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靳一城抽了根烟,烟雾消散露出锁紧的眉头,也没心思再开会,该安排的事都处理好。
回去书房,“今天就到这儿,各位先回公司。”
众人收了资料起身,陆续出去。
靳一城靠在椅子上,太阳穴疼得厉害,闭上眼睛,李靖告诉他,在机场有人看见夏晚被一个男人抱走,正是他让李靖去查的肖景铄,他让李靖把肖景铄的资料传过来,看到肖景铄照片的那一瞬他也惊到了,那个男人……比他更像他父亲!
感觉太阳穴上有手软软揉,蓦然睁开眼睛吓了简丹一跳,他想事情太过专注都不知道她是何时进来靠近的。
他冷厉的眼睛让简丹很紧张,手却没有拿开,“我看你很累想帮你按按。”
“不准碰我,我只说一次!”大手挥开她双手,她顺势撞到办公桌上推掉了手边的茶杯,捂着小腹痛苦开口,“我的孩子,好痛,肚子好痛……”
听到声响的韩玉珍慌忙进来看见简丹摔在地上,大惊,“一城,你干了什么,那是你亲生骨肉,虎毒都不食子!”赶紧过去扶简丹,“你怎么样?有没有事?”
“肚子,我的肚子,好痛!”简丹演得那个真,其实刚才她故意撞在桌子上用的胯骨,靳一城懒得看她没发现而已。
“医生,医生!”韩玉珍大喊,瞪着靳一城,“还不快抱她回房,就算你不在乎这个孩子那也是一条人命,她和孩子真要有个什么好歹,你这辈子能安心,你心尖上的人夏晚能安心?”
一句话点到靳一城要害,他收紧拳倾身抱起简丹,简丹心里已经乐开,双手缠紧他颈脖整个身子贴在他怀里。
医生匆匆进房间,最后的检查结果肯定是没事,还是嘱咐了要多加小心注意休息。
靳一城等在门口,当然不是等简丹的检查结果,他是等母亲韩玉珍。
“医生啊你一定要检查仔细,别留什么后患。”韩玉珍交待着往外走,看到靳一城还在倒也奇了,走过去,“怎么,终于知道心疼自己女人孩子了。”
靳一城眉毛都没动,“那房里的女人孩子还不知道是谁的。”
“一城,做男人要负得起责任。”
“我在这儿是专门等您的。”
韩玉珍微怔,“什么事?”
“去书房。”靳一城转身自顾走。
韩玉珍蹙眉跟上去。
靳一城关上站,亲自倒茶搁到她手边。
韩玉珍倒是好奇了,自从她打了夏晚一巴掌,儿子就对他不冷不热,多说一句话都不肯。
“什么事,说吧。”
靳一城开门见山,“父亲和外面的女人是怎么回事,他们在一起多久,有孩子吗?”
韩玉珍脸色一下变得惨白,手指抓在红木桌上硬是抠出几道指痕,茶杯摔到地上粉碎。
“别跟我提那对狗男女!”面目狰狞,这是要发病的先兆。
靳一城铁下心想逼出点真相,握住母亲肩膀,“父亲在外面有女人,那女人给他生了个孩子,是个儿子,是……”
“啊——啊——”韩玉珍突然尖叫,使尽力气推开他,愤怒,痛苦无处可发,只能抓自己的脸,扯自己的头,好像只有让自己疼才能消磨这怨恨。
靳一城终是不忍,捉住她双手,抱她去找医生。
韩玉珍疯狂挣扎尖叫,劈头劈脸的打他,手都被她咬伤,她有多恨,有多痛苦,看满口的血就知道了。靳一城觉得母亲很可怜,背叛不是最可悲的,一生陷在痛苦里弥足深陷才是最可怜的。
医生给韩玉珍注射镇定剂又把她绑在床上,她才慢慢平静下来。
靳一城回房倒进大床,头昏昏沉沉闷闷的疼,累的,可是他现在不能躺下,他的晚晚还等着他。
进去浴室冲凉,换了件清爽的衣服拿车钥匙出门。
直奔韩家,韩毅在B市还有些关系,现在只能去找他帮忙。路上接到许少杰的电话,他不想多说,只让许少杰好好劝许恒逸。
车直接开进韩宅,韩毅亲自出来迎接。
“一城。”
靳一城下车面色凝重,“这回只有求你帮忙了。”
韩毅拍拍他,“兄弟间还用个求字,进屋说。”
进屋,楚夏裹着披肩下楼,“夏晚怎么样?”
韩毅皱眉过去揽住她,握了握她的手,“手好凉,不是让你不要下来。”
“她被一个叫肖景铄的绑去了B市。”靳一城着急也不绕弯子。
“B市?肖景铄是什么人?”韩毅问。
靳一城自己去倒了杯水一口喝完,“我还不确定肖景铄是什么人,但是,他跟我父亲,一定有什么关系。”
靳家的事韩毅了解得算是多的,松开楚夏过去,“你的意思,他有可能是……靳叔叔的私生子?”
靳一城点头。
“所以他绑了夏晚?”
“不止绑夏晚,我小姑父许恒逸的事,靳氏的风波很有可能都是他挑起来的。”
韩毅揉了下额角,“他这是冲着你来报复啊。”
靳一城捏紧杯子,“晚晚在他那儿很危险,B市你有人脉,你拟个单子我亲自去拜访。”
韩毅想了想,“B市你要找人帮忙只有一个,你要能见到他,天大的事只要他一句话。”
“谁?”
“褚寂远。”
靳一城念了会那个名字,“听说过,只是从未见过。”
“想见他的人很多,但真没几个见到本尊的,你要想在B市找人,一定得搭上他,只要他说句话,没有做不成的事。”韩毅从不轻易夸人,佩服的人也没几个,褚寂远算一个。
靳一城放下杯子,“我会亲自去B市,靳氏要麻烦你了。”
“放心。”韩毅应下,一诺千金。
***
豪华大房,阳光从窗帘缝隙漏进来照在夏晚脚上泛着透明的惨白,她裹紧被子缩在床角,睁着大眼睛一直盯着房门一直到天亮,她怕肖景铄去而复返,还好,还好,昨晚平安无事。
她保持那样僵直的姿式太久,全身酸疼,刚要松口气,房门突然开了,她怕得举起桌头上水晶灯,“别过来!”
肖景铄亲自端着早餐进去,也不看她,早餐放上桌,过去窗边拉开窗帘,突然的光亮夏晚眼睛适应不了眼睛一眯,肖景铄已经近身夺下她手里的水晶灯,抱她下床。
“放开我,放开我……”夏晚昨晚的惊吓还没过,疯狂挣扎,连打带扑。
肖景铄脸上着了几爪,血痕斑斑,耐心用尽,一把抓住她头发拉紧,她疼得五官都揪在一起。
“吃东西!再闹腾吃亏的是你自己!”松手,将她按在椅子上坐着。
夏晚手都在颤抖,掐紧手指努力平静下来,“你绑我是为了威胁靳一城对吗?”
肖景铄在她对面沙发坐下,交叠双腿,“不完全是。”
夏晚盯着他,“你想怎么样?”
“我想让他痛苦,不光是要他一无所有,我还想要让痛不欲生!”
夏晚身子一阵一阵的发寒,“为什么?你做这么多到底是为什么?”
肖景铄抬了抬下巴,“吃饭,吃饭乖乖去洗个澡好好打扮自己,我看着高兴了,给你讲个故事。”
夏晚什么都没再说,端起他送进来的早餐一口一口逼自己吃。
吃完起身,“我要去洗澡,请你出去。”已经平静从容。
肖景铄一笑,“打扮得漂亮点。”起身出去。
夏晚打开衣柜全新衣服标签都没拆,她拿了套进去浴室,一锁上门整个人就瘫软跌坐在地上,捂着嘴哭,忍住,好一会儿才逼回泪。她撑起身子,撑着洗漱台看着镜中的自己,擦干眼泪,她现在不能哭,哭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她要想办法稳住肖景铄,要套出所有的真相,只有这样才能帮一城。
打开水,掬了几棒浇在脸上冲走泪痕。脱了衣服,整个身子没入热水,心里念着靳一城的名字,她需要支撑的力量,需要信念,不然她不知道自己可以撑多久。
穿好衣服下楼,听到肖景铄在客厅打电话,像是在发脾气,“你们这群废物,查了这么久都查不到褚寂远的好恶,继续查,一定要想办法接触到褚寂远!”电话还没挂就扔了出去。
佣人赶紧去捡。
“滚出去!”肖景铄怒吼。
夏晚心缩紧,看样子他是个喜怒无常的人,要骗他稳住他似乎没有想像的那么简单。
肖景铄一抬头就看见她,“还不下来。”
夏晚背一僵,抬脚下去。
肖景铄起身靠近她,她连连后退,他乐了,“我有这么可怕吗?怕我一口吃了你?”
夏晚终于站定脚,“不是说要给我讲故事?”
肖景铄挑了挑眉,“今天心情不好,没兴致。而且……”他围着她转了一圈,“而且你这身打扮也不是我喜欢的,包得这么严实,哪个男人会喜欢!”
夏晚眼眶发胀,她知道他是故意羞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