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她这么「认真」的严阵以待,暗暗发着抖,努力维持理智,找寻机会,看起来根本与傻子没两样。
她恼火的冲了过去,将任扬桐撞倒,两手夹着他的头,朝他的额心用力撞了下去。
「啊!」任扬桐头被撞了个金光闪烁,乌鸦小鸟绕圏圈,而直接坐在他身上的女人还想再来第二发。
「喂!」大掌迅速挡上她的额头。
才挡住了铁头功,粉拳已如雨般落下。
不要以为女人的拳头没力道,这般密集如雨,是男人也会痛的。
「住手!」任扬桐一手各抓一边,大吼。「你骗我那么多次,我打你还揍你了吗?」
「我可没有侵犯你!」赖泛芋回击。
「不甘心的话,那让你亲回来啊!」
「啊?」
「怎样?觉得自己很吃亏吗?只有女人被亲才是侵犯吗……唔!」她竟然狠狠的吸吮刚被其咬伤的地方?!
!痛死了!
她是《暮光之城》的吸血鬼吗?
任扬桐用力将赖泛芋推离。
尚坐在他身上的女人嘴角染着血,过分白皙的肤色使得她嘴上的血迹更显得惊悚,尤其那唇边诡谲的笑,更加重了猎奇的不适感。
太可怕了,这女人。
他抬手将她唇上的血迹抹开,掌心贴着幼细的嫩颊,赖泛芋有些困惑的秀眉轻蹙,但黑白分明的眼里没有一丝恐惧,大概是以为她人就坐在他身上,没有手铐束缚,具备机动性,故也就不怕他了。
她还不知情……
不晓得他如何为她情欲激烈的高涨。
他想要她。
强烈的希冀。
赖泛芋另一边的嫩颊同样被他占据,他运劲将圆圆的小脸压了下来,瀑布般的长发因而披泄在两侧,掩去了部分光线,更像马儿的眼罩,无法东张西望,只能看着前方。
他轻垂下眼帘,再次覆唇。
他又想故技重施?
她有那么蠢会中计第二次?
赖泛芋拇指放上他的眼皮,准备压入眼眶与眼球中间的缝隙时,那即将双眼不保的男人离开了她的唇。
哼,算你识相!
「我不要回台湾。」
「你……」
「你也别回去。」
「我……什么?」他刚说什么?她没听错吧?要她别回去?
「陪我一起住在纽约。」
「……」二少爷的脑袋被她刚才的铁头功撞到秀逗了吗?「干嘛?你喜欢我?」
她语气轻佻的道。
「好像是。」
「好像是?」这模棱两可的回答是怎样?
「我想跟你上床。」任扬桐故意挑了个足以被大卸八块的回答。
好久没跟她闹着玩了,好怀念啊。
她想一刀宰了他!
不过,这似乎可以拿来利用?
「你跟我回台湾,我就跟你上床!」赖泛芋很大方的许下承诺。
「你觉得你的魅力有这么大吗?」还可以跟他谈判条件,换物交易的。
「我觉得大不大不重要,你觉得有魅力才重要。」先表现出兴趣的人又不是她。
「那先给点订金我考虑一下。」他嘟起嘴索吻。
「下了订就表示契约成立了。」
「了不起我反悔时,你可以把订金讨回去。」
把订金讨回去不就等于吻他?
大哥,你实在想得太美了!
赖泛芋还想开口吐槽他两句,手机的铃声响起,来自于任扬桐的口袋。
「起来。」他将赖泛芋挪开,跳下床拉开放在椅子上的背包拉炼,拿出手机。
手机彼端传来咆哮声,音量之大就连赖泛芋都听得一清二楚。
任扬桐待对方顿了声才道:「抱歉,我现在就过去。」忙着跟「丑八怪」玩耍,都忘了跟朋友的约定了。
关掉通讯,他转头对赖泛芋道:「我跟朋友有约,先走了。」
「我跟你一起走。」千千万万不能让他离开她的视线!
她忙不迭从行李箱拿出一个军绿色单肩帆布包,将手机、钱包、门卡等物品一块儿扫进包包内。
任扬桐就站在门口,等着。
真怕他趁她不注意跑掉的赖泛芋不到十秒钟就将包包整理好,快步冲来他面前,手插入他的臂弯。
「我要把你带到饭店去。」
「这里就是饭店啊,你智障喔。」
「……」这女人胆子越来越大了,竟然直接骂他智障!
「噗!」他面色一僵的蠢样让赖泛芋忍俊不住哈哈大笑。
「有一天,我一定要脱光你的衣服!」他忿忿不平地拉开房间大门。
「你敢用强的话,我也不会给你好果子吃的!」谁怕谁!
「我真的好怕喔。」他迅雷不及掩耳低头啄吻威胁的唇。
赖泛芋的反应是踹他一脚,不过他早有心理准备,迅速跳离开,还跑给她追。
「你别跑!」赖泛芋急忙忙追上。
任扬桐弯过转角,电梯刚好来了,几名客人走了出来,他迅速踏了进去。
惨,真要被他溜了。
电梯门缓缓合上,赖泛芋想也不想,直接伸脚进去。
配有安全系统的电梯门在感受到阻碍时,往两旁开启。
「想溜?」赖泛芋得意洋洋走进电梯。「门儿都没有。」
「就说你跟我上床,我就随你回台湾,你就不用这么辛苦了。」
「就说你回台湾后,我就会跟你上床,你就不用逃得这么累了。」
「你在公司也是这样伶牙俐齿的对待我爸或我哥的吗?」任扬桐好奇极了。
她是为什么会进入「美珀」上班的呢?
而父亲又是为何录取了她,还派她来纽约?
「你想知道吗?」圆眸斜睨。
「我随你回台湾就看得到了是吧?」真是三句不离「回台」。
这女人还真是「尽责」。
是说,她的个性从小就是这样,老师将顽劣不堪的他交给身为班长的她负责,光是作业这项,她就可以一直盯着他,放学了也不让他回去,逼着他将作业写完,让她可以完成对老师的交代才肯罢休放人。
真是怀念那段你追我跑的日子,想不到十四年后,换了个时空背景,又再次出现在他的生活里。
他的心情莫地激奋了起来。
「当然啰。」
「那……」他故意话起了头就打住。
「怎样?」
「不要!」他就要让她一直追着他。
「啧!」赖泛芋不悦弹舌,手插入他的臂弯。
「你一直挽着我的手,会害路上的女人不敢跟我搭讪,这损失你要赔偿吗?」
「我也损失了我的桃花运啊,我本来还希冀在外国有艳遇的,说来我比你还委屈呢。」
「喂,把我带回去,对你有什么额外好处?钱?地位?权力?」他很好奇老爸跟她是否有暗盘交易。
现在她人在旁边,他无法打电话回台湾质问,这件事他一定要找机会弄清楚,老爸葫芦里到底在卖什么药!
「我只是在尽一个身为秘书的职责而已。」如果将人打昏扛上飞机,还能通过安检的话,她是真的会试试的。
这回答还真是有她的个性特质啊!
当年他也曾经气急败坏的辱骂她是老师的走狗,质问她干嘛一定要追着他交作业,她也是淡而高傲的回,「因为我是班长。」
语气是这么的理所当然,让人当下无言以对,无可反驳。
他回转过身,大掌「砰」的一声拍在电梯的墙上,将她困在楼层按键盘旁的角落里。
「你要干嘛?」以为他又想轻薄,圆眸瞪得老大,充满戒备。
他微微挑了挑左边浓眉,与她对峙了好一会儿,随着时间流逝,赖泛芋的心跳越来越快,总觉得他另有所图,但是他却又毫无动静,就只是直勾勾盯着她,害得她莫名的喉头都干渴起来了。
很想再张口质问,但是喉头感觉卡卡的,要不清一下喉咙,出口要不是破音就是残缺不堪,恐怕只会让自己变成笑话。
于是她只能回视,连眨眼频率都少得可以,慢慢的,除了焦距中央的他以外,其它地方都变得模糊起来了。
她觉得不太能呼吸,于是她只好张了口暗偷一口维持生命的氧气。
他蓦地微微一笑,她不知为何胸口滞闷,毫不怀疑下一秒他就会将她刚偷到的氧气给抢了过去。
她的唇微微发着麻,似乎就等着那一刻的来临。
然后,他举起了左手,轻快的,在楼层键上按下。
电梯动了。
「秘书小姐,你怎么玩忽职守没按电梯呢?」说完,任扬桐哈哈大笑,转回原来的位子,背靠着墙,全身因笑得太用力而抖颤。
在那瞬间,觉得自己思绪被看透的赖泛芋真心想把他五马分尸。
夜晚的曼哈顿缤纷绚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