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骗——黑暗的艺术
这是有可能发生的最糟糕的情况。
阿萨纳特朝酒馆走去,它需要去放松一下,但是西罗科还有些事要做。这个小徒弟沿着“黄金小径”拼命跑着,心里很害怕,跑到一个暗处,猛地停下呕吐起来,晚餐吃的饭全吐在了石头路面上。
阿萨纳特曾经发誓,永不向皇帝透露他的秘密,他怕惊动基克拉迪,经过了充分的计划和准备后他还是说了,他的小徒弟忙着剧场的活而没能知晓他的意图,这样的欺骗手段可谓高明。
铁匠在炉子旁敲打,他们的手指弯曲得很厉害,而且被熏得很黑,像鳄鱼的爪子;一股烟味弥漫在小径里,通红的炉火照亮了贴着蜡纸的玻璃窗,铁匠锤下制造出一件件作品,黑的胜似乌鸦,白的胜似天鹅,红的胜似血液。西罗科跌跌撞撞地跑到阿萨纳特家中,把门反锁好。
皇帝要答案,可是西罗科根本答不出来。
他在房子里搜寻着,车轮、平衡环、圆筒等等都被扫到了地上。一卷卷的羊皮卷都是空白的,蒸馏炉还点着,但是找不到一件东西可以让皇帝满意。
一月过去了,阿萨纳特保守的秘密仍无人知晓,仍令人沮丧地完好无损。
游戏结束了。门外传来靴子声。有人敲着重重的橡木门,喊着西罗科的名字,“出来!鲁道夫皇帝在等你!”
这位小徒弟和间谍透过上了霜的玻璃向外望去,看到了来抓他的人扭曲的脸。
“男人的自负是相信他可以永生不死。欺骗上帝之钟,让时针倒转,推迟丧钟最后敲响。告诉我西罗科,女人的自负是什么?”鲁道夫皇帝正摆弄着一个镶珠宝的自鸣钟。
西罗科紧张地站在皇帝的寝宫里,体如筛糠,
“你比阿萨纳特早来一年,是不是?你告诉我等着炼金之魂——撒旦——东方王子的来临,说他手段卑鄙,说他一次又一次地自最卑微的蠕虫变形成人。你给我讲东方恶魔和希腊勇士基克拉迪之间永恒的斗争,告诉我不要信任他。”
皇帝走来走去,手持一把闪亮的刀。他恼羞成怒地扑向西罗科,挑开了他的紧身衣,割开他的衣带,满意地看到两个丰满的乳房露了出来,揭穿了男装下面的女人身体。
“再生的英雄?告诉我,婊子,基克拉迪回来怎么变成了一个软弱的女人了?”
苦涩的眼泪顺着女孩的脸流了下来,清晰可见。“也许我是众神的一个玩偶,一个残忍的玩笑。我只知道时间环绕在我周围,把它冷酷的疯狂当作礼物送给我。我告诉你,我就是基克拉迪,阿萨纳特就像一条九头蛇怪,一条命没了,他还有下一条命复兴他的血脉。但是我没办法发现他的秘密,因为他没有记录下来,它把一切都深锁在他的大脑里,我无法进入。“
“噢,你一定可以。因为你是一只完美的瓶子。”
基克拉迪绝望的捂住自己的胸部,“你不能这样!”
皇帝对她挥了挥刀,“你答应为我拿到他的永生之秘,但是你没有做到。现在他答应了给我,只要给他一个妃子。”
“我们两条血脉的融合,我的和他的,正是他想要的。如果我们的孩子会告诉你他的秘密,也会告诉他我的秘密。”
“当初你决定回到这个尘世,拿女人的诡计当武器的时候,你就应该想到这些。你的手段不高明,谎话说得也不好。”
“我不要成为这个魔鬼的妃子。”
“你别无选择,亲爱的。我们已经用血定了协议,一切都会在这个年轻人的血液中得到印证。或者你想让我拿你喂我的狮子?卫兵!”
他们冲上前去,抓住了基克拉迪的双臂,皇帝端起酒杯,向她道别:“为永生干杯。时间永不会停止。把她带到阿萨纳特那里,告诉他他要的人到了。”
有什么办法可以阻止这一切?为什么只能通过回忆理解生命?一个人怎么可能知道未来会怎样?为什么他会四处碰壁?
基恩握着匕首,知道他曾经在哪儿看到过它。刀把很精美,刀鞘做工精细,刀刃异常锋利。一些挥之不去的记忆不断地在脑际萦绕,来自各个方向,声音也不同,但全部都是他自己的记忆。
他能透过阿萨纳特的双眼看到那个女孩,也能透过女孩的双眼看到阿萨纳特。他的大脑里保存着对一个女人的记忆。阿萨纳特曾发誓说:“这在他的永生计划中是不可能的。”
基恩正要把匕首放回到架子上,一张弄皱了的纸条掉在了地上。他装着摆弄着匕首,故意把它掉在地毯上,然后弯腰捡起匕首,顺势把纸条卷在手心里。他把纸条藏在指缝里,接着又看了看大厅里四处摆放的艺术品,然后回到卧室,准备洗个澡。
基恩把浴衣搭在衣钩上,这才有机会看看纸条的内容。纸条上面是一串数字。是开锁的密码?可是他已经打开了门。另一扇门的?也许他能逃离这间牢狱。他成功了一次,也许还能成功。或许是银行帐号?还是电话号码?惟一能确定的只有一件事情:这个笔迹是他自己的。
他为什么留给自己这么一条秘密的信息?是在告诉自己有了麻烦?这实在显得多余,也很荒唐。他需要再仔细考虑下。
他想起了出生的情景——痛楚,尖叫;刚出生刺向他喉咙的刀。他不断回想着几个名字——基克拉迪?阿萨纳特?
他们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