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爱爱酱
我有心问他,却没说出口,谁知道这个老怪物是不是安了好心,万一我真是天纵奇才,难保他不会把我养成一个杀人狂魔好替他办事,反正电视里经常这么演。
凭我浪迹江湖十八年的阅历,早就看清楚一个事实:没有人会无缘无故为一个人好,即便有,也绝不会发生在我身上。
临门还在轻轻给高老头捶腿,虽然她模样有些渗人,我却不由自主的同情起这个小怪物,地主家的小丫鬟就是这个样子,委委屈屈,低眉顺眼的伺候财主爷。
高老头不停掐算着,我又不敢打扰,便把注意力放在两个纸糊的怪物身上,病床另一侧的双喜一直呆立,乌黑的眼圈,我盯着他看了好久才发现中间有两个闪着光的点,应该是他的眼珠子,只是他落在高老头身上的眼神,总是有些怯懦,似乎还有些许仇恨。
也不知道他在仇恨什么,高老头把他们从纸人变成有生命的怪物,难道算不上救命恩人?
我正胡思乱想,高老头便停下手,先是呸了一口痰,然后把脸凑在我脸边上,怪笑道:“小彭彭,小景行,老夫看你资质精良,不知道有没有兴趣拜老夫为师?”
我敢说没兴趣?其实还真没什么兴趣,看高老头那副鬼样子,牙缝里面蹦虫子,没有一丝仙风道骨的感觉,如果当了他的徒弟,说不定连媳妇也娶不上,就算我天赋异禀,上了贼船也能走出自己的路,可高老头真的有本事?
精神病院里的人,能有什么本事。
“老爷子,我跟您说句良心话,拜您为师,我是很乐意的,但咱俩现在这个处境有些为难啊?不如这样,我偷溜出去买些酒菜,咱爷俩好好聊聊?起码你得让我对师门有个了解。”
高老头阴笑两声,不置可否的盯着我,我连忙套上鞋,站在地上小声问道:“师父,我现在去买酒?你是不是给我些钱?”
“哈哈,小滑头,给了你钱,你买张火车票溜了,老头子上哪里找你?”高老头拍拍床,冷冰冰说道:“来,坐下,咱俩还得再聊聊。”
我有心思拉开门逃跑,可高老头却冷哼一声,我身边的双喜立刻伸着胳膊抓住我,别看他只是小纸人,力气却大的离谱,抓着我的手像铁钳子一样牢靠,直接将我按在床上,然后便站在我身后。
按说一个纸人,虽然劲大了些,总不该有气息,但他站在我后面,却让我的头发丝都立起来。总觉得一股阴冷正顺着我的毛孔往进渗,快要冰冻了我的心脏。
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
我大咧咧的将被子披在身上,不然总感觉有东西盯着我,等稍有些安全感后,问道:“师父,您老人家吭声吧,需要我做什么?”
高老头面上得意,穿着病号服,潇潇洒洒的晃着脚尖:“不做什么,先跟着我学吧,等你有了本事,才能替师父做事。”
“成,您老放心,我这种人烂命一条,既然您看得起我,我也谢谢您的教导,不过在开始这场奇妙的修炼道路之前,是不是先给我透个底?咱们师门到底是做什么的?当然,我不是想打听您的过去,您能来到这里,以前也不会是什么好东西,那些杀人放火,作奸犯科的事您不需要告诉我,只要教我以后该怎么做人就好。”
“聪明,果真聪明,不愧是.....”关键的几个字高老头隐去,我心里着急却也没想问,只好等以后再慢慢打听,他继续说道:“徒弟啊,咱们没有师门,就是江湖上跑单帮的苦哈哈,你想象中那些持着拂尘,握着桃木剑的道士,与咱们不是一回事,不过咱们也不差,用句俗话来说,咱们是正牌道士嘴里的那些妖魔鬼怪,明白了么?”
孙子才不明白,看你长得那样,能是好玩意?
我面无表情的点头,心中挣扎了许久,还是问出:“师父,咱们修炼的到底是什么法术?是不是......是不是徒弟以后也会向您一样,嘴里长虫子?”高爷爷,您可千万别发火,我没有讽刺您老的意思,实在是不放心啊,我长这么大啥都不怕,就怕虫子,日本鬼子侵华我都能上战场送死,但要来一次星球大战,我自杀也不和那些虫子打架。
高老头没有回答,他端起床头柜上的水杯,大口喝水,我反胃到极点,他嘴里可全是虫子,这一喝水,不全喝肚子里去?但我不敢提醒他,只好老老实实的坐着,等他将一杯水喝完后,我正想再给他倒些好讨他欢心,临门便把水杯端走,高老头面色诡异的说道:“不会,师父是中了邪术,所以要靠这些虫子压制伤势,只要你安心修炼,不但不会成为这副鬼样子,还能变成白白净净的大小伙。”
“您中了什么邪术?是不是敌人打伤的?咱们的敌人是昆仑山还是截教?对了,您见过黑山老妖没有,我一直很仰慕他老人家手下的小倩,您看我都当了您的徒弟,是不是能用我和他联姻一把?以后两大邪教共同进退!”
高老头目瞪口呆,喃喃问道:“你小子没有嗑药的毛病吧?满脑子想什么呢?”
我诧异道:“咱们不是妖魔鬼怪?和昆仑正道为敌不是应该的嘛?”
“滚你妈蛋,你看玄幻小说呢?”高老头脱下鞋重重拍在我脑袋上,满脸不屑的给我讲了关于他的事迹。
并不是每一个邪门歪道都有资格被那些名门正派的道士追杀,像小说中动辄几百只厉鬼攻打山门这种事是不存在的,高老头的这个仇人也是个死老头,给他下了虫蛊,就是他的身体里全是虫子的卵,这些蛊虫想长大,就要吸收他的身体当养分,而他又吃了几只虫子,结果就是虫子A产卵吃高老头,虫子B吃虫子A,吃完之后虫子B会分泌出一种粘液,又成了高老头的补品。
这样鸡生蛋蛋生鸡的系统,维持了高老头的生命。
至于说我脑海中的鬼气森森,僵尸满地的师门,其实并不存在,高老头只是个普通人,年轻的时候在老家的工作是替人说亲,后来得到一本古书,这才会了几招法术,唯一能算是他小弟的,只有我身边两个纸娃娃。
说亲的媒人一般都是尖嘴猴腮,或者心广体胖的大妈,我怎么也不能把高老头与媒婆联系在一起,便问他:“师父,你嘴巴很溜嘛?看你的样子可不想是能说会道,真是人不可貌相,我一定能从你身上学到很多有用的东西。”
我摆明在拍马屁,可高老头却没有配合的享受,他怪笑两声:“说媒有时候不一定需要用嘴,动手也是可以的,想学吗?以后师父教你。”
用手说媒,我还是头一回听说,便问他:“想学,怎么动手?用手语给聋哑人说亲?”
“不是聋哑人,是死人。”高老头语气阴沉,眯着的眼里满是寒光:“你娃娃还没女朋友吧?不如你自杀,我给你配个阴亲,保证尸体还没腐烂,够你小子爽的,就师父配阴亲的手艺,整个山西你找不出第二个,普通的冥婚无非是给不安分的鬼魂儿找个伴,但师父出手,不单单是魂魄,你俩的尸体都能站起来玩一炮,要不要试试?给你找个新鲜货!”
我尼玛吐你一脸,老子的第一次还没送给失足少女,这傻逼老头居然让我送给失足女尸,有些人就没办法好好交流。
怪不得他能弄出来两个纸娃娃,原来还真是跟死人打交道,有些人说不上是神仙,但却能做到常人做不到的事,这种人我听得多了,北下庄有个会过阴的神婆,秦家堡村长的干儿子是个懂抓鬼的小道士,现在又蹦出来个高老头,我还满心希望他是呼风唤雨的活神仙,原来是专门给死尸找姘头的老鸨子,哎,说多了都是眼泪。
见我不说话,高老头又开始发贱:“小彭子,你倒是说啊,喜欢什么样的?八分腐烂的少妇?五分腐烂的处女?你要是喜欢男人,看在师徒一场的情分上,师父也给你办了。”
我不敢接话,讪笑着打岔:“师父,你这种高人为什么会来精神病院?”
“这事就他吗说来话长了,也算是老子晦气。”高老头一脸的寂寞与无奈,他缓缓说到:“以前我们村里有个女孩,长得比你们年轻人喜欢的那个凤姐还丑,十八岁的姑娘二百多斤,还满脸麻子,一直找不见婆家,光是丑也就算了,穷乡僻壤的,有个女人能暖炕已经是天大的福气,按说这个胖妞也嫁的出去,可她还有三个毛病,口臭,狐臭,脚臭,这就注定了她孤独一生。
我一琢磨,这女孩还真他吗极品,口臭大不了不亲嘴,狐臭顶多他老公不吃奶,但这个脚臭可就难说喽,她往床上一躺,她男人扑上去刚把她的腿抬起来,吐着白沫就抽了,这事谁也受不了哇。
既然高老头是给活人和死人说亲的,我便问他这个女孩嫁出去没。他说算是嫁了,得到那本奇书之后,也就知道了这个女孩上辈子是个泼妇,荡妇,寡妇,三妇合一身的贱人,所以阎王爷专门整她,而高老头贪图她家给的礼钱,便想了一个办法。
他取了奇葩女一根胡子,没错,就是胡子!取了一根腋毛,取了一根脚毛,三根毛凝成一根烧成灰烬,又用女孩的唾液,汗液,天葵混在一起烤成粉末,再用驴屌里喷出的精华和起来,便制成了一包名为爱爱酱的东西,谁吃了,谁就爱上这个女孩。
我尼玛差点没吐了,这爱爱酱确实挑战了我的极限。
以前我经历过一件事,半夜偷夜店出来的一对男女的钱包,当我蹑手蹑脚靠近他们的时候,其实心里比较忐忑,对富二代下手真是第一次,万一被抓住我可就废了,正由于心跳比较快,我一直在深呼吸,女孩却忽然转身呕吐,吐出来的东西有一些直接进了我的肚子,气的我直接把他俩抽了一顿。
现在与这个爱爱酱相比,我瞬间觉得当晚那个美女吐出来混了洋酒的小西红柿味道真他吗不错!
我吧唧嘴回味了一下,问高老头:“你就是这样给胖妞说了个老公?哪个倒霉蛋子吃了?”我正八卦的想知道答案,忽然想到一件事:“师父,我问你为什么进了精神病院,你跟我八卦这些干嘛?专门不想告我?”
“别吵,听我继续说。”高老头嘿嘿贼笑两声:“爱爱酱这种东西不要说吃,你看一眼都嫌恶心,而且驴屌里出来的东西腥臭扑鼻,傻逼都不会吃,我拿着装了爱爱酱的碗惆怅了三天,愣是没找到一个适合下手的人,眼看我都准备把胖妞家的说媒钱退回去,一个流浪汉居然来我家讨吃的。”
“他吃了?”
高老头得意道:“对呀,我说没有馒头,只有碗放坏了的稀粥,那个乞丐二话不说,拿起来就喝,看来是真饿坏了。”
“后来呢?”
“后来他就走了,书上说爱爱酱要一个时辰以后才能起作用,我就在后面跟着他,结果这货走了几里路,居然直奔胖妞家,当时我就想:着啊,有了这东西以后老头我不发财了?于是我就跟着他准备去胖妞家再要些钱!小彭子,你不知道,当时已经夜里了,农村又没有娱乐的,胖妞家一片乌黑,都睡了觉,这个乞丐也不知道哪来的能耐,居然从四间屋子直接找到胖妞那间,一脚踹开门就进去,然后满院子鸡飞狗跳。”
我连忙追问:“发生什么事了?”
“嘿,你可不知道。”高老头又接上根烟,还很有兴致的分给我一根,眯起眼睛回忆,脸上说不出的猥琐下流:“那货刚进去,胖妞还尖叫了几声,然后就没了声响,我扒在墙头上正寻思,胖妞的爹妈和兄弟就出门,我连忙拦住他们,说爱爱酱有人吃了,正和胖妞谈情说爱呢,于是他们都一脸欣喜的站在院子里等着,可我没想到这对狗男女根本不是说爱,直接他吗做开了,胖妞那嗓子,三里地外喊一声都能传遍全村,这下干柴遇烈火,还是破瓜,那声音叫的,知道是在叫春,不知道的还以为胖妞家大半夜杀猪。”
一口烟没吐出去,差点把我呛死,光凭高老头的叙述,我都能感觉到当时的情景有多荒唐。
“胖妞一叫唤,他家人的脸都有些挂不住,便想进去阻拦,我赶忙拦他们呀,我说这是好事,做了这种事那个乞丐想赖也赖不掉,而且还能早点抱孙子,乞丐没亲戚,孩子就能改姓。我这么一说,胖妞的父母反而高兴了,几个邻居过来打问情况的,还被她爹赶了出去,嘿,你可不知道,闺女在里面被男人玩,父母兄弟在外面乐呵呵的听墙角,那画面,啧啧,绝了!”
这个故事比高老头的来历精彩,我坐在床上听得津津有味,也忘了要问他为什么来精神病院的事。
高老头继续道:“村里的人多事,平常抬头不见低头见,谁也不怕了胖妞家,虽然进不来院子,可墙头上却也趴了好多人在听,还有几个打趣的,说胖妞到底是和人在里面,还是和驴在里面,怎么这声音销魂到这个地步。刚开始我还没在意他们的话,胖妞被玩的爽,那是老头子我有本事,以后谁家再有事,不得求着我?于是我就在院子里等着,可胖妞的声音越来越怪异,到了最后,好像是哭哭啼啼却被人捂住了嘴一样的哀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