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驻兵长城
胡茄声声呜咽,北风丝丝轻啸,将这闻之泪下的北曲送上雁门高墙,飘入匈奴士兵耳中。
国仕与众将领在暗处,看着城墙之上的那些匈奴士兵,在火把下,身形轻轻颤抖,一种浓浓的乡思、乡愁涌上心头,双眼慢慢蕴上思乡之泪,掣着火把的手慢慢放下,似乎再难掣起这片光明。
国仕眼见雁门城头慢慢陷入黑暗,低声的缀泣不时传来,便知道攻心之计已成,便令诸将静观其变,严加戒备,休要大意,自己便同典韦回营帐歇息去了。
未睡得片刻,天已微明,只听得大营之外人声鼎沸,国仕惊起,急问何事?
一名侍从自外喜道:“禀少帅,匈奴人投降了。”
国仕大喜而起,不及穿甲,冲出营帐外,果然,雁门城楼上竖起一片白幡。
国仕急忙回帐整衣穿甲,骑上快马,冲出营门,身后典韦急忙跟随。
帐外各州县义兵喜气洋洋,郭淮、温恢等人亦是深服,张辽、褚燕、高顺、徐晃诸武将自不待说。
国仕笑道:“不想侥幸成功。诸将军莫要大意,速回本阵,小心匈奴诈降。”张、褚二将军一凛,赶忙回军。
这时,雁门南城门吊桥“吱嘎嘎”一阵乱响,最后“咣当”一声,掉落在护城河上,城门又一阵难听的“吱丑”声,缓缓打开。
众人眼望城门大开,手中不由紧握兵器,以防万一。
城门中一名与於夫罗脸相依稀相似的匈奴人倒缚双手,走了出来。
国仕眼望一下典韦,便骑马迎上前去。典韦紧紧跟随。
国仕骑马静立,姿容威肃,令人不敢仰视。
那名匈奴人来至国仕面前,见国仕如此雄姿,便知是领袖人物,双膝脆地,道:“边外蛮族灰狼部落不知汉家威严,唐突冒犯,罪该万死!今已降服,望将军饶恕,必永念大汉恩德,永不敢犯!”
国仕威容道:“你是何人?”
那匈奴人叩头道:“边外蛮族灰狼部落单于亲弟、右贤王呼厨泉,拜见将军!”
国仕大喝道:“咄!你须知我大汉恐你等种绝族灭,方才令你等饮食河套之中,阴山之下,以续你族血脉,待你等可谓不薄,为何出尔反尔,一再反叛?”
呼厨泉连连叩头,满脸是血,泣道:“草民先前亦曾苦苦相劝兄长,不要起兵,奈何兄长不听,果然有今日之祸!望将军可怜,续我族脉!”
国仕脸色转温,道:“如此说来,要做乱的只是你兄长一人!”
呼厨泉叩头道:“草民虽然劝阻,但亦参加谋反。愿与大哥同罪!”
国仕暗暗点头,脸上不动声色,道:“现下此处你可做得了主?”
呼厨泉道:“此地我尽可做主。只是我匈奴尚有左贤王驻守河套,恐不听我指挥!”
国仕方才点头,跳下马来,扶起呼厨泉,解开绳索,又用汗巾包扎了他的头脸,道:“我已知你心意,定会禀报朝廷,现下你令城中匈奴士兵出城受降,听侯发落。”
呼厨泉转身跪下,又叩头道:“万望将军保全他等性命,草民若不能保得他等性命,情愿一死!”
国仕抚道:“若是真心降顺,安能屠杀!你休要多疑,令你匈奴士兵不得骑马,不得手持兵器,出南城门空地处,按番号排列,听侯改编!”
呼厨泉长叹一声,转身下令,果然一队队的匈奴兵空着双手,由南城门中走了出来,按照番号席地而坐,脸上甚是惶恐,不知未来的命运如何?
国仕亦暗暗下令将四座井阑布于受降之地的四角,抽调“连弩营”百人分布井阑之中,居高监视。同时又令秘密抽调围城部队前去受降之地戒备。
又密令褚燕、郭淮、温恢等人等匈奴人尽出,接收雁门城。令后勤给匈奴人做好早饭,给他们送去。
匈奴人吃了早饭后,神色慢慢平静。
呼厨泉见状,神色亦大见放缓。
国仕又令张辽清点俘虏,足有三万有余,再加上先前被俘的,足有四万人。
又有一批匈奴贵族亦在此处,停在了呼厨泉身边。
如何处置这批俘虏呢,国仕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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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仕看着这群俘虏,脸上阴晴不定,想起,先朝对匈奴屡次怀柔,而匈奴屡降屡叛,为镇平匈奴叛乱,大汉耗财巨以千万计,犹未降伏。
国仕看着提刀而立的官兵,面色惶恐的匈奴人,暗道:“此次大好机会,若能将这四万匈奴雄壮士兵尽数屠杀,匈奴百十年内再难翻身。”
杀!不杀?
杀!!不杀??
杀!!!不杀???
国仕心中天人交战,眼神忽而凌厉,忽而怀怜,一股肃杀之气透体勃勃而出。
呼厨泉立在国仕不远处,全然能感受这股杀气,自然知道国仕忽露杀机是何原因,不由翻身跪下,连连叩头,哀求道:“将军可怜!将军可怜!草民久慕汉家威仪,时存报恩之念,奈何一失足成此大恨!悔之莫及!虽万死不及恕己罪之万一!若将军存我族脉,甘愿为将军驱使,为将军北讨鲜卑,平定北方。以赎我族罪恶!”
国仕闻言意动,杀气一敛,心中已有计较,笑道:“难道贤王有此心,你我两族本是同饮一河之水,何能互罪!令兄犯汉,已被我军中大将俘虏,虽身有残疾,然性命已然无碍,已在晋阳疗伤。贤王尽可放心。你族既愿加入汉军,我焉能拒之,只是需重新编置。你意下如何?”
呼厨泉焉有不允之理,自然答应。
国仕倒背双手,边走边踱边说:“我军选一大将统率你部,你可为副,一同领军,且可监之,若他有甚伤害你族之举,尽可找我,我与你做主。至于你族士兵,虽然凶猛,奈何见利时群攻,见败时群逃,如何可以?我意重新训练,打破原先以部落为伍之陋规,按新法编队。嗯,这样吧。我汉军编制太过繁琐,恐你族不适应,就十人为一队,选一十夫长领之;百人为伍,选一百夫长领之,千人为一营,选一千夫长领之,万人为一师,选一万夫长。之上选一将军领之,贤王副之。至于百夫长、千夫长之人选,可从眭固部中选取,毕竟都是同族之人,亦好管理,万夫长人选,亦选大将任之。你看可好?”
呼厨泉能说什么,只得应允。
国仕心中大畅,见四万匈奴士兵踞坐在地,不由豪气顿生,令张辽整肃己部,列队在这四万匈奴人面前而过。
张辽得令,将连弩营列放在前,一架攻城车居中,一万长枪兵居后,耀武扬威,自匈奴人面前而过。
那些匈奴士兵、贵族及呼厨泉见到这如狼似虎的军队,树林般的长枪,龟甲般的攻城车莫不倒抽冷气,看到连弩营时,不少匈奴士兵竟浑身颤抖,不能自已。
国仕见效果已经达到,不由微笑,遂令张辽为匈奴铁骑统帅,呼厨泉为副,颜良为左队万夫长,徐晃为中队万夫长,高顺为右队万夫长,即刻挑选战卒,充实己部。匈奴士兵中未被选中者,在桑乾、马邑两处军马场养马。桑乾、马邑二县均在南、北长城之中,长城为天然屏障,兼此二处原草丰美,正宜牧马。
呼厨泉长叹一声,不再说话。国仕听到,不由冷笑一声,没有说什么。
徐晃、高顺、颜良听到自己被国仕任命为万夫长的消息,自是感激,均道不敢想像,自己刚入军,便能统帅万人为将,对国仕自是感恩戴德,死心塌地。
国仕又对张辽叮嘱,待匈奴铁骑如同自家兵士一般,以威压之,以恩拢之,将之同化,为我所用。在雁门休整便可,待整军完毕,便可西渡黄河,占据河套、阴山,重置朔方郡,更要乘势扩张匈奴铁骑,吸收各部落能战之士入军,令各部落无战之力。对不服官军之部落,须全族灭杀,不留隐患!亦要伺机攻灭叛乱的那一鲜卑部落。
张辽一一领命。
国仕又令呼厨泉接任匈奴大单于称号,让其亲随持呼厨泉亲笔手令,令河套、阴山中匈奴各部落见令到处,即刻降顺,否则,大兵压境,定杀无赦!
国仕又将那些匈奴贵族全部迁入晋阳城中,只享受俸禄,不再插手部落之事。
国仕定完这些大政方针,自觉有许多细微处不能完善,正在头痛,忽然一笑,这些就交给田丰、徐庶这两位大智囊吧,自己何苦再劳神这些具体事务。
此时,郭淮扶着一位中年官员来至国仕面前,泣道:“禀主公,此乃家父,被匈奴人关在牢中,幸主公天威,降服匈奴,否则家父及两弟危矣。”
郭淮之父亦拜道:“将军神威,殄灭凶夷,救我大汉百姓,护我大汉之土,此天大这功劳也!蕴深敬服,且受蕴一拜!”
国仕忙拦住,笑道:“此全赖今上神威,众将士同心,才有此功,仕惭愧。闻公乃前雁门太守,奉公敬业,兴修水利,爱护百姓,深有仁名,仕亦敬之。”
郭蕴道:“不敢不敢。唉,先前只修农业,不知战备,方有此祸。我若知匈奴野心,焉能让百姓受此战乱之苦,悔哉!痛哉!”
国仕道:“此事怪不得郭大人!现下匈奴平定,我亦派精兵守护北部的长城,重建烽火台,又派大将征讨鲜卑,使其不敢正眼相看大汉。”
郭蕴喜极,道:“将军年纪虽轻,却有如此雄才大略,北地安矣!”
国仕笑道:“我一人如何能成此功,尚要仰仗郭大人及令郎之能。我意请郭大人继任雁门太守,郭淮等人辅之。你意下如何?”
郭蕴辞道:“罪臣安敢望此?我尚要上表请罪,不敢居官!”
国仕道:“现下正值用人之际,况此事非郭大人之过。仕即上表,奏明今上北方战事缘由。郭大人无须挂念朝廷之事。”
郭蕴见国仕如此相护,不由犹豫。
国仕向郭淮使一眼色,郭淮便道:“父亲,您久居北地,且与百姓相谐,主公正须倚仗,您怎能推辞?况且,主公要您续任太守,并非要您做太平官员,亦要您出力呢?”
此言一出,国仕、郭蕴同时一愣,不由兴趣大增。
郭淮道:“主公要您在雁门继续兴修水利,募民屯田,建成主公的粮仓。使主公征讨蛮夷之时,有雁门这一粮仓,便无缺粮之忧,确保我军胜利。”
国仕不由另眼相看郭淮,笑道:“正是如此!此事尚要烦劳郭大人!”
郭蕴见有子如此,亦是心畅,一捋胡须,道:“若是如此,郭某便为将军后援,必不辱使命!”
国仕大喜,道:“有郭大人相助,事可济矣!我这便下令,将各地流民集中至雁门,郭大人可自行安排。匈奴人原先掠夺的钱粮、人口,给你留足所用。你看可好?”
郭蕴喜道:“有钱有粮有人,可矣。将军且拭眼相看数月后之雁门郡!”
国仕甚喜,对郭淮道:“不承想你竟有如此智力,想在我之前!本当大用,只是郭大人此处亦要人才,你且相助,待此地有了眉目,我便将你调至我身边出谋划策!”
郭淮大喜,道:“多谢主公栽培之恩!”
国仕点头,正待回营,近侍忽报:“太行山中悍匪张青牛袭击上党郡,被石韬击败,退回山中。”
国仕闻报,不由眉头紧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