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第八章

宋行奕总是知道要怎么教、怎么引导,才可以激起她最大的兴趣,他手下的棋局永远变化莫测,吸引着她想要一探究竟。

当阿娘和姊姊们,看到谷思如居然可以坐上一两个时辰在那里下棋时,那种惊讶的表情,让她想想就忍不住要笑。

当然,两个人在一起,最多的时光也是最甜蜜的时光,莫过于情人之间的耳鬓厮磨。

宋行奕的自制力与定力素来是极好的,偏偏他遇到的那个人是谷思如。

她从来都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礼教、规矩这些东西于她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她的想法既单纯又直接,她喜欢他,想跟他在一起、想要在他怀里、想要……亲他。

想亲就亲,如此简单。

他的理智与冷静,在一团火焰里永远都难以保持,于是便沦陷。

有情的两个人的亲昵,想要保持分寸成为一件不可能的事情,吻便吻了、抱便抱了,情到浓处,自然没有了顾忌,谷思如是大胆的、热烈的,永远顺着自己的心意走,喜欢他就是喜欢了,想要在他怀里,就偎入怀中,一点点地越来越接近,吻到衣裳凌乱、呼吸沉重,吻到她触碰到他的肌肤,感受到他皮肤的热度,感受到他在她的指下疯狂的心跳,再接下来的不管不頋。

宋行奕再多的冷静,遇上她总是不够用的。

干净阔朗的书房,腻在一起、吻在一起的两人,她的衣裳半褪,肌肤胜雪,在他的指下犹如鲜艳的牡丹般缓缓绽放。

饱满的酥胸握了满掌,他低头轻轻地吻着,她呻吟着将手指插入他漆黑的发中,挺直身子将自己更深地送入他的唇内。

摊开的书本被微风吹得翻飞,乱掷的紫毫笔,在雪白的纸上划下浓墨重彩的一笔,他素来爱惜书笔,此时却再也顾不及了,可见他们情动时的松乱。

那甜甜腻腻的喘息声诱惑着宋行奕,她跨坐在他的身上,细软的腰肢在他的身上扭动着、磨蹭着,他全身的血液都集中到被蹭的那一处,情潮澎湃。

谷思如的手在他身上急切地胡乱地摸着,他早已长成一个健康的男子,柔软的布料下有着硬朗结实的胸膛,虽不若习武之人那般健硕,却有着诱人的优美线条。

当她的手抚到他灼热的腰下时,他的呼吸一窒息,伸手一把握住她玩火的手,“思如。”

明明是带着警告意味的唤声,但却失去了该有的威仪。

“我想要摸摸你,宋行奕。”她喜欢连名带姓地唤他,这么多年早己养成习惯,每次这样叫他时,总有一种别样亲昵在心头。

“不行。”他咬着牙忍住那种销魂蚀骨的快感,也忍住那股想要放肆的冲动。

“不……行……吗?”谷思如的语调一点点地放缓,然后突然从他掌中抽出来手来,抚上他早己饱满坚挺的欲望,“那……这是什么?”

常年在外面闯荡,就算大哥与手下们都竭力保护她,都还是难免会听到一些不该听到的东西。

于男女情事上,她并非全然的无知,只是听到与亲自实践,毕竟还是有区别的,她的言行大胆,可动作却是笨拙的,偏偏这样的笨拙,却格外地让他心动。

宋行奕抱紧她,再度吻住她,他的气息从交缠的唇舌间涌入,她明媚的大眼漾出水雾,身子软成一团与他紧紧地贴在一起,搂抱着他的脖子,与他热烈激吻。

缠绵的吻、炽热的手掌、浓重的呼吸、娇嫩的轻吟,在事情越来越失控的关头,他重重地喘息着从她身上离开,“够了,思如。”

“不够。”她不满地嘟起红唇,拉起他的手贴在自己的胸前,要他继续。

他情不自禁地再度握紧那香滑绵软,却在下一瞬间用尽生平气力才勉强松开手,拉起她的衣襟,替她整理早己凌乱不堪的衣裳。

“宋行奕!”谷思如娇娇地抗议。

“不可以,思如。”宋行奕不顾她的反抗,坚持为她把衣物都穿好。

“我想要跟你在一起。”她大大的眼睛里有着委屈。

“我知道。”他拉她起身,望进她的眼眸深处,“可是我想要珍借你。”她那样单纯、那样美好,值得他认真地小心地对待,不是在这里,不是在书房。

是谁说他正经、他严肃、他不解风情呢?这么普通的一句话,却甜入了她的心底深处,“宋行奕。”

“嗯?”

“你真好。”谷思如抱紧他,“我越来越喜欢你了,怎么办?”

宋行奕眼眸一沉,“喜欢吗?”

“嗯。”她点头,“非素喜欢。”

他低头望向她,“那便喜欢吧。”

就像她说的,自己的心只有自己知道,管她是真的喜欢也好,不甘心也罢,他们一起度过的十年不是假的,她待他的用心不会是假的,从此以后,他再也不会因这样的心情而纠结了。

时间久了,终究都会是真的。

宋行奕二十岁的生辰刚过,京城就传来了圣上的旨意,让宋行奕十一月初三进京面圣。

意思己经很明显了,皇上要宋行奕入仕,能耐着性子等了这么些年,己经是非常给宋家面子,毕竟皇上早就看中了宋行奕的才华。

消息传到谷思如的耳里时,她的眼眶都发红了,傻傻地站在那里半晌,这才回神飞快地往宋府跑去。

推开他书房的门,看见那个温雅的男子安静地坐在当边,手里执着一册书卷慢慢地翻着,明黄的圣旨就摆在书桌上,刺目而且惊心。

她看到那抹黄色,心就不断地往下沉去。

“思如。”宋行奕看到了她的神色,自然明白她此时的心情。

“你要走了……”谷恩如怔怔地望着那道圣旨,喃喃地说道。

“是。”这是事实,瞒着没有任何意义。

“你要走了……”除了重复这句话,她的脑海里一片空白,她一直在担心,哪怕在他怀里的时候,都在害怕着,从来都是知道他二十岁之后就要回京城的,她以为自己已经可以面对了,可原来这一天到来时,她还是接受不了。

京城那样的繁华,她又不在他的身边,他会不会,会不会就此忘了她?

“思如。”宋行奕放下书本,起身走到她的面前,将她拥入怀里,“不要担我在这里。”

暖暖的体温、熟悉的气息,谷思如要很用力咬着唇,才能让自己不流眼泪,伸手抱紧他的腰,脸蛋埋入他的胸膛,“宋行奕,我舍不得你。”他现在是在她的身边,可是下个月呢?明年呢?以后的岁月呢?他还会在她的身边吗?

—句话,让他的心都跟着疼了起来,“我到京城安走下来,就会请父亲派人来你家提亲。”

她惊讶地抬头望向他,“真的吗?”

“是。”他捧住她的脸颊,“舍不得的,何止是你?”想到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都看不到这张容颜,看不到她灿烂的笑,他就心就闷闷地发痛。

“你别去,可不可以?”如果她体贴、她温柔,她一定不会跟他说这样的话,可她不是萧寄雪,不是任何一个别的女人,她是谷思如,她只是单纯地想要跟他在一起,一天都不想分离,她怎么想,就怎么说了。

那一瞬间,他很想答应,可是,他依旧是那个理智的宋行奕,他握住她的手,“来。”

带着她走到书架前。

他有一间非常宽阔的书房,也有一座非常巨大的书架,上面摆满一本本厚重的书籍。

兵法、权谋、治世之道、警世之言,门类齐全,应有尽有。

这样的书架,只要看到的人,都会被它的沉重给震撼到。

“这一本……”宋行奕随手抽出书架上的一本书,“七岁那年,我便己熟读,迄今为止,我己然读过九遍。”看都未看,将书翻开递给她,“鹫乌击搏,必先翱翔。势凌霄汉,飞禽伙藏。审而下之,下必有伤。一夫突击,三军莫当。”

谷思如低头看去,是马隆的“八阵总述”,翻开的那一页,正好是他刚刚背述的那一篇,她的手微微地一抖。

“还有这本,是父亲在我十岁生辰时送我的,这本……”他像是没有注意到她的反应,只是专注地跟她讲每一本书的来历,讲他对这些书的感情,他讲的很认真,而她……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她就再也听不下去了,放下书本抱着他大哭起来。

从记事开始,她就己经没有哭过了,阿娘和阿爹都说她脾气倔强起来,是非常可怕的,她毅力惊人,执着又坚毅,小时候习武再累、再苦都没有放弃,受伤了、流血了也不会哭泣,及笄之后,更加不可能哭泣。

在她看来,有哭的时间,不如做别的事情更有意义。

可今天,在他那样温柔平和的声音里,在他那样淡淡的述说中,谷思如的眼泪再也忍不住的涌了出来。

宋行奕没有安慰她,只是抱着她,任她在他的胸膛里狠狠地痛哭,不知哭了多久,也不知站了多久,她埋在他的怀里,哽咽着一个字一个字认真地说道:“你到了京城,一定不准忘了我!”

“不会的。”

“不准跟别的女人说话,连看都不准看她们一眼。”

“好。”

他那么好说话、那么体贴,她反而又哭了出来,声音又响又脆,一点都不怕丢脸,不怕难为情,一直哭到连气都喘不过来了,她才抽噎着说:“那你走吧,我不拦你。”

宋行奕带她看到他的那个世界,那个她不熟悉,却一直都知道的世界。

谷思如认识他十年,大部分的时间都陪在他的身边,他的勤奋与刻苦,她都是了解的,这世上,就是有一种人,对书、对知识有天生的热爱,他便是。

他经纶满腹,他学富五车,他是一个十五岁便中了一甲状元的人,他不可能一辈子留在这小小的如意城。

哪怕是为了她,哪怕是他愿意,她也不舍。

他合该有更广大的天地,成为皇帝的得力臣子,一展他的鸿图大志,她不该也不能成为阻挡他的那个人。

“思如,我会尽快来跟你提亲的。”宋行奕握着她的手放到唇边一吻,“相信我,很快我们就会在在一起。”

“我相信。”他说过的话,从来都没有食言的。

“我不在你身边的日子,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句话,差点又惹出谷思如的眼泪,她拚命地点头,“好。”

“做什么事都可以,但一定要记得,保护好自己,不要让自己受伤。”

她眨了眨眼睛,泪水滴落下来,“好。”他待她这样好,从来不会嫌弃她粗鲁,只要她开心,只要她好好的,她要怎样都是可以的。

“最少三个月,最多半年,我就来迎娶你。”如今朝庭情势未明,皇上与太子急召,自然代表着事情棘手,他必须要先以最快的时间安定下来,才能带她上京。

“嗯。”

宋行奕抬手为她擦掉眼泪,可偏偏那样的多,怎么擦都擦不干,灼热的温度沾在指尖,一直浸到他的心底,让他的心撕扯般地疼着。

他低头,吻上她温润的眼睛,唇里尝到了苦涩的滋味。

情人间面对分离,泪水永远都是苦涩的,哪怕天真不知愁如谷思如,亦不能避免。

由于十一月初三要到京城,所以宋行奕决定在十月十六这日起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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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思难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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