妳既能假扮她吓人,又岂会不知呢?」
珞儿恍然大悟,原来他问的是雪湖。
她绕着齐秉禹打转,审慎地评估他。
「你会不会伤害雪湖,又把她锁在另一个地方?」
「不会。」在不知她就是那夜的白纱少女之前或许会,但在知道她就是兰娜之后,他决定不会了,他要将她留在身边。
「真的吗?」珞儿喜道。但为了确定他真的不会对雪湖不利,她忍不住再仔细的看了他两圈。
齐秉禹天生俊美,早被人瞧习惯了,他漾着自在的笑容,从容的摊开双手转了两圈,「怎么样,看得还可以吧?能过关吗?」
他的调侃使珞儿的双颊红烫起来,轻啐了一口,「看你也不像个坏人,雪湖就在井底,你跟我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