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木念有喜
第二十二章木念有喜
那道黑影一点一点地朝着木念她们靠近,手中似乎还拿了什么东西,带着毁灭性的恶毒,露出森冷的笑容,眼光流转,寒意点点。此刻那人心中唯一的念头就是终于找到毁灭眼前这个受宠的女人的时机了,心中跃跃欲试,兴奋异常,像是积压在心中好久的欲`望终于要得到释放了一般的激动。
突然“嘎巴”一声,在热闹的夜里发出了一个清脆的声音,“谁?”木念似乎感受到了什么不同寻常的气息,警惕的问道。这时正好从令一边走来两个太监,拖着果品往御花园的方向走去,见到木念连忙跪地行礼。“是奴才们,奴才给娘娘请安。”原来是他们啊!似乎松了一口气,木念笑着让他们起身,然后往人多的地方走去。也许是自己过于敏感了吧?她自嘲的笑笑,怎么最近她总是感觉有人在黑暗中窥视着自己呢,会是柳如媚吗?她不是被清风关在芙蓉殿里了吗?不应该能出得来吧?木念摇了摇头,挥掉心中那隐隐的不安。
对于柳如媚对自己的伤害,她并没有告诉百里清风,百里清风问她那日是被谁掳出宫的,她只说不知。只因知道那人对清风也算有恩情,只要清风从此与自己长相厮守,不再理会那个女人,她可以选择遗忘,不是自己大度,也不是自己善良,只是真的不想增添仇恨了。但若是那人再害自己一回,自己也不会再饶恕,绝不心慈手软。那道黑影原本已经快要接近木念了,却突然听到她警觉的叫声,还有那两个好巧经过的小太监,没有下得了手,却看见木念已经走远了。那人愤恨地跺了一下脚,身影快速隐没在树林之中。
‘贱人,你等着,终究有一天我要让你死的很难看。’“娘娘,今天是七巧节,听说今夜宫外可热闹了,人们都会到街上去游玩,听说今夜去庙里许愿最为灵验,说不定还能遇到……”翠屏带着一脸的期待说道,说着说着她的一张小脸红了起来,低下了头。木念见了微微一笑,翠屏这个样子……是在思春吗?呵呵……是啊,她也想到外面去走走,好怀念与百里清风一起出去的那两次,想到百里清风她的唇边不禁露出幸福的笑容。
“走吧,翠屏,我们回宫,以后我若是能出宫去玩,一定带着翠屏去。”她推了一下带着一脸向往望着天空的翠屏。“真的吗?”翠屏立刻欢喜起来。木念认真地点了点头。龙翔殿内木念刚一走进寝殿,就看到百里清风一脸笑意地坐在床边等待着她。
“清风,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她见到他时心中明显的愉悦起来。百里清风将她拉进怀里,温柔了亲了亲,然后才说道:“我偷偷跑回来的。”嘎?木念不解的看着他,这是什么意思?他不是应该同那些大臣一起共度佳节吗?好好的坐在宴会上,怎么就?见到她微微一愣,百里清风轻轻捏了一下她的小鼻子,笑着道:
“今天是七巧节,是情人之间的节日,我怎么能抛下你一个人呢,当然要我们一起过了。走,我带你出宫去,今夜宫外很热闹的,就我们两个,好好的过节,怎么样?”百里清风将头贴近她的脖颈,轻轻吹着热气,极度you惑地说道,热气喷到木念的颈间,带着一阵阵酥麻的感觉,两人同时一阵心中激荡,拥吻了起来,直到良久都呼吸急促了才放开了彼此。换上平常的衣服,百里清风拉着木念的手带着她悄悄地出宫去了。
皎洁的明月高挂在夜空,京城大地像是披上了一层银白的轻纱。城内车水马龙,四处皆是花灯,人来人往,如潮水般汹涌。每人手上都提着一盏小小的花灯。更有富贵家的公子小姐,前呼后拥的带着数十个仆人,抬着大小不一的花灯招摇过境,将这街道挤得水泄不通。
大道两侧,楼檐飞阁,彩灯高悬。走马灯、玉兔灯、葫芦灯、西瓜灯、猫儿灯、娃娃灯、孔雀开屏灯灯,个个都是形象逼真,犹如争艳的百花,各具情态,美不胜收。行走的人群争相观看,对着各式各样的花灯指指点点,处处都是欢声笑语,热闹至极。拥挤到每一个繁华的街巷;那些香味四溢的小吃摊,仿佛在勾`引着每个人的馋虫。尤其有趣的是,到处有卖艺的,什么舞龙灯,耍杂技,唱小曲的,围观的人群把表演者一圈圈包围了起来,喝彩声此起彼伏。卖胭脂花粉的小摊子吸引了很多爱美的女孩子,姐姐妹妹的叽叽喳喳讨价还价,和货郎打嘴仗。那些有情人都躲在树荫等处,轻声细语,情话绵绵。
难得一年一次的相见,怎不叫人心魂俱醉。木念与百里清风交握着双手,走在灯火如昼的夜色里,圆月如镜高悬,身边人声鼎沸,灯火斑驳陆离,灯光与星月交相辉映,把夜空装点得如梦如幻。街上的游人几乎都带着面具,木念正兴趣盎然地看着那一张张妙趣横生的脸谱,百里清风突然从怀里掏出两个面具来,将其中的一个递给了木念,一脸神秘的贴近她的耳边说道:“颜儿,你知道人们为什么要带着面具吗?”
见木念似乎有些不解,他接着道:“传说在七巧节这一天如果在街上你遇见和你带同一个面具的人,那么那个人就是你命定之人,他将陪伴你一生。你看看这些如潮的人流,他们带着的面具都不是去街上买的,而都是他们自己做的,所以遇见相同的很难,所以几乎很少的人可以遇见与自己同面具的人。可是只要遇见了,那他们的爱就是上天赐予的,谁也不能破坏的。”说着他将手中的面具戴在脸上,示意木念将另一个也戴上。木念拿起面具,看到上面绘着凤尾蝶的图案,这才明白了早上百里清风为什么在那里作画,原来是为了做这个面具准备的。
他们两个人的面具是同样的,同样绮丽的凤尾蝶面具,笑意浮现在嘴边,然后轻轻戴上了它,是不是他们的爱从此谁也不能破坏了,会幸福的在一起一生一世。面对面的两个人似乎此刻都异常的激动,交握的两只手越握越紧,像是在诉说着永远的不分开的誓言。忽然人潮涌动,将两个人往前涌去。百里清风生怕木念被挤散了,连忙紧紧揽住她的腰,只见旁边一对年轻男女相拥走过,边走那个女子笑着说道:
“听说宁忘寺今夜有高僧解签,而且去那里许愿很是灵验的,我们也去哪里好不好?在那里系上一根红线,系上一世的情缘。”
百里清风听了低头望了望木念,正对上她痴迷的眼睛看着自己,四目相对,满是柔情。“我们也去。”说着百里清风拉着木念,跟着人潮往宁忘寺而去。半个时辰后他们来到了寺庙里,这里人潮如织,年轻的男女虔诚的拜佛上香,许下一个个真诚的心愿。来这里的人大多是来求姻缘的,所以寺内一角的姻缘殿里更是挤满了男男女女,许下心愿后人们会买上一条姻缘红线,没有情侣的男女会将红线好好收藏起来,若是相爱的男女就会将用红线绑在彼此的小指上,直到子时过后才能解开,传说这样两个人的此生就被这根红线牵引住了,从此会幸福美满。百里清风求了一根红线,然后小心翼翼地将红线绑在木念的小指上,另一端系在自己的手上,“你已经被我的红线绑住了。”
他笑着看着她,眼中满是深情。“嗯。”她轻轻地点着头,心底有什么东西越来越膨胀,胀得她的心满满的,甜甜的。看到有人在求签,木念好奇地走过去,拿起一个竹筒摇了摇,一支签从签筒里掉了出来,啪嗒掉在地上,木念伸手去捡,但是弯腰之际,眸光不经意间瞥到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些如织的香客里有一个白衣男子突然窜进了她的眼中,只一眼她也认出了那人是阎霄。
与此同时一道冷冽的目光从他的眼中迸射出来,木念神情一滞,阎霄的身影很快消失不见,快的彷佛没有出现过,一切都是她的幻觉一般,虽然依旧是那个人的身影,但是她心中再也不会如从前一般有波澜了,经历了多少次的伤害与背叛,她的心已经彻底对那人死心了,此刻只想和清风相知相守。但同时也不希望阎霄被清风抓住,毕竟他们曾经爱过,她并不想他有什么事,看到那个身影消失不见,木念幽幽叹了口气,然后低头看向手中的签文。签上写着:无踪又无迹,远近均难觅,平地起风波,似笑还成泣。而签诗的下面还有几个小字,下下签。
这是什么意思,木念不解地看着这支签,不过心中却划过一丝不好的预感,自己也说不清楚,身体不禁微微一颤。“怎么啦颜儿?”百里清风发现她的异样,一脸的担忧,刚刚还好好的,现在怎么突然就……难道是那支签上写了什么吗?“没什么。”说完木念快速将那支签放回了竹筒里,百里清风没有看清上面的签诗,只是看到了下下签三个字。他轻轻拍了拍她的小手安慰道:“求签问卦,都是虚无飘渺之事,信则有,不信则无,不必太当真,有我在你的身边,有什么事情能解决不了呢?”
木念点了点头也不说什么话,也许是自己多心吧,他们已经在一起了,不是吗?有他在,无论有什么事情都能迎刃而解吧?只是心底的慌乱却挥散不去。看着木念突然心情低落,百里清风拉着她就往外走,早知这样就不来这个破庙了。走出山门,他将她紧紧楼在怀中,低头看着她,四目相对,他看见她的眼中,那饱含痴情忧郁的眼神,万分的柔情,千分的忧郁,百分的无奈,汇成一种目光,一种可以媚`惑天下,绝色倾城的目光。他忍不住抬手轻轻摘下她脸上的面具,轻轻俯下身,吻上了那凄艳的红唇,四片灼热的嘴唇贴合在一起,热烈的吻着,木念似乎借着这狂烈的亲吻来驱散心中的不安。这一刻,天地不在,万物不在,只有火热的吻,两颗火热的心,互相体味着对方的绵绵深情。天地悠悠,岁月悠悠,留住这一刻,直到天荒地老,海枯石烂。
当两人的唇分开,木念那忧郁的眼神终于不再忧郁,她灿烂地笑了,犹如鲜花怒放,万物回春,两颊已经羞得红艳艳。这时从山下走上来一个须发皆白的老和僧,仙风道骨的样子,他一出现寺内立刻有人冲出来,围上了他,“大师,为我们看看手相吧。”一旁还有人轻轻说道,“这就是那位得道的高僧,听说他看手相异常的准确灵验。”说话间百里清风已经拉着木念走出了好远,木念在走下最后一级台阶时不禁回头望了一眼,也想去看一看。“清风,我们也去看一看手相怎么样?”
百里清风笑着看着她,“你怎么如此相信这些玄妙之事,好吧,既然你想去,我就陪你去,看看手相之中又有什么玄机。”那位老僧并没有给所有的人都看手相,此刻他已经走进了庙里,走到一间小厢房里,木念和百里清风走进去时,里面就他一个人坐在蒲团上紧闭着双目。听到声音,他将眼睛睁开,看了他们一眼,低声问道:“请问二位施主有何事?”“请大师帮着看看手相。”说着木念将手伸了出去。那老和尚打量了他们片刻,然后目光盯到木念的手上,沉思了片刻,慢慢蹙起了双眉。“施主,求什么?”“姻缘。”老僧仔细端详了她的手后,说道:“看女施主的姻缘纹中,开始的部分纹理清晰饱满,孤岛一个也没有,开岔也是极少,本是极好的一桩姻缘,可惜的是,这里竟然有利刃如天外飞来一般,将姻缘纹拦腰斩断,此后姻缘纹竟然断而不续,消失了一段。”
当说到这里,百里清风发现木念被握在自己手中的左手微微地颤动一下。老僧继续解说:“万幸的是,在利刃之前,有一个开岔的细纹,就在这里,本来,开岔之纹都是不祥之兆,但施主的这个开岔的细纹竟然岔向性命纹,与性命纹相连了一段,然后绕过天外利刃,将后面的姻缘纹连上。这真是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有了这个细纹的存在,将前面的一桩好姻缘又接上,最后终成一桩百年,百年……。”
说到这里,老僧又停下,脸上再次出现惊异之色。木念不禁焦急地问:“怎样?后来怎样?”老僧忽然用自己的另外一只手,不断伸出拇指食指等,开始计算起什么,算了好一会,突然停下,“施主的姻缘今后虽然坎坷蜿蜒,历尽波折,甚至可以说是历尽沧桑,但是只要两人心中有彼此,不离不弃,那么最后会得到上天的顾眷,有情人终成眷属,还是圆满的。”但是也有可能从此两两相忘。这句话他没有说出口。木念听到后明显松了一口气,但是眉间却不自觉的蹙了起来,是真的吗?她与清风之间还要历经波折吗?她有些担忧,真的担忧。“颜儿,不要相信这些个胡言乱语的,我们好不容易在一起了,不也是经历了许多坎坷吗,以后一定会一切平顺的,相信我,我们一定会快乐的。”
虽然这么说,百里清风心里也隐隐泛起不安来,这些日子颜儿的温柔多情让他觉得她的心里是爱着自己的,但是心中依旧存在着隐忧,依旧惧怕一切都是幻影,如今听那和尚的一席话,他心底深藏的忧虑再次浮了上来,一时间他开始害怕起来。狠狠地瞪了一眼那个老和尚,若不是他乱说话,自己怎么会如此恐慌,但是老和尚却毫不畏惧他隐忍的怒气,不以为然地掏出经文开始诵经。百里清风刚要发怒,却被木念拉了出来,她盯着他深情而又充满担忧的眸子,良久露出了一丝笑容。是啊,他们现在不就是在一起吗?应该珍惜才是。想到这心中不禁开朗起来,但是她却不知道,今天的这支签和老僧的话语竟然是她将来命运的写照,他们终究逃脱不了分离,逃脱不了坎坷与波折。
如此有过了两日,木念突然感觉心口闷闷的,身体也常常感到乏力,神情总是恹恹的,原本喜欢吃的甜食,如今一见到就感到恶心,食欲也不佳,看着油腻的东西心里就直想吐。如今的天气是一天天的热了,眼看就是盛夏了,她只当是天气太热的缘故,也就没有太多在意。刚刚午睡才醒,她一副懒洋洋的样子侧卧在床上,青丝散落着随意铺散在枕间。单手支撑着头,眼睛半闭着,望着窗外如棉花糖般的流云,嘴角含笑。
这三个多月来她与百里清风之间简直是如胶似漆,甜甜蜜蜜,他的柔情令她说不出的幸福。早上百里清风有事情一直没有回来,她也就懒得动弹,索性躺在床上,最近她发现自己越来越恋床了。外间有翠屏端着托盘走了进来,托盘上有冰镇的西瓜,樱桃还有一碗酸梅汤和一碟桂花糕。翠屏一进屋见木念慵懒得和一只小猫似的,她不禁乐了出来。“娘娘最近心情好,人也似乎丰润了许多呢!”木念微微一笑,慢慢地坐起身子,她也发觉了近来的半个月自己似乎是胖了,也许是由于与清风一起开心的缘故吧。翠屏将托盘放到床边的小桌子上,将木念平时最喜欢吃的桂花糕端给了她。木念坐起来兴趣昂然地拿起了一块,刚刚放到口中咬了一小口,心底突然升起一股恶心,忍不住弯下身干呕起来,翠屏见了一脸的紧张,忙去倒了一杯茶水给她,然而木念胃内的那股恶心却是越来越厉害。
直到呕得她脸色发白了才平缓了一些。“娘娘你这是怎么了?身体哪里不舒服,奴婢这就去请太医来给你诊断一下。”翠屏也是一个姑娘家,而且这宫里的娘娘比较少,所以连怀孕这种事情自然是不明白的,木念对于自己的反应也只是隐隐感觉到了些什么,只是不太确定。翠屏焦急地看了木念一眼,在她点头同意后快速奔往太医院了。太医很快被请来了,隔着纱帘他将手搭在木念的手腕上,只是片刻便一脸的笑意。
“恭喜娘娘,娘娘怀上龙种了。”“真的吗?王太医,你是说我家娘娘她身怀有孕了?”翠屏听了欢天喜地的,一脸难以掩藏的笑意,“恭喜娘娘!”“千真万确,娘娘已经有了三个月的身孕了。老臣这就去将这个天大的好消息禀告给皇上,皇上知道了一定会异常欢喜。”木念想了想,缓缓开口,“王太医,本宫想亲自将这个好消息告诉皇上,你可不可以暂时不要说。”她想看到他在得知她怀了他们的骨肉时那惊喜的面孔,要亲口告诉他,与他一起分享这个天赐的喜悦。王太医踌躇了片刻,笑着道:“臣遵旨。不过老臣得给娘娘多开一些安胎的补药,娘娘以后多注意保养。”说着在纸上写了好多的方子交给了翠屏。
王太医走后,木念的唇边漾起幸福的笑来,伸出莹润如玉的小手轻轻抚上依旧平坦的小腹,在那平坦的肚皮下,有一个小生命正在成长。她真心笑了,幻想着孩子的模样,如果是个男孩,那么,他会长得玉树临风,气势非凡。若是个女孩儿,那可真是好,她会是甜美可爱的,有着轻盈的身形,长成倾国倾城的美人儿……海棠宫内,宫女春雨一边拿着鸡毛掸子掸着地上一只一人高的青花瓷瓶上的灰尘,一边不满的嘀咕着,“咱们家主子为皇上差点都没了命,皇上却对主子不是很亲热,以前每日都来,如今有了那个贵妃娘娘,就把咱们的主子给忘了,唉……瞧咱们主子这一天比一天的憔悴,看着就让人心疼,也就咱们主子性情好,不与她计较……”
“可不是吗?看着就让人气愤。自从咱们娘娘不受宠了,宫里的其他太监见了我也不像以前那般的殷勤客气了。”她旁边的小太监景福撇撇嘴,也是一脸的气愤。这时另一个小宫女春荣从外面走了进来,听到他们在那里发着牢骚,脸上也是一脸的不高兴。她径直走到他们身边,叹着气道:“你们不用在这里发牢骚了,我刚刚去给娘娘抓补药,你们猜我遇到谁了?”“遇到谁了?”春雨立马凑了过来,好奇的问道。“我遇到翠屏了,见她在太医院抓药,我问她怎么了,她没有告诉我,我等她离开后悄悄问了太医院里的小福子,他说翠屏抓的是保胎药。你们想想,这个药是给谁吃的?肯定是那个主有了呗,要不然翠屏一个姑娘家也不会吃那种药吧。”
“真的吗?”春雨听了之后咬牙切齿的,“那个主不仅霸占了皇上,皇上还让她住进了龙翔殿,现在谁不知道皇上独独宠爱她一个人啊,如今再怀有龙种,那皇上岂不是对咱们娘娘更加的不在意了吗?”说到这她脸色一黯,像是一只泄了气的皮球,看来他们海棠宫怕是从此失宠了,他们这些个宫女从此地位也不会再如从前了。另外两个人见她这个样子,同样一脸的灰败,他们你瞅瞅我,我瞅瞅你,不约而同地叹了口气,然后没精打采地去干活了。他们虽然说得极小声,但是却被站在帘后的玉妃听到了,当她听到木念可能怀有龙种时身子猛地一颤,差点没有摔倒在地,胸口突然一阵窒闷,眼中氤氲出了雾气。“娘娘,不如……”宫女碧荷从一边走了过来,搀扶住了浑身瘫软的玉妃,将她扶到了床边。
玉妃看了她一眼,眼光流转,复杂难辨。
自从得知了身怀有孕之后,木念的心情就异常的好,嘴角始终微微上扬,心中欢欣雀跃地等待着百里清风的归来,希望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他,想要看看他得知自己即将为父时是个怎样的表情?他会不会呆住?又或是开怀大笑?木念暗自想着,心中竟然有些迫不及待想见到百里清风了,可是等到了天黑也没等到月百里清风回来,只收到了他传来的话说是今天事情繁忙,可能很晚才能回来,要她早点休息,不必等他就寝了。木念有些丧气,本来好想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他的,没想到他今日这般忙,不过没关系,她会等着他回来,与他分享这天赐的喜悦。
于是吃过晚膳木念就静静地坐在床边等着,时间久了她感到有些疲倦了就躺靠在贵妃椅里,本来只想缓解一下疲倦的,可是躺着躺着,两只眼皮开始打架,越来越沉,最后她抵挡不住困意来袭进入了梦乡。梦里是一片欢乐的景象,月色晴朗,暖风轻送,皇宫内到处张灯结彩,一颗颗花树上绑上了各色的彩带,夜风一吹,飘带随风而舞,在宫灯的照耀下摇曳多姿。龙翔殿前同样点缀着各式的宫灯,只不过这里的宫灯要别致童趣许多,形状各异,有小鸭子的,小燕子的,小花狗的,个个栩栩如生,生机盎然,晕黄而又柔和的光线从一盏盏宫灯里照射出来,朦胧了这一方的夜空,美轮美奂,仿若仙境。木念望着灯海中百里清风那挺拔的身姿,嘴角洋溢着幸福的笑容,抱着诞下不久,唇红齿白,粉雕玉琢包在襁褓中的麟儿朝着他走去。
“清风。”她温柔的唤了一声那背对着自己的男子,听到声音百里清风转过身,目光落在她的脸上,狭长的凤目里满溢着化不开的柔情,他伸出手臂将她与孩子揽入怀里。睡梦中的木念感觉胸臆之中涨满了浓浓的满足,似乎这种幸福便是天长地久。她嘴角弯起的弧度越来越大,不禁笑出声来。这时忙完朝政的百里清风从外面走了进来,见到睡梦中笑出声音来的木念,一双凤眼也随着那笑声弯了起来。
刚刚他进入龙翔殿时就看到刘德全,还有翠屏脸上是说不出的喜色,见到他时更是异常开心,他不禁好奇地询问了刘德全,得知他的颜儿已经怀有身孕,这个消息一下子将他一身的疲倦给驱散殆尽,他也说不出自己究竟是怎样的心情,那种从心底迸发出来的喜悦,兴奋,还有一丝紧张充满了整个心房。于是他快步走回寝殿,要看看那个辛苦为他孕育孩子的心爱女人,一进屋便看到木念沉睡在贵妃椅中,嘴角满是幸福的微笑。这一刻他觉得屋内的光线愈发耀眼,柔和了,迈步走到木念身边轻轻将她抱起,然后走到龙床边将那依旧纤细的娇躯放到床上,随后自己也上了床,伸手轻柔地将木念抱入怀里。
一只手轻抚着她依旧平坦的小腹,一只手探上她的手腕,当他感受到那脉络里跳跃出的喜脉时,百里清风嘴角的喜悦愈发扩大了,亏他还精通医术,这么多日子以来竟然没有注意她没来月事,真是糊涂啊!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怀里酣睡的娇妻,百里清风傻傻的笑了起来,像个开心的孩子,若这时有人进来见到这样的他一定会以为一向冷静睿智的皇上疯掉了。木念依旧沉浸在梦里的幸福画面里,梦里百里清风抱着她和孩子,三个人徜徉在灯的海洋里,温馨而又美满。“清风,你想给我们的儿子取个什么名字?”
她靠在他的肩头,轻声问道。“嗯……我想想……就叫……”他的话还没有说完,突然温馨的画面不知为何凌空破散,正拥抱着自己的清风突然消失不见,只剩下木念独自抱着孩子满眼怔愣,待她欲寻找百里清风的身影时,一个白衣男子突然从黑暗处跳了出来,跳到了她的面前,满脸怒意地一把夺走了她怀里的孩子。
木念惊恐地一看,那人竟然是阎霄,只见阎霄冷冷地看着自己,寒声道:“你怎么能背弃我,跟了那个男人,还让我的孩子认他做父,你难道忘了那夜在圈地猎场我们是多么的激情缠`绵,这个孩子是我阎霄的,还有你,这辈子都是我阎霄的女人,你休想逃离。”“不……阎霄,那孩子怎么会是你的?不可能?”
木念倒退了几步,脸色惨白,满眼凄惶,她拼命的摇头,却看到阎霄笃定的眼睛紧紧盯着自己,冷酷的声音从他口中不断溢出,“那孩子就是我的,你看孩子都与我一般模样,你还能否认他不是我的孩子,念儿回来吧,带着我们的孩子回到我身边吧。”
正在盯着木念看着的百里清风突然发现怀里的木念身子微微颤抖起来,那原本满是笑意的小脸此刻变的异常难看,黛眉深蹙,似乎很是痛苦的样子,然后看着她不断地扭动着身子,似乎陷入了无尽的痛苦之中,他好看的浓眉微微一蹙,她这是做了什么噩梦了,竟会这般痛苦的样子。
百里清风盯着木念皱成一团的娇容,心中微微一疼,伸出手想要抚摸着她的后背,试图让她安心一些,却突然听到她痛楚地叫喊出声。“不,阎霄……他……是我和你的孩子……”其实木念喊的是:不,阎宵,他不会是我和你的孩子,不会的……那是清风的。只是她断断续续的呓语模模糊糊,听在百里清风的耳中便是令一个意思,就是那个孩子是她和阎宵的。一句话如惊雷一般响彻在了寝殿内,震得百里清风僵直了身体躺在那一动不动,刚刚伸到她背后的手也僵直在了半空中,一双细长的凤眸中风云变幻,分不出是何表情。沉默,沉默,死寂一般的沉默……百里清风眼中原来的担忧与眷恋,慢慢变作了的质疑与冰冷的风暴,她说什么?孩子是阎霄的?难道说她肚子里的孩子……
百里清风微微眯起眼睛,盯着木念的肚子,似乎想要从那尚未凸起的地方盯出什么来,一颗心暗自思量起来,他记得三个月前他在圈地猎场里亲眼看到过她身上欢爱过的痕迹,不用想那定是与阎宵缠`绵留下的,而她与自己欢好也不过在那之后的十余天,这么说来那个孩子……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百里清风虽然在心底一遍遍这样告诉着自己,可是心却开始升起一丝怀疑,他眸光复杂地盯着木念,心开始一点点的恐慌起来,他记得那日他醒来不久她竟然冲进寝殿在他面前宽衣解带问他要不要她?
那时他以为她是接受了自己,才会那般,这三个月来他们之间的相处让他渐渐觉得他们之间已经相互爱恋,可是刚刚她梦中的一句话却震得他惊愕万分,让一直潜伏在心底的恐慌蔓延而起,侵满了整个心房。不是他不愿意相信她,只是之前她多次的背弃,多次的毫无情感的冷漠以对令他心中越发的不敢确定,她与自己在一起是否真心,他也曾一遍遍告诉自己,只要她能呆在自己的身边,自己就什么都不计较,可是若那孩子……
即使再怎么爱,当心爱的女人怀上别人的孩子时,这样的打击对于男人来说都不是可以轻易释怀的,而且若是在那人有心隐瞒的情况下,自己欣喜地以为爱人怀了自己的孩子,结果那孩子竟然是另外一个男人的,在这样的情况下要想坦然接受是不是太过困难?一瞬间百里清风感到万分无力,似乎身体的力量都被抽空一般。他就那样紧紧盯着木念,目光里有怀疑,有沉痛,有猜忌,还有着希冀……但是最终那些目光在听到她梦里不停的呐喊时,慢慢暗淡,归于死寂。她在梦里不断的叫喊着:
“阎宵,那孩子……那孩子……”那孩子真的会是阎宵的,而不是自己的吗?百里清风一时间不知心中是何滋味,他慌乱的从床上下来,他感觉自己快要虚脱了,望着朦胧的灯光,此刻竟然觉得刺眼无比,他差一点没有跌倒在地,但是心中依然存留一丝侥幸,也许孩子是自己的,她对自己的感情也是真的,不会因为怀了阎宵的孩子,为了保护孩子才会与自己欢好的,可是心却不停的怀疑着,一点点下沉,惶恐异常,最后只是呆呆地站在那里竟有些不知所措。
怔怔地望着沉睡中的木念,此刻的百里清风似乎找不到自己的思想了,整个大脑一片空白,仿佛思想被人生生的抽离出大脑,脑中轰轰作响。原本以为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幸福,找到了可以相爱,可以用一生去呵护的女人,本以为心爱的女人怀了自己的骨肉,他们可以幸福的相守终生,可是她梦中的那句呐喊,令他心中平静不下来,长久以来她对阎宵的感情他看的清清楚楚,她可以为了那个男人不顾生死,就在宫变之前他还发现她与阎宵欢爱的痕迹,而且宫变那夜她依旧选择了阎宵,他怎么就相信了她对自己投怀送抱是出于真心呢,怎么就相信了她为了唤醒自己以命相威胁是害怕自己死去呢?
或许一切都是她之前计划好的,就是因为她被抓了,阎宵离开了,她要呆在他身边保护她与阎宵的孩子,所以才会这么做心底一个声音不断叫嚣着,夜颜她在欺骗你的感情,另一个却在说:她对你是真心的,你爱她就要相信她。两个声音不断在心底叫嚣,搅得百里清风几近发疯。他觉得自己再也呆不下去了,他想逃离,逃离开她,刚要转身之际,他看到木念缓缓睁开眼睛。她记得自己似乎做了一个很可怕的梦,梦里的她满心的慌乱,可是当睁开眼睛时却又记不得那个梦的内容了,只是感到自己后背沁出了冷汗,心慌的不行。
这时她发现床边站着一个人,微微抬起眼眸,惺忪的睡眼正好对上百里清风正凝望着自己的眼眸,一颗慌乱的心一下子平静了下来,她对他展颜一笑,委屈地瘪瘪嘴。“清风我刚刚做了一个可怕的梦,你快过来抱抱我。”撒娇的话语从口中吐出,却没见到一直宠溺自己的男人走过来将自己揽入怀里,木念愣了一愣,然后发现了百里清风的异常,在他眼中此刻似乎盛满了深深的沉痛与浓浓的忧郁,还有一丝能将人冻结的冰冷,见到这样的百里清风,木念的心猛地一窒,他怎么了?这样的表情?
收起脸上的娇嗔,木念坐起身伸出手想要抚摸百里清风显得异常憔悴的脸颊给以安慰时,却惊讶地发现他在看到她伸出的手时身体猛地一僵,然后快速地向后退开了两步,避过了她的碰触。纤细的手臂就那样地停留在了半空中,伸也不是,收也不是。木念微蹙起眉头,不解地望着他。“清风,你怎么了?”
百里清风只是深深的看着她,清亮的眼眸此刻深邃异常,如望不见底的寒潭,里面的光芒复杂难懂,似带着无尽的哀怨与愁思,又似充满了深深的恨意。那一双好看的薄唇被他紧紧抿成一条直线,眉间深拢,带着她不解的目光,他看了她一瞬,然后没有说一句话,转身迈步走出了房间。“清风!”木念轻唤出声,听到她的呼唤他没有停止脚步,反而更加快了脚下的步伐,只是淡淡抛下一句,“朕还有事。”
然后只听“砰”地一声轻微的关门声,他已经离开了。心中泛起了淡淡的忧伤与隐隐的不安,木念呆呆望着关闭的房门,一时间不知所措,他,怎么了?百里清风逃也似的从他们多日来甜蜜的寝殿离开,当她对自己灿烂一笑,当她伸手想要抚摸自己的脸颊时,他心中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他要逃离,他要快点从她的身边躲开,因为心中不知那灿烂的笑颜中究竟藏着的是真心还是假意?他害怕再这样沉沦下去了,可是心早已为她沦陷,深深的爱意不是那小小的感情萌芽,早已长成了参天大树,成了茂盛的森林了,再也无法割弃了。但就在自己以为已经被幸福包围住时,她的一句梦话就令自己入坠深渊,他害怕,害怕她梦中说的是真的,因为一个人在梦中是不会设防的,不会说假话的,他真的害怕自己短暂的幸福如水泡一般爆裂,风过之后了无痕迹,一切的一切都是虚假的柔情蜜意。再者若那个孩子不是自己的,他该怎么办,接受抑或……
他不知道,真的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所以他选择逃避,从她的身边逃得远远的,即使她如罂粟一般,自己早已中毒太深,也想沉溺其中,但是心中始终无法释怀。踉跄着走回御书房,一路上宫女太监见了他阴沉得如寒冰的脸色谁也不敢靠近,都吓的躲得远远的。御书房里黑暗一片,太监想要进来点燃宫灯时,却被他一个杀人的目光给吓的退了出去,百里清风就那样呆呆地坐在黑暗中,窗外月光自窗棂泄了一地银霜进来,洒在他毫无生气的脸上,一种深深的无措与惶恐在他的脸上一点一点的蔓延,越来越沉重,令人揪心。百里清风将自己紧紧地蜷缩起来,窝在墙角,浑身不停地发抖。无人知道他此刻是多么的心伤,无人知道他此刻是多么的无助,他就那样的将自己隐藏在黑暗之中。
室内被浓浓的忧伤包裹着,他深深的绝望,她的毫不知情,成就他的痛彻心扉。这个夜晚注定是个忧伤的夜晚,他刚刚体会到什么是幸福的一颗心在今夜的黑暗中一点一点的支离破碎。坐了多久他不知道,当天边隐隐亮起了一道霞光,慢慢地驱散了夜的黑暗,天光一点点亮了起来。当窗外的天色亮起朦朦胧胧的白光照进屋子时,百里清风才猛然发觉天亮了,该上早朝了。
浑浑噩噩的上了早朝,大臣们几次的上奏他都没有听到,而是恍恍惚惚地坐在龙椅上不知在想些什么,在他们几次的禀告下才偶尔回过神来,于是早早下了朝,也不敢再回去龙翔殿,而是躲在御书房里,装作公务繁忙的样子,还特意下了一道命令,不许任何人前来打扰。其实不是任何人都不能来打扰,唯独木念不行,他害怕见到她,在他不知该怎么处理他们之间的事情前他不敢见她。因为担忧百里清风,所以中午时木念来到御书房找他一同吃午膳,却被刘德全挡在了外面,她只是蹙了一下眉,什么也没说就离开了。她知道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情了,他已经有所不同了。她心中担忧着,但是也没有去逼迫他。她相信若是有什么事等他想明白了,一切都还会好起来的。
晚上,她同样去御书房找百里清风一同吃晚膳,她再次被刘德全以同样的理由给拒之门外,那就是皇上不许任何人前来打扰。任何人,也包括她吗?这一次木念的心有些慌了,询问刘德全关于百里清风的事情,可是刘德全只是无奈的摇了摇头,一无所知的样子,唯一知道的就是昨夜他高兴地回到寝宫,然后满脸冰霜地从寝殿出来。
高兴的回来,满脸冰霜的离去……木念心中想着,他昨夜的反常她也注意到了,可是那是为了什么?心中的疑惑越来越浓,渐渐升起一丝不安。夜深了龙翔殿内,木念的寝殿里依旧燃着灯火,摇曳的灯光发出柔和的光芒,每夜百里清风都会笑着吹熄蜡烛,然后拥着她一起入眠。但是今夜,她坐在桌边望着窗外繁星满天,静静地等待着他的归来,然而夜深了,依旧没有等到他的归来。他究竟怎么了?木念心中愈发的不安与担忧了,怕他遇到什么烦心事,她想要为他分担,于是披上一件外衣,叫上了翠屏快步朝着御书房方向走去。她要告诉他,不论遇到了什么事情都有她在他的身边,不论什么困难都有她陪着他一同挑战。
御书房里百里清风心绪烦乱的无法呼吸,猜疑与惊恐始终环绕着他,他告诉自己要相信她,可是却始终无法不去猜疑她的真心,越是想将她的身影从脑中挥散,可是她的身影却偏在他的脑中盘旋不去。坐在这里一天了,一天没有吃东西,也不会觉得饿,以为这样可以逃避那些恐惧,然而他发现自己根本就做不到,可是越是这样他就越痛苦。最终他不知如何摆脱,就叫人摆上了一桌子的酒,也许醉了就可以稍微减轻一些痛苦吧。
他独自一人坐在窗口,对着清冷的月亮独自喝着,一杯一杯,一壶一壶,不知喝了多少的酒,最后桌子上已经摆满了酒壶,直到喝得意志不清,他才站了起来,摇摇晃晃地走出了御书房。刘德全见了皇上这个样子吓傻了,皇上今天到底是怎么了?就连贵妃娘娘两次求见都不见了,而且还将自己关起来喝的酩酊大醉。皇上是从来不饮酒过量的,可是今天?他连忙上前扶住了走路摇晃的百里清风,“万岁爷,奴才送您回宫。”
“放开。”百里清风不耐烦随手一挥,将刘德全推在一边,自己径直朝前走去,刘德全连忙又跟了上来,“皇上……”“不许再跟来,不然朕砍了你。”醉眼朦胧的百里清风冷冷地下令,那冰冷的口气如寒冬冰雪,吓的刘德全站在一边干瞪眼,看着他摇摇晃晃地离开了,心中焦急万分。一路踉踉跄跄地漫无目的的走着,不知走出了多远,百里清风看到前方一片繁花丛中一个红衣女子正站在花间,白的花,红的衣,在朗朗的月色下显得格外的美丽。他径直走了过去,在她身后紧紧抱住了她。
那女子惊愕地转过身刚要惊叫,却看到抱着自己的人竟然是百里清风,看着他醉眼朦胧的样子,她娇声道:“皇上,你怎么喝了这么多的酒啊?”说着担忧地抚摸着他的脸,他陶醉于她的轻抚,将脸埋在她的手中来回的摩挲着。然后唇覆在她的红唇上,爱怜的亲吻着。玉妃最近总是无法入眠,于是常常在深夜出来赏赏花,没有想到今夜刚刚出来就遇到了皇上,而且皇上第一次深情地拥抱了她,第一次亲吻了她,虽然他喝醉了,但是她依旧感到很幸福,很满足。随着他深深的拥吻,她将双臂缠上了他的脖子,热烈的回应着,月光下她的脸上满是笑意。木念来到御书房,就看到刘德全站在御书房门外一脸的焦急模样,她连忙走上前。“刘公公,皇上在吗?”
“参见娘娘。”刘德全一见是木念,一颗不安的心稍微平静了一些,“娘娘,皇上今夜喝了好多的酒,喝的酩酊大醉,朝着那边去了,奴才要上前服侍,皇上却下令不许跟着,奴才担心皇上的龙体,所以焦急万分,如今娘娘来了,奴才的心才稍微安了一些,奴才想皇上一定会听娘娘的话,所以奴才斗胆恳请娘娘去找一下皇上。”
其实不用他说,木念也一定会去找百里清风的,一听到他喝得酩酊大醉,她的心就揪了起来。“皇上走了多久了,往哪个方向去了?”她焦急的问道。“刚刚走了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往那个方向去了。”刘德全刚往百里清风离去的方向一指,木念已经迈步而去了。
走出没多远她听到宁静的夜里传来粗重的喘息声,眉头不禁一蹙。下一秒在一个拐弯处她看到了一片盛开的栀子花间两个纠缠的人影,一红一黑,纠缠在花间正忘情的热烈拥吻着。她只看了一眼,整个人就震惊得动弹不了了。那个此刻正将一双手游离在女人身上的男人就是她担心了一天一夜,但却没有见到面的百里清风,而那个女人是----玉妃。“娘娘……”翠屏看到木念突然站住不动了,刚想问她怎么了?便看到了眼前的两个人,惊得瞪大了眼睛。“他们……”翠屏惊得说不出话来。
木念站在原地盯着那两个人看了一瞬,脸色一冷,忽地一转身,一句话也没说的离去了。翠屏瞅了瞅前面的两个人,又回头看了看远去的木念,一跺脚紧紧地跟着离开了。百里清风依旧处于沉迷之中,他痴迷地吻着面前的人儿,嘴里喃喃着,“颜儿,颜儿……你告诉我那些都不是真的,颜儿……”
即使酩酊大醉,即使心中痛楚不堪,依旧无法将她忘记分毫,依旧希冀她是爱他的。是以才会忘情深吻。正处于快乐之中的玉妃猛然听到百里清风口中的轻喃,高涨的热情一下子被他的话语浇灭了。“皇上,我是祁阳啊。皇上……”“祁阳?祁阳是谁?”百里清风像是根本不知道她的存在一般,他的一脸茫然刺痛了玉妃的一颗心,眼泪就那样不受控制的从眼角滑落,滑到唇边,流进了百里清风的口中。感到嘴里一片苦涩,百里清风紧张地放开了她,抬起头看向她的脸,“颜儿,你怎么哭了?”
他眯缝着眼睛,直直地看着她,蓦地他看清了玉妃的脸,那不是那张自己爱恋着,即使伤害了自己又不舍的割舍的人儿,猛地像是警醒了一般,百里清风沉声道:“你是谁?竟然来勾引朕?”说着他一把推开了怀里的玉妃,将她推得差点跌倒在地,他却看也不看她一眼,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望着他的背影,玉妃坐到地上,痛不欲生地大哭了起来。他竟然连喝醉了也不要自己,夜颜,他的眼中为何只看到你,只有你……
一颗心在这个夜里被伤得支离破碎……自从那晚以后木念再也没有看到百里清风在龙翔殿里出现过,而宫中传言皇上又开始宠幸玉妃了,夜夜宿在她的海棠宫里。她与清风之间究竟出了什么问题了,她真的是不解?原本想要去询问他的,但是自从那夜被她撞见百里清风拥吻玉妃的情景,木念的一颗心就冷了,之后他再也不出现在她的面前,龙翔殿是他的寝宫,而他连自己的寝宫都不回来了,木念更是对百里清风绝望了,果然最是无情帝王家。虽然曾经他曾对自己深情以待,为了她不顾生死,令她感动异常。
但现在想来他也只不过是想要征服自己那颗倔强不屈的心,想要征服一个不爱他的女人,他作为帝王不甘心自己看上的女人心中没有他,所以才百般对她好,而如今她的心完全为他沉沦了,他也因此失去了征服的欲`望与快`感了,开始对自己腻了。右手轻轻抚上小腹,木念幽幽地叹了口气,然后将左手抚上了胸口,深怕不扶着那颗心就会更加的抽痛不已。原来这些日子自己早已习惯了他的存在,习惯了他每日拥着自己入眠,温柔的亲吻。
可是如今他再也不出现了,她每夜独自倒在那宽大的龙床上,反倒翻来覆去无法入眠,没有他的怀抱,她感到很冷清,感到寂寞难耐,她知道这是个不好的习惯,这个习惯令她开始感到害怕。为了让自己的心不再继续伤痛下去,木念选择了冷漠,所以如今她又恢复了当初被迫进宫时的一脸冷漠,似乎对于什么事情都毫不在意,原本染上眼角的春意,也一天一天被心中的冰雪掩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