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逃狱

第一章 逃狱

我张了张嘴,喉间似乎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只发出一些含糊不清的声音,这才发现自己还活着,只是连让别人知道痛苦的能力都快要消失了。

我是被肩胛处撕裂般疼痛唤醒的,因为刚才体力支持不住,脚一软差点就晕过去了。虽然这两天身体上已经习惯了与蘸水皮鞭和各种刑具的亲密接触,但仍然没有办法当这两条从肩胛处穿过的银锁链不存在。

就是因为这两条锁链,我得一直站立着,因为锁链的长度是不足以让我躺在地上的。我只有站立,要么跪下,两只膝盖着地的那么跪着。我选择了站立,同时也选择了痛苦。

我强迫自己站直躯体,尽管两只手没有被束缚,但通过肩胛的两条银制锁链已经制约我的双手,我只要轻轻的挪动手臂,就会牵动肩胛,产生的痛苦能把人从濒死的边缘又拉回来。

疼痛暂时压倒了身体上的疲乏,视力虽然没有完全恢复,看东西还有些模糊,但透过铁栅外昏暗的灯光仍是让我大致了解了周围的环境。

四周是用粗糙而巨大的条石加铁汁铸成的牢壁,每一间牢狱的铁栅都是粗如儿臂,不要说我脚上有铁镣,肩胛骨上穿着锁链,就算是浑身上下完好无损,手无寸铁之下仍是没有办法破狱而出。

这里是全埃拉西亚最坚固的牢狱,都城铁角堡监狱的第三层。现在却是空荡荡的,倘大的地方除了狱卒之外就只有我,还有桌上那盏焰苗笔直的油灯。

已经快一个月了,开始他们只是用铁镣束缚住我,然后用蘸着冷水的皮鞭抽打我,十天前忽然把我从第二层移到了这第三层。两天前又把我痛打了一顿,我晕过去之后,再醒来时就变成这样,两边的肩胛骨被大拇指粗细的银链穿过。

为什么没有人来救我,甚至肯来看我的人都没有?难道佛利斯特男爵和**夫将军他们都相信我是破坏和谈的幕后主使人?妮雅和亚雷斯呢?前者的命是我从奴隶市场上救回来的,后者是我最好的朋友,告诉过我他一定会帮我的,为什么一个都见不到?我觉得自己就像一个快要溺死的人,心中一片黑暗,连空气进入肺中之时都会觉得疼痛。

还有她呢?她现在怎么样了?谁都可以不相信我,只要她知道我没有破坏和谈就行了。就只是为了再见到她,我也一定要熬下去,妮雅和亚雷斯一定会想办法救我出去的。

沉重的脚步声打断了我的思维,狱卒那肥胖的身躯从暗影中踱了出来,倒拖着刺矛,虚胖浮肿的脸上镶着小如蚕豆的眼睛,一个红通通的酒糟鼻足以让大多数女性退避三舍。

我想说话,张嘴却觉得喉咙发痒,血污和失控的口涎随着咳嗽从嘴角不断流出。

“嘿嘿,我们尊贵的王子,法伦殿下,你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吗?”

我一阵剧烈的咳嗽,终于把喉中的污血吐了出来,但不免牵动了肩胛,痛得我差点流下泪来。

“啧啧,我们的王子殿下这是怎么了?眼睛红红的,有人欺负你了吗?”胖狱卒隔着铁栅嘲笑着我。

我用目光恶狠狠的回敬他,想必是因为我现在的样子有些狰狞,他脸色变了变,一面伸手去腰间,一面道:“法伦殿下,亚雷斯将军让我问候您。”

我像被电击了似的,连肩胛上的疼痛都一下子感觉不到了,心中激动,再也控制不住,眼泪顺着面颊淌了下来。

亚雷斯,亚雷斯,他果然没有忘记我,不愧是我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兄弟!

忽然间对这酒糟鼻,小眼睛的狱卒生出无限的好感,或许他是我唯一的希望?

我听见自己声音颤抖的问道:“亚雷斯他有什么话让你带给我吗?”

胖狱卒从腰间摸出了一串钥匙,借着灯光,睁大那双蚕豆般的小眼找出其中一把,然后伸向牢门。

我激动得有些不能克制,脑中出现轻微的晕眩。他,他是来救我出去的吗?一定是的,一定是因为亚雷斯。

“法伦殿下,你知道为什么今天只有我一个人看守你吗?”

“为什么?”我随口问了一句,心中却只希望他的动作能快一点,万一有人来了就前功尽弃。

“不用担心,没有人会来的。”牢门终于打开,我心中一阵狂喜,但紧接着我又听到一句让我比下地狱还要难受的话。

“因为他们都会参加婚礼了,今天安妮杰丝公主和莱因殿下的订婚典礼将在城内的大教堂中举行。”

“不!”我喉间一甜,一股腥味十足的液体涌到嘴里,虚弱的体质再也禁受不起这种打击。

我用力挣扎,甚至完全不顾肩胛上传来的剧痛,那怎么都比不上刚才听到的消息带给我的伤害。

胖狱卒推开牢门,来到了我的面前,拍拍我的面颊。

“唔,真是个可怜的笨蛋,自己傻呼呼的被关了进来,现在连未婚妻都要变成别人的了。”

“快,快放了我,亚雷斯是让你来通知我,并且帮我逃走的,是这样吗?快解开锁链,我要去大教堂!”

胖狱卒露出笑容,昏暗的灯光下看上去,他脸上所有的肥肉都在动,带着一种说不出来的诡异。

“对,是亚雷斯将军让我来的,不过,他不是让我来救你的,而是让我来……”

我怔了一下,然后听到从他口中说出不可思议的三个字:“干掉你!”

这三个字像轰雷般震得我浑身颤抖,“不!不可能!你在撒谎!”

我的声音嘶哑,破风吹过破开的竹子般难听。但我再也无法保持镇静了,因他说他是奉亚雷斯之命来杀我的!

亚雷斯要杀我?这是绝对不可能的。如果他要杀我,为什么以前又曾奋不顾身的救我?狱卒在骗我,亚雷斯是我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兄弟,一起流浪,一起被老黑格收留,一起加入佣兵团,一起学艺,一起作战,连成为佣兵团小队长的时间都是一样的。

“我在撒谎?本来可怜你,不想让你糊里糊涂的死,谁知你竟然以为我在骗你?只有你才这么笨吧?以为大家都还当你是真正的法伦殿下吗?你不过是出身佣兵的贱民罢了,朱利安,对吗?如果不是将军大人告诉我这些,就算再多一千个金币,我又怎么有胆子敢伤害你呢?”狱卒轻蔑的对我大笑,,然后慢慢举起了那把刺矛。

“还有什么话要说吗?我可不想你死后还有什么想问我的,我只想安安心心收下那一千金币就行了。”

朱利安三字传入我耳中时,我一下崩溃了。难道真是亚雷斯想杀我?这里知道我真实身份的只有亚雷斯和妮雅,如果不是妮雅那么就是亚雷斯,不管是谁,都足以让我觉得非常的难受。

那么,她,安妮杰丝也应该知道了?

“没有了吗?你这又笨又蠢,给人出卖了还傻得帮人数钱的家伙,就用你的性命来成全我吧。”刺矛被高高举起。

突然间,我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一躬身,以头重重的撞在狱卒的小腹上,将他撞倒在地,刺矛也当的一声飞到一旁。

可惜我肩胛骨被锁,脚上又有铁镣,学过的那些斗技根本没法施展,更不用说运用斗气,不然要干掉这狱卒其实是非常轻松的一件事。

狱卒摇晃着脑袋,慢慢的从地上起身,小眼睛里差点喷出火来,一副恨不得把我吞下肚的样子。

我反而平静下来,一切已经糟到底了,应该不会有比这更糟的事了吧?

连亚雷斯都要杀我,我根本没有希望逃出去了。如果狱卒所说是真的,我的身份也泄漏了,佛利斯特他们不会再相信我,安妮杰丝也不会原谅我的。既然是这样,也许死在这里反而是最好的选择。

“下贱的佣兵,竟然敢对我如此无礼,我会让你知道我的厉害的!”

他小心翼翼的接近我,但再不敢正面接近,而是做了个假动作,然后一把抓住了锁住我肩胛骨的锁链,用力一拉。

我发出一声惨嘶,他似乎因此而感到一种快意,于是又狠狠的拉了几下,锁链像锯齿一样研磨着我的肌体,我痛得脸肌变形,死咬着牙关。

可能是没有出现他想听到的大声惨叫,他有些意外,俯低了头道:“快大声叫啊,你这蠢货。”

“杀了我吧!”我带着点哀求的语气道,与其像这样行尸走肉的活下去,让他一下结果了我,反而是莫大的幸运。

“杀了你?我会的,不过,现在我改变主意了。”狱卒将臭气熏天的大嘴凑近,浓烈的酒臭差点熏昏了我。

狱卒又是狠命一挟锁链,我身不由己的踮起脚尖,但仍是痛得我死去活来,禁不住出声。

还没等我肩上的疼痛消失,小腹处又被猛击数拳,我一下躬身,但锁链还在狱卒手上,顿时又传来撕裂肌体的剧痛。

“这可不能怪我,我只拉了一下锁链,又打了你几拳,是你自己要躬身的。”

我痛得说不出话来,根本再没有力气和他辩论,也知道辩论是没有用的,刚才那一撞,已经激怒了这在监狱世界横行霸道惯了的狱卒。

“呸!”

一大口浓涎落在我脸上,我却连擦拭的力气都没有了。

“这第三层只关了你一个人,而且没人来看你,看守你真是倒了八辈子的大霉。”

粘涎慢慢滑落,我摇了摇头,却根本甩不掉。

狱卒仍在大发雷霆,叙说着打我的理由。监狱共分三层,第一层在地平面上,关押的是没犯大罪的轻刑犯,来看的人多,狱卒最容易收到贿赂;另两层都在地面之下,潮湿阴暗,而且都是重刑犯。特别是关押我的第三层,一般是关押死刑犯。

狱卒骂了半天,似乎有点累了,忽然像发现了什么似的看着我,而且不知从哪里摸出块手巾替我擦去口涎。

我已经麻木了,只求速死,索性闭上了双眸。

“你细皮”

我低着头,对他的自言自语虽然听到了,却没有去细想,还有什么事是比死亡更可怕的呢?

一阵拉扯衣物的声音过后,我嗅到一阵非常难闻的恶臭,不禁睁开了双眼。

我怎么都没有想到临死前还会见到这样的情景,狱卒在我面前解开了裤头,露出了他那腥臭无比的阳物,并且正在抚弄。

他见我睁开了眼,咧嘴道:“在你身上也不能多捞几个金币,反正你也要死,临死前就间我快活快活吧。昨天我老婆怎么都不肯让我亲热,我早就憋得很难受了!”

我下意识的惊叫道:“不!”

“不?这个字恐怕是你今天说得最多的一个了吧?不过这可由不得你了。”经过几下抚弄,狱卒的阳物已经变得狰狞可怕,且随着他的脚步移动向我逼近。

我极力摆动自己的头,想避开和那丑陋的东西正面接触,但没几下就失去作用,因为我的头被狱卒给抓住了。

恐惧像潮水一样涌上心头,如果刚才我还觉得世界上没有比死亡更可怕的事,那么现在我无疑就遇上了。

膝盖突然又是一痛,剧痛之下再也无法保持站立的姿势,一下跪倒在地。

“嘿嘿,这样就对了,这种姿势才是最理想的体位啊。”得手的狱卒捧起我的脸,然后将下体向我耸动。

我用尽所有的力气将头向后仰,但现在的我连和一个狱卒抗拒都办不到,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一分分的靠近。

“来吧,张开你的嘴吧。”从那里传来的腥臭让我想吐。

狱卒低下头看着我的狼狈,狞笑道:“对了,我们最美丽的安妮杰丝公主为你做过这种事吗?嗯,有吗?哈哈哈哈。”

那庞大的巨物,又臭又脏的东西终于碰到了我的嘴唇,且分开我的双唇直冲紧闭的牙关。

“小子,张嘴啊。你一定记住我的名字,我叫佛朗西斯。”狱卒发出得意的声音。

我脑海中一片空白,意识都呆滞起来。

啪!左边脸颊上被狠狠的抽了一记耳光,我却恍如未觉,连狱卒的叫骂声都像是远在天边似的。

从东方大陆传来的传说,人是有前世今生的,那么我的前几世一定是十恶不赦的恶棍?

我信仰的是露西莉丝女神,代表光明,善良,团结,代表世间一切美好事物的光之女神。在光明教会的教义中,人的本性是善良的,只是被世间的浊流所玷污了,所以只有信奉露西莉丝才能回归本性。

但是,这种人就算是露西莉丝都不会原谅他的吧!

我忽然松开紧闭的牙齿,张大了嘴,狱卒的陋物一下冲了进去,我听见他口里发出了一声夹着惊讶和欣喜的唔声。

可惜他没有看到我脸上那丝残忍的笑意,紧接着,我大力的咬下。

啊!牢房中响起了惊天动地的惨叫声,但绝不会惊动第三个人。因为厚实的狱壁和密封得只留下了一个小洞透气的狱门将声音隔绝了。

我这一口至少将他的陋物咬伤了一半,且还在用力,以至于牙齿都深陷在内,腥臭的污血流进嘴里,又咸又湿,骚臭充斥鼻腔。我的整个头都进埋在了他的下体,

任他用力捶打我的肩背,不管他怎么想退出来,我都死咬着不放。

“松口,放手。”我的头顶上传来狱卒惊怖的声音,他的双手也越来越无力,连本来塞满了我口腔的陋物也急剧的在萎缩。

见捶打无效,狱卒忽然伸手拉动了锁链,突如其来的疼痛让我差一点就松口了,但仇恨蒙憋了我,我把对所有人的恨意都用在了牙齿上。

“松口,好不好,我求求你了。”狱卒亦像我一样痛得身体痉挛。

从肩胛处流出的鲜血染红了的狱衣,作为报答和对狱卒刚才提议的回答,我终于咬断了他的阳物。

狱卒两眼一翻,向后便倒,肥胖的身躯激起一片尘土。

我缓缓张嘴,一个已经萎缩的陋物从嘴里掉落。

而我的眼睛却落在了狱卒的腰间,那里有打开我束缚的钥匙!

铁镣,银链,一件件的离体而去,我试着挥动了一下手臂,仍然不可能持剑作战,但至少我可以离开这里了。

狱卒口吐白沫,双手仍紧紧捂在血如泉涌的下体处,双眼翻白,不知是死是活。

我走上去,没费什么劲就拉开了他的双手,然后以颤抖的手剥去了他身上的卒衣,这是唯一让我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的东西了。

不管前面是什么等着我,我都必须到大教堂去一趟,我要亲口问亚雷斯,妮雅,还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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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明与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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