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夜 血旗袍(2)
后来我就伤心的返回了上海,经过这么大的打击之后我意志消沉无心生意,很快生意就一落千丈,幸好我碰到了一个来铺子应征的女孩,这个女孩很能干很贤惠,很快她就替我重新撑起了这个铺子,我知道她喜欢我,之后顺其自然我们就在一起了,这个女孩就是林森的妈妈沈如芳,其实我并不爱阿芳,我心中一直想着阿楠永远也忘不了,我觉得很对不起阿芳,我这辈子都没有真正的爱过她,阿芳一直在为这个家操劳最后早早的就走了,她走的时候才只有四十多岁,她走后我一直都没有娶过了,我不想在伤害任何人了,要不是自己现在命不久矣我不会将这件事告诉你,这几十年来阿楠抱着孩子的身影一直在我脑海里晃荡,那一幕对我印象太深了,在即将要走到生命尽头的时候那襁褓里的婴儿那张脸孔也逐渐的清晰了起来,我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忽略了一件事,所以我想…咳咳。”老人说到这里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我只好抚着他的胸口让他顺顺气。
“所以我想…。”老人仍是坚持着要说完话。
我已经猜到他要说什么了于是接话道“你觉得那孩子应该是你的儿子,想让我带着这件旗袍去见见阿楠和孩子对吗?”
老人看着我嘴角扬起了一丝微笑然后点了点头“苏先生真是个聪明人,可惜当年我太不成熟了,我应该早就想到阿楠替我吃了多少的苦,你说阿楠要不是怀孕被发现怎么会被她爸爸逼着早早就嫁给了阿礼?苏先生你要知道当时未婚怀孕是一件非常不光彩,甚至是不被任何人接受的。”
我重重的点了点头。
“可惜当我想明白一切想回去看看阿楠和孩子的时候,阿礼家的祖屋早就空无一人荒废了许久,我听说阿礼因为做生意失败赔了个精光还欠下一屁股的债,他们一家连夜跑了,这么多年了我找了很多地方也没有找到阿楠和孩子的踪迹,甚至连阿礼也像是人间蒸发了,我只是想在临走的时候见她们娘俩一面…咳咳,苏先生你一定觉得很奇怪,为什么我对林森这么冷淡,其实我并不是冷淡而是…而是每当我看到林森就会想起那个婴儿还在受苦,我没办法面对林森,因为他总会让我想起那个孩子。”老人边说边哭,此时他又紧紧拉住了我的手“方明说你找人很有办法…。”
我皱着眉头心情很沉重“您放心吧,我一定会替您找到阿楠和孩子的,叔叔您一定要等下去。”
老人欣慰的破涕为笑然后缓缓闭上了眼睛“好了,你让林森进来吧。”
我点了点头就去开门,当我打开门的时候吓了一跳,林森居然满脸是泪站在门口,我想他应该什么都听到了。
“林森你…。”
林森并不理会我机械的走到了父亲的床边然后跪到了地上哽咽道“爸爸你放心我一定替你找到楠阿姨和哥哥。”
老人伸出了手握住了林森,林森也紧紧拉住了他爸爸。
“小森你就没…没怪过爸爸…没爱过你妈妈吗?你没怪我对你不冷不热吗?”老人小声的问道。
林森哽咽道“不怪,虽然你没爱过妈妈,但你尽了一个丈夫、一个父亲的责任。”
“哦。”老人再次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这个笑容僵硬在了那里,握着林森的手也慢慢开始松了下来,林森吓坏了想紧紧拉住父亲的手,可是怎么也拉不住,老人的手终究还是垂了下去,林森趴在爸爸的遗体上失声痛哭了起来,林森的爸爸就这样去世了,也许他早就已经走到了生命的尽头,只是他一直在等讲完这个故事。
我看着那口半开着的铁皮箱内的旗袍心里很难过,虽然老人的生命在讲完这个故事后就终结了,但我要替老人完成最后遗愿的事却才刚刚开始。
林森趴在父亲的遗体上哭了一会后就拿白毛巾盖起了父亲的脸,只见他抹干了眼泪跟我说道“苏先生很抱歉给你添麻烦了,现在我也知道我爸爸的遗愿了,我想就不再麻烦你了。”
我缓缓摇着头道“不行,我已经答应了你爸爸就一定要办到,我不能拿一个谎言去欺骗一个逝去的老人。”
林森见我这么说过来紧紧握住了我的手说道“感谢你…那好既然这样等我办完爸爸的后事就陪你一起去找。”
“我看这样吧,我先带着这件旗袍过去,你办完后事就来跟我汇合吧。”我应道。
林森点了点头就送我离开了,于是我就带着那口铁箱子回了家,这一路上我都心情沉重,看来又要出去走一趟了。
我带着老人的遗愿到了小镇,小镇早以没了当年的模样,我向一个年长的老人打听了阿礼的家,老人吸着烟好奇的问我是谁,我只好告诉他我是阿礼家的远房亲戚,老人又告诉我阿礼家几十年前就搬走了,只剩下一座贴了封条的老宅子,这么多年来从来没有人来过。我又打听起了阿楠,我这一问旁边正在下棋的小年轻突然插话了“你要找阿楠姨婆?”
“姨婆?”我嘀咕了句。
“对,我奶奶和阿楠姨婆是同父异母的姐妹。”小年轻应道。
我开始明白这小年轻是谁了,我笑了笑问他能不能带我去阿礼的祖屋看看,小年轻点了点头便开始带路。
“你身后背的小铁箱里是什么?”小年轻好奇的看着我身后的铁箱问道。
“一件嫁衣。”我应道。
“嫁衣?”小年轻疑惑的挠了挠头,但没有问下去只是默默的在前面带路,很快我就看到了一座残破不堪的老宅院,宅院的大门上的封条早就已经发黄脱落了。
“我有点好奇,你跟阿礼家是什么亲戚关系?姨婆都失踪了这么久了,是死是活我们也不知道,你既然是阿礼家的亲戚那你知道姨婆的消息吗?”小年轻站在宅院前问道。
“我跟阿礼家是很远很远的亲戚,我只是路过这里来看看。”我望着宅院茫然的应道。
小年轻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随后便觉得无趣离开了。
我走近宅子看了看,到处都是枯枝落叶,那木制的窗框都腐烂脱落了下来,处处都透着腐败残旧的气息,听小年轻介绍这里平时基本没人来,只有一些小孩偶尔喜欢跑到这里来玩。
看着这残破的院落我更茫然了,这一趟似乎白来了。我在院子里瞎逛来到了一间房间前,我正打算透过雕花镂空的门花朝里观望的时候,门突然被推开了,从里面迎面撞上来一个小孩吓了我一跳。
“走开别拦着我。”小孩白了我一眼然后推开我就跑了出去。没一会门口就传来了几个小孩的嬉闹声,我想起小年轻说的话知道是跑到这来玩的小孩了。
这个世界有许多事情都是巧合,如果不是这个小孩推开了这扇门或许我根本不会留意院子里这么多房间当中的一间,也正是这个巧合才让我知道了一些陈年的往事。
我探头观望了一下房间,房间内凌乱不堪,除了几件腐烂发黑透着一股潮湿的大宗家具还在外,其余的摆件全都没有了,多半是被别人搜掠了一番。我挥了挥鼻前透来的臭味打量了一下头顶,房梁上都结满了蜘蛛网。
这间房显然是一个女人的房间,因为我看到了一张梳妆台,梳妆台上的镜子都已经破了布满了灰尘,我当时就有一种强烈的感觉,觉得这间房应该就是阿楠的房间,果然没一会我就在那张挂着破败耷拉下来的蚊帐后面看到了一个婴儿的竹摇篮。
看着看着我突然注意到在梳妆台的后面似乎还有一扇门,这扇门被梳妆台和一张老旧褪色的年画贴上了,不仔细看还真发现不了,我吃力的移开了梳妆台又撕掉了年画,完整的看到了一扇门,这扇木门已经腐朽不堪了,只要轻轻推应该就能开了,我正想伸手去推的时候,背后突然毫无征兆的一阵阵发凉,更是产生了心悸的感觉,我皱了皱眉头察觉到这扇门后面阴气颇重。
“嘿,年轻人。”此时一个苍老的声音突然在门口传来,我转过头去看到一个老人倚靠着门上露着一副好奇的表情看着我。
“你是…。”
“哦,我听外面的那帮孩子说这老宅里来了一个背着铁箱的怪人,所以进来看看,我就住在隔壁。”老人顿了顿突然若有所思的说道“我记得那个时候我还很小,阿礼家连夜逃走的那天晚上隔壁传来吵架呵斥的吼声,但我没听清楚,于是我好奇就爬上他们家的墙头看了看,但也没看到什么,阿礼和他老婆的声音就是从房间里传出来的,可是我看不到他们的人,很奇怪。”
“为什么跟我说这些?”我皱了皱眉问道。
老人扶着门露了个神秘的笑说道“我不知道你是谁,也不知道你是来干什么的,但我觉得我的话应该对你有用,阿礼家绝不是做生意失败逃走那么简单,那晚我还听到了钉东西的声音,乒乒乓乓的响。”老人神秘的说了句,随后顿了顿说道“这件事都过去这么多年了,我也没跟任何人提起过。”老人说完就晃晃悠悠的走了,他对我发现这扇门的事情问也没问一下。
“钉东西?”我愣在那看着老人的背影忽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外面的天色黑了下去,这间屋内变得更加的漆黑,看着这扇门那种怪怪的感觉更加的强烈,使得我都想尽快逃离这里了,但我来的目的很简单就是想多了解一些阿楠的事情,于是我还是推开了那扇门,这扇门后面是一条漆黑的通道,通道是用木头搭建起来的缝隙很大,光线从缝隙照射进来,我往前走了几步透过缝隙看了看,能看到其他房间的一些情况,走到通道的尽头我才发现里面有一间跟会议室差不多的内堂,从其他房间也能通到这内堂里来,里面的摆设全都蒙上了厚厚的灰尘,大堂里摆设着一张紫檀色的大圆桌,四周的墙壁上挂着许多字和手绘的肖像画,内堂的正面也摆着一张桌子,桌子上还供奉着一些祭品和蜡烛,只可惜那些祭品都已经腐化成粘稠的水了,里面甚至还有蠕动的虫类在爬进爬出,在这张桌子的旁边还摆放着两张太师椅,其中一张已经倒在了地上结满了蜘蛛网,我小心翼翼的碰了一下椅子,顿时两只老鼠就“吱吱”叫着逃窜了起来。
我皱了皱眉环顾四周,心想这里应该是个祭祖先或是家中大事商议的位置,有了这个想法我就去看那些人物肖像画,果然在抹开上面的灰尘后,在肖像画的右下侧就出现了人物的生辰日期和人名,只不过我不太懂古人的那些叫法,都是什么什么公的。在这里呆了一会我就觉得全身不舒服,于是我准备朝门口走去,可就在这时突然一滴水滴到了我的额头,这冰凉的一滴水让我抖了一下,我机械的抬起头朝上看去,这才看到在那张供奉物品的桌子上方挂着一个腐朽的牌匾,匾上写着四个大字“物载德厚”,在这块牌匾的上方有一个漆黑的小阁楼,这些水好像是从那上面漏下来的。我摸出了手机后退了几步想要看清楚里面是什么东西,只可惜手机的照明有限根本看不清楚里面是什么,这阁楼的正方形口子似乎被木板给钉上了,只有一块耷拉下来的木板才露了个小口子,既然在那上面搭阁楼自然是有楼梯了,于是我就在周围找了一下,可惜并没有找到楼梯。
强烈的好奇心驱使我卸下铁箱爬上了桌子,然后利用旁边的圆柱吃力的往上爬,等一手能够到阁楼的边缘位置时,我就一块一块扯下了钉住口子的木板,因为潮湿使得木头都酥了,很容易就扯了下来,弄完木板之后我才奋力的松开了脚双手挂到了阁楼的边沿上,然后慢慢挪上了阁楼,我喘着气抬头看了一眼,这才知道这里是什么位置了,这里立了几十块灵牌,呈阶梯型分布,只是有些牌位都已经倒下去了,我的头顶就是房顶的瓦片,在这里几乎站不起来,只能是跪着走,我这才意识到这是有意设计的,地板是潮湿的,由于缺乏修葺这些水是从屋顶瓦片上一点点渗透下来的,然后在由地板渗透到了下面,我正想着用手机朝右侧扫了一下,但这一扫我就被吓得手机都掉到了地上,因为在最里头的位置居然并排跪着三具骸骨,骸骨上的衣服早就变成了碎布条,这三具骸骨中间一具是大人的,左右两侧分别小一点,要不是脊椎骨撑着骨架恐怕早就倒下了。
我吞咽着口水想伸手触碰一下,我的手刚触碰到其中一个小的骸骨,我的眼前就出现了一种错觉,好像我拍了一下那孩子的肩头,那孩子猛的回过头来目露凶光的盯着我,紧接着我眼前看到的一切仿佛都在蜕变,骸骨上的衣服开始复原,肉体开始变得丰满。我剧烈的呼吸着使劲眨了眨眼睛,结果还是一样。
“娘,我们还要跪多久啊?”跪在女人左边较小的那个孩子有些跪不住瘫坐到了地上嘟着嘴问道。
“嘘,小声点,不然你爹听见了又要打你了。”女人轻轻将孩子搂在怀里小声说道。
此时那个大点的孩子也说话了“娘,为什么爹老是打我们,是我们哪里做错了吗?”这孩子边说边哽咽,脸上还挂着泪水。
我看清楚了这孩子的脸孔,一下子就明白过来了,这孩子的五官跟林森的爸爸起码有七分相似。
那么这个背对着我看不到正面的应该就是阿楠了,阿楠同样搂过了这个大男孩柔声道“你没错,是娘的错…呜呜。”阿楠动容的哭了起来。
“哭什么!”此时突然有人大吼了一声,几乎都快震破我的耳膜了,我赶紧回过了头去,只见一个男人怒气冲冲的站在竹梯上露出上半身朝小阁楼里观望。
“阿礼,够了,真的够了,你对阿宾不好也就算了,可你为什么连阿峰也打,他是你亲生儿子!”阿楠回过头来哽咽道,脸上充满了无奈。
阿楠确实是一个江南水灵的美女,即便是生过了两个孩子还是很漂亮,岁月在她的脸上几乎没留下什么痕迹,只是人显得很憔悴。
“谁知道?你嫌我还不够丢脸吗?一顶绿帽子不够又来一顶?白白替人家养了几年儿子,你知道镇上的人怎么在背后议论我吗…,这小兔崽子越来越像那男人,妈的。”阿礼气得双眼发红,脸部的肌肉都在颤抖。
“阿峰真是你的…。”阿楠哭诉道。
“不要再说了,我知道他经常来看你,谁知道这小子是不是我儿子,几年前甚至还带了嫁衣来…哼。”阿礼咬牙切齿的嘶吼了起来。
我感觉到了他的愤怒。
“家福,家宝,拿木板来。”阿礼喘着粗气眼中透出了一股冷漠。
“你要干什么?”阿楠紧张的问道。
“干什么?我做生意被道上的人坑了,现在要逃难了,我可不会带上你和这两个野种,你是我的人任何人也休想得到你,既然带不走,我就把你留在这里在祖宗面前忏悔,家福家宝快点!”阿礼吼道。
阿礼慢慢伸出了右手,在他的右手上拿着一把锤子,木板一块块的被钉了起来,阿楠想要阻止,却被无情的推了回来,两个孩子更是吓得紧紧的搂着阿楠,阿楠不断的安慰着他们,终于这个小阁楼被密封了起来,楼下的动静渐渐的小了,阿楠带着孩子奋力的砸着木板,可是根本就弄不开,他们三人在阁楼里呆了很久,渐渐体力不支了,此时阿楠才仅仅弄开了一块木板,在生命走到最后的时刻,阿楠苦笑着坐在地上然后招呼两个孩子过来,接着跪到了灵位面前说道“孩子,你们要记住,我们跪在这里并不是因为忏悔,而是要让列祖列宗知道阿礼究竟都干了些什么畜生事,是他亲手害死自己的儿子…阿峰…,跪好不要动。”
两个孩子已经有气无力了,他们的头慢慢垂了下去,阿楠也慢慢垂下了头,她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好像还轻声呢喃了一下林森爸爸的名字。
阁楼里突然寂静的可怕,此时四周的尘埃仿佛在慢慢的落在灵牌上,我眨了眨眼一切又恢复了正常。
我喘着粗气瘫坐在阁楼上,我这动静使得那三具骸骨突然都歪倒散落了一地,吓了我一抖。
“嫁衣…嫁衣…。”我突然想起来什么了,于是赶紧爬下了阁楼从铁箱子里取出了那件旗袍,然后返回了阁楼,望着满阁楼的骸骨我有些不知所措了,我只是下意识的将旗袍展开盖在了骸骨上面“阿楠,这是一位老人临死前的遗愿,我带着这件嫁衣来找你了。”
就在我的话音刚落,那件旗袍下面突然鼓了起来,我觉得很惊奇,跪在那没有反应,渐渐的旗袍里好像出现了一个人的雏形,我努力调整着自己的气息,但怪异的事接踵而至,旗袍突然间胀得鼓鼓的,没一会就直直立在了我的面前,接着一个骷髅头缓缓从领口里伸了出来,旗袍的袖子里也慢慢伸出了手骨,骷髅头和手骨慢慢开始长肉,渐渐的又有了肉体,很快阿楠的脸孔就再次出现在我面前,阿楠脸上带着泪痕,嘴角却扬着少女般的笑容,她在仔细打量这件旗袍根本就没注意到我的存在,在打量了一会旗袍后阿楠才慢慢扬起了头看着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一口气没喘上来双眼一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等我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麻麻亮了,阁楼内的一切都没什么变化,旗袍还盖在骸骨上。
我在阁楼上捡回了手机给林森打了个电话将我找到阿楠骸骨的消息告诉了他,让他不用过来了,令我意外的是林森也告诉了我一个消息,就是他已经打听到了阿礼的消息了,原来阿礼早在几十年前就出事故死了,死的时候连尸骨也找不到。
我长吁了口气匆匆爬下阁楼,我没有带走那些骸骨,只是将那扇通往内堂的门给紧紧关上了,然后重新移来梳妆台将门再次给堵上了,也许让他们母子三人呆在一起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等做完所有的事情后,门外照进了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屋内的腐臭之气渐渐散去,我走到了屋外,隔壁传来了一个老头的嘀咕声“奇怪了,几十年来阳光都被大树遮挡照不过来,今天怎么照进来了。”
我发出了会心的笑,因为我也这么觉得。
“家福,吃早饭了,都这把年纪了天天一大早起来坐在院子里想什么呢跟忏悔似的?下午孙子要回来,你快去买些菜回来。”一个老妇人的声音从隔壁院落传来。
“我在想今天应该是个好日子,你看孙子今天回来看我们,阳光居然也照了过来,还有那个背铁箱子的男人,我想他应该已经完成了一些事情。”那个叫家福的老人说道。
“什么背铁箱子的男人?”老妇人似乎没听清楚嘀咕了句。
“哦,没什么,我去买菜去了。”家福应了句就出门去了。(血旗袍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