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第十七章

「你呀,说你吃醋了嘴巴还死不承认。什么涩柿子水蜜桃,胡乱比喻!你就是那养在蚌壳里的绝世珍珠,娇得很,朕伸伸手就可能被夹伤,可朕还是想要,就那么一颗珍珠,得了自然要捧在心口,别人怎么能比?」

文知艺在心里撇嘴,暗想他就会说些好听的。

陈嬷嬷说过,别指望男人从一而终,更何况是皇帝。天下的美女都是他的,就算他又老又丑,也有大把年轻漂亮、家世又好的女人攀上来,更何况是他这样英伟又年富力强的。

自己以前想得简单了,总以为只要她多让让,应该能跟他的那些妃嫔们好好相处,可看皇后和朱贵妃的样子,应该是不成了。

而且,她内心也是希望他能时时陪着她,才不时撒娇闹脾气,就是要让他知道自己有多在乎他。

这招对鬼戎果然受用,他抱着她哄道:「就算她们来了,也碍不到咱俩什么,你还是跟以前一样,时刻陪在朕的跟前。你规规矩矩的,又何须怕?一切都有朕做主,只要你争气一些,怀了身子,生了儿子,朕定会大加封赏,到时看谁敢轻易动你。」

文知艺一怔,皇上的意思好像想要再晋她的位,可她已经是贵妃了,再上面可不就是……

不敢应他这番话,她只当没听懂,身子放得更软了,靠在他怀里曝嚅地说:「臣妾不敢要求皇上什么,只望皇上以后别忘了臣妾,心里总有臣妾的好就成。」

「朕现在满心都是你,哪儿还有别人的位置?」

虽然现在满心都是她,但以后呢?

文知艺心底叹着,到底也不敢说出口,小脸埋在鬼戎怀里,有点贪恋起两人相拥的温度。

第二日一大早,文知艺伺候鬼戎起身,用了早膳便准备去皇后的宫里,此行最重要的除了请安,是要将宫务归还中宫。

正梳妆打扮的时候,一个小宫女将一封拜贴送到了陈嬷嬷手中,陈嬷嬷再拿进来呈给文知艺。

此时,文画正商量给文知艺戴什么首饰呢,文知艺便随手将信往象牙制的梳妆台上一放。

「娘娘你看,这是皇上赐的百鸟朝凤珠翠花钗,凤眼镶了上好的红宝石,娘娘戴了一定好看。」

文知艺却让她放回珠宝匣子里。「还是端庄贵重又不招眼的好,今日各宫的娘娘都在,出这个风头做什么?平白招人嫉妒,不知道又要打多少嘴巴仗。」

陈嬷嬷就从堆满珠翠的匣子里挑了支翠衔串珠的金凤头簪,给文知艺戴好。

「娘娘说的是,咱们得了皇上的宠,就越要谨慎行事,面子上的虚荣不重要,只要皇上的心在咱们这儿,就比什么都好。」

「正是这个道理,水满则溢,文画你可记住了。」文知艺压了压发鬓,嘱咐完便站起身来,带着陈嬷嬷和文画及几个宫女太监,往皇后的寝宫而去。

一去,才发现她是最早来的。

被皇后身边的大姑姑引到椅子上坐下,刚坐定,阿布便屈膝行礼,「文贵妃先等等,皇后娘娘昨日累着了,起来得晚了些,一会儿便过来。」

文知艺笑着道:「是我来早了,等等是应该的。」

坐下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妃子们便陆续都到了,至于品阶低的宫嫔们是没资格给皇后请安的。

文知艺受了礼,二与她们寒喧几句,接着便坐在原位,任她们好奇地打量。没一会儿,只听环佩叮当作响,脚步声靠近,众嫔妃赶紧起身,向着到来的皇后福身行礼。

「臣妾给皇后请安。」

「不必多礼,都起来坐着吧。」

说是这么说,但皇后不坐,众人也只能站在位子前。

天色大亮,屋子里的光线很充足,十几个美人中,娜仁还是一眼便瞧见文知艺,只见她身形嫌细,娇弱柔美,浑身都散发着一股说不出的女人味,跟她们这些北边的女人完全不同。

想那朱赫在青金虽是貌美无双,可与文贵妃一比,就显得有些俗艳了。

娜仁牵着文知艺的手,赞道:「妹妹今儿个打扮素爽,倒显得我们这些穿金戴银的好不庸俗。」

文知艺淡淡笑着,眼角瞥见了一众宫妃不屑的表情。

这皇后,果然是个绵里藏针的。

她笑着对皇后福了福身。「皇后娘娘谬赞,实是臣妾人小瘦弱,撑不起那些富贵的头面,皇上就曾说过臣妾见不得大场面,只能寻些小巧的首饰戴,还能有几分秀气罢了。」

娜仁笑出声,心里暗道果真是个反应快的,她拍拍文知艺的手,让她回到自己的位子上。

「妹妹理解差了。我跟着皇上那么多年,哪里不知道他的喜好?皇上那是夸妹妹气质脱俗,像妹妹这样天仙般的巧人,那些俗物戴着必定是减色,原原本本的模样就如清水出芙蓉,让我们六宫粉黛都再无颜色了。」

这话明摆着想让她成为宫里的箭靶,可不等文知艺接话,一道娇蛮的嗓音便插了进来。

「皇后也太会夸人了,你又不是皇上肚子里的虫,怎么就知道皇上喜爱她那样了?」

文知艺抬首望去,来人正是朱赫。

只见她着金织锦缎常服,脸上胭脂也很艳丽,眼梢用粉蓝两色勾挑出惑人的轮廓,头上珠围翠绕,眉目如画,艳若牡丹,感觉整个人都像放了金光般,脖子上挂着宝石项链,手上戴的金镯子晃得人眼睛疼。

除了皇后还坐在原位未动,其他妃嫔都站起来行礼,文知艺缓了一步,但并没有动作,只向她颔首一笑。

「朱赫,你来得可真巧,快过来坐吧。」娜仁对她招了招手。

朱赫「哼」了一声,她直直走到文知艺面前,挑衅道:「皇上的喜好皇后哪里会知道?若说皇上喜欢什么样儿的,别人说的都是假,臣妾才最清楚呢。」说着上下扫了文知艺周身。「你这样的小身板,皇上也不过贪个鲜罢了,皇后还真会抬举你,什么六宫粉黛无顔色,若说你姐姐还有点可能,就凭你?」

一听到姐姐,文知艺的小脸就有点白了。

娜仁眼珠子转了转,立刻冷声喝道:「朱赫!皇上昨天的训示你都忘了?你没事提文贵妃的姐姐做什么?以后让文贵妃如何在后宫立足?」

朱赫不服气了,「难道不说大家就不知道了吗?谁不晓得她是废帝的后宫。自己姐姐宠冠后宫,她却独守空闺。皇上就算要纳,也该纳她姐姐才是,就不知道这狐媚子使的什么手段,自己上了高位。」

娜仁重重拍了下椅子,站起身来,声音严厉。「不准再说了!皇上以前宠着你,你没规矩,他也不会怪你。可你也该看看眼前的形势!现在皇上宠爱她,不管她有错没错,你都该让着她!我们都是皇上的人,我还是那句老话,只要皇上开心,咱们还有什么委屈受不得?她好,皇上才好,不准你在这里放肆,马上给文贵妃道歉!」

好一番冠冕堂皇的话,表面上护她,却句句直指她是皇上的新欢,要旧宠识相点,赶紧让位。文知艺想以那朱赫的脾性,听见这话肯定暴跳如雷,也果真如她所料。

「臣妾为什么要道歉?大家都在,都可以评评理,臣妾有哪句话说的不对?只不过你们看皇上宠着她,憋在心里不敢说罢了!」朱赫梗着脖子,情绪很是激动,没看见章京氏一脸焦急的表情,继续指着文知艺骂。

「皇上让人教我们宫规,让我们学什么《女戒》,可她呢?哪儿有妃嫔去御书房的道理?臣妾听说皇上前些日子只宠幸她,怕是我们来了,皇上也把我们当作那宫里的摆设,独宠她一个了!」

娜仁不说话了,别的嫔妃虽然不敢如朱赫这般放肆,但心里多多少少也有这层担忧。

文知艺不慌不忙走到娜仁面前跪下。

「皇后娘娘,各位姐姐,你们的担心妹妹知晓。你们都在妹妹前面服侍皇上,比妹妹的功劳大,妹妹在众位姐姐面前,绝对不敢自专。可皇上是个英雄,他是注定要在天空中翱翔的雄鹰,岂会耽溺在后宫?」

这话说的连娜仁都忍不住点头了,其他的嫔妃没有说什么,但眼里也浮现出赞成之色。

文知艺随即又正色道:「皇上自入宫以来,为了朝政废寝忘食,若不是臣妾大着胆子时时提点,皇上就是铁打的身子都支撑不住。他身上的压力有多大,诸位姐姐就算不能完全理解,但应该也能想像出一二。这样的情况下,皇上哪儿还有什么闲心去赏玩美人呢?」

她眸光流转间似有点点泪光,用手绢拭了拭,继续道:「天下的百姓都在看着皇上,他是一步都错不得的。臣妾不过正巧在那个时候能为皇上分担一二罢了。」

接着转头看向文画和陈嫂嬷,示意她们捧着东西过来,又对娜仁恭敬道:「现在皇后娘娘回来了,这宫务印章、令牌与帐册,皇上早就叮嘱臣妾,今日便呈给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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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朕吃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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