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回心转意

路德脸色惨白，死人般地躺在甲板上。伊丽莎白眼里含着泪，迅速给路德作了一次初步枪查，发现他的腿骨折成了两段，不象有别的内伤，因此稍感宽慰。她让麦克看着，自己去叫救护车。

伊丽莎白怀着沉重的心情离开病房，麦克也在为她难过。

我告诉过你，马利是最危险的人！

我现在开始相信你的话了。伊丽莎白望着麦克那双蓝宝石似的眼睛说道。

麦克和伊丽莎白走下医院的台阶，出了医院的大门，沿着一条小道来到海滨。

正是涨潮的时候。涌浪一波追着浪，狠很地撞击在岸边的礁石上，碎成陈阵雨花、薄雾，随风飘落在海滩上。伊丽莎白被眼前这奇异壮观的自然景色迷住了，暂时忘却了个人的悲哀大自然的温暖怀抱，最能抚慰创伤的心灵。无怪乎中国人说自古名山僧占多！呼吸着这清新、湿润的空气，麦克顿觉心旷神怡，脑子也似乎有了一些以往的记忆。

我们稍歇一会儿好吗？我似乎想起了一点什么。麦克说。

伊丽莎白点了点头，往下一蹲，侧身半躺在白净、柔软的沙滩上。麦克坐在她旁边，给她讲了一个这几天来，总是若隐若现地出现在他脑子里的传说，因为他离开海洋环境以后，出于生理上的原因，许多记忆都已消失得无形无踪了，现在能想起来的只是这个传说的梗慨：据说在很早很早以前，他们水族世界里的哈哈(马利的同胞)，曾经到过一个新世界。这个新世界没存透明的海水，而是那样干燥，头上还有一个大火球。

哈哈在那个世界里，受到热烈的欢迎和盛情的款待。但是，不久以后，那里的主人受到哈哈的影响，完全改变了自己的性格。他们整天玩耍、游戏，他们完全丧失了对饥饿、寒冷、疾病的忧虑，最后他们的家园都成了废墟，埋没于荒草或是茫茫黄沙之小。抿说那个世界里的考古学家们，还在为那里的居民突然消失而百思不解；甚至还有人认为，那些雄伟壮观的古城堡，是由外星球来的文明生物所建造的呐！

听了麦克的传说，伊丽莎白打了个寒战，象弹簧似地跳起来，拉着麦克就跑。他们象接到命令的消防队员，迅速登上了汽车。

伊丽莎白熟练地把方向盘往左一打，绕过象牌坊那样挡住去路的纺锤石，直奔绿树成荫的山坳。她想：要是让马利走向火车、汽车或是飞机和司机、贺驶员碰一下简直不敢想象会出现什么后果！

汽车在大楼前一个急刹车，他们没来得及把车开到停车场，跳出车门就上了电梯。他们推开贾志伟的办公室，里边空空如也，他们相对而视，界口同声地吃惊地问道：贾志伟到哪儿去啦？

马利离开码头又回到了基地和贾志伟在办公室里痛痛快快地玩了一会弹子。后来弹子玩腻了，贾志伟告诉马利，最好到华盛顿去玩，那里有作战室，有许多红色电钮。

贾志伟在办公室里，给华盛顿的华士述将军打了个电话，说他要带一个重要人物到五角大楼去见他，五个钟头以后就到。贾志体的身份和为人，华土述将军是清楚的，华将军对面贾志伟可以说是相当器重的。贾志伟放下电话，他们两个人拥抱着欢呼跳跃：噢，我们可以随便玩红色按钮喽！

麦克和伊丽莎白没有看见贾志伟，心里明白了一大半，贾志伟的助手告诉他们，主任有要紧的事到华盛顿去了，走之前还同五角大楼的华士述将军通了电话。

伊丽莎白和麦克抓吃了一惊。

他当时的精神状态怎么样？麦克问。

你说贾志伟主任？贾志伟的助手莫名其妙地回答，不，不知道！

麦克担心，要是五角大楼的警卫人员把马利放进去的话，问题就严重了，对他来此还有什么比把地球毁掉能使他更开心的呢？

当明白了问题的严重性以后，贾志伟的助手说，他可能到机场去乘将军的私人飞机到华盛顿，建议他们中途拦裁贾志伟，并告诉他，华土述将军的私人飞机停在夏埔空军基地。伊丽莎白立即拿起电话叫通了空军基地。伊丽莎白告诉他们自已是海洋研究中心的博士，要他们在贾志伟到达机场后，立即请贾志伟和她通电话。但对方却说，只有华盛顿授权他们才能这样做，因此，他们不能照此办理。不容分说，对方喀把电话挂了，伊丽莎白气得两手冰凉。

怎么办？难道只能听天由命了吗？麦克急中生智地问道：车上有通讯电话吗？

有！伊丽莎白不知道麦克问这干嘛。

贾志伟的汽车象离弦的利箭，奔驰在高速公路上，马利满心欢喜，一心想按一按据说十分神秘的红色按钮。突然驾驶室里传来一阵嘟嘟的响声，他感到十分奇怪。贾志伟告诉他这是电话的声音。

车上的？马利觉得怪新鲜的。

马利马上就要试一试是怎么用的。贾志伟告诉他，把这按钮按进去就可以和对方通话。

噢我不相信！马利说。

我按给你看看。

贾志伟边说边按，电话里立即传来了麦克的声音。马利听见电话里有讲话声，赶快把电话抢在手里，喂喂地直叫。

麦克在电话里故意不理采马利，只叫贾志伟的名字，麦克汉：贾志伟主任，我有一个秘密！

在电话里，麦克故意说得娇声娇气，很象马利他们的声调和口气。

一听说秘密，马利两个眼睛就瞪圆了。麦克告诉他们有一个很好玩的地方是一座城堡，周围还有壕沟，可好玩了。

马利立即接过电话问：比五角大楼还好玩吗？

当然了，比五角大楼好玩多了。你们还要经过那里呐！

贾志伟也着急地问道：这城堡在哪儿呢？赶快告诉我！

麦克故意说：你们是不会感兴趣的，还是去五角大楼玩去吧！

麦克越是慢条斯理、吞吞吐吐不肯直说，马利和贾志伟心里越是痒痒的，非去古城堡玩玩不可。经过他们两人的苦苦哀求，麦克觉得他们的好奇心已经被引诱起来了，才告诉他们去城堡的胳。不料他们的车子已经跑过了地方。麦克担心他们不去，赶紧挑逗他们说：噢，那就算了吧。也许你们本来就对古城堡不大感兴趣。

不不，我要去看城堡那里一定很好玩！马利叫贾志伟赶快往回开，要去看城堡。

马利和贾志伟的脑子里，立即被这个新的信息所占据，而完全忘记了五角大楼，这正是他们容易被诱骗的原因，麦克是了解他们这个弱点的。

麦克看见马利和贾志伟已经中计，立即和伊丽莎白与预备室官员驱车赶到古城堡。

这座古城堡建筑巍峨壮观，气宇非凡，是印第安人的珍贵文化遗产。从这座完美的古老建筑可以看出，早任公元初几世纪，勤劳智慧的印第安人就在他们祖祖辈辈休养生息的美洲大路创造了灿烂文化。

这个古城堡建筑本身，不仅反映了印第安人的建筑、雕刻和壁画方面的成就，而且城堡里还陈列着许多珍贵的印第安人的历史文物：有印第安人祖先创造的二十进位的文献资料，有古代印第安人关于天文、地理和农业生产知识的记载，还有用笔蘸染料写在无花果树皮纸上的神话传说和祈祷文

这一切，伊丽莎白他们都无心观赏，他们穿过城堡中央大厅，径直走向城堡后边的公园，因为他们知道马利不会对历史文物感兴题。

果然，他们在巨大的喷水池里看到了贾志伟。贾志伟衣冠楚楚地坐在水池中央的一个圆台上，背靠着高大的喷水柱。喷水柱象一棵大树，喷向四周的抛物线形的水丝就象的树枝。贾志伟仰着头坐着，象在树荫下休息而正昏昏欲睡的人，不过他的衣服早已被淋透了，水池子周围围满了好奇的游客，仿佛那个平台上坐着的人是一只奇怪的海兽。

麦克叫伊丽莎白他们小心照顾好贾志伟，他自己单独去找马利。

马利看见麦克在找他，到处躲藏，但是麦克还是抓住了他，并告诉他去见见老朋友。麦克把马利带进医院，到病房去看望路德。马利对消毒水和防腐剂的气味十分敏感，难于忍受。麦克问他：你觉得这气昧难受，难道你的朋友路德就好受吗？

看到路德躺在床上，马利莫名其妙。麦克告诉他，那天跳水，路德受了伤，腿摔折了。马利很惊讶：玩一会儿怎么会受伤呢？

麦克告诉他，在他的影响下不但路德受了伤，而且大同一号潜艇上的那三个人也送了命。

人类到海底去不是为了玩；人从高处往下跳是要受伤的。麦克诚恳地对他说。

噢，我不是有心要伤害任何人，我只是想玩个痛快！马利向麦克表白。

麦克心里明白，哈哈其实是善良的，他给人类造成的损失和可能带来的威胁，绝不是出于他的本意或是本性。要结束这种灾难，唯一的办法是让他安分守已地回到自己生活的天地里去。

马利终于接受了麦克的劝告，恋恋不舍地告别了他的朋友们，告别了他刚刚找到的新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