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初入朝 化道违法异国路

第七十二章、初入朝 化道违法异国路

七十二、初入朝化道违法异国路

诗曰:

初入朝突遭敌机轰炸,志愿军奉命去救娃娃。

谁知他竟起心偷采花,身背孩童把情况问查。

小孩儿天真吐露真话,爸爸部队当官把敌打。

家中只有一个好妈妈。斯人听知心喜意又遐。

慢踏蜿蜒山路送回家,送子归主人煮饭供茶。

恩公竟欲求同床共榻,妇人难推只好答应他。

不曾料这厮如此胆大,丈夫夜归恨不千刀刮。

中**人这等无王法,将他捆送交中方正法。

坏关系损伤我军教化,堪笑贪欢落得把头杀。

劝君做人忠慎莫狡黠,身稳口稳手稳走天涯。

一九五一年六月十二日,丹东。

这天,团部通知各连派员去团部领急救包和军械。徐文星命我带领他们去团部。我心想,连部有副连长,指导员。为什么派我去呢?由于心里想什么就说什么,问道:“这是代表连部,我这个排长去怕不行。怎么不让陈指导员或杨副连长带人去?”

徐文星叹口气道:“嗨,别提他俩。一下午就不见了他俩的人影儿。今天,不又是上街瞅女人去了。见了女人,脚都挪不动了,眼睛都僵了,你还是去一趟吧。”

我又问道:“还要发什么作战器具呢?铁锹,十字镐,各班都有,发的多了,背不动,行军路上麻烦。”

徐文星道:“主要是领急救包。另外还有锯子、斧子、刀子吧。每排去三人,连部去两名干事。你领取后,就地分到各排。”

一行十二人很快来到团部,排队等候。战士们都在一旁站着。我边等边想,我们是机枪连,带锯子、斧子干什么呢?难道要让我们修路架桥?其实,各机枪连来的人都困惑不解。机枪3连副连长范岱发牢骚说:“我们是重武器连,怎么带这些东西,那要工兵干什么?”

此话被正好站在屋里的团长张宗会听见,只听张宗会吼道:“这是哪一个在外边胡说?嗯。”

范岱听见是团长的声音,吓了一跳,咧着嘴缩着脖子。只见张宗会从屋里走出来,两眼瞪着范岱道:“是范岱吗?”

“是我,团长。”范岱小声答。

张宗会训斥道:“范岱,你是玩机枪的。我问你,架机枪需不需要修掩体?到了朝鲜前线,房屋都被炸坏了,毁光了。你不挖掩蔽部,不挖坑道,你住什么地方?敌机来轰炸时,你朝什么地方躲?难道这些也让工兵去干吗?”

犟脾气的范岱索性问到底:“那,那还要带锯子、斧子干什么?难道还要修路架桥?”

张宗会见范岱继续顶嘴,忍着性子又解释道:“那是为修坑道时需要伐木做支架准备的。要伐木,需不需要锯子、斧子?你个范岱呀范岱,你就敢顶嘴,还有想不通的吗?”

“没有了。”范岱答。

张宗会道:“这就好了,各连来的人回去后要认真给战士们解释好。”

领回了工具和急救包,我到临时连部交任,见指导员吴化道在对着镜子刮胡子。徐文星压着脾气换了口气说:“哟,指导员,你准备去朝鲜相亲啊,朝鲜女人多。等一等再说吧,朱排长把连部的一切东西都领回来了,你把连部的工具和急救包分发一下。”

吴化道道:“不是由干事们都分发好了吗?行,我来问问。”

吴化道检查工作去了,徐文星咬着牙道:“象这样,早晚会出问题。”

一切准备就绪,部队如箭在弦。

六月十八日,(农历五月十四)部队早早地饱吃晚饭,各自背上被包,十天的粮食,武器,子弹和各种军械。驮马畏足草料,驮着粮食和子弹,集结鸭绿江北岸。

鸭绿江,这条后来使中国人妇孺皆知的河流,如果没有抗美援朝战争,并不为多数人知道。它象一把利剑把朝鲜和中国劈离开来,使朝鲜半岛和大陆板块分离出去。它又象一根纽带把中朝两国人民的心紧紧地连在一起,唇齿相依,一衣带水。一千多年来,是中朝两国人民友谊的象征。军中有一首战士写的歌:

鸭绿江水深又深,两岸人民心连心。

朝鲜国土三千年,生死与共永相邻。

河上架有两座草木结构的浮桥,是中国志愿军入朝的绿色通道,多次在白天遭到美国飞机的轰炸,是中国工兵近日乘夜赶修起来的。

夜幕降临,部队静静地出发了,每人负重近六十斤,一个跟着一个地走在鸭绿江的浮上,真有歌中唱的“雄赳赳,气昂昂,跨过鸭绿江”的感觉。我带着本排四十八人,三挺重机,三挺轻机,六匹驮马,夹在队伍中,踏上了朝鲜的国土,向南挺进。

明月东升,照在鸭绿江上,照在前进的路上;照在志愿军战士的脸庞上。诗曰:

月出皎兮,佼人僚兮。

月出皓兮,佼人壮兮。

月出明兮,佼人勇兮。

征途远兮,使命荣兮。

抗美帝兮,保家国兮。

队伍不敢走大路,专门翻山越岭。日宿夜行,天当房,地当床,树林当帷帐。

第五天,部队过了清川江,来到介川山地,已是人困马乏,战士们的衣服,夜晚汗湿透,白天,因怕暴露目标会招来敌机而不敢晾晒。一直穿在身上,直到暖干。这天清早,我们机枪连正来到一座高山上,天已大亮。徐文星欲翻越此山,下到山沟去宿营。突然命令到:“停止前进,就地隐蔽宿营。”

吃过炒面,战士们把各自的武器伪装好,驮马也穿上伪装网后,各自找地方休息了。靠着树的;蹲在坎下的;睡在草丛里的;运气好的能找着一个土坑或石岩屋。有些战士疲劳得连被包都未解下已酣然入睡。我和郭锐检查完本排,看有无丢失武器弹药和工具的情况后,正欲找地方休息,团部的通信员到,说:“团长命令,各营召开连长、排长会议,了解一下战士们的情况。”

由于营长李歆合一直跟着机枪1连行动,一直在我们身边,步兵连,有的已翻过山,有的还在后边的半山坡上,李歆合命令通信兵道:“赶快通知各连长、排长们来这里开会。”

会场是在一个石岩下的斜坡上,有的靠着树兜;有的蹲在大石头上;有的坐在自己的背包上。李歆合先让大家说说几天来的情况,步兵2连连长陈运生反映说:“营长,刚才听我连有几个战士说,昨夜,我们行军时,发现后面跟着两个陌生人,穿着志愿军的服装,背着被包。当时,他们只当是其他连队跑掉队的人,没有理他们。可是天亮以后,那两人突然不见了。”

此事引起了李歆合的警觉:“哦,昨夜什么时候?”

“大概是后半夜,因后半夜有月亮。”陈运生答。

李歆合道:“会不会是李承晚的特务?乘我夜行军跟踪我们,掌握我们部队的情况。此事非同小可,必须赶快报告团长。通信员,通信员!”

营部的三个通信员,个个都躺在草丛里睡着了,听到喊声,猛醒来答:“到!”

一名通信员奉命去团部汇报。

会议继续。综合反映的情况有三种:一、天气比较热,部队夜晚行军,出汗很多。特别是机枪连,负重量大,流汗更多。衣服汗湿,天亮住下后,湿衣服继续穿在身上。浑身又开始发冷,怕时间久了,会生病。二、官兵们天天吃炒面,喝凉水。虽然在国内进行过喝凉水训练,但是到了朝鲜,不服另一方水土,部分人开始拉肚子。浑身没劲,走不动。要求停下休息两天。三、各连担心的是到了农历五月底,月亮出得很晚,黑夜里行军,道路不熟,如果有人摔跤、摔伤,走不动路,拖累别人,也会拖累整个部队。建议:部队夜间走大路,不走山路。

李歆合命通信员将三种情况上报团部。第二个通信员刚走,第一个通信员返回来,传达团长的命令:“我们身边有特务。各连注意隐蔽,特别是机枪连,要把武器隐蔽好。很可能马上有敌机来轰炸扫射。”

上午十点多钟光景,太阳火辣辣的。驮马卸了子弹箱,自由自在地啃着山草。很多战士都在睡梦中。我刚躺下,正要入睡,忽听见南边天空,传来“嗡嗡”的飞机声。眨眼间,五架飞机由南向北飞来,在头顶盘旋。一会又降低高度,绕山飞行。显然,敌机是冲着我们来的。我们虽然隐蔽得好,敌机还是发现了情况。开始投弹扫射,幸运的是敌机的主要目标是另一座山坡。并对一条山沟进行了疯狂地轰炸。。对我们所在的山只是盲目地打了几梭子弹。忙碌了近半个小时后飞走了。

李新合叹道:“我只意识到有特务,没想到别的事。团长真敏感!他怎么会意识到敌人会向他的空军发报呢?”

灾情经过了解,各营没有伤着人,只是打死了几匹驮马。我们机枪1连一匹驮马的腿被打断了。团的马也被打死了。

空袭过后,团长分析道:“敌机很可能出了差错。会不会把我们所在的山当成了他的情报人员所在的山,而把另一座山当成了我们所在的山。”

有人接话道:“这么说,敌人的特务被炸死在那山上了。”

张宗会道:“很难说,也许特务在另一山上。反正敌人搞错了。”

张宗会综合各营反映的情况,他考虑到,一旦把战士们的身体搞垮了,还要连续行军,就会出现更大的麻烦。到了前线有了作战任务,怎么打仗?于是决定原地休息两天。

却说空袭过后,由于紧张的心情没有完全缓和,部队一时没了疲劳和睡意。站在山上四望,回首北面是连绵起伏的群山。不知自己是从哪一座上走过来的。南望,山势较矮。脚下的半山腰处,伸出一道小山梁。好象人坐着时弯曲的膝盖。一条公路翻过山梁,好象一条玉带搭在山梁上。晴朗的天空没有一丝云。阳光下,公路上的一切能看得清清楚楚。

中午一点许,正要休息,无意中朝山下的公路上望了望。公路上出现了一位老太太,领着一个约六、七岁的小孩。好象是奶孙俩,正由东向西翻越山梁。正在这时,南方的天空中又传来嗡嗡的机群声。部队迅速隐蔽。却担心山下的那奶孙俩会暴露目标,影响部队。倏忽间,机群带着巨大的响声来到上空盘旋。只见公路上的奶孙俩吓得不知所措来回乱跑。果然,敌机发现了“目标”。集中火力,轮番伏冲下去对着公路以及公路两旁的山坡、山沟进行轰炸和猛烈地扫射。老太婆中弹倒地。小孩吓得瘫在地上。

三班长蔡敬之见状,怒火填胸。他要架机枪,请示我道:“排长,真是太可恨了,何不把机枪起来打他狗日的?”

有战士也说:“是的啊,飞机飞得比我们还低,这么好打,为什么不打?”

不等我说话,副排长郭锐道:“不行,不能打。”

我赞同道:“对,不能打,一打就会暴露整个部队的目标。”

大家只好忍着气,眼看着敌人行凶。飞机疯狂扫射后终于飞走了。群山又恢复了宁静。小孩突然站起来,望着老太太大声哭号。哭声传到山上。我们听得清楚,看得真切。

蔡敬之道:“那孩子挺可怜的,我下去问问。”

郭锐道:“排长,我看是不是派个人下去把那孩子抱上来?我们中没有人懂朝语,怎么办?”

我答:“抱上来,不影响我们行军吗?谁照看?转念又一想,那孩子无依无靠,没人管怎么行?我们来的宗旨是抗击美帝,保护朝鲜人民的生命财产。应该把他抱上来。这事得要请示连长。”

正说着,连长徐文星和营长李歆合来排里询问情况,后边跟着指导员陈化道和三个勤务兵。李歆合问:“1排长,刚才敌机又来扫射,你排正在这山咀上,不要紧吧?”

“我们隐蔽得还好,没出问题。”我站起身随便答道。并指着山下道:“那儿有个孩子,那个大人刚才被炸死了。战士们要下去把他抱上来,我正要请示连长,你看怎么办?”

徐文星望望山下,想了想道:“我们不能不管,也不能把他抱上来,应该问他家人在哪里,把他送回家去。可派谁去好呢?”

李歆合朝后看了看,见吴化道站在身后,忙说:“吴指导员,你懂点朝语,你去问问,把他送到他该去的地方。”

陈化道道:“这,还是叫别人去吧。”

李歆合道:“只有你懂朝语,你去辛苦一趟,若能把那孩子送回家,我上报团部,给你记一功。那就是我们入朝以来的第一功。”

陈化道道:“是,一定完成任务。”

徐文星道:“无论如何,你必须在天黑以前返回来。”

陈化道答:“是!”便带着勤务员下山而去。我们在山上休息着,等候着。

很快,他们到了小孩面前。吴化道抱起那孩子哄了一会,然后放下,和勤务兵一起把那老太太的尸体抬到路旁,折些树枝掩盖后,吴化道背起小孩朝西边的山下走去。

太阳落山时,吴化道的勤务兵回来了,徐文星问道:“怎么你一人回来了?吴指导员呢?”

勤务兵答:“吴指导员说,他一人就够了,不需要两个人。他让我先回来了。”

徐文星批评道:“你是他的勤务兵,你有职责照顾他,保护他。假如他遇到敌人,也好有个照应。他一人去,遇到敌人怎么办?”

勤务兵心想,再去追,已追不上了,感到很委屈。徐文星很担心吴化道的安全。一直等到天黑,不见陈化道的影子。急得他又要发那位勤务兵的脾气:“你,唉!”

勤务兵哭着说:“连长,是指导员叫我回来的,不是我要回来的。我现在去找他。”说着他准备下山。

徐文星吼道:“你给我站住!”他停了片刻又缓和脾气道:“等不到他就不等了,咱们就地休息吧。幸亏团长命令今晚不行军。如果继续行军,你们说咋了?那会把吴指导员一个丢在这儿。明天再说吧。”

夜,忙碌的夜。团长传令,让各炊事班隐蔽做饭,让战士们吃顿热饭,吃顿饱饭。但不得有火光。于是各炊事班在黑夜里忙着修灶置锅。战士们帮着找柴,用人围着,当人墙挡着火光做饭。

次日早晨,仍不见吴化道返回。徐文星让我排1班长李正清带班带上两挺轻机枪,让那位勤务兵带路去找吴化道。徐文星焦急地等待着。

直到午后,李正清带着他的班风风火火地回到山上。吴化道跟在后边,只见他情绪低落,见了连长,突然变得象犯了错误的孩子见了家长一样,不敢说话。

徐文星觉得奇怪,笑问:“吴指导员立了功,应该高兴才是,怎么……”

李正清不等连长把话说完,从兜里掏出一封信递给他。徐文星打开信,由于是朝语,他不认识。正要让吴化道读译,李正清道:“连长,这信最好拿到营部找人翻译。”

吴化道慢慢走上前嗫嚅道:“营长,能不能不上交营部,我犯了错误。”

徐文星莫名其妙道:“营长说给你记一功,怎么变成错误了?”

李正清拉着徐文星到一旁小声嘀咕了几句。只见徐文星一怔,脸色也沉了下来。走过来,神态凝重的说:“此信非同小可,我不敢作主。”

徐文星亲自拿着信去了营部。营部上交团部,找人翻译。

原来,陈化道从小孩口中得知,家中只有妈妈,爸爸在部队当兵,顿觉有机可乘,命令勤务兵返回,独自一人把小孩送回家。小孩的妈妈年轻、漂亮、娴慧。由于上午遭到敌机轰炸,正担心孩子在姥姥家的情况,见一中国志愿军把孩子送了回来,感激不尽。端茶递水十分客气,并做饭招待。饭后吴化道不肯离开,不思归队,提出要和少妇同居。少妇坚决不答应。陈化道哪里肯放过,一再纠缠。并掏出手枪相逼,少妇勉强依从。

却说少妇在人民军服役的丈夫是一名少校,得知家乡遭敌机轰炸,不知家人情况怎样。因离家不远,就带着两名随从星夜赶回家中探看。正撞见吴化道与其妻同床。妻哭泣讲述了事情经过。少校怒不可遏,就要当场毙了他。吴化道跪地求饶。少校考虑到两军关系,此事应当交给志愿军他所在部队处理。问他是哪个部队的,团长叫什么名字?吴化道认死也不肯说实话。少校命随从把吴化道捆起来,不让他走掉。打算一定要找到他的部队。

次日,当少校正着急怎样去找志愿军时,李正清带领本班找到了他的家。见吴化道被捆着蹲在地上。经过相认,明确身份后。少校写了一封信,交李正清,转交所在部队团长。并互相留下了所在部队的番号。

李正清带着少校的信,押着吴化道返回。路上,李正清赖于上下级关系,作主级吴化道解了绑绳。吴化道一再请求李正清不要将此信上交。李正清,**员,又赖于班里战士们的眼睛,他不敢隐瞒。

信被译出后,吴化道也很快被押往团部。经过审问,吴化道对自己的错误行为供认不讳。又经过李正清等战士们多人证实后,团部判处陈化道死刑,判决结果上报师部,师部批道:

吴化道的行为违犯了中国人民志愿军军纪,破坏了中朝两军关系。给中国志愿军造成了很坏的影响,情节恶劣。初入朝,就出现此类事。为维护军纪,教育部队,必严惩。将吴化道就地正法。

中国人民志愿军67军200师师长盛治华

一九五一年六月----日

吴化道被枪毙了。这样死在朝鲜,毫无意义,也有意义。他的死严肃了军纪,既教育了中国志愿军,也给朝鲜人民军一个交待。留下的遗憾是那名少妇不该是朝鲜人军军官的妻子。如果是老百姓,他也许死不了。

人的一生,就是受道德和纪律约束着。违犯了道德和纪律,都是要付出代价的。正如陈毅所说“手莫伸,伸手必被捉”。吴化道平时为人挺好,诚实和气。就是有些大胆放荡。他一时糊涂生了邪念,违犯了军纪,断送了送了自己的前程和性命。他的死和成千上万的牺牲在朝鲜战场上的人相比,太没有意义了,人死名臭。对陈化道的处理方式,报朝鲜人民军少校所在的部队。

军官会上,张宗会总结道:“陈化道破坏了军纪,更严重的是他拿枪威逼人家,情节太恶劣。在介川,一天内,两次遭敌机轰炸,要说不幸运也算幸运。第一次是敌人误会了,看错了山。第二次,是好奶孙俩为我们作了掩护,把敌人引到她们那一边去了。不然的话,我们会吃亏的。下面,我要求三件事情。”

欲知后事,且听下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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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郧山一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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