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我可是你父汗的女人(2)
想到这里,他的眼前又闪现出也遂那飘逸如云的黑发,她那红红的嘴唇一抿,嘴角往两腮一拉,露出一对浅浅的酒窝。
她那酒窝里溢着她的微笑,甜甜的,也溢着她的美丽与神秘,隐隐约约的。
还有那目光,火辣辣,直刺刺,含着情,闪着电,那么灼热,那么诱人。她为什么对我笑得那么艳丽,那么甜蜜?莫非她……特别是也遂那高耸的乳峰,雪白的玉石般的脖颈,她起来送自己时,曾被自己无意地碰了一下,当时就觉得柔软、挺韧,十分迷人,现在想起来还记着呢。
“明天再去试试她!争取和她……”
察合台一边回忆着这三年来的情感经历,一边回味着也遂的美貌迷人,一边在心底设计着猎捕她的计划,终于进入了酸酸的、甜甜的梦乡……
其实也遂也在金帐的毡床上,辗转反侧,一会埋怨大汗好长时间不来,把自己忘了,一会想着救自己性命的察合台,应如何去报答他。
不久前,也遂听说大汗在攻打乃蛮部当中,又娶了太阳汗的王后古儿别速,以及蔑儿乞的少女忽兰,不由得醋劲勃然而起,埋怨道:
“这真是痴心女子负心汉!自古如此。”
越想心里越不平静:为什么一个男人可以同时拥有几个女人,而女人就不能有这个权利?这未免太霸道,太不合理了吧?也遂躺在床上,牢骚满腹,胡思乱想着,忽然想到刚才送察合台时,他的手曾在自己的乳房上碰了一下,也许那是无意撞上去的,后来他又连推带抱地把自己送回床上,这两件事联系起来看,难道这位二王爷……其实,论起年龄,自己比他只大一岁,也算是年岁相当呀!何况蒙古人,乃蛮人,女真人等,都有娶后母的风俗,我若是与他成就了那桩好事也算是报答了他的救命之恩。
也遂继续往下想着,这察合台虽说是二王爷,但是,听皇妃兀桑巴儿说过“术赤是蔑儿乞人的骨血”,果真是这样的话,察合台就是成吉思汗的长子了,等到大汗百年之后,这位二王爷不是名正言顺的大汗继承人么?
我也遂何不趁着这位二王爷在这里的机会,抓紧与他套上近乎,把他拉到怀里来呢?
凭着自己的美貌,再对他……不会不动心的,自古以来,哪个男人不喜欢美人?
此时,又想到察合台那英俊的面貌,壮实的身体,有力的臂膀,气力一定很大,想到此,立即浑身躁热起来……想着,想着,不禁自言自语道:“若能与他好上,我这后半生也将有了依靠,再不会独守空房,这寂寞的活寡真难熬啊!”
如此想来想去,整整折腾了一夜,直到东方大亮,太阳升起老高了,兀桑巴儿进来喊她,也遂才迟迟而起。
但是刚才洗漱完毕,未等梳妆打扮时,也遂只觉头晕眼花,身子老不大舒服,心想:“莫不是真的病了?”
便又到床上躺下,觉得浑身筋骨酸痛,好像骨头架子散了一样,她对兀桑巴儿说道:“好妹妹,请你帮我捏捏背,槌槌腰吧!”
兀桑巴儿笑道:“我不替你捏背,难道就是坏妹妹了?”
也遂忙苦笑着说:“别咬文嚼字了,我的好妹妹!你快些槌吧,等到你身体有病时,我一定去……”
兀桑巴儿忙打转也遂的话,笑道:“好了吧!我情愿不让你槌背,也不想生病。”
说罢两个人一起“咯咯”地笑着,兀桑巴儿跳上毡床,又对也遂说:“你把罩衣脱了,只穿内衣就行,要说效果好,最好是不穿衣服,按摩起来既有力气,又收效大,保证手到病除!”
这兀桑巴儿本是蔑儿乞人,成吉思汗在阔亦田之战中,在追杀各部敌人时,路过一个水塘,他的战马渴得厉害,便跳下水塘喝水。站在岸上看着战马在大口的喝水,忽见塘中的一片水草轻轻一动,成吉思汗不由得一惊,以为那里藏着敌人,急忙警觉地取弓抽箭在手,对着那片水草大声喝道:“谁在那里藏着?再不出来,我就射死你!”
不一会儿,只见水草微微一动,慢慢伸出一个毛哄哄的头来,接着,从那里站起一个年轻的少女,浑身水淋淋的,惊吓得飒飒发抖。
成吉思汗仔细一看,见那少女红润的鹅蛋形脸上,小巧的鼻子,两眼晶亮晶亮的闪着恐惧的光,嘴角还长着一颗小小的美人痣。虽然她全身微微抖着,那苗条的体形,突起的胸乳,仍然洋溢着青春的活力。
看到这里,成吉思汗不由心中一动,用手中弓箭向她指着,声音温和地说道:“快到岸上来!”
此时已是深秋天气,那少女慢慢蹚着泥水从塘中走来,身上抖得更加厉害,成吉思汗已看得出来,她的颤抖,本是惊吓,本是寒冷。
当她走到水塘边上,脚下一滑,又跌倒在水里,成吉思汗走过去,伸手把她拉上岸来,向她问道:“你冷吗?”
他见这少女衣服全湿透了,那上身的褂子紧紧贴在身上,有几处被挂烂了,露着雪白的皮肤,不由动了怜悯之心,便解下身上的鹿羔皮的披风,上前替她披上,然后把她抱上自己的战马,对身后的一个侍卫吩咐道:“快把她送到我的大帐里去!”
直到第二天傍晚,成吉思汗才回到帐里,这才想起那个水塘里的少女,他向侍卫问道:“水塘里救出的那个女孩呢?”
未等那侍卫答话,从帐后走出一个容光焕发的少女,她急忙走到成吉思汗面前,双膝跪下,泪流不止地哀求道:“感谢大汗对我的救命之恩!如果大汗不杀我,我愿意留在你身边,永远给你当奴仆!”
成吉思汗听后,对少女说道:“你先起来,我向你问话哩!”
少女有些胆战心惊地站起身来,两眼又立刻流下了泪水,两只小手不停地在捏着衣角儿,现出十分惊慌,又有些娇羞的表情。
成吉思汗看在眼里,心里倒真有些喜欢上她了。这么一个亭亭玉立,长得又很标致的少女,怎么能杀她呢?便顺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几岁了?”
少女忙用手拍擦去泪水,答道:“我名字叫兀桑巴儿,今年十五岁了。”
成吉思汗又问:“你是哪个部落的人?为什么要藏在水塘里?”
兀桑巴儿忙答话说:“我是蔑儿乞人,前几天,联军统帅札木合要我们部里送一名美女给她,脱黑脱阿要送我去,我就趁着黑夜,逃了出来,见到大汗的兵马追来了,我吓得无处
可逃,就躲在水塘里。若不是大汗救我,我将冻死在那水塘里了。”
成吉思汗又问道:“那你为什么不愿意去扎木合那里?”
兀桑巴儿说:“我听部里人说:札木合是个嗜淫成性的魔王,他对女人奸淫过后,就交给士兵们去糟踏,毫不把女人当人看。”
成吉思汗听后,哈哈大笑起来,说道:“你们把我的那位安答说得太可怕了!他确是一个好色之人,但还不像你们部里的人说的那样,真是人言可畏呀!”
过了一会,成吉思汗又问道:“你们蔑儿乞人对我是怎么说的?不过,你要说实话,不准编假话,知道么?”
兀桑巴儿见大汗说话在情在理,态度也温和,胆子也大了些,便老老实实地说:“请大汗放心,我说的全是实话,我们部里的首领都十分恨你,可是,部民们大多数人都说大汗为人讲信义,性格耿直,同情受苦的老百姓,专杀自己的仇人。”
成吉思汗又问道:“那些部民们为什么不来投顺我,反而跟在脱黑脱阿的后面与我为敌呢?”
兀桑巴儿说道:“大汗有所不知,像脱黑脱阿那样的首领,他们凶残成性,谁敢不听?有一次,有位老爷爷向脱黑脱阿建议说:‘我们反对成吉思汗,人家成吉思汗越来越强大,部民更多了,我们自己却越来越衰弱,部民也少了……’未等那位老人说完,脱黑脱阿就一刀把他砍死,从那以后,谁也不敢反对他了。”
……
成吉思汗与兀桑巴儿一直谈到深夜,他把这位蔑儿乞少女留在帐里,后来让她住在也遂所主持的斡儿朵里,成了皇妃。
对这位皇妃兀桑巴儿,成吉思汗特别宠爱,有时候,还带着她到山林狩猎,对她的感情甚至比对皇后的还深呢。
因此,也遂皇后对她特别器重,两人好得真比亲姐妹还亲,尤其是也遂皇后,对也速干倒不亲,对兀桑巴儿却十分亲近。平日,只要成吉思汗不来,她们二人总是形影不离,在一块说说笑笑,十分融洽。
二人说笑之时,忽听帐门一响,察合台笑眯眯地走了进来。二人未来得及打招呼,他先说道:“嗬!按摩啦,这是高级按摩师呀!”
也遂听了,只是笑着,因为裸着大半个身子,幸亏那被单罩着,才没有出洋相。兀桑巴儿忙说道:“二王爷过奖了,我算什么按摩师?我来替她胡乱槌捏一下,以解暂时疼痛罢了!”
察合台那锐利的目光已透过也遂身上的白布被单,分明地看出她没有穿衣服,于是装着对按摩很内行的口气说道:“说的倒是实话,我看你那姿式,的确是不懂得按摩的要领,不妨稍息片刻,让我来试试吧!”
兀桑巴儿不能再槌了,也遂也不好拒绝,她只好附在也遂耳边,悄悄地对她说:“我该回去了,让你的救命恩人揉吧!”
也遂伸手拉住她说道:“二王爷不是外人,你就在这里坐一会儿。”
兀桑巴儿转身对察合台道:“有二王爷在此,我就可以放心地走了。”
察合台见兀桑巴儿一走,脱下罩衣,说道:“这按摩的人首先要有力气,还要……”
也遂只听清了他讲的第一句话,她此时头脑里在剧烈地斗争着,原想与这位二王爷单独见面,秘密幽会,不想让外人了解,现在兀桑巴儿虽未亲眼见到,她能不怀疑么?大汗又特别宠信她,一旦大汗知道……她不敢再想下去了!
此时,察合台见也遂在沉默不语,忙问道:“怎么?不欢迎我替你揉背么?”
也遂这才把思想收回来,忙笑道:“二王爷别多心!能请到你这样的按摩师,我还求之不得哩!”说完,仍伏在毡床上,用眼睨着察合台,那意思是说:抓紧时间快来吧!
为了解除空房的寂寞,也遂准备不再苦守活寡,决心投向察合台的怀抱,便故意先将苗条细长的白腿裸露出来。察合台一见,马上心领神会,说道:“我就先槌腿吧!”
说着,便跳上毡床,他一边轻轻地槌着,一边顺手揉着,捏着,轻轻抚摸着。
那种异性的手在大腿、小腿上来来回回地触摸、摩挲,立刻使也遂感受到一种强烈的、很长时间未能领略到的酥软的体会,浑身舒服极了,不由自主地发出一阵迷乱的呻吟:“唏哟哟……,真舒服!”
“嗬哟哎……,太……快……活了!”
……
不久,也遂感觉到二王爷的手,顺着自己的大腿,慢慢向上移动着,移动着……
转眼之间,也遂的情欲之火被点染起来了,她竟忘记了筋骨的酸痛,如一头凶狮,猛然翻身跃起,伸手搂住察合台的脖子……于是,二王爷在也遂的身上勇猛地表现出男性的骄傲,使她销魂落魄,欲死欲仙,甚至感受到一种脱胎换骨的痛楚和快感。
这些日子里,也遂饱尝了“长别离”之苦,形单影只地辗转于床头,抱着枕头失眠,无数夜晚,在梦中也期盼着汗王到来。在察合台狂风暴雨、电闪雷鸣般地“攻击”下,也遂在一声声的呻吟中忘记了长时期以来积压在心中的苦闷、恼恨,使她仿佛获得了新生!
也遂觉得异常地亢奋,几乎想爬起来跪在察合台面前,向他表示自己心中的感激和崇拜之情,不由得满眼流出了泪水,说道:“在山林里面,你救了我的性命,此时,你的爱抚又使我获得了重生,你是我的两次救命恩人啊!……我将如何报答你啊,二王爷!”
察合台在激动之余,附在她耳畔轻声说:“你已把千金玉体奉献给我,岂不是最好的报答么?我将永远地爱你。”
也遂问道:“你知道我心中此刻在想什么吗?”
察合台亲着她的香腮,深情地看着她的双眼,对她说:“你在想着,我们俩……下次几时相会。”
也遂高兴得扑在他身上,两只小手捧着他的双颊,动情地说:“吉人弹琴觅到了知音,我在床上找到了知音,真是不期而遇了。”
说完之后,泪水立刻滚滚流下来了,察合台急忙用毛巾替她擦去,温情地问道:“好端端地怎么又突然哭起来了?”
也遂又紧紧地搂住他的脖子,哽咽着道:“我只怕这一次之后,又不知什么时候才能相会,我真担心再也见不到你,我……我多么想能够……永远地和你在一起啊!”
察合台说道:“我已经想好了,从今天开始,我就住在这里不走了,连大帐也不出,就陪着你,这可行了罢?”
也遂听了,高兴得一下子跳起来。
二人在大帐里玩乐,一直快活了三天,直到第四天早上,也遂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她十分认真地对察合台说道:“你说,兀桑巴儿这人怎么样?”
二王爷忙问:“你问她什么怎么样?是说她的相貌,还是指她的为人?或是指其他什么?”
也遂又说:“我是担心她把我俩之间的事情说出去,特别是她深受你汗父的宠爱,一旦她向你汗父报告,我们将面临着灭顶之灾,尤其是我,就难保活命了!”
察合台说道:“万一汗父知道了我们之间的事情,我就向他提出要娶你做我的妻子,岂不更好?”
也遂忙说:“万一你汗父恼怒起来,不答应呢?岂不把事情弄糟了?到那时,后悔也来不及了。”
察合台立刻沉默不语,以为她估计的不是没有道理,一时反没有了主意,便问道:“依你讲,怎么办呢?”
也遂低头想了一会儿,咬了咬牙说道:“这么办,只要你能照我想的去做,包能把她的嘴堵上,让她随着我们的指挥棒转!”
察合台显出一副着急的样子,说道:“什么妙计,你就快说吧,我怎能不听你的,现在我也离不开你了呀!”
也遂附在察合台耳畔,轻声地说了一会儿,只见他听着听着,不禁露出欣喜的笑容,自言自语道:“这计策倒好,只怕她不愿意,一旦遭到她的拒绝,反把事情弄得更糟!”
也遂说道:“你们男人哪里懂得女人的心事?”
二人又进一步定下计策,于次日下午,也遂先将察合台藏匿于大帐后面,然后把兀桑巴儿诱请到帐里,对她说道:
“今天,我的身体已完全康复了,为了感谢你这位好妹妹的关心与照顾,略备薄酌,我们姐妹俩浅斟细品,畅叙情怀。”
兀桑巴儿说道:“太客气了,我们既是姐妹一家子人,又何必分什么彼此呢?”
两人说话工夫,酒菜已经摆上,无非是大盘子里摆着一大块一大块的马牛羊肉,还有一些水草点心之类,酒是马奶子酒,一时之间,大帐里飘散着香喷喷的肉味,马奶子酒的味道更显得醇馥异常,引人流涎。
也遂高举酒杯,一杯杯地劝酒,两人都喝得非常兴奋,所谓“三杯美酒穿心过,两杂桃花脸上来”,二人的粉脸浮上了红晕,不禁热汗也流了下来。
也遂一面脱下罩衣,一面说道:“这真是一点不假,太热了,你也把罩衣脱了吧?”
兀桑巴儿见也遂只穿一件短袖衫子,又见帐里再无他人,也将罩衣脱了,身上只留下一件抹胸背心,又坐下喝酒。
也遂见她的背心极短,露着大半个胸脯,她那雪白的颈项,如粉妆玉砌的一般,尤其是丰乳膨胀出小半拉在外面,更引人注意。她低下头来看看自己,不由得说道:“好妹妹哟,比比你那玉石般的胸脯,我是相差太远了!难怪大汗对你那么倾心呀!”
兀桑说道:“你又胡说了!大汗常说你是少见的美人,他何尝不对你倾心?我这个皇妃能高过皇后么?何况你们姐妹二人,双双受宠于大汗,一同被封为皇后,更是古今少见呀!”
也遂忙说道:“你别提我那狠心的妹子了,她一心向大汗邀宠,反与我这个亲姐姐争风夺醋,我早恨透了她!现在看来,她对我的感情,还不如你这个妹子对我好呢!”兀桑巴儿又说:“据我听说,也速干皇后也是一个心胸大度的人,你可能是误会了她。”
也遂打断她的话,又说道:“我现在不想与她计较什么,只想能早一天怀上大汗的龙种,也好为后半生找个依靠啊!可恨我这肚子总是不为自己争气!”
兀桑巴儿岔开话题:“听说忽兰皇后已经怀孕了,她来的时间也不长,人家真是有福气呀!”
也遂听着,不由得往自己那白玉一样的肚皮子上“啪”地打了一巴掌,恨恨地说:“这肚子不争气,实在没有办法。”
刚说到这儿,也遂见察合台在后帐角门处一抬手,立刻把话打住,忙对兀桑巴儿道:“好妹妹,我要去方便一下,你一个人可以随意地吃着,我马上就回来陪你。”
说完,急急忙忙离开座位,走出了大帐。
兀桑巴儿正在用手帕擦拭额上的汗水,忽听后帐角门一响,走出一个人来,仔细一看,见是察合台,不由心中一惊,忙顺口说道:“哎呀!未想到二王爷还在这里,我真是太粗心、放肆了!”她说罢,就转身想找衣服,但是,也遂早把她那件罩衣掖在一块毡毯下面,怎能寻到?
正在着急之时,察合台已大模大样地坐在也遂的位子上,端起酒杯,高高地举到她面前说道:“初次喝酒,我先敬你一杯!”
兀桑巴儿觉得却之不恭,只得也端起面前的杯子,应酬地举起来,稍微喝了一小口,便放下了。
她看到察合台两眼盯着自己的胸脯,显出色眯眯的一副神态,联想到他从后帐走出来,立刻意识到这其中必有文章,说不定是也遂与他共同设下的一个陷阱哩!
这位兀桑巴儿本是一个耿直、重义的女人,她对成吉思汗一直抱着报答救命之恩的思想,在其心灵深处,对大汗的感情是坚定的、专一的,真是风吹雨打不会动摇的。
这工夫,见也遂老是不来,便敏感地认为她是借故出去了,又见察合台连续劝她喝酒,更加使她确信这位二王爷可能来者不善!于是,兀桑巴儿干脆把胸脯挺起来,心里已做好了打算,索性让你看个够,再看你有何动作,反正大不了拼一下,也不能让他占了便宜,玷污了自己。
当察合台又劝她喝酒时,她微一笑道:“请二王爷原谅了,我已喝得不少,再喝就要醉倒,那不是出洋相么?”
察合台劝道:“您是海量,哪到喝醉了;万一皇妃醉了,我扶你回帐去,别担心。”
兀桑巴儿又道:“我怎敢让二王爷护送?还是请你自己喝罢!”
说罢,就要站起来去寻找那件罩衣,谁知察合台已走到她身边,伸手拉住她的手臂,往怀里一拥,嘴巴凑到她的腮边,轻声地说道:“真是一个美人!”
说罢,就把另一只手按在她那耸起的乳峰上,未等他行动时,兀桑巴儿猛地一个转身,顺手把他推了过去,正色说道:“我美不美,已是你汗王的人!不许你动手动脚,大汗若知道你这样对待他的女人,能饶恕你吗?”
察合台说道:“汗父那么多女人,哪能照顾过来?你何必独守空房,苦苦等他呢?我与你及时行乐,也乐得你我一齐快活,岂不更好?”察合台说完,就抢步来到她身边,双手将她抱起,往毡床走去,嘴里说道:“汗父已经年岁大了,哪有我有力气?我会让你更快活!
兀桑巴儿一边挣扎,一边叫道:“我这身子是你汗父的,你休想玷污它!再对我非礼,你会受到惩罚的。”
察合台听而不闻,把她按在毡床上,一边去揉搓她的乳房,一边去吻她的脸颊,又伸手想去扯下她的裤子。
此时,兀桑巴儿一边反抗,一边大叫道:“来人啊!快来人啊!”
察合台色胆包天,任凭她大声叫喊,仍然去扒下她的短衫,又去强行脱下她的裤子,正在此时,兀桑巴儿一口咬住他右手的大拇指,并用力咬紧不松,疼得察合台浑身打颤,欲焰顿时熄灭殆尽,嘴里连声叫道:“哎哟!疼死我了!”
“哎哟!快松口,你咬断我的指头,我要杀死你!”
这时候,也遂再不能回避,只得惊慌失措地跑进大帐,边跑边说道:“怎么啦?怎么啦?”
她见兀桑巴儿汗衫已被撕烂,光着上身,裤子被退到膝盖,双手抓住二王爷的右臂,嘴里死死咬住他的右手拇指。也遂一见,心中十分焦急,忙到兀桑巴儿身边,轻声地劝道:“好妹妹,你松口,放了二王爷吧!”
兀桑巴儿咬住手指不能说话,用手指着自己的上身,嘴里发出“嗯嗯呜呜”的叫声,意思是向也遂说:“你看看我的上身,还能见人么?”
也遂立即去拿出兀桑巴儿的罩衣,替她穿上,又帮她提上裤子,然后对她说道:“这可以了吧!你该松口,放了二王爷呀?”
兀桑巴儿听后,仍不松口,她指着察合台又“哇哇啊啊”地发出一阵声音,也遂问道:“你要二王爷怎么办呢?”
只见她伸出手来,指着察合台的嘴,又指着自己的心口,仍“哇啦、哇啦”不停,也遂以为她是要二王爷承认对不起她,便说道:“好妹妹,你放了他罢,这事由我处置,一切全怪我。”
察合台的拇指被咬得像断了一样的疼,听了也遂的话,不得不向兀桑巴儿说道:“千不该万不该,我一定痛改前非,我现在就给你跪下了,饶了我吧!”
也遂也说道:“好妹妹,二王爷已经认错,杀人也不过头点地,今后还要见面的,你就高高手吧!”
兀桑巴儿这才嘴巴一张,放了察合台的拇指,转身正要出帐,忽听身后大喝一声:“站住!想走没那么容易,这笔账必须算清!”
兀桑巴儿转过身来,怒视着察合台道:“你这无赖还要怎样?我全身的衣服被你扒光,身子被你猥亵,身心遭你侮辱,这笔账是要算的,不过,不是在这里清算,是到你汗父面前去清算!”
察合台伸手拔出佩刀,蛮横地喊道:“我现在就宰了你!”
说着就举刀向兀桑巴儿砍去,吓得也遂急忙上前挡住,双手搂住他的腰,扭头对皇妃说:“好妹妹,你先回去,等一会儿我再去你的大帐,向你赔不是,一切都是我的错。”
但是,兀桑巴儿却不走,她对察合台道:“告诉你,我并不怕死!我的身子大部分被你玷污了,真后悔我没有把你的指头咬掉,我们之间的这笔帐一定要算清!”说完,胸脯一挺,大步跨了出去。
回到自己的大帐,她一下子扑到床上号啕大哭起来,哭了一会,便起来收拾了一些随身携带的东西,招呼两个女佣人说:“去备好马,我们一起回斡难河老营去!”
那个女佣人听了吃惊道:“现在天已傍晚,等明天再去吧?”
兀桑巴儿立即说道:“别啰嗦了,快去备马,立刻就走!”
不一会儿,三人翻身上马,沿着去斡难河的大道,奔驰而去。出了黑森林地界,天已黑了,兀桑巴儿说:“你们别怕,如今的蒙古草原,全是大汗的领地,没有谁敢对我们怎样,只管放心大胆地走吧!”
兀桑巴儿是一个刚直不阿的女人,她把成吉思汗对自己的救命之恩作为自己的最高生活信条。
从她将自己的贞操奉献给成吉思汗那一刻起,这位十分重义气的少女已在心中暗下了决心,打算生为成吉思汗的快乐而生,死要伴着成吉思汗的归天而死。
因为她有了这种终身侍奉成吉思汗的想法,平日,她才能独守空房而不感到寂寞,这次对察合台的强暴行为她才敢于拼死地反抗。兀桑巴儿一路想着,与两个女佣人趁着夜色,急急赶路,不时地惊飞路旁林中的宿鸟。
察合台被也遂苦苦抱住,未能砍死兀桑巴儿,看着被咬伤的大拇指,咬牙恨恨地说:“这个小骚精!我真恨不能一刀宰了她!”
也遂看着他,忧心忡忡地说道:“这个祸你闯的不小哇!不是我害怕,一旦被你汗父知道,他那雷霆之怒发作起来,后果是不堪设想的。”
听也遂这么说,察合台心中也在敲起了小鼓,但事已至此,他只得说道:“谅她未必敢去向汗父报告,何况汗父向来对这种事情不大过问。”
也遂忙说道:“别忘了,这位兀桑巴儿可是你汗父亲自救过的女人,他又特别宠爱她。”
察合台听了,有些着急地说:“我就不信,汗父会为了一个女人,而要跟自己的儿子过不去!”
也遂说道:“你先休息一会儿,我去兀桑巴儿那里看看她,听听她的口风,然后我们考虑对策。”
察合台觉得也好,让也遂带了一个使女,来到兀桑巴儿的大帐里,听一个佣人说道:“天黑前皇妃便由两个女佣人陪着,回斡难河老营去了。”
也遂赶忙回来向察合台说道:“她回到老营一说,皇太后与大皇后知道了,对我们也不妙呀!”
察合台不禁拍手道:“这倒不要紧,老太婆们知道了,又能把我怎样?无非训斥一顿罢了!只要汗父不知道,就没啥了不起,行了,我们继续摆我们的龙门阵,来吧,我的美人儿!”
于是,察合台与也遂皇后整日一起吃喝玩乐,俨然夫妻一般,黑森林斡儿朵里的上上下下,无人不知,但谁也不敢妄说。
那位兀桑巴儿一路风尘地赶到斡难河边,来到皇太后诃额仑的大帐前,一见到老人如同见到救星一样,双膝跪下,把察合台在黑森林金帐里的所作所为,如实哭诉一遍。
诃额仑听完之后,心中十分生气,忙派人去把大皇后孛儿帖喊来,对她说道:“你看这孩子变得多坏!他汗父没日没夜地在前方拼杀,他却在后方胡作非为,对皇后、皇妃肆意调戏,公然与那也遂小妖精同居了,这让他的汗父知道了,能不杀他?”
孛儿帖说道:“我的察合台本来并不是这样坏的,全是也遂这个妖女勾引的,请老太后想想看,这位兀桑巴儿皇妃为什么不与他胡来?‘苍蝇不盯无缝的鸡蛋’,你老人家该明白了吧?”
诃额仑又说道:“不管怎么说,察合台也该管一管了,前次与畏答儿的那个烂女人搅在一起,现在又去与皇后胡来,再发展下去,还有个人样么?将来如何能承继产业。”
孛儿帖顺口说道:“怎么管?依我说,等到大汗回营时候,先对那小妖精也遂按律治她的罪,她勾引王爷,不治罪还行?这么多的斡儿朵里的皇后,皇妃都像她那样,还不乱了章法?”
诃额仑听了,知道孛儿帖的醋劲发作了,若依她的意见办,准会弄得沸沸扬扬,这哪行?于是,她认真地说道:“你对这件事要冷静。家丑不可外扬,对这样的事掩盖还怕来不及,怎能把它扬出去呢?你本是一个明白人,怎么一时糊涂了起来?”
说到这里,诃额仑又接着说道:“你想想看,大汗的儿子与大汗的女人姘居,让大汗的脸往哪儿搁?明白了吧?”
孛儿帖说道:“那小妖精勾引我儿子,还唆使我儿子去强暴皇妃兀桑巴儿,这般伤风败俗的女人,不治她的罪还能服人么?其他人再仿效,怎么办?”
诃额仑劝道:“你别急躁,依我说,先把察合台找回来,狠狠训斥他一顿,然后送他到前线去,让他尝尝战场上艰苦,知道江山不容易打,让他慢慢改掉恶习,走上正道。”
孛儿帖问道:“那个小妖精也遂就不处置了?”
诃额仑说:“暂时不处置她也好,以后找到机会再治她也不为迟,凡事不可急躁啊!”
诃额仑见孛儿帖不再坚持,又问兀桑巴儿:“你打算回到黑森林斡儿朵去,还是……”
兀桑巴儿流着泪道:“我就是死在这里,也不愿再回到黑森林去!”
诃额仑对她赞许道:“早就听说你是一个正直的女人,大汗也当着我的面表扬你,说你对他体贴入微,他也喜欢你,那就住在我这里,同我在一起,谁也不敢再欺侮你了!”
兀桑巴儿说道:“我早已立下誓言:活着,是大汗的人,死了,也要当大汗的鬼!”
诃额仑告诉她:“这话以后别说了,因为说早了,也不一定太好,别人听了还生议论,是不是?”
兀桑巴儿点头称是,这时候,孛儿帖说:“你别在皇太后这里住了,就到我的斡儿朵里去,免得大汗回来找你不方便。”
听孛儿帖要自己去,兀桑巴儿当然高兴,她看着皇太后说道:“皇太后该不会反对吧?你老人家若是有事要我做,我一定竭力去完成的。”
诃额仑笑道:“好啊,你们姐妹们能处得好,相互敬重,共同侍奉好大汗,我更放心了。”
几天过后,察合台被喊了回来,皇太后与他的生母孛儿帖一起训斥她,察合台说道:“只要你们不报告给汗父知道,我一定改正。”
孛儿帖见他的拇指肿得像个鼓槌似的,立刻走到儿子近前,心疼地查看,并问道:“这是怎么弄伤的?”
察合台忸怩半天,才告诉说:“是被兀桑巴儿咬的。”
孛儿帖听了,心疼地看着儿子,对他说:“听说你把她的衣服全扒光了,这事也做得太过分,难怪她咬得你如此厉害,这女人也称得上是个烈女了!”
她嘴上如此说,心里毕竟同情儿子,总以为兀桑巴儿的为人过于愚直,处事不够灵活了。
想当初,自己与大汗结婚不到一年,就被蔑儿乞人抢去,若是自己那时像兀桑巴儿这样,把贞操看得如此重要,能活下去么?在孛儿帖看来,生命比贞操更重要,一个女人终究是男人怀中的宠物,何必把自己看得那么高贵得神圣不可侵略呢?
她把女人看成一双鞋子,谁的脚穿上合适,她就是谁的,什么从一而终?那不是把自己拴在一棵树上吊死么?
从这以后,孛儿帖对兀桑巴儿便有了不好的印象,有一次当面对她说道:“你这人心也够狠的,竟差一点把我儿子的拇指咬掉了!”
兀桑巴儿毫不退让地说:“为什么你不想想你儿子的野蛮行为呢?”
孛儿帖又说道:“对异性的追逐行为,连野兽也懂得去干,何况一个年轻人呢!”
兀桑巴儿据理力争道:“你儿子毕竟不是野兽!难道大汗四个斡儿朵里的皇后、皇妃都可以任凭你的儿子前去追逐、调戏、奸淫么?”
孛儿帖不禁怫然正色道:“好一张利嘴呀!”
兀桑巴儿立即顶上去说:“不是利嘴,而是有理!”
说完,昂然离去,使孛儿帖十分尴尬,不由在内心里产生了恼恨,竟自语道:“这女人仗着大汗的宠信,连我这个大皇后也不放在眼里了,这还了得!”
兀桑巴儿的日子更难过了,由于得罪了孛儿帖这位大皇后,在生活上经常受到了克扣,加上内心里的郁闷,不久便病卧在床,直到奄奄一息之时,这位刚强不阿的兀桑巴儿还不停地念叨着说:“我生是大汗的人,死也做大汗的鬼!”
有关察合台与也遂、兀桑巴儿之间的事情,成吉思汗一点也不知道,全被诃额仑、孛儿帖隐瞒住了,了解内情的人谁也不敢说。
为了建立一支强大的武装力量,以维护最高的汗权,成吉思汗立即着手扩建了中军护卫,对原先组建的怯薛军进行了改组和整顿。早在一一八九年,成吉思汗就派遣自己的那可儿充当侍卫,他们的作用正相当于当时各部落的亲兵或是警卫。
一二○四年,在与乃蛮部交战前夕,成吉思汗对军队进行改编时,把侍卫分为宿卫和散班两个部分,这可以说是怯薛军的前身。通过这一段时间的实践,成吉思汗感受到怯薛军的作用非同寻常,为了保证大汗的绝对权威,就元·后宫美女图。成吉思汗后宫美女如云,在母亲诃额仑太后的提议下,将其一一册封。轮流执勤,每三天轮班一次。
要求宿卫夜间睡在帐殿周围,交接班时在门前移交符证:夜间有急事禀报应先告知宿卫,然后和宿卫一起在帐后禀报。
任何人未经宿卫许可,不得进入大汗的帐殿,不准打听宿卫人数,不能混杂行走在宿卫队伍之中。
日落之后,如有人在帐殿前后行走,宿卫立即逮捕,如有胆敢撞帐门的人,要“砍断他的肩,斩掉他的头”。
还有带弓箭的教班,又名“弓箭手”或“箭筒士”的,成吉思汗命令从原先的四百人增加到一千人,他们与那些教班一起值白班,以护卫大汗的安全。
对原来的教班,由原先的七十人增加至八百人,分作八队,分别由八位千户长率领,让他们听从命令,调动行事。成吉思汗对怯薛军的要求也很严格,要他们“在阴风里,经常守卫我的有门的帐房,使我平安地睡眠”,“不分昼夜,保卫我的帐房,不合眼睛地护卫我的身躯”,“一听到我的桦皮筒哗啦啦的响,便不停地跑来”。
对宿卫要求甚严,成吉思汗要他们必须尽心尽责按规定做事,否则严惩不贷。
若是有人误了班,不按时到达时,第一次鞭打三下,第二次鞭打七下,第三次鞭打三十七下,并被流放远方,等于被开除了。这支精锐的怯薛军有着严格的纪律,同时也享有非同一般的特权,一个普普通通的怯薛队员的地位和待遇,甚至高于千户官。对这支亲军的每个成员,成吉思汗都要亲自挑选,在入选条件上特别严格,首先是忠于大汗,同时要武艺高强,长相威武英俊,还要有一技之长。
挑选这些怯薛军的范围,按照成吉思汗的旨意,是从“各官并白身人儿子内”选出,也就是从万户官、千户官、百户官、十户官及自由民的儿子中间挑选。
这说明成吉思汗十分注意怯薛军的出身,规定主要从各级那颜贵族及有较高社会地位的自由民中选择,目的是保证这支队伍的政治可靠性。
爱情这个小小的情感,若碰到毁灭的威胁时就会长得惊人的快。
熡ⅳ牳叨斯华绥子弟,成吉思汗是有其十分深远的用意,这表示他对各级官员的信任,也可以通过日常观察,锻炼和培养一批出身贵族的将领,并与这些官员继承人建立世代相诚的主奴和师徒关系。
更重要的是通过这些官员子弟,成吉思汗可以了解和控制各地方和出征在外的各级官员、统帅们,使他们不敢轻易生出叛心,即使为自己和子弟的前途着想,也要自觉自愿、忠心耿耿为大汗效力。
因此,有人把这支怯薛军,干脆称之为“质子兵”,可见成吉思汗为建立这支亲军,所花下的良苦用心。
对这支重要的亲军,成吉思汗任命自己最亲信的“四杰”世袭担任四怯薛之长,他们是博尔忽、博尔术、木华黎、赤老温。
据史书记载,成吉思汗当时的军队总计十二万九千人,其中属于成吉思汗直接统率,后由少子拖雷继承的,包括中军和两翼,共为十万一千人。
这里说的“中军,即是指怯薛军,其万户即纳牙阿。其“两翼”是指右手军和左手军,即右翼万户,左翼万户。
右手军的万户即博尔术,副帅为博尔忽,兵马共三万八千人,二十九个千户。
左翼万户为木华黎,副帅为纳牙阿,兵马共六万二千人,三十六个千户。
其余的军队分给了成吉思汗的子侄、诸弟及其母亲,共二万八千人。
分给长子术赤、次子察合台、三子窝阔台、五子阔列坚(皇后忽兰之子)各人军队四千人。
分给幼弟,即四弟斡惕赤斤的军队五千人。
分给哈撒儿的儿子也苦、脱忽、移相奇的军队为一千人;分给哈赤温的儿子额勒只带的军队三千人。
成吉思汗分给母亲诃额仑皇太后的军队三千人。
至于哈撒儿、别勒古台等,在军中都有任职,这里没有另分军队予他们了。
因为怯薛军在整个军队中享有特殊的地位,使怯薛军队员及其家属,甚至其仆从都产生一种崇高的荣誉感、责任感和使命感,鼓舞他们绝对忠于大汗,坚决执行大汗的命令,抛头颅,洒热血,万死不辞。因而各级官员总想让自己的子弟能成为怯薛军中的一员,才易于被大汗发现才干,早日获得信任与提拔。
由于这支军队是成吉思汗个人的亲军,是他对内镇压贵族复辟阴谋,制约各路军事指挥官的行动;对外进行掠夺和扩张战争的强有力工具,所以,他多次公开说道:“这一万名怯薛军是朕的福神,我的子孙对待他们也要像我对待他们一样,给予特殊优待,千万不能忘啊!”
成吉思汗统一蒙古草原上的各个部落之后,又建立了大蒙古国,使历史上一直处于分裂混乱状态的蒙古族形成了一个民族共同体。随之而来的是蒙古社会经济的大发展,人们越来越觉得,没有本民族的文字,无论是公文往来,传达大汗的命令、旨意,还是民间的文化交流,以及与周边邻国的外交来往,都很不方便。
早在十三翼之战中间,札木合纠集了与成吉思汗有世仇的泰赤乌等部,组成十三路联军,号称三万人马,浩浩荡荡地杀向成吉思汗的营地。
此时的成吉思汗仓促应战,又缺乏作战的经验,与有备而来的札木合大军对阵,焉有不败之理?
当时,成吉思汗一看局势不利,立即明智地改变战略,采取避敌锋芒,主动撤退,要传令侍卫向各路军队首领传达这个撤退命令。由于蒙古没有文字,每次作战中传达命令时都用结草,或是刻木的方法借以传达。
那些传令的侍卫手持刻有撤退箭头的木牌,分别交予各种军首领,其中有一名叫兀者别的侍卫,他一时糊涂竟将木牌拿错了方向,倒头拿着交给了成吉思汗麾下捏儿歹族首领察合安豁阿。这位勇敢的察合安豁阿接过木牌一看,见到上面的箭头朝前,那是向敌人进攻的信号。
于是,他毫不犹豫地把手中大刀一挥,领着人马冲向札木合的军四杰在我左右;又有术赤带、畏答儿二人立我之前,我就十分放心了。”
这次分封时,畏答儿已经牺牲在前了,成吉思汗仍追封他为千户,让他儿子继位。
对术赤带,成吉思汗也封他为千户官,命令他管理兀鲁兀地方四千户。为了表彰他的功绩,成吉思汗又把自己的次妻亦巴合赐给他为妻,也能看出时对他的重视了。
当时,成吉思汗借口是在恶梦中惊醒过来,说是由于亦巴合睡在他身边的原因,上天托梦于他,令他把亦巴合让给别人为妻。
其实,这里有一段微妙的故事哩!
一天,成吉思汗的长子术赤去母亲孛儿帖帐中有事,回来路过亦巴合的帐房前,不由得便想去看看她。
亦巴合与莎儿合里塔姊妹俩,全是王汗的弟弟札木合敢不之女,攻打王汗时,她们两姐妹一起成了俘虏。成吉思汗见亦巴合姿色出众,便留作自己的次妻,妹妹莎儿合里塔面貌平平,年龄也小一些,就给幼子拖雷为妻了。当时,术赤早已看中亦巴合,只是怯于父亲的威严,未敢当面提出来。
在当时的蒙古,父亲死后,儿子妻后母是正常的习俗,父亲活着,也有儿子与后母间通奸之事,屡见不鲜的。
这工夫,术赤便一头撞了进去,只见亦巴合独自一人在床上躺着歇晌,便回身关紧帐门,向床边走去。
由于亦巴合刚来到成吉思汗大营,对术赤还不认识,一时紧张得从床上下来,问道:“你是什么人?胆敢走进大汗妻妾的营帐?”
术赤对她说道:“你别害怕,我是大汗的长子术赤。”
亦巴合听后,忙着去衣架上要取罩衣,因为她这时只穿了很短的内衣在休息。
术赤已看出她的心意,急忙走过去,拉住她的手,对她说道:“别去拿了,就这样好……”
说着,便把她拉到自己怀里,说道:“自从上次我见到你时,就喜欢上你了,因为被父汗留你在这里,我……”
产,且得处分其身体”的权利。
此外,还有“成吉思汗的箴言。”所谓“箴言”,在蒙侍卫把塔塔统阿请来,具体研究创制蒙古文字的事情。塔塔统阿说道:“听说西里胡笑夭儿也来了,他是乃蛮部的老臣可克薛兀撒卜剌里的儿子,与我同学、同事多年,我可因为察合安豁阿原是从札木合部中脱离出来,投靠成吉思汗的,如今又被札木合俘虏了,一怒之下,嗜杀成性的札木合居然把察合安豁阿及其部下七十余人,残酷地放入七十口大锅内活活煮死!
为了发泄仇恨,札木合把察合安豁阿的头颅砍下来,拴在马尾巴上拖着跑,其惨景令人不忍见之。
这么一桩骇人听闻的暴行,仅是因为那个传令侍卫把木牌倒置了,而传错了命令,铸成了大错,岂不令人深思嘛!
虽然成吉思汗在战事结束之后斩杀了那个粗心的传令侍卫,这件事却给这位未来的世界征服者以深刻的猛醒,他已清醒地意识到没有文字的危害之大了。
塔塔统阿也曾向成吉思汗说道:“大汗已经统一了草原各部,偌大的一个蒙古族,仅有语言,没有文字,这哪成呢?好象一只鸟儿,没有翅膀是飞不起来的,又如一猛兽,没有眼睛,怎能捕获猎物呢?”
成吉思汗越听越感兴趣,忙问道:“文字既然如此重要,你能替我们创制蒙古文字吗?”
塔塔统阿说道:“现在当着大汗的面,不是我夸下海口,创制蒙古文字对我来说,正像大汗领着兵马一举打败太阳汗那么容易。”
成吉思汗听了,兴奋得拍着手,站起来,走到塔塔统阿面前,笑着说:“你真是草原上的瑰宝啊!人们通常把金银、珠光玉器当作宝贝,那真是陈腐、浅陋之见,像你这样的有才、有识的文人,才是国之瑰宝呢!”
说罢之后,拉着塔塔统阿坐下,接着刚才的话题,又谈了一会儿,成吉思汗说道:“你看,听你说了这么多知识,使我大开眼界,心里一高兴,连肚子饥饿也忘记了!”
他立刻向身旁的侍卫命令道:“快拿吃的来!要多拿些好吃的,好喝的来,我要与塔塔统阿边吃边谈哩!”
当晚,订法律。
公元一二○二年击败塔塔儿之后,成吉思汗就任命别勒古台为断事官,让他处理,审问那些斗殴、偷盗和欺骗的案件。别勒古台为人忠厚老实,办事认真,不徇私情,他惩治这些违犯纪律的方法也比较严厉,有些近于残酷。
对那些无故斗殴者,他多以罚交牛羊的方式,来儆诫他人。别勒古台自己一向声言“饿死不当贼”,因此对偷盗行为十分痛恨,处罚得严厉。
对首次偷盗者,除归还原物外,他罚以鞭笞七下;第二次偷盗者则被砍去左手拇指;第三次偷盗者则被砍去左手。
由于惩罚得严厉,很少有人敢于连续偷盗两次以上的,成吉思汗对此比较满意。
不久之后,成吉思汗让次子察合台担任这个断事官,这位二王爷倚仗权势,随心所欲地判处,在蒙古百姓中留下了许多笑料,成为大家饭前宴后的谈话,十分有趣。
一天,有个名叫郎纳的人来告状说:“我妻子被兀鲁也帖儿奸污了,请二王爷为我作主,对他进行惩处!”
察合台派人把兀鲁也帖儿提来一问,竟满口承认,他命人将他捆住,扒下裤子,将兀鲁也帖儿的阴茎儿割掉了,并警告说:“这次割了你的小头儿,下次再犯,就割了你上面的大头儿!”
有一次,一人前来向察合台告状道:“我的邻居也胡儿偷看我妻子洗澡。”
察合台立即让人把也胡儿喊来,问道:“你怎么去偷看人家妻子洗澡?”
也胡儿说道:“大天白日她在帐篷里洗澡,会引起老天爷发怒,将会给人们带来雷击的,怎能怪我去偷看呢?”
察合台听了,认为也胡儿讲得有道理,便判他无罪,放了他。那女人白天洗澡,应受到惩处,二王爷让人割去她的两个乳房,以示儆诫。
还有一次,有一个公公与媳妇通奸,被儿子告了,察合台判将两人一起处死。
那位公公在死前说道:“我与媳妇通奸,该死;你与后母通奸,该当何罪?”
察合台生气地说道:“王爷犯了律令,怎能与你百姓一样处治,何况我还享受‘九罪不罚’呢?”
直到建立大蒙古国,成吉思汗在开国大典的忽勒里台大会上,任命他的养弟失乞忽秃忽为大断事官。
此时,塔塔统阿与西里胡笑夭儿已经创制了蒙古文,失乞忽秃忽在他们两人的帮助和指导之下,把成吉思汗平日的“讲话、命令、规则”等记录下来,写在纸上,定名为《大札萨》。
这里的“大”是强调其重要性,“札萨”在蒙古语里,意思为法度、法令,主要是指成吉思汗的命令。
成吉思汗对这位大断事官养弟十分信任,赋予他至高无尚的权力,他可以自己立法,自己执法,自己判决。
失乞忽秃忽也没有辜负大汗的信任,办案十分认真与公正,而且忠心耿耿,廉洁自律。
在蒙古社会中,大汗是最高统治者,享有至高无尚的权威。按照当时的习惯,大汗的言论、命令,就是法律。
因此,成吉思汗颁布的“大札萨”,就是记录成吉思汗的言论、命令的法书。
成吉思汗在“大札萨”中,规定了各类人员的权利义务,以及违反规定时的处置办法。
他规定万户官,千户官和百户官们,要在年头与岁尾前来听他的训戒,回去以后才能实行奉行,管好自己的军队。
“如果他们住在自己的营帐里,不听训戒,就像石头沉没在深水中,箭头射入芦苇丛里般地消逝得无影无踪。这样的人就不适于当首长。”
成吉思汗要求他的“万户官、千户官和百户官们,每一个人都应将自己的军队保持得秩序井然,随时作好准备,一旦诏令和指令不分昼夜地下达时,就能在任何时刻出征”。
因此,他规定人们必须留在指定的十户、百户、千户之内,不准转移到其他地方,如有违反,迁移者要被处死,收客者也要受到严惩。同时,大札萨中要求人们为统治阶级竭忠尽力,平时“应像牛犊般地驯顺,”战时投入战斗时“应像扑向野兽的饿鹰”。
四杰在我左右;又有术赤带、畏答儿二人立我之前,我就十分放心了。”
这次分封时,畏答儿已经牺牲在前了,成吉思汗仍追封他为千户,让他儿子继位。
对术赤带,成吉思汗也封他为千户官,命令他管理兀鲁兀地方四千户。为了表彰他的功绩,成吉思汗又把自己的次妻亦巴合赐给他为妻,也能看出时对他的重视了。
当时,成吉思汗借口是在恶梦中惊醒过来,说是由于亦巴合睡在他身边的原因,上天托梦于他,令他把亦巴合让给别人为妻。
其实,这里有一段微妙的故事哩!
一天,成吉思汗的长子术赤去母亲孛儿帖帐中有事,回来路过亦巴合的帐房前,不由得便想去看看她。亦巴合与莎儿合里塔姊妹俩,全是王汗的弟弟札木合敢不之女,攻打王汗时,她们两姐妹一起成了俘虏。成吉思汗见亦巴合姿色出众,便留作自己的次妻,妹妹莎儿合里塔面貌平平,年龄也小一些,就给幼子拖雷为妻了。当时,术赤早已看中亦巴合,只是怯于父亲的威严,未敢当面提出来。
在当时的蒙古,父亲死后,儿子妻后母是正常的习俗,父亲活着,也有儿子与后母间通奸之事,屡见不鲜的。
这工夫,术赤便一头撞了进去,只见亦巴合独自一人在床上躺着歇晌,便回身关紧帐门,向床边走去。
由于亦巴合刚来到成吉思汗大营,对术赤还不认识,一时紧张得从床上下来,问道:“你是什么人?胆敢走进大汗妻妾的营帐?”
术赤对她说道:“你别害怕,我是大汗的长子术赤。”
亦巴合听后,忙着去衣架上要取罩衣,因为她这时只穿了很短的内衣在休息。
术赤已看出她的心意,急忙走过去,拉住她的手,对她说道:“别去拿了,就这样好……”
说着,便把她拉到自己怀里,说道:“自从上次我见到你时,就喜欢上你了,因为被父汗留你在这里,我……”
此外,还有“成吉思汗的箴言。”所谓“箴言”,在蒙在军法方面规定得更具体、严厉。“临阵先退者处死,出征逃匿者处斩,死于军中者,若其奴仆驮尸而还,即以死者之富产给予其奴仆;若他人驮尸以归,则可得死者的妻奴富产……”。
还规定:十户长不尽职者,可以另选;出一令,发一言,必须三人说对,然后可行,否则,令勿出,言勿发。
札萨中还规定保护私有财产,“奴盗他人财物,此奴及其主人皆当杀;逃奴及收留逃奴者皆死;盗马者必须赔偿,被盗马匹在破获之后,应以九匹相同毛色的马匹归还原主。如无赔偿能力,可收其子女相抵。若无子女,应处死刑。”在这里,偷盗者的子女,生命只相当一匹马。成吉思汗还多次申明,捉获逃奴、俘虏而不归还其主者,处死刑。在札萨中,还根据游牧民族的生活、生产的需要,对保护草场,保护牲畜、生活禁忌等方面做出了种种规定,禁止草生时锄地,不准污染水源;对通奸、鸡奸、谎言、私斗、间谍行为等都有严厉的处罚规定,有的要处以死刑,特别是因遗火而烧毁草原的,要杀死全家。
成吉思汗在其律令中,还保留了一些蒙古部落中一些落后的习惯和宗教色彩。
蒙古人平日不许洗涤衣物,认为洗后晾晒,天将发怒,引起雷击等。对吃食,不能说食物是不清洁的,什么东西都可以吃。吃饭时被噎住了,要拉出去惩处。严禁在水中小便,或在灰烬上撒尿,不准跨火、跨桌、跨碗、碟等。
父亲死后,儿子有权决定其庶母的命运,除生母外,可将其庶母收为妾或是送给他人为妻、作妾等。在大礼萨中还规定了那颜贵族享向哈赤温问道:“不知三王爷可记得小时候的好朋友燕札鲁儿了?”
哈赤温一听,不禁一愣,这燕札鲁儿是阿勒坛的小儿子,与自己年龄相当,曾在斡难沙中救过自己的性命,后来阿勒坛背叛了汗兄,投靠了王汗,以后又去了乃蛮部,在太阳汗死后,就不知去向了。
这工夫,听他突然相问,便意识到此人可能有些来历,便顺口答道:“我怎能忘了他?在斡难河里,他救过我的性命,是我的恩人呢!”
那人听了,面露伤感之色,说道:“燕札鲁儿如今可吃苦了!”
哈赤温忙问道:“他在那里?请问你是他什么人?”
那人说道:“他正过着非人的日子,我……我是他的异母兄弟,名叫札兀也帖。”
这个札兀也帖说完之后,从一个鹿皮袋中掏出一个小包袱,他慢慢打开包袱,只见光灿灿地耀人眼睛,原来是一件镶满珍珠的鹿皮坎肩,他把这件宝物双手捧着,对哈赤温说道:“这件宝物是我们家的祖传,燕札鲁儿要我代他送予三王爷,务必收下吧!”
哈赤温听了他的话,又看着那件宝物,心中十分惊奇,只得装作什么也不懂地推辞道:
“我不能不明不白地收下他这件珍贵的礼物,不妨请你把话说清楚,他有什么要求,尽管说出来。”
札兀也帖立即微微一笑,说道:“三王爷果真是个好人,又是一个明智之人!说起来,我们都是那颜的子孙,只是因为我们的父亲阿勒坛一时糊涂,背叛了大汗,弄得众叛亲离,死无葬身之地,撇下我们兄弟五人钻在山洞里,过着野人一样的生活。”
哈赤温说道:“你们为什么不来投靠大汗呢?”
札兀也帖忙答道:“因为父亲得罪了大汗,我们害怕会遭到大汗的报复,不敢来呀!”
哈赤温摇头说道:“你们看错人了,我的汗兄是个很宽厚的人,他绝不会对你们进行报复的,何况你们与他又没有结怨。”
札兀也帖又说道:“燕札鲁儿想请三王爷替我们兄弟五人向大汗求情,让我们回来吧!为了表示我们的真心实意,便把那件珍藏多年的宝衣献给你。”
哈赤温立即说道:“明天我就去向大汗提出来,他不会反对你们回来的,更不会对你们进行报复,你就放心罢!现在,我们只管喝酒,别想得那么多了。”
于是,哈赤温与札兀也帖重又大吃大喝起来。
其实,这个札兀也帖的话全是耍的花招,他们请求回来的目的不是要真心归顺,而是借着归顺的幌子,找机会刺杀成吉思汗,为他们的父亲报仇。
早在乃蛮部的太阳汗被成吉思汗的大军打败之时,阿勒坛一见大势已去,便领着亲信与五个儿子仓皇逃走了。
后在成吉思汗兵马追杀当中,他的部下有的战死了,有的离开了他,最后只剩下他们父子六人躲进了一个山洞里,才幸免被成吉思汗的追兵发现,而活了下来。
由于心情的郁愤与不平,阿勒坛一病不起,临死前,对身边的五个儿子说道:
“论出身,我的家才是乞颜氏的黄金贵族,合不勒汗是我的祖父,忽图刺汗是我的父亲,我是拥戴他称汗的亲贵老臣,他当上了成吉思汗以后,便翻脸不认人,把我一脚踢开了,你们要为我报仇雪恨,不然,我死不瞑目!”
阿勒坛死后,兄弟五人连续研究了几天,也未想到可行的报仇办法,他的长子乔连山说:“我们一无将,二无兵,只凭我们兄弟五人怎能向成吉思汗报仇?人家千军万马防备又严密,岂不是自去送死么?”
老二窝也列说道:“我们不去报仇,也不能在这山洞里等死,干脆出去与成吉思汗拼了!”
老三无可奈何地摇头叹气,现出一筹莫展的样子,老四札兀也帖看着老五燕札鲁儿说道:“你小时候与成吉思汗的三弟哈赤温是好朋友,又曾经救过他的性命,能不能通过这层关系,找到办法呢?”
燕札鲁儿年纪虽不大,遇事却很谨慎,他听了几位哥哥的话,一直在考虑一个问题:“为什么要去报仇?”
现在札兀也帖提到了他与哈赤温的关系,于是,大着胆子向四位兄长说道:“有一个问题不明白,父亲要我们替他报仇,报什么仇?他又不是成吉思汗杀死的,怪成吉思汗是没有道理的呀!”
乔连山立即说道:“你说这话就不对了!若不是因为成吉思汗排挤我们的父亲,我们能落到这一步吗?父亲也不会这么早就死的!”
燕札鲁儿说:“请四位兄弟想一想,是父亲违犯了成吉思汗的号令,自己领着全氏族的人主动离开了成吉思汗,怎能反怪人家排挤。”
乔连山又说道:“你怎能帮着成吉思汗说话呢?当然,成吉思汗对我们好,父亲能走吗?”
燕札鲁儿又说道:“兄长们比我年长,也该记得吧!对成吉思汗的号令,其他氏族的人都乐意遵守,父亲为什么不顺从?把过错都推到成吉思汗身上,也不公平吧?”
老三赖窝儿说道:“五弟的话有些道理,父亲是病死的,又不是成吉思汗杀死的,向人家报什么仇?父亲自己脱离了成吉思汗,投向成吉思汗的敌人的怀抱,加入了反对成吉思汗的阵营,这也不能怪成吉思汗呀?”
乔连山坚持道:“这个仇,你们不报,我是要报的!有朝一日,我一定要找成吉思汗算帐!?
赖窝儿不服气地说:“说大话,放空炮,一点用处也没有!成吉思汗是全蒙古的大汗,平日出门,都有那么多的侍卫护着,你有机会靠近吗?”
乔连山又说道:“照你这么说,我们就不听父亲的遗训,不为他报仇了?”
燕札鲁儿忙说道:“请大哥冷静地想一想,真是有仇要报的话,我会二话不说,绝不装孬种的!可是,这,这……这完全是自己造成的恶果,怎么能怪罪别人呢?”
兄弟五人争论了一整天,也没有弄出个子丑寅卯来,两天后,燕札鲁儿与札兀也帖单独商量出一个办法,向三位兄长一说,他们只得同意让札兀也帖带着那件家传的珍珠坎肩,送去给哈赤温,请求成吉思汗答应收留他们,然后再伺机刺杀成吉思汗。现在,札兀也帖见到哈赤温以后,通过几次交谈,内心深受教育,觉得燕札鲁儿的话里是对的,这个为父亲报仇的想法确实荒唐。
次日上午,哈赤温带着札兀也帖去见成吉思汗,把他送给自己的珍珠坎肩拿出来,献给他的汗兄以后说道:“阿勒坛叔叔已经病死了,他的五个儿子想来投靠大汗,请汗兄决定是否收留他们?”
成吉思汗立即说道:“阿勒坛叔叔主动离开我,不是我抛弃他的,他自寻死路怪不得我呀!他的五个儿子与我无怨无仇,又是我的堂兄弟,什么时候回到我这里来,我都欢迎他们!”
札兀也帖听了更受感动,忙跪下说道:“大汗宽宏大量,不计前嫌,使我深受教育,我一定回去让我的兄弟们及早前来,并永远记住大汗的恩情。”
成吉思汗忽然说道:“我记得你们的五弟燕札鲁儿曾经救过哈赤温的性命哩!有过这件事吧?”
说完,他转脸看着自己的三弟哈赤温,见到哈赤温连连点头之后,又对札兀也帖说道:“燕札鲁儿是哈赤温的救命恩人,他忘不了,我也忘不了。你父亲对我也有恩,他是当先站出来提议让我担任大汗的,可是,又是他主动离开我,走上反对我的敌人的阵营中去了!”
哈赤温说道:“自古以来,恩要结,仇要解,何况我们之间只有恩,没有仇怨呢!”
后来,成吉思汗把珍珠坎肩交给三弟说:“你留着,作个纪念吧!”
哈赤温忙说道:“感谢汗兄的惠赠。”
成吉思汗转脸对身边的护卫道:“快送两只羔羊,两桶马奶洒给哈赤温,要热情招待札兀也帖兄弟的归来。”
札兀也帖谢道:“我心中十分感激大汗的仁慈,明天我就去把自己的兄弟们领来,决心永远为大汗效劳!”
成吉思汗说道:“好!什么时候回来,我都欢迎,我还是那句老话——来者不拒!”
过了几天,阿勒坛的五个儿子全都回来了,成吉思汗对木华黎说道:“他们五人全交给你,由你安置他们吧!”
成吉思汗立即派人准备一桌丰盛的酒菜,要热情欢迎他们兄弟五人回来投靠自己,不料他感染了风寒,身体不适,未能亲自参加宴会,只让三弟哈赤温代表自己前去,使兄弟五人不同程度地都受到了教育,一时安定下来了。
为了报答救命之恩,哈赤温向木华黎请求,将燕札鲁儿要到自己属下,两人常常在一起骑马射箭,习武练艺。
这燕札鲁儿的视力特好,射箭的本领也持强,在百步之外的横竿上,系着一只蚂蚱,他取弓搭箭,稍一瞄准,一箭飞去,那箭头恰好射穿蚂蚱的肚子!
有一次,哈赤温与燕札鲁儿正在帐中饮酒,忽听帐顶木梁上发出吱吱的叫声,他们抬头一看,见是两只又大又肥的老鼠在追逐着奔跑。
哈赤温正在惊诧之时,燕札鲁儿已取弓在手,不慌不忙“嗖”的一箭射去,接着两声惨叫,那只箭竟一下子穿透两只老鼠的肚子,从帐顶上一齐坠落下来。
不久,成吉思汗行知燕札鲁儿的射术特别精良的事儿之后,便来到哈赤温的大帐之内,向他们两人说道:“我们一起到草原上蹓蹓马去!”
其实,成吉思汗是想亲自见识一下燕札鲁儿的射箭本领。成吉思汗从小喜欢射箭,那时候在斡难河边,与童年的札木合的交往,便是从射箭、习武上结识,并建立了兄弟情谊。
当时,他俩的箭只是用木材自己削制的,不仅质量不优,做工也极粗糙,但是两个小伙伴却演习认真,苦练射技,逐渐掌握了射箭的要领。
有一次,两人正在赛箭,忽听背后有人说:“干劲不小,只是基础太差哟!”
两人同时转身一看,见是一位老人手挥飘胸的白胡子,在慈祥地看着他们。
札木合说道:“你这老头子也懂得射箭么?”
老人微微一笑道:“草原上生活的人们不会射箭,正像鸟儿没有翅膀,怎能飞上蓝天哩!”
札木合又说:“你口出大言,现在还能射吗?”
只见老人面露温和的笑容,不紧不慢地从背后取出弓箭,抬头向蓝天一望,此时正有一群大雁飞过,他手指“人”字雁行的左边最边上的那只大雁,对两个小伙伴说道:“你们看清了,我要射它下来!”
话音刚落,只听“嗖”的一声,眨眼之间,那大雁已经从空中“嘎啦”一声,飘飘悠悠地坠落在河滩上。
札木合正在发愣之时,小小年纪的成吉思汗便急忙上前,抱住老人的双腿,请求说:“老人家,请你把射箭的绝技教给我们吧!”
这工夫,札木合也上前说道:“请把你的射箭本领传授给我们吧!”
那老人一手拦着一个,坐在河滩上,向他们一边比划着弓箭,一边说道:“这射箭全靠人的视力与臂力,要想射得准,射得狠,必须要有极强的视力与臂力。”
铁木真忙问道:“这视力与臂力怎么提高呢?”
老人说道:“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谁能刻苦锻炼,谁就能炼得一手射箭的绝技。”
铁木真又说道:“请老人家教给我们锻炼方法吧!”
老人伸手从胸前拽下一根胡子,又从河滩上拾起一块小小的砂礓,用那根又白又细的胡子把砂礓拴住,然后再用手捏着胡子的另一头,把砂礓提起来,对两人说道:“先从二十步远看起,等到把砂礓看得有拳头大时,再从五十步处看,直到在一百步以外处再看那砂礓能有拳头大时,你的视力已基本炼出来了。”
札木合听了,不禁怀疑道:“怎么能把小小的砂礓看成有拳头大?”
那老人听了,说道:“铁杆磨成针,功到自然成,这要看你有没有志气和毅力!”
铁木真又向老人问道:“老人家,臂力是怎锻炼呢?”
“臂力锻炼更苦哇!孩子,你能不能坚持呀?”
“老人家,请你说罢,我一定能不怕吃苦,坚持锻炼,按照你讲的方法苦炼的。”
那老人伸手抚摸着铁木真的后脑勺儿道:“孩子,在山脚下只能看到山沟里的景色,登上山顶,攀到险峰,方能领略奇妙瑰丽的风光,这道理你能听懂吗?”
铁木真急忙点头,并急切地说道:“我懂,我懂,请老人家指教!”
老人比划着说道:“把自己的两臂弯曲起来,成水平状态,放两碗水在两肘处,坚持下去,不能让碗里的水洒下来,时间越长越好,每天持续这样练习,时间长了,臂力准会提高的。”
说完,老人看着铁木真与札木合,飘然而走,而且老人的脚步越走越快,过不多久,便不见身影了。
札木合说道:“这老头子胡说八道,那样锻炼谁也受不住,谁也坚持不下来。”
铁木真说道:“我俩一齐按老人的指点,坚持锻炼,看谁的进步快,来个比赛吃苦吧!”
札木合却说道:“你先练吧,我的身子骨弱,怕是坚持不住,等一阶段我再练!”
说完,札木合就走了,铁木真却照老人的指点,一方面练眼睛的视力,一方面锻炼臂力,两方面同时交叉地练习,半年以后,他感到收效甚大,便又坚持练习下去,终于提高了视力和臂力。
往日射箭时,有时觉得视力模糊,不好瞄准,现在视力提高了,对目标看得十分清晰,大大提高了命中率。
以前射箭,射久了,双臂又酸又疼,有时弓箭拿在手里,发出阵阵颤抖,往往射不准目标。如今大不相同了,两臂力量增强了,时间再长,也不会抖了,反觉得轻松自如。
通过这两项锻炼,铁木真的射箭技术提高得甚快,从小打下了良好的基础,为他在后来的战场上的拼杀提供了便利。
如今,成吉思汗早过了不惑之年,在战场上已经拼杀了二十余年,他与三弟哈赤温、堂弟燕札鲁儿,三人骑马并辔行于草原上,纵目辽阔的草原,心里十分惬意。
这时候,草丛中突然冲出了两只兔子,从他们的马前窜过,成吉思汗对二人说道:“这两只狡兔跳出来,是公然向你们挑战哩!”
哈赤温忙取弓搭箭,大喝一声道:“我先射前面那只!”
随着他的话音,“嗖”的一箭飞去,正中那兔子的屁股,可是,那又肥又大的兔子只把身子连打了两个蹚跄,竟带着那根箭矢,继续没命地狂跑了。
引得成吉思汗哈哈大笑,对三弟戏说道:“好三弟啊!你这是赔了箭矢又闻兔子屁!”
这工夫,燕札鲁儿也弯弓搭箭,说道:“我射后面的那只兔儿!”
他的话音未落,那箭矢“嗖”的一声飞去,只见后面奔逃的那只兔子一个跟头翻过去,四只腿儿一蹬,立刻不动了。
接着,燕札鲁儿又向那只带箭奔跑的兔子射了一箭,它也是翻了一个跟头,倒下来四条腿儿乱蹬一会儿,也死了。
三人拍马来到兔子近前,下马捡起兔子一看,燕札鲁儿的箭矢全是射中兔子的头部,成吉思汗有些惊讶地称赞道:“你这射法倒也神奇!据我所知,兔子跑时,全靠后面两只长腿蹬起来的力气,往前窜去,他的头颅只在两只前腿裆里伏着,边向前跑,边向后面窥看,你怎能全射中它们的头部呢?”
蓝札鲁儿忙说道:“是呀,大汗说得对,兔子跑时头在前腿裆里夹着,可是,它每向前窜跳一次时,它的头部总要迅速地昂一下,以免弄错方向,我就利用它昂一下的工夫射它的。”
成吉思汗听后,不由得说道:“你真是一个细心人啊!你的射箭本领已完全够得上一个神射手的称号了!”
燕札鲁儿急忙说道:“感谢大汗的夸赞,但是我离神射手还差得很远、很远哩!”
成吉思汗喜悦地说:“有你这精湛的射技,加上这么谦虚的态度,完全可以称为神射手了。”
话音刚落,只见半天空中,在那蓝天与白云之间,有一只苍鹰在翱翔,有时俯身下冲,有时箭一般冲上云端,它正在搜索猎物哩。
成吉思汗一时兴起,伸手取出弓箭,仰首望去,只见那只鹰正飞在自己的头顶,便说道:“看我射它下来!”
说话之间,一箭射去,只见那矫健轻捷的鹰一头坐坠下来,它那翅膀连拍打一下都没来得及,便死了。哈赤温急忙下马把死鹰捡来,大声说道:“正中头部,正中头部,这才是神射手呐!”
成吉思汗一听,立即哈哈大笑起来,他看着那只死鹰,意味深长地说:“我已二十多年没有射过鹰了!想当年,我在王汗的黑森林中,见到一只大雕抓走一只怀崽的母羊,许多人射它不中,我一时争强好胜,竟一箭把那搏击万里蓝天的大雕射落下来,引得众人的齐声喝采,连王汗也来向我祝贺,只有他的儿子桑昆却十分嫉妒,这一晃十几年过去了,真是岁月催人啊!”
三人边走边说,把后面一队护卫拉得好远,不知不觉便驰进了山林里面了。
这里是大兴安岭向西延伸的部分,山高林密,自然风光十分优美。林子里山鸡、野兔,随处可见,野鹿也时常成群地跑过,不过,黑熊、老虎以及花斑豹虽不常见,却也有咬伤猎人的事情发生。成吉思汗好长时间没有出来打猎了,这一次难得有这机会,有这兴致,见到林中景色伏美,空气清新,心情更加舒畅,便纵马向林子深处驰去。
三人在林子里转悠了半天,打到许多山鸡,还打死了一头小鹿,仍不见护卫队赶来。
哈赤温说道:“大汗,天色晚了,我们回去罢?”
成吉思汗看看西天的太阳,又望望周围茂密的树木,特别是遍地的山花野草,似有恋恋不忍离开的样子。
就在这时候,突然一阵狂风刮来,随后便听到一声怒吼,三人一看,不由大吃一惊:原来,一只吊睛白额猛虎,挟带着一阵狂风,从山坡上窜下来了!
成吉思汗急忙取弓在手,正要向那猛虎射箭之时,不料坐下的战马一见猛虎冲来,居然吓得又叫又跳,连尥了几个蹶子,把成吉思汗掀下马来。
那猛虎吼叫着,向落马的成吉思汗扑来,哈赤温急忙跳下马来,站到他的汗兄前面,挡着扑来的老虎。
燕札鲁儿虽然吃惊不小,忙弯弓搭箭,对准那猛虎的脑门,用力射去一箭。因为猛虎正向前窜来,被这一箭正中脑门疼得大叫大吼,在地上翻了几个滚身,那支箭也没有被抖落,仍然深深地扎进脑门里面。这畜牲本是凶残的野兽,此时更加凶焰万丈地狂吼了一声,继续向前扑来。
哈赤温手执佩刀,站在成吉思汗前面,燕札鲁儿见那猛虎未死,便又射一箭,正中猛虎的前胸,那是它的心脏部位,当即仆倒在地上,一动也不动了。
成吉思汗手执弓箭,说道:“未想到我被战马掀下马来,差一点遭到这猛虎的伤害!”
燕札鲁儿忙说道:“大汗受惊吓了吧?只怪我的动作慢了一点。”成吉思汗说道:“幸亏你这两箭,如此凶恶的猛虎竟然倒在我们面前,应该感谢你才对!”
这工夫,哈赤温走到那猛虎的尸身前,用脚踏着它,又伸手拔去它脑门上的箭矢,不料那兴风狂啸的猛虎从昏死中醒来。它见到哈赤温立于面前,便一下子窜将起来,伸出双爪,用力往他胸前连扑带抓地一击,立即把哈赤温击倒在地,那猛虎迅速扑上去,张开血盆大口,“唰”的一声,把他的脖子咬断了。等到成吉思汗与燕札鲁儿赶到时,哈赤温早已气绝身亡,那老虎也倒在地上,死了。
原来,那猛虎被燕札鲁儿射了两箭,虽中要害,却没有完全死透,哈赤温去把它脑门上的箭矢拔下时,把它震醒过来,于是便出现了那意想不到的一幕惨剧!
成吉思汗一见,顿时号啕大哭起来,燕札鲁儿也抚尸大哭不止……
直到这时,那些护卫队才赶上来,气得成吉思汗暴跳如雷,后悔当初出发时,自己命令他们不要紧随其后,只要远远跟着就可以了。现在,一切都晚了,人死不能复活,成吉思汗只得被燕札鲁儿扶上马背,护卫队抬着哈赤温的尸体,还有那只死虎,一起回营了。
由于燕札鲁儿的护卫,成吉思汗才没有被猛虎所伤,他心中十分感激,便命令道:“哈赤温的妻妾全都赏给燕札鲁儿,并让燕札鲁儿永远侍奉哈赤温的几个儿子。”
自此,燕札鲁儿深受成吉思汗的信任,并把他看作自己的亲弟弟一般。
阿勒坛五个儿子前来报仇的幻梦逐渐破灭了,一个个反成了这位大汗的忠诚卫士,这是成吉思汗怀柔政策的胜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