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5第165章 凌王的秘密

司徒靖进梨园的时候，水门薄云正陪着麟儿在院落里玩闹，见司徒靖进来，麟儿一个兴奋跳到了司徒靖身上，司徒靖也顺势将他抱起：“爹，你怎么来了，是来看麟儿的吗？”

“是啊，这几天有没有给你两位姥姥添麻烦啊？”司徒靖刮了刮麟儿的鼻子。

麟儿很乖巧的摇头：“没有，麟儿可乖了，梨姥姥和云姥姥都特别特别的喜欢麟儿，麟儿也可喜欢两个姥姥了。”

“哟呵，跟你娘学会自卖自夸啦。”司徒靖转头看向水门薄云：“岳母大人，麟儿没有给你们添麻烦吧？如果他不乖的话，你们一定要对我说。”

水门薄云呵呵笑了笑摇头：“麟儿这么乖的孩子怎么可能会给我们添麻烦呢，如今他可是我跟你梨姑姑两人的精神支柱，离了麟儿，我们都会不适应的。犏”

司徒靖点头：“原来如此，那我便让麟儿多在宫中呆一段时日好陪陪两位岳母。”

水门薄云点头笑言：“你是不是要找你梨姑姑？”

“是啊，梨姑姑在吗？”叫习惯了梨姑姑，虽然也是岳母，可司徒靖却从未改口，而事实上水门薄烟也喜欢这个称呼啸。

“在房里呢，刚刚她陪麟儿玩儿累了，进去休息一会儿去了。”水门薄云指了指房门口：“你进去吧。”

司徒靖将麟儿放下，转身走到了水门薄烟的门口敲门：“梨姑姑，我是靖，有事想对姑姑说？”

“靖来啦，快进来吧。”水门薄烟亲自来给司徒靖开了门，她给司徒靖倒了杯茶：“进来坐吧。”

司徒靖看着梨姑姑，想起之前她所受的痛苦有些于心不忍：“姑姑，其实我…”

见他几次欲言又止，水门薄烟笑道：“没事儿，别想那么多，你只管说就好，都是自己人，客气就没有意思了。”

“姑姑，其实靖是有事来向您忏悔的。”司徒靖说着站起身，满脸的严肃。

“忏悔？怎么说的这么严重，来，坐下说，什么事儿啊。”

“我已经找到了害您的凶手，但是，我却纵容了那个家伙。”司徒靖垂头。

“你会这样做，一定事出有因，我知道你是个正直的好孩子。”水门薄烟笑了笑，她以为是什么事儿呢，原来就是这点小事。

“姑姑不问我为什么这么做吗？”司徒靖吃惊的看向姑姑。

“你既然是来向我解释的，必然还有话没有说完，我听你的，慢慢来，不急。”水门薄烟摇了摇头。

“其实，凶手就是苏相家的大公子苏玉浩，他所作所为是手太子指使，太子知道苏玉浩心疼他的大妹妹，也就是我如今的正妃苏玉钗。太子知道我独爱姬儿，冷落苏玉钗，所以他就暗中挑拨。

他利用这一点，说对您下毒手可以搓一搓姬儿的锐气，让姬儿伤心，能够顺便给苏玉钗出口恶气，那苏玉浩竟然真的信以为真，所以买通了菜农，这才造成了之前您的中毒事件。

其实这事儿我早几天之前就已经查出来了，本应该直接禀明父皇的，父皇的个性梨姑姑想必知道，若这事儿被他知道，他一定会杀了苏家大公子，说不定会还会连累苏家满门。

这事儿我其实倒并不在意，但是当是苏玉钗来找到我，说愿意跟我做一笔交易，所以我…动心了。”

水门薄烟没有说话，只是安静的听着。

“她说，如果我肯保全苏玉浩的命，她愿意让出她的王妃之位，让我从此以后跟姬儿双宿双飞，而且，如果我不肯的话，她会去求姬儿。

姑姑，我不想让姬儿为这件事儿操心，而且我爱姬儿，我知道姬儿并不在乎什么王妃的头衔，但我在乎给她一个正妻的名分。

我不希望在世人眼中她永远都只是我的小妾，我想要让她光明正大的做我的女人，就算将来百年之后，我们也要合葬在一起，世世代代，永远守护着对方。”

水门薄烟点了点头：“你会这样想，我真的很开心，姬儿没有爱错人，你值得姬儿为你付出。”

“可我想来想去，这件事儿我不可以瞒着姑姑您，因为我怕我会良心不安。”司徒靖皱眉：“这件事儿还没有最后落幕，后天我就会送苏玉钗离开，我今日会来找姑姑，是想征求姑姑的同意，如果姑姑愿意的话，那这事儿人也就这样定下了。

若姑姑对靖的做法有异议，请姑姑一定要对靖说，靖会将这件事儿当做没有发生过，明天就对父皇去坦白一切。”

司徒靖专注的看着水门薄烟，他现在听梨姑姑的。

水门薄烟悠悠的叹了口气：“看着姬儿只能做你的小妾，作为一个母亲，其实我心里真的很难受，我不觉得自己女儿真的就比别人低劣多少，所以我也支持你这样做。

靖儿，其实这些事情你大可不必对我说，因为我并不怎么在乎。就算当初我的命没能捡回来，如果可以用我来换取我女儿的一个名分，我也是愿意的。”

“不，不，梨姑姑，我不是要用你来换姬儿的名分，如果只是这样的话，我不会愿意，也不会答应。

起初我是这样想的，但是我也了解姬儿，姬儿就算现在想着要为你报仇，可当父皇知道了真相，真的将苏家满门拖入地狱的时候，姬儿一定会后悔的。

她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女人，她虽然嘴上总是很凌厉，可却很会为别人着想。

就像这次苏玉钗自杀，她竟然会因为我不救她而生气，姬儿就是这样一个人，我不想让姬儿因为一时的嘴快而后悔半辈子。

毕竟苏府满门人命不少，而在姑姑的事情上，我父皇是从来都不近人情的。”

水门薄烟扬唇笑了笑：“好，我知道你的意思了，靖儿，谢谢你这样为姬儿着想。”

司徒靖松了口气：“姑姑是同意靖的做法了？”

水门薄烟点头：“是，我同意你的做法。我不在乎那件事儿，其实，我现在更在乎的是另一件事儿，靖，你也答应我一件事儿吧。”

“姑姑您只管说，只要是靖能做到的，靖一定会努力的。”司徒靖点头保证道。

“从此以后，不要再为你三哥做什么，为了天下百姓，也为了皇位不要落入太子手中，你…去夺下那高高在上的皇位，撑起大司国的这片天吧。”

“姑姑…”司徒靖完全呆住了，他有些吃惊的看着水门薄烟，不明白她为什么会说出这样一番话。

“我没有与你开玩笑，是真心的这样要求你的。”

“可姑姑为什么会…姑姑，三哥是我的亲哥哥，我从小的志愿就是扶他坐上皇位，如今您让我做这种事儿，我会觉得这是我对三哥的背叛，我不能答应您。”司徒靖连连摇头。

“哎，料定了你会这样说，靖啊，难道这么多年了你还没有发现，其实你三哥根本就不适合做皇帝吗？再说，难道你到现在还没有察觉你父皇不喜欢你三哥吗？”

“我早就知道父皇不喜欢我三哥，因为他对太子爷的偏袒太过赤.裸.裸，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他只钟意于太子。”司徒靖皱眉。

“这就是你不了解你父皇了，其实你父皇并非钟意于太子，而是对你三哥并不满意。

你父皇本就子嗣不多，在这么多年子嗣皇位之争中，又有皇子连连夭折。其实你父皇何其聪明，他知道在这些皇子一个个陨落的过程中太子爷都做过些什么。

但是你三哥不是一个做皇帝的栋梁之才，所以你父皇无奈之下只能这样做。

你父皇其实真正喜欢的不是太子爷，而是你，他的心愿一直都是你能够站出来，带领大司国走向辉煌。”

“我？”司徒靖身子一怔，有些消化不了这些话。

“这么多年来，见凡是落到你三哥头上的事情，哪一件不是你去处理的？而事实上，你每次做完之后你父皇都会非常不满意的斥责你三哥。

其实你父皇并不是要斥责他，而是想要磨砺你，他不止一次的在我面前提起过你有多么的优秀，有多么的适合坐这九五之尊的位子。

你没有太子的狠毒和不近人情，也没有凌王的摇摆和优柔寡断，你是最好的人选。”

司徒靖垂下眼睑摇头：“我…不行。”

“为什么你不行？因为觉得对不起你三哥吗？”水门薄烟伸手拍了拍司徒靖的手：“你父皇已经老了，他等了你太久的时间，你却一直在误会他并不喜欢你，孩子，你该去找他好好的谈谈了，世界上没有父母会不喜欢自己的子女。

就像太子虽然恶贯满盈，但是你父皇依然不舍得动他分毫，因为那都是他的骨血啊。”

“姑姑，这番话是我父皇让你说给我听的吗？”

“有一部分是，有一部分不是，以前我也不希望你做皇帝，因为做了皇帝，你能给姬儿的爱就会变少了，但自从上次听了你父皇的话，我觉得言之有理，所以有些事儿我必须要跟你说，我觉得这是对大司国的百姓负责，也是对姬儿负责。

靖，我相信你不会做出对不起姬儿的事情，也相信你有这份能力做好一个皇帝。”

水门薄烟站起身来到司徒靖身侧拍了拍他的肩膀：“去找你父皇谈谈吧，说不定你会很快就改变你的想法。”

司徒靖皱眉，会吗，他不会的。

不过既然姑姑开口了，他也不能继续赖在这里。他起身告辞：“那，靖告辞。”

“关于我中毒的那件事儿你就不必再多想了，我会跟你父皇谈，让他将这事儿当做没发生过的。”

“可我父皇他…”

“放心吧，他会听我的。”水门薄烟很笃定的点了点头：“去吧。”

司徒靖告辞离开，他一路都有些忐忑，这会儿若是他去找父皇真的会将许多事情都给改变吗？

父皇竟然是认可他的？这一点他真的是从来都没有想过。

想起往日里父皇的冷言冷语，他不禁有些纳闷，是他的感觉出了错，还是父皇真的太会隐藏了？

司徒靖真的听水门薄烟的话来到了皇上的寝宫，他想要知道到底是什么原因竟然让父皇不喜欢三哥的，其实，在他眼中，他的哥哥除了优柔寡断之外真的没有什么缺陷啊。

通报过后，他畅通无阻的进了皇上的书殿，今日司徒昱峥并不忙，他正在看书。

司徒靖进来行过礼后盯着司徒昱峥看了好半响这才道：“父皇，今日梨姑姑对我说了许多奇怪的话，她让儿臣来找您聊聊。”

“梨儿吗？”司徒昱峥将书放下正眼看向司徒靖：“关于什么？”

“皇储。”司徒靖毫无避讳。

“原来是这个，她说到哪里了？我真正想要扶上皇位的人其实是你这一点说过了？”司徒昱峥挑眉。

司徒靖点头：“说过了。”

“你有什么想法。”司徒昱峥双手抱怀看向他。

“儿臣…不想做皇帝。”司徒靖摇头。

“是因为不想，还是因为已经习惯了扶持凌的这件事儿？”司徒昱峥微眯双眼：“这世上没有男儿是不喜欢这宝座的，除非他没有斗志。”

“儿臣并非没有斗志，只是觉得比起儿臣，三哥他更适合…”

“你三哥永远都不可能，即使皇位落入太子手中，都不可能成为你三哥的。”

“为什么。”司徒靖皱眉：“我三哥哪里做的不如太子？”

“太子是狠毒了些，不过他对皇位有野心，也很有思想，将来再不济，他也不过就会是个暴君，但你三哥不同，你三哥将来若继承大统，他会变成一个傀儡。因为他耳根太软，听不得别人说那些闲事儿。

而他如今这样依赖你，将来若他做了皇帝，说不定还是要事事都听从你，到那时候，百姓们会说什么？会说你是控制傀儡的幕后大手。”

司徒靖摇头：“儿臣不会那么做。”

“百姓们要的是安居乐业，而不是相信谁会这样做，谁不会这样做。”司徒昱峥冷哼一声：“你以为你能逃脱得了最终的宿命吗？靖，想想你心爱的女人。”

“这跟姬儿没有任何关系。”司徒靖摇头。

“朕觉不可能让凌儿做皇帝，而若是太子做了皇帝，他绝对不会放过姬儿的，你应该知道，姬儿是个有魅力的孩子，就算太子不杀姬儿，想必也会将她收入后宫吧。

我想，姬儿这一生都难逃进入后宫的命运，既然如此，为何不可以是你光明正大的带她入主中宫呢？”

司徒靖的心一缩，他从来没想过要做这件事儿。“父皇，我不能，我真的不能背叛…”

“靖，这不算是背叛。”司徒昱峥双眼微闭：“你跟凌这样要好，那么你可知道他的秘密？”

“我三哥有什么秘密？”司徒靖诧异，觉得这是皇上不喜欢三哥的关键。

“他是不是从来都没有告诉过你，他其实根本就不是朕的儿子，他该姓的根本就不是司徒。”

司徒靖脑子浑然一懵，站在原地半天没有回神，父皇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三哥竟然不是父皇的…，怎么可能呢。

“哼，是不是觉得不敢置信？这件事儿全天下只有我跟你母妃还有你三哥知道，我以为他跟你关系这么要好，迟早有一天会告诉你，可没想到一向优柔寡断的他，对这件事儿倒是当真守口如瓶。

我不知道他到底是太爱这皇位，还是他喜欢跟你的兄弟之情，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他一直都在骗你。”

司徒靖咽了咽口水，恍惚间听到父皇在说三哥骗他。

司徒昱峥知道司徒靖需要些时间安静，所以便沉了声音。

大殿里安静的如同子夜的静寂。

许久后，司徒靖抬眼：“父皇，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我需要知道真相。”

“事实上，你母妃嫁给我之前，我还是一个亲王，那时候，我府中除了皇后之外，还有两位侧妃，你母妃是第三个。

当年是你皇爷爷做主将你母妃嫁给了朕，你母妃的父亲也就是你外公，当年在你皇爷爷微服出巡的时候曾经救过你皇爷爷一命，你皇爷爷金口玉言说过，要把你外公家的女儿带回来变成儿媳。

可你皇爷爷当时并不知道，其实你母妃已经在老家爱上了一个男子，并与那个男子暗中做了那种事情。

你皇爷爷带你母妃进京的时候，你母妃事实上已经有孕了。但是她生性胆小，没敢说出口。

当时你母妃没有对任何人提起过这件事儿，后来你母妃肚子渐大，而我又经常去她的房里，所以才会发现不对劲。

她见事情瞒不住了，在我的逼问下才告诉了我真相，呵，作为一个亲王，竟然被戴了那么大一顶绿头帽，你可知道我当时的心情？

想让我喜欢你三哥，谈何容易呢？

靖，其实你母妃是个不错的女人，我从来没有怪罪过她，她会成为我的妃子也不是她的本意，但是既然已经有了错误的开始，朕就不能让这错误延续的江山之上。

朕可以尽力护你母妃和你们兄弟二人的周全，但却不能做一个将江山易姓的皇帝，司徒家的江山必须要血统纯正，你可明白？”

司徒靖垂头不语，母亲温婉慈爱，他怎么也不敢相信她所生的三哥竟然不是父皇的儿子。

这么多年来，他们三人全都知道这个秘密，可却从未有人对他提起过，差一点，他就要将这司徒家的江山变成别家姓了。

真是好过分。

可是…三哥必然也有他的苦衷吧？他还清楚的记得小时候他在宫中受欺负的时候，是三哥鼎力维护他，说他是自己的亲弟弟，将来会一直照顾他…

怎么会发生如此大的变故呢？

“朕这么多年来一直在暗中观察你们兄弟几人，关于太子的罪行朕心中有数，关于你的所作所为和能力，朕也是全都掌握在手中。

凌儿是个不错的王爷，也是个不错的军师，他有谋略，却没有胆量，他做事畏首畏尾但却有分寸。

若你能继承大统，他想必会成为不错的陪衬，但前提是，你能够改变自己的想法，能够凌驾于所有人之上。”

“既然父皇真的有心于我，这么多年来为什么要将这么大的秘密瞒着我，看着我一天天的为三哥奔波着急，难道父皇就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告诉我真想吗？

如今，为三哥谋得皇位已经成为我的心愿，我为此而付出了这么多年的努力，却因为父皇的一席话而完全被推翻了，父皇觉得您这样不残忍吗？”

“告诉你能够改变什么什么？那时候你还不够成熟，也没有如今的勇气和谋略，告诉你真相，让你为了自己而搏，让你暴露你自己成为太子对付的焦点吗？

如果朕从一开始就告诉你，那想必你会比你的其他几个哥哥们死的更早，你那时候一心沉迷于爱恋中，可有心思为国奋斗？

若不是苏霓裳进宫，你会发了狠的要去边疆吗？若不是断了爱恋，你会在边疆五年将自己熬成熟吗？

靖，眼下的你跟六年前的你不同，朕如今更加的信任你，所以，朕需要你。”

司徒靖吃惊，这么说这么多年来，父皇一直都是在保护他？

就连他去苏贵妃都是为了他？怎么可能，怎么会呢？

当年他恨透了父皇，可如今才知这一切竟全都是为了他？

不过，他不得不承认父皇的话是对的，当年如果苏贵妃没有进宫，他真的不会因为要娶一个不爱的女子而生气，自请缨进边疆。

见司徒靖似是受了不少的打击，司徒昱峥摇了摇头：“今天朕会对你说这些，是因为朕觉得你已经足够挑的起这份大梁，朕知道，你现在可能适应不了这一切，但是朕会继续给你时间的。

靖，回去好好想想，想通了，去找洛枫，他会有话对你说的。”

“洛枫？”司徒靖呢喃了一声。

“你该庆幸，人生中结识了几个不错的兄弟。”司徒昱峥摆了摆手：“行了，你退下吧。”

司徒靖神情微皱，洛枫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