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你有毛病啊!」任扬桐扭动手腕,但他的手掌太大,根本无法挣脱。「钥匙呢?」
「在这。」她拿出一把小巧的银色钥匙。
「快拿来!」
他伸手欲抢,她灵巧闪过,接着在他的诧异眼色中,放上舌头,合上嘴,再张开时,粉红色舌面上什么都没有。
「钥匙呢?」她该不会……
「吞下去了。」她灿笑。
「快吐出来!」他用力捏她的双颊,压她的舌头。
「唔喔……喔喔喔……」
「快吐出来啊!」该死的,她该不会真的吞进去了吧?
「喔喔喔……」小手拍打他的脸,挖他的眼窝,逼得他不得不退开。
「混蛋!」他暴跳如雷,「你怎么可以把钥匙吞下去!」
「这样你才没有机会解开手铐啊!」
「你白痴啊!万一钥匙卡在肠道,或造成内脏损伤怎么办?把我叫回台湾有比自己的身体还重要吗?」
赖泛芋有些诧异地眨了眨眼。
原来他气的,不是因为被铐住,限制了行动?
他担心的……是她的身体?
啊啊啊……二公子真是一次又一次的打破她对他的预设立场,瓦解她心中描绘的形象图,甚至让她觉得他人其实还不错。
昔日的小流氓已经转性了啊,变成一个会替他人着想的善良好青年了,这可是微微地将少女心给它有些牵动了呀。
「你不是怕手鋳解不开?」她再试探的问。
「这种东西,我一根发夹就可以打开了。」手铐的构造是最容易解开的。
「哇!」圆眸绽出崇拜之色。
「哇什么哇?」他快气死了还哇!
「那你快示范一下,我要看你怎么解开。」她兴致勃勃道。
「你是根本不信我说的话吧?」
「当然啊。」她又笑出一脸无辜。
任扬桐恼怒咬牙,「给我一根髪夹。」
「我没有发夹。」
「那要怎么示范?」
「不过我可以给你这个。」小巧的粉拳在他眼前晃了晃,纤长的五指一根一根缓缓张开,一把钥匙赫然躺在掌心。
「你不是吞下去了?」她又骗了他?!
「这只是一种简单的魔术。」正确来说,是种障眼法。
「我真想杀了你!」任扬桐愤怒的双拳紧握。
「没办法啊,」她无奈摊手,「你已经看穿我的雕虫小技了不是?」
「看穿你什么?」
「我想激你回台湾的意图。」
马的,她果然很聪明,聪明得让他想宰了她。
「不过我还没想出下一个对策,所以咱们就先铐着,等我想到方法再解开,好不好?」
「好。」
赖泛芋愣了一下,「好?!」这么干脆?
这傻眼的呆滞模样,总该换个人上演了吧?
他可不会一直处于挨打的局面。
也该换换角色,换他戏弄她了,否则这一路下来的鸟气不解,他会气到脑充血的。
任扬桐大手握住纤腰,意外发现,长版宽松T恤下的腰肢有多纤细。
他唇角弯起诡谲的微笑,将只能让他一直低着头的女孩放上梳妆台。
「你觉得我现在想对你使什么雕虫小技?」他双掌抓着她身子两侧的桌缘,与她成了直角三角形的斜边角度。
「你想现在就报复回来?」那她将两人铐着,不就是自掘坟墓?
「猜对了一半。」
「我们先把手铐解开好不好?」她有大难即将临头的预感。
「不好。」
「大哥……」一时之间无计可施的赖泛芋,只好软软撒起娇来。
还好她还有声音这项利器,也许可以为自己求得生天。
「你几月生的?」
「二月。」
「我八月,应该我叫你一声姊姊吧?」
「那……底迪……你别这样嘛,我也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嘛……」他干嘛将眼睛闭上了?
她哀哀的求情语调真是悦耳极了,天籁之声也不过如此。
「底迪?」没反应?「任扬桐先生?未来的总经理?二公子?少爷?你干嘛不讲话?」
他霍地睁眼,这么近距离的四目相对,赖泛芋这才发现他的眼睛非常的好看,水亮亮的,根本是台电力十足的发电机。
心跳不由得加快,她不由自主的下意识往后,直到后脑勺顶住明镜,无法再退。
她退了,但他却逼近了。
他的视线灼热得吓人,他该不会是想……
死了死了,大难临头的感觉更鲜明惹。
「我是……丑八怪喔。」微颤的嗓音透着胆怯。
「我知道你只是长得平凡而已,还不到丑。」他以她说过的话回敬。
「我不喜欢大胡子喔。」
「我可以为你剃掉大胡子。」等他忙完。
「我不喜欢帅哥。」
「你说过我不帅的。」
「你想……你想干嘛?」他们之间的距离已经近到可以感觉到他呼出来的鼻息了。
路人甲也是有谈过恋爱的,这种荷尔蒙勃发的气味并不陌生,但是……她完全不晓得自己哪里触动了男人那方面的欲念。
她故意将「上床」两字挑开来说,是因为这样反而会让男人兴趣缺缺,加上她又不是什么让人惊艳的绝色,一天里头不知道气死他多少细胞,怎么想,都不觉得他有可能对她产生兴趣啊。
现在的状况,她又不能施展防身术——作茧自缚的手铐该死的限制了她的行动。
她实在太小看男人的发情能力了,冲动想要的时候,蒙着眼睛照做不误!
她回家会自罚写「自掘坟墓」一百遍!
「我帮你想了其它方法,可以让你带我回台湾。」两人这么接近,任扬桐已经无法克制想碰触她的欲望了。
时间会冲淡一切,其实只是被压抑在心底深处,真心喜欢着一个人时,不管过了多久,那份感觉依然不会变质。
「能驳回吗?」她并没有热爱她的工作到出卖自己的身体啊!
赖泛芋偷偷移动拿着钥匙的右手到左边的手铐去。
「不行。」
他机警的握住她偷偷摸摸的右手,掰开她的五指,拿走掌心中的钥匙,塞进自己的牛仔裤后口袋。
惨了!赖泛芋暗叫不好。
难道她真要奉献犠牲自个儿的身体,来换得二公子肯回台湾的承诺?
「我跟你说,我叫赖泛芋,绰号芋头。」她慌慌喊道。
拜托,想起来,他们国中时是有深仇大恨的耶。
「我叫任扬桐,没有绰号。」
他倾身上前,茂密胡须中的软唇,准确无误的贴上她的。
【第五章】
这该叫自掘坟墓,引狼入室,还是玩火自焚呀?
或者统统都对?
任扬桐的吻意外的不让她感到厌恶,亦不排斥,但这不代表她就欢喜被人毫无感情、纯粹肉欲上的轻薄,而且谁知道他会不会只是亲一亲而已,说不定还会有更深入的发展。
赖泛芋僵直着身子,感觉到他在唇上的啃咬,薄唇极度有耐心的含吮软唇,每一次的碰触,都像在勾引她张开嘴,将自己交出去。
她屏气凝神,默默在心底背诵九九乘法,免得一个不小心忘神了,连自己姓啥名啥都抛到九霄云外。
握着细腕的大掌松开,改捏上圆润的下巴,她见机不可失,犹如太空漫步般的轻缓移手到他的牛仔裤后口袋,想趁他「沉迷」的时候,偷偷将钥匙搞到手。
但她忘了,她都不入戏了,对手又怎么可能忘情呢。
她严密等待着时机,但他也同样凝神注意着她的举止,于是,当她秀气的指尖勾上他牛仔裤后口袋时,他忽然将她的双腿拉开,健硕的身躯强横霸道的挤进了双腿之间,她惊喘口气,再也顾不得钥匙了,恶狠狠地在他唇上咬了一口,双手按上宽肩,足后跟借力使力,将他人给扑倒。
后方的床铺离他们约有一公尺的距离,任扬桐上半身撞上床垫,加上赖泛芋的重量,杀伤力更大,就算床垫再柔软,他的腰肢仍是得受到重创——赖泛芋原本这么打算的。
但任扬桐看穿了她的计策,只是扭个腰,就反过来将她人压制在床上。
「对你,真是一时半刻都不得松懈。」
他分不出是讥嘲还是赞美的语调,赖泛芋无暇细究,她绞尽脑汁想着该如何完美脱身。
就在她发愁得脸色苍白之际,任扬桐拿出钥匙,将手铐打开了。
赖泛芋迅速推开他,翻身下床,退到大门口方向,右手握着发疼的左腕,那儿已被手铐勒出一圏红痕。
她的神色充满戒备,圆眸直盯着任扬桐的一举一动,只要他有侵犯的意图,她立刻冲出大门高喊救命。
任扬桐曲腿坐在床上,瞧着她难得的恐惧,忍不住哈哈大笑。
在他一笑不可收拾的捧腹大笑中,赖泛芋明白了——他在整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