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解释
第72章解释
第二天晌午,杞子带着昨夜想好的话语去找凌世祺,心想是该说清楚的时候了,途中遇到赵韵娘,好久没见了,一裔青衣显得她更瘦。她专注的想着事情,等看到杞子时,已来不及转身了,可她仍执意转身离去。
杞子叫住她说:“韵娘,你为什么避开我?”
赵韵娘停下脚步说:“因为我不知道该怎么和你相处,该跟你说些什么?”
杞子走到她面前说:“你以为我是回来抢凌大哥的是吗?”
说到凌世祺,赵韵娘流着眼泪激动的说:“难道不是吗?你为表哥哭了,你难道什么也感觉不到吗?表哥以前喜欢你,现在更加喜欢你,在乎你,我是什么?只是他的一个妹妹而已。”
“韵娘,你误会了,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求你不要在狡辩了,你自己也承认了不是吗?”
杞子突然语塞,想到大门口的悸动,如今面对赵韵娘居然词穷,难不成真像她说的自己承认了吗?
望着杞子不知如何以对的表情,赵韵娘再一次心碎了说:“既然你也喜欢表哥了,我不会为难你们,我会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决不定破坏你跟表哥的幸福。”
“韵娘,你听我说,我这次回来就是想和凌大哥说清楚的,因为就算他愿意我愿意,我们之间也不可能。”杞子现在能做的事情就是稳定好赵韵娘的心情,她不想她太难受了,不能因为自己的再次出现破坏了他们之间的平静。
“你上次已经说过了可看到你和表哥在那里眉目传情,要我怎么相信你?我不是木头,我有知觉的,难道让我无动于衷吗?”
杞子有些歉然的看着赵韵娘说:“对不起,没想到我的出现给你造成这么大的伤害,这次你放心,我现在就去找凌大哥说清楚。”
说完就朝凌世祺的房中走去,看着杞子的背影,赵韵娘自语道:“杞子,我还能再相信你吗?就算你说的是真的,可我又能改变些什么吗?”
书房里,凌世祺刚放下书,不经意思瞟到画瓶里的一幅画,他笑着取出摊开,入神的看起来。忽听门外传来一声轻唤:“凌大哥,你在吗?”
凌世祺急忙把画收起来说:“在,请进。”
由于慌乱,凌世祺来不及将画卷好,杞子就进来了,杞子笑道:“凌大哥,在看画啊,可不可能给小妹欣赏一下?”
凌世祺有些不自在的说:“这……。”
“没关系,不看也可以。”杞子见他面露难色,解围道。
凌世祺在心中叹了口气,说:“好吧,给你看。”说着重新打开了画轴,一幅惟美的人物画展现在杞子眼前,杞子更觉不好意思,后悔打开来看。
画的人物不正是自己吗?凌世祺正取名为沁心图,是人都明白是何用意,真没想到他对自己如此的一往情深,可一会儿自己就要说出伤害他的话了,杞子啊杞子,你的存在为何总是要伤害别人呢?杞子伤心的自责着,缓缓的卷起画轴说:“凌大哥,这画是送给我的吗?”
凌世祺惊了一下,笑着说:“这幅画是留给我自己的,所以不能给你。”
“凌大哥,你这是何必呢?杞子很谢谢你的厚爱,可我真的不能给你任何答复。”
凌世祺调转话题道:“你今天怎么了,尽说些不相关的话,我们不谈这个好吗?”他拿过杞子手中的画,重新放回画轴中。
“凌大哥,我一直想找你好好谈谈。”杞子认真的说,袖子扶过书案台。
凌世祺心里明白杞子要说什么?听她的语气就能听出来了,说:“是我那里做得不好吗?你才不肯接受我。”
“不是,你做得很好,是我不好,一切都是我不好。”杞子转身想起刚才赵韵娘激动的一幕,伤心的说。
“你想要跟我说什么我知道,可是我不会放弃的,也不想放弃,我多么在乎你,难道你感觉不到吗?我相信自己的心意一定能够传达到你的心里。”
相同的话,从不同的男人口中说出,杞子无言以对了,她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可能理得清这份感情,赵韵娘的身影又从她脑海中闪过,她正欲开口,凌年急匆匆的跑进来说:“不好了,不好了,大少爷,二少爷出事了。”
“凌年,你说什么?二少爷出什么事了?”
“我也不清楚,您快去大堂吧,夫人都急得就差晕过去了。”
凌世祺看了杞子一眼,朝大堂走去,杞子跟在身后。
大堂里,众人都在等这个当家作主的大少爷出现,他出现了,柳氏就扑了上来哭个不停说:“儿子,快救救你弟弟吧。”
凌世祺扶住柳氏问道:“娘,你别急,快说到底怎么回事?”
柳氏指着回来报信的仆人说:“你快说啊?”
凌松都不知道该怎么说,凌世祺大声说道:“凌松,快说。”
“唉。”凌松叹了口气开口道:“是这样的,上午我们跟着凌二公子出街,遇到城西张员外的女儿和丫环,二公子见张小姐长得花容月貌,就想上前去亲热亲热,开始遭到张小姐的婉拒。可她越是拒绝,二公子就越是大胆,后来张小姐的丫环把正在附近商铺办事的张员外给找来了,张员外见有人轻薄他女儿,顿时气得抓起旁边水果摊上的水果打起二公子,二公子生气了,不但出言不逊,还跟张老爷动起手来,这不一个不小心就把张老爷给打死了,现在张夫人把二公子告到了官府,二公子已经被抓到大牢里了。
“天啊,那个畜生,怎么干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啊——。”柳氏痛心得昏了过去,凌世祺吩咐道:“快把夫人扶回房。”
赵韵娘和凌丽珍走了进来,看到柳氏被人扶着进去了问:“大哥,发生什么事了?”
凌年小声的说道:“二少爷杀人了。”
“什么,二哥/表哥杀人了?”凌丽珍和赵韵娘同时说道。
凌世祺走到她们面前沉重的“说:“你们好好照顾娘,我去一趟官府。”
“哥,你要小心啊。”凌丽珍叮咛着,凌世祺点了点头走出了门口。
天又下起了雨,把大地淋了个遍,没有一条缝隙不被它侵占。三月,春花又开了,无比烂漫。
阴冷的天气总是让人觉得闷气,推开窗子,到处都湿湿的。都说人生无常,一点儿也不假,每天有无数个瞬间在天空下发生,好的,坏的,激动人心的,平淡如水的,都构成了人生。杞子心忧凌世祺,不知道此时官府的情况怎么样了?问着一边的绣雨:“大少爷回来了吗?”
“还没有呢,大伙这会儿都在正堂等着。”绣雨答道。
“凌夫人醒了吗?”
“醒过来了,也在正堂呢。”
可怜天下父母心,可也不是每对父母都这样忧心自己的孩子,至少自己的爹就没有担心过自己。
“杞子。”苏月玲走了进来,看着沉思的杞子说道。
“月玲,你过来了。”杞子勉强微微一笑,转身看着她说。
苏月玲坐在凳子上不说话,看得出来她心情不好。杞子走到她身边,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说:“月玲,你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唉,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这些天老是心神不宁的。”
“什么事情让你这般惆怅,说来听听嘛。”
“这几个月发生太多的事情了,好像是我前半生的经历似的,我好恐惧自己的未来,不知道明天又会发生什么事,更不清楚该怎么办?”
杞子望着苏月玲,没想到平常无拘无束,无忧远虑的她也会考虑这些事情。她微微一笑说:“别乱想了,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别杞人忧天了,这种事情不是你该有的。”
“那我该有的是什么?”
杞子拉过她的手说:“你该有的就是好好照顾自己,不让自己受到任何伤害,还要开心的过每一天。”
苏月玲笑了,如释重负的站起来笑着说:“杞子,你说得太对了,真不知道这些天自己在干嘛,没事想这些事情做什么?呵呵……”
“你能这么想就好了,天快黑了,也不知道凌大哥回来了没有,我们去正堂看看吧。”杞子说。
苏月玲点点头,三人一起朝正堂走去。
柳氏仍愁眉深锁、面色苍白的坐在正常之上,凌丽珍轻声安慰着她:“娘,别担心了,哥一定会带回来好消息的。”
柳氏哭着说:“这回能有什么好消息,都怪我从小对你二哥疏于管教,才让他酿成今日之祸,要是他有个什么不测,我也就跟着去了。”
“娘,你胡说什么呢?二哥不会有事的,我们家有的是钱,前几次二哥伤了人,不也是让钱给摆平的吗?这回的事情大同小异,不会有事的,你就放宽心吧。”凌丽珍带着轻视意味说完这些话,正好给刚从侧门出来的杞子听到了。
朝庭的官员胆敢公开收贿,玄毅难道就不管吗?还是天高皇帝远,他根本就不知道?再看凌丽珍不屑一顾的表情,杞子心中泛起莫名的不快。
丫环给柳氏重新上了杯茶,赵韵娘在门口张望着,杞子走近柳氏身边,轻声说道:“凌伯母,你别担心了,一切等凌大哥回来再说吧。”
柳氏还不曾开口,凌丽珍道:“我们家的事情,你一个外人张什么口?”
杞子尴尬在那里,柳氏瞪了凌丽珍一眼,自己也没说什么,只有苏月玲气不过道:“凌姑娘,杞子也是好意问一下,你怎么能这样讲话啊?”
凌丽珍满脸的怒意道:“嘿,我说错了吗?她不是外人是什么?至从她来了我们家以后,我们家就接二连三的出事,还敢住在这儿,真是个扫把星。”
“好了,丽珍,少说两句。”柳氏怒道。
杞子也拉了拉苏月玲,示意她不要再说下去了。
赵韵娘在门口大喊道:“表哥回来了,表哥回来了。”
柳氏急忙着起身迎了上去,凌丽珍扶着柳氏也跟着迎上去。
“祺儿,回来了,情况怎么样啊?”柳氏急问。
凌世祺扶着柳氏说:“娘,你先坐下听我慢慢说。”
柳氏还未坐定,凌丽珍先说道:“哥,这回那个贪官要多少钱啊?”
凌世祺摇摇头说:“这回世俊惹出的是人命,不是钱能摆平的事情。”
“那你见过俊儿了吗?”柳氏紧张的说。
“见过了,那个畜生居然一点悔过之心都没有,在大牢里还耀武扬威的。”凌世祺气愤的说。
柳氏又哭了起来:“那个傻孩子,他怎么这么傻啊?”
“表哥,那现在该怎么办啊?能不能找张员外家人商量一下?”赵韵娘开口道。
“我刚才去过了,被他们家的人拒之门外。”凌世祺说:“州牧大人明天会升堂问案,如今只能观一步走一步了。”
天已黑尽了,雨还是那么大,滴滴都砸在了人的心里,苏月玲和杞子一起回房去,路过花园时淋了雨,周身都湿透了。
杞子在屋子里换着衣服,绣雨端来了晚饭,可都没有一点胃口。
“小姐,你不吃点吗?”绣雨问道。
杞子轻轻的摇了摇头,绣雨把饭菜端了出去,杞子道:“绣雨,你去休息吧,不用过来了。”
绣雨应声离去。
杞子从在琴台边,抬手扶着琴,清幽的琴声传到外面,被雨水冲得荡然无存。想着凌世俊的案子,他会怎么样呢?她不懂得朝政,但也知道欠债还钱,杀人偿命的道理,如今张员外命丧黄泉,留下张夫人和女儿孤儿寡母,这以后的日子要怎么过。凌世祺会想出什么办法让他脱罪呢?若是真的能够脱罪,那岂不是对张夫人和女儿不公平,人人都有亲人,人人都需要亲人,谁会接受自己的亲人不明不白的消失?
琴音代表心音,此时的琴音缭乱,表示着杞子心神不安,找不到归宿,她停下来,却看到凌世祺站在不远处。
杞子半天才反应过来:“凌大哥,你怎么来了?”
“对不起,我敲了门,你没应,我又听到琴音,想必你还没有休息就进来了。”凌世祺有些不自在的说。
杞子起身迎上去笑着说:“请坐。”
凌世祺礼下坐着:“不好意思,打扰了。”
杞子倒了杯水放在凌世祺面前,自己也坐下,看着他拿着茶杯出神,好奇的问:“你在想什么?”
凌世祺看着她笑着说:“我说我现在什么也没想,你会信吗?”
“为什么?”杞子追问,可话出口她就有些后悔了。
凌世祺深情的说道:“因为在我身边的人是你,看到你我会觉得轻松,也会觉得自己身边的什么事情都不是事了。”
杞子有些不好意思的别过头去说:“凌大哥,怎么会这么想呢?”
凌世祺喝了口水说:“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这样想,我告诉你的只是自己现在的想法而已。”
杞子突然冒出个想法,问:“凌大哥,你会怎么处理凌二公子的事情?”
凌世祺突然表情严肃起来,杞子道:“算了,凌大哥,是我不该问。”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我是一个正直的商人,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这本是天经地义,可他是我二弟,是我娘的命根子,若是他有什以闪失,我怕我娘也会……。”凌世祺叹了口气说:“以前他闯了祸,我都会用钱给他摆平,可这次不一样,出了人命,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杞子无语,她想不出什么话来安慰面前这个愁眉不展的人,牢里的凌世俊,难道没有想过他出事,家里的人会跟着不安吗?
“对不起,杞子,让你听我这些不好的事情,你早些休息吧,我先回去了。”凌世祺边起身边说。
杞子微笑着说:“好,我送你。”
凌世祺转身,目光不经意见瞟到梳妆台上的锦绢,刚才回来时淋湿了,她放在那里忘了收拾。凌世祺走过去拿起它看着,惊讶的说:“好精致的手工,杞子这是你绣的吗?”
杞子的心突然咯噔一下,立即抢过凌世祺手中的锦绢不自在的说:“应该是我绣的吗?”
凌世祺莫名其妙的望着她,看她刚才紧张抢过锦绢的神情,想:这对她一定很重要吧,不然不会这么紧张。“杞子,我能问一下这锦绢是送人的吗?还是……?”
杞子被问住了,她也不明白自己怎么会那么紧张这方锦绢,玄毅给他时问她会选荷包还是锦绢,结果是她两件都拿在手里,不做任何决定。
见杞子无言以对,凌世祺的心隐隐作痛,他断定杞子有事,可眼下又不方便问,只得说:“我先走了,你休息吧。”
回自己房间的路上,他脑子里不停的闪过刚才杞子抢回锦绢的紧张神情,想着那方锦绢对她的意义一定不一般,难道是什么定情信物之类吗?如果真是这样,那会不会就是她接受他的原因?她到底有什么事情瞒着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