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魂牵可可西里
告别青海湖,又到另一个湖――茶卡盐湖游览,之后夏导在格尔木与大家告别了,郭师傅和宋小宁将继续带着团队前往拉萨,途中要在当雄住一晚。从格尔木经过唐古拉山口到达当雄,这天要赶800多公里的路,是进入青藏线上最困难的一天……
那天凌晨四点半,宋小宁硬是将大家从温暖的床上撵起来赶路,荒芜广袤的青藏线上只有来来往往的旅游大巴。天空灰暗变成灰白,又渐渐由灰白变成透亮,初升的太阳终于跃在雪山上,橙红的色调让人心里觉得暖融融的,可寒冷的风还是把脸吹得生痛。因为担心师傅一个人在前面会疲倦驾驶,宋小宁回到车头坐下,不时地和他聊天。
突然,坐在车后的麦珂突然打开车窗对着外面的原野“啊”地大叫了一声,完了又快快地关窗低下头躲到座位背后,这一叫引来全车人疑惑的眼光。宋小宁走到后面小声地问他是怎么回事,麦珂傻傻地笑说只是想听听回音。宋小宁忽然伸手指向窗外,说:“快看!”麦珂顺着她的手指向天空四下张望,天上云薄风急,什么也没有。“看什么?”麦珂忍不住问道。“天上有一只鹅,你看到没有?”宋小宁的手和视线都对着天空。“什么鹅?我怎么没看到?”麦珂转动着眼睛问道,他真的什么也看不到。“没看到?不会吧!挺大的一只呆头鹅啊!”宋小宁笑着把手指按在他的脑袋上。
全车人爆笑!宋小宁趁乱在麦珂身边坐下,可是她右边的耳朵马上被麦珂揪了起来。
“谁呆头鹅了?”麦珂轻轻地问。
“你呀!”宋小宁浅笑连连。
“你才呆呢!我不叫的话,你会注意到我呀!”麦珂狡辩。
宋小宁故意背对着他,她刚才从他的眼里似乎看到自己第一次恋爱时的那种青涩。沉默了一会,麦珂忽然执起宋小宁的手说要帮她看看手相,可他只是研究了两个大拇指,而且看了又看却不说话。
宋小宁调皮地笑笑:“想什么呢?不会是儿孙满堂丰衣锦食飞黄腾达大红大紫吧!”
麦珂不禁淡淡一笑:“胡言乱语!什么大红大紫?”
宋小宁急了,麦珂的表情吊足了她的胃口:“那你倒是说呀!”
麦珂神秘地说:“拇指有螺,感情蹉跎!”
宋小宁把手抽回,麦珂的话一不小心触碰了她的痛处,她安安静静地在他的身边坐了一会儿,然后闷闷地回到车前。
八点一刻到达昆仑山口,进入可可西里自然保护区。这是一片极其荒凉的无人区,除了过路的车辆,再也看不到人的的踪迹。团友们一至强烈要求下车走走,郭师傅也同意让大家休息二十分钟。由于海拔高,宋小宁交待大家走路的时候要小心翼翼,尽量控制行走的速度,控制自己不要太激动。进入这片区域后,好几次看到藏原羚,它们太警惕了,人们稍微靠近一点就轻巧的跑得老远。
昆仑山口南侧立有杰桑•索南达杰纪念碑,纪念这位为保护野生动物而捐躯的藏族优秀儿子,宋小宁带着大家在碑前静静地瞻仰他的铜像。旅游车一路前行,经过五道梁、风火山,终于在下午两点到了青藏公路的最高点——唐古拉山口,这里的海拔是5231米。山口到处飞扬着藏族司机撒下的“隆达”,五彩的经幡给光秃秃的山头带来一抹亮色。这里离天那么近,近得似乎伸手就能触摸到天上的白云。
因为担心高原反应,宋小宁只允许大家在山口停留15分钟,她此时已经有了轻微的头疼耳鸣,而高原的考验才刚刚开始。由于大家已经差不多10个小时没睡觉了,郭师傅也不允许在高海拔路段睡觉。宋小宁在车上用各种方法让大家保持清醒:互相掐大腿和脸,用冰凉的水喷洒在脸上,在鼻子下搽上厚厚的薄荷膏,玩真心话大冒险等等。刚开始还有点效果,被掐或被喷方通常会大叫一声,后来收效越来越微弱,对方哼一下就没有了声响。
宋小宁有些心急,如果在高原上睡着的话呼吸会明显减弱,从而引起头痛胸闷,严重的还会昏迷。情急之中,她使出了带团时常用来提神醒脑的方法,玩脑筋急转弯的快速接话游戏,谁要是接错了就站起来表演节目。规则是第一个人说:“走一步,扭一扭,见到柳树,扭一扭。”第二个就必须很快地接下去:“走两步,扭两扭,见到柳树,扭两扭。”而第三个则走三步,扭三扭,往下类推。说完游戏规则,宋小宁向麦珂使了个眼色,示意他积极地配合,把气氛调上来。
也许是在高原上氧气比较稀薄的缘故,这个看似简单的游戏却被团友们说太复杂了,要求再换一个更简单的。宋小宁没法,就换了一个数字的游戏,从1开始一个接一个地报数,遇到7或含7的数字或倍数的那个人不能报数,只在座位上拍一下手,下一个接着往下。如遇到21,那人就拍一下手,下一位就报22。谁要是乱叫了或乱拍手了,就算是违犯游戏规则,罚表演一个节目。
气氛很热烈,大家都说好。其实这个游戏并不像想象中的那么简单,宋小宁玩过好多次,或团友或同事或朋友一起,连上三十都极少。果然,到14时就卡住了,那位大姐还没转过弯来,14就是7的倍数,是不能报出声的,只能拍手。大姐被团友们叫到车前,她在情急之下断断续续地对着话筒清唱了一首《祝你平安》,不过大家都回报了热烈的掌声。
17和21又卡了好几次,车上的人都笑弯了腰。宋小宁也被抓了一次,轮到28的时候她又击掌又报数,大家全都起哄让她唱歌,她赖着没唱,就说了一个青啤和崂啤的笑话,这是导游带团时最常说的,这次也用来蒙混过关了。继宋小宁失利之后,麦珂也同样败在这个数字上面,他在大家的哄叫声中唱了一首张学友的《一路上有你》:
你知道吗爱你并不容易/还需要很多勇气/是天意吗好多话说不出去/就是怕你负担不起/你相信吗这一生遇见你是上辈子我欠你的/是天意吗让我爱上你……
麦珂没有走到车前,而是坐到后排过道中间的座位轻轻地唱,但是所有的人都回头静静地听,他的目光掠过所有人的头顶,又不经意地落在宋小宁的身上。坐在前面的宋小宁眼睛忽闪了几下,没敢正视那一束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