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只是婚礼

第174章 只是婚礼

她话锋一转,“不过也有特例,平时审美不错的男人,只在看女人时出了岔。”

她帮我整理着碎发,嘴里念叨着。她当然不是今天的伴娘,要她这样的女人在自己最不美丽的时候做伴娘,那是件比剥削了她的爱情还令她痛苦的事,她言之凿凿,“我首先爱的是自己,其次才是别人。”

我听完她的结论之后,张目结舌,她只是轻轻地朝我翻了翻眼皮,又对着镜子,“瞧,女人只要收拾了,都好看。”

我还没有高兴超过五秒,蔡明明小姐就掐着嗓子,学着南方姑娘的腔调说,“阴影和高光打的,硬是将你变成了个巴掌小脸。”

“……”我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蔡明明小姐的嘴毒,在她怀孕后越发的明显。我弯着眼睛盯着镜子中的自己,扬脸微笑,“以前我也是巴掌小脸。”

在她开口之前,我已经继续,“我指的是还当演员的时候。”

她撇撇嘴,默不作声。

似乎是在腹诽,年轻的时候谁不好看啊。

过了一会儿,我问蔡明明,我是不是真的要结婚了。

她冷静地告诉我,“你不是要结婚,你是已经结婚几年的人。”

蔡明明小姐越来越有一秒钟破坏气氛的本事。

但是她按着我的肩,又说,“至少你还结了婚,知足吧。”

我听到她轻不可闻地咕哝了一句:“比我好多了。”

很快她又恢复成刚才讥讽我时的状态,涂着哑光红的嘴唇一开一合,“笑一个咯,新娘小姐?”

我配合她的话说,“笑不出来,没吃早饭,没有力气。”

我妈此时配合地推开了门:“暮暮,要不要吃点早餐啊?你们中午又是敬酒,又是客套的,没有多少时间能坐下来好好吃饭的……”她手上端着我爱喝的粥,搁在梳妆台上。

听她这样一说,我顿时觉得,女人结婚挺可怜的。

而一旁的蔡明明在我妈出去后,就没形象地大声笑了起来。她很清楚,我没吃早饭的原因是女人在自己一生里也许只有一次的日子里,想维持姣好的体型,她在一旁怂恿我说,“就喝点呗,粥而已,上个厕所就没了。”

她盯着我,绽出一个笑容:“婚礼是一场持久战,像你这样,刚开打就虚弱的要投降。”

“说得好像你结过婚一样。”我嗤笑。

她同样收起刚才的笑容,换上一副细致的笑容,一只手掩嘴,装模作样地:“参加过几十次婚礼,你就知道了。”

她拍拍我的肩膀,“尤其是男方的朋友,最喜欢喝新娘敬的酒了。”

“程姐?”屋门又一次被推开,“你准备好了吗?”

我点点头,“已经好了。”

她看了一眼握在手里的手机,告诉我可以先休息一会儿。

我嗯了一声,她朝我笑了笑,轻轻带上门。

“挺漂亮的。”这是蔡明明对唐小元的评价。

我应声表示赞同。

纵使顾维对我说有没有伴娘无所谓……但是怎么会真的没有,不知道是他随口一问,还是他朋友看出来了,就介绍了一个姑娘也不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至少是现阶段秦科的女朋友。

我在见到唐小元的第一个瞬间,与她的自我介绍之后,心里感叹,看来这次的婚礼真的是一场美国式轻喜剧,连伴娘都是男方朋友的……在我得知唐小元做什么的之后,我就更是目瞪口呆了。

她柔声说,她的工作就是职业拆散各种准备结婚的人。

“……”我半响后终于消化掉了这句话。

“程姐别这么紧张,”她动作缓慢地,轻柔地比划着告诉我,“有婚礼策划,就会有婚礼拆散机构,很正常的。”

她朝我眨眨眼睛,凑近对我说,“如果哪天程姐需要,请务必联系我。”

我嘴角抽搐地盯着她递过来的名片,默了默告诉她,我是法学毕业的,如果真的有什么问题,也是自己解决比较快捷。

倒是蔡明明对此很感兴趣,从我手里抢走了那张名片,看了两眼,手指夹着名片晃了两下,“怪有意思的。”然后她就将名片收到了名片夹里。

直到顾维来的时候,我还是有那么点不真切的实感,倒是蔡明明嘱咐我,“千万别哭,千万别感动的哭了,就算眼线笔防水,哭多了该花还是一样花。”

我积蓄在胸腔里的那么一点点惆怅,就此烟消云散。而罪魁祸首还不自知地问我,要不要落俗地去为难一下那个平时总是板着一张脸的顾先生。她眼睛斜斜地看着门口,“一生里就能为难他一次的机会,不把握就没了。”

你其实就是为了看戏吧。这句话我想了想,还是没有对蔡明明说。

我很早就知道,顾先生是个衣服架子。他总是能保持着自己的身材,将自己塞进那些窄瘦的西装里,尤其是当我得知他最喜欢的牌子便是那个以瘦著称的品牌之后,就对于顾先生吃的不比我少,却能比我维持更好的脂肪比的事实感到一丝丝的愤怒。

但是我还是被顾先生今天的打扮给……惊到了。

之后,蔡小姐替我回忆这段往事时,用了四个字来形容我当时的表情:女悦男神。

我一时间未明白这个词怎么算是形容了,倒是蔡明明这个女人一边涂着指甲油,一边轻笑,“这还不简单呐,古代都是男悦女神,到你这里被颠倒了呗。”

而按照顾先生的说法是,“耐人寻味。”

我当这是个夸我的话,而后他便说,“和追捧明星的学生一样。”

我扯动嘴角,“现在的年轻学生喜欢邻国的多点。”

他从报纸里抬头,“我说的是我们这一代。”

“三年一代沟,我们有一点三个代沟。”

以后的日子里上述的对话常常可见,但是此时,我面对的是径直推门进来的男人,而在我旁边的女人还在盘算要怎么问这个男人尖酸刻薄的问题,才能欣赏到他脸上惊愕或者呆滞的表情。

我应该早些告诉她,她幻想的所有情绪都不会出现在这个男人脸上。

我坐在车上故意问他紧张吗。他侧过脸盯了我半响,就在我准备好迎接他接下来的凉薄话时,他轻笑一声,侧过头去,看窗外去了。

我回味了很久这个笑声,就像个羽毛一样,在皮肤上滑来滑去的,挠得心都是痒痒的。

然后没了。

对,没了。很没有职业道德地勾起了你的好奇,又不再继续讲下去。

我直截了当地将自己的想法在车上告诉了顾维。

他收回视线问:“我是做什么的?”

我想了想说:“商人啊。”

他顿了顿,大概是因为他比起商人,更喜欢别人称呼他名片上的后缀。他朝我摊开双手,“那就是了。商人要做的就是勾起你的好奇心,不然你怎么会上当花钱?”

说完,他又微微阖上眼睛,靠在座位上休息了起来。

而我则因为他的回答,短暂地处于哑口无言的状态之中。

与其说是婚礼,倒不如说是婚宴更适合。之前顾母说既然Q市办了,B市也要办一场,面子上才过得去。我自然没有任何问题,重点是顾母的儿子,也就是亲爱的顾先生,揉着眉心告诉顾母,他在B市的朋友都是这天一起来Q市,用不上再去B市办了。我本不解他的意思,因为他写请柬的时候,我就在旁边趴着看,有些人名我都快背熟了,但是那些都是Q市的朋友,基本上就没有看到陌生人的名字。

直到他告诉我,晚上还会有一场的时候,我两眼一番,自暴自弃地说,“新婚之夜啊……你确定两场应酬之后还有心思想这些?”

他若有所思地眯起眼睛,“到晚上就知道了。”

中午的婚宴结束之后,我盯着无名指上的戒指发呆时,顾维才推门进来,见到我没有休息,有些意外地挑挑眉,“没休息?”

我打了个哈欠,又累又困,不知道是松了一口气,还是别的原因,我很想睡觉,趴在柔软的床上好好地睡上一觉。但是,我肚子饿,一闭上眼,饥饿的感觉就越发的明显。

我终于明白了蔡明明的那一句“婚礼是一场持久战”的含义。

多亏早上我喝了一碗粥,不然我觉得到后面敬酒,就算有顾先生在旁边扶着,我也支撑不了太久,因为实在是太饿了。高价饭不一定是多么稀奇的美味佳肴,但至少能满足暂时的需求,可是顾先生就端着酒杯,站的笔直,与他的朋友攀谈,或者与我为数不多的朋友攀谈。我盯着他,看着他,可是顾先生从来与我都没有所谓的心有灵犀,他搂着我去下一桌的时候,凑在我耳边问我的是,“困了?”

我扯起一丝微笑,“饿了。”

他皱皱眉,或许是在思考放任我去就餐,还是随他一起继续敬酒。

靠的很近的时候,我可以嗅到他身上淡淡的酒精的味道,混合着男香。

我总担心酒喝多了,这位有“前科”的男人会胃疼,可是此刻他却还是很好地维持着面子上的动作,举手投足之间都没有差错,甚至连他虚假的应酬式笑容都得体有礼。

他思索了片刻就告诉我,让我去旁边休息,稍微吃点东西,陪陪爸妈。

我松开弯着他臂窝的手,转身想走,就听见他对旁边的服务生说,再换一杯,我下意识地转身,就看到一向不喝白酒的男人竟然端起一小杯白酒。

所以我才说,有的时候,我特别讨厌应酬的场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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途经一场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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