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因祸得福(1)
第七章因祸得福(1)(本章免费)
黄丽的工作表现愈加出色。她先是将上万册图书按专业技术、人文历史、中外文学等不同类别重新分架,照字母排列顺序摆放井然,遇到有人需要借阅图书,管理员只要照书名第一个字母查找,伸手就能准确无误地找到所需图书,不仅提高了图书借阅效率,也相对减轻了自己和同事的劳动强度。喜欢看书的同志对这个新来的管理员笑容可掬的热情服务赞不绝口,林晓笱也暗自高兴自己没看错人。
黄丽头脑灵活,接受新生事物快,有空她就认真看书,才来两个多月,便读完了、、等许多中外名著;不仅提高了自己的文学素养,而且被文学作品中渗透的人性、思想、气质、风度、修养潜移默化,在接人待物,为人处世等方面都有了质的飞跃;她的谈吐突然间高雅了许多,人们很是惊讶,不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
有着完美外表的黄丽工作无可挑剔,人们也渐渐淡忘了她那段不雅的往事,大多被她工作中出色的表现所折服,更进一步认识了解了黄丽后,投给她的不再是鄙夷的目光,而是赞赏和褒奖,对她的聪明才智赞不绝口。
国庆节,市里组织文艺汇演,节目编导,组织排练本是宣传干事的工作,不料林晓笱却宣布:“为争取汇演夺奖,工会委员会决定抽调黄丽同志配合工作。”
顿了顿他接着道,“这是集体意见,黄丽同志能歌善舞,不仅是个好演员,还要充分发挥她的舞蹈天赋。”
黄丽没有诧异惊奇,昨晚她就知道了抽调的事,她有信心和能力圆满地完成任务,打定主意把握机会好好表现,在学校,她可是文艺骨干。她相信自己优美的身段,曼妙的舞姿定能再次吸引人们的眼球,肢体语言所表达的深刻内涵,比言语更能让人折服。
只要王煷来观看表演,定会不知不觉被她征服,主动找她。林晓笱告诉她这也是王书记的意思时,黄丽就看明白了其中隐讳的意思,她感觉自己和王煷之间隐约有种心照不宣,也像是灵犀相通的感应。
黄丽不负众望,在舞美,灯光,演员和舞蹈编排上都获得了评委会的交口称赞,舞蹈力挫群雄,获得唯一的金奖。
黄丽没再回图书室,而是当上了工会宣传干事。她不曾料想编排个舞蹈有这样的好处,心里也知道这是林晓笱和王煷慧眼识才双管齐下的结果。
王煷他们手下没几个秀色可餐的女干部,有点姿色的都孤傲清高,工作出色而矜持自重;像黄丽这样理解领导心理的少之又少,那些其貌不扬的他们不欣赏亦不会染指,美不胜收才能诠释一切好色男人的心理,黄丽很快便被提拔重用根本不足为怪。
预料之外的收获令黄丽欣喜不已,原准备用两年时间完成改变领导看法的铺垫而后才一步步往上走,谁知不到半年就升职;人欲的大手,并没有遮住上帝对黄丽特别恩宠的福光,烂桃还真的是香饽饽。
钓美人,以金钱为饵;钓英雄,以美人为饵。然而,有不爱金钱的美人,绝无不爱美人的英雄。靠美人给企业和自身长脸,拉赞助,攻堡垒,挖沟开渠,融资保驾;美色的作用如今已被挖掘得淋漓尽致,以致一些敢冒天下之大不韪者盲目效仿捉奸犯科。
历史和社会的进步如“十月怀胎,一朝分娩”总是伴随着产前阵痛,经济革命的洪流中难免搀杂污泥浊水是不可避免的矛盾的两方面,也是事物发展的必然规律;投其所好则是人类交往中最简单直接的好办法。
“是黄丽吗?到我这来一趟吧!”黄丽终于等到了王煷亲自打来的电话,“我的车在楼下等你。”王煷虽然语气很庄重很威严,黄丽却喜出望外。
以前王煷都是通过秘书很正式公开地找她谈公事,可,这次……?黄丽先是一惊,马上收拢嘴形像训练有素的接线员一样,让声音娇滴滴地从舌尖处缓缓地飘出:“是,我是黄丽,王书记,好的,我马上到。”
放下话筒,黄丽急忙拿出粉饼补妆,把额前有点凌乱的头发用清水抿了抿,才匆匆忙忙上车,来到外宾下榻酒店王煷的房间。
“晚上可否陪我出席酒会?代表公司,”王煷欣赏的目光停在黄丽的鼻尖上,知道她不会拒绝,他还是用商量的口吻,使人感觉亲切异常,“是来自新加坡的客人,你去,工厂有面子。”
王煷认为:为企业发展不充分发挥黄丽漂亮的作用是罪过。
“好,好的,做什么我都愿意,这是您王书记的安排嘛!”黄丽很虔诚亦很兴奋,终于有机会报答王煷,何况是接待外宾,她十二万分的愿意,马上走近电话,想告诉张鑫不回家吃晚饭,边说,“我给张鑫打个电话吧,书记。”
“不用了,我明白你的意思,秘书打过了,铸造车间主任会告诉他的。”王煷温和地说,“以后这样的情况经常会有,你要做好思想准备哦!”
“看我穿成这样,”说着,黄丽欲出门,“我马上回去换套衣服,洗洗,漂亮点您才有面子。”
“别,我看你也没有可以出席高级酒会的礼服,时间还来得及,”王煷对随从努努嘴,“我们走。”
“走?去哪?我还是回去换吧!”黄丽很不解,目光里写满疑问,“要去干什么?”
“买礼服呀!”王煷走近她说,“你以后的工作服。”
“工作服?礼服?”黄丽诧异得愣住了,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原来工作服不都是帆布的,还可以是高级时装?她喜不自禁道,“真的?”
“真的,我给你买,为了企业发展,我们要好好地包装你,让所有来宾为你的美丽倾倒,为我们的企业叫好,晚上就看你的了。”
王煷带着黄丽选中一件产自法国的镶满水钻的黑色晚礼服和一条用金线绣着龙凤戏珠图案的软缎中式大红旗袍,两套西装套裙,几套内衣裤,秘书马上去刷了卡。回到宾馆,王煷忙道:“快去沐浴,换上晚礼服让我们看看,一定很漂亮。”
秘书带着第一次进宾馆的黄丽走进卫生间,告诉她怎样使用座便器和热水笼头。约四十分钟后,门开了,屋内的人不约而同歪过头想看看黄丽焕然一新的形象。
此刻,黄丽被自己的美艳惊呆了,立在门口踌躇着半天没出来。掐住她纤柔腰身的黄金裁剪,恰到好处地托住她圆润高耸的乳房,美丽的身材显得更丰满诱人,经过热气熏蒸后的那张如雪花膏般洁白丰润的脸上布满红晕,丝毫不用粉黛修饰,这张脸也足以令人神魂颠倒过目不忘了。
“黄丽,别磨蹭了,打扮好了就要走了,”秘书忍不住喊道,“快出来让我们看看。”
黄丽这才款款地走出,三个男人目定神聚,异口同声地赞叹:“美!太美了!”
“这一打扮黄丽就完全变了模样,太好了!转几圈看看,”王煷情不自禁地赞美道,“好,好,真是太美了!”
黄丽娇羞地微笑着像表演一样两手提起裙裾摆出个飞的姿势便快速地旋转起来,那轻盈的裙摆慢慢旋成了一朵睡莲,仿佛在水中随风漂移,裙边的蕾丝褶皱和花朵,则像是无数只翩翩飞舞的蝴蝶,她只是忘情地旋转着,脸上也绽开了灿烂的花朵。
“出席酒会外宾较多,旗袍能更好地展示我们民族的服饰和文化。”王煷心里也很想马上看到黄丽穿旗袍的样子,便说,“再去换上旗袍试试,应该是另一种风情。”
“对对,旗袍可能更合适今天的酒会,穿上先让我们看看。”司机和秘书马上接过王煷的话,他们也有点迫不及待。
黄丽换上绣着龙凤戏珠图案的软缎中式大红旗袍,云鬓高耸,端庄优雅地一出现,王煷便感叹道:“中国小姐也不过如此,就穿它,就这么定了!”
她优雅地挽着王煷的手臂频频交谈着朝酒会大厅走去。
“哦!太美了!”服务小姐引领他俩才进大门,立时引起一片惊呼,宾客的目光都不由自主转向黄丽。
轻启笑靥,风姿绰约,黄丽款款飘逸如仙女下凡;虽然心里不免紧张,可脸上却气定神若宛如一朵娇艳的红牡丹翩然落座,抢尽了风头;令其他女宾黯然失色,嫉妒、羡慕不已。官场有如戏场,黄丽即将开始最精彩的表演,为企业,更是为她自己。
科学的决策与实施是完成既定经营目标的基础,接待客商如同“春播”,寄寓着一种可期待的收获;给予宾客应有礼遇的精神付出,通过一定条件便可转化为物质和精神的回报。事实上,在经济交往中友情往往能使理智“让步”,--有些商人在取得优越地位后,便会不太考虑商业利益,接待中受到的热情礼遇,往往使他们“丧失理智”,重情而轻利。从事公关之人谁都深谙此道:感情投资,能聚沙成塔。
王煷此行必须设法解决扩建项目二百万资金缺口问题,重任在身,他不敢有丝毫懈怠,低声叮嘱黄丽:“……把握时机提投资。”
“嗯,我明白。”黄丽心领神会惟命是从地答应着,第一次陪王煷就出席这样高规格的酒会,她的心中忐忑得不知道究竟该怎样应酬。
黄丽能喝白酒,葡萄酒、鸡尾酒对她来说根本不在话下,但她并不知道,她从没机会喝,也不可能开怀畅饮过;欣然点头那是为了感激王煷给了她开眼界见世面的机会。不仅免去了对她的处分换了好工作,还给她买这么多漂亮衣服,要求她做什么都是理所当然的,自己就应该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修貌而不修心,是女人的大病;顾财而贪色,是男人的通病。外宾和作陪的市领导以前都没和这么漂亮的女人一同出席过酒会,都殷勤地介绍自己,频频给黄丽敬酒,场面温暖而热烈。倘若亲切热情的氛围是合资合作“情感”和“信息”的土地与太阳,黄丽便是这土地上娇艳的罂粟花,很快便融入了这热闹与温馨的氛围里。
她嫣然一笑,翘着兰花指轻掩朱唇,仪态万千地将眼前的权贵们扫视个遍,然后她才优雅地端起酒杯,看着新加坡华盛投资公司N总经理柔唇微启,声音婉转如莺地说:“喝酒可以,......要投资哦!”黄丽故意拉长声音,“互惠互利,希望合作愉快。”
“投资好说,谁都希望共赢,”N总经理态度明朗语气肯定地说,“投给谁都求利益最大化,谁也不愿做赔本生意。”
王煷眨眼示意,黄丽马上接过话茬:“那......我喝一杯,您投资多少?”
N精明豪爽,见到黄丽时心里早打定好主意。上午洽谈会后,N与同僚通过对比研究认定,双方投资环境差不多,资产负债率和投资回报率竞争对手略胜一筹,为长远利益着想,N决定满足双方需求各投资二百万;却不料王煷这最后一着棋走得这么漂亮,令对手防不胜防。“投其所好,避其所恶”的手段,竞争中屡见不鲜,跟这样的人合作N更喜欢。
男人好色是对异性的美而生出的爱慕的感情,是一种审美观念;好欲则是对异性的某处而生出的强烈的激动,是一种侵占吞食或蹂躏的行为。社交公开给男人增添了许多泄欲的机会,给女人增加了许多堕落的祸根。绝色美女主动陪酒,酒会的气氛被彻底调动起来,且愈来愈热烈,大家都想看看美女的酒量,希望看到她如贵妃醉酒般千娇百媚的神态。
投资能买得美人笑,二十万陪喝一杯;项目上马,两年便能收回全部投资,还享有百分之三十的股份;优厚的条件令N大悦:“那......一杯二十万!就按你说的,怎么样?你这个不一般的小女子哦,刚一见面我还小看了你,没想到你还真是狮子大开口,就依你吧!”
“狮子,什么狮子?我的口可比经理的口小多了,您不应允喂食,我的口开得再大,那也是白搭,小巫见大巫而已。好啊!各位作证,二十万一杯!我先干为敬!没想到总经理还是个铮铮铁汉,大度又豪爽。”黄丽优雅地举起酒杯脉脉含情地望着N,漂亮的脑袋往后一仰将葡萄酒一饮而尽,一股醇香沁入心脾像是喝了杯糖水。
黄丽没想到葡萄酒这么醇香这么甜,心里暗自高兴。侍者才斟满,她又一饮而尽,样子豪爽得一点也不像刚才那个慑人魂魄的娇弱美女。此刻,她只有一个想法:豁出去了。为报答王煷,她不怕烂醉如泥。可这葡萄酒哪是什么酒呀!几杯下肚跟没喝一样,若不是赞许的掌声与喝彩的热闹气氛令黄丽激动得面颊绯红,在她的身上绝看不出一点喝过酒的迹象。
其余的宾客都激动好奇地立起看着黄丽与N对饮:“......二十万......六十万......”在大声计数。
黄丽一口气喝下十杯酒搞定了二百万,她并没就此罢休,她知道引进外资的新项目是提高企业市场竞争力和产品信誉度的关键,贴上中外合资的标签,企业就等于有了一张纵横商场的质量通行证,投资多多益善。她想尽量为王煷多出力,她觉得就该好好把握这难得的机会为企业做贡献。一股爱厂如家和才干被认可的虚荣的热血,顿时在她的心里升腾起来,将她的精神世界相互矛盾的善恶好坏,高尚卑劣,自信和欲望,将那些灵魂深处的自我摒弃和争斗淋漓尽致地展现出来,以这种方式呈现出了一个潜在的黄丽。
“来,我们继续!可敬的老板们,你们都是财神爷,我得好好地敬敬你们。”黄丽又举起了酒杯。
“好啊,我们不醉不归,一醉方休!”N意味深长地望着黄丽也仰头一饮而尽。
黄丽假意喝醉,妙目迷蒙一副不胜酒力的状态,漂亮的脑袋慢慢耷拉在N的肩头,他假借关心毫无顾忌地趁势搂着黄丽说:“你喝醉了,我扶你去醒醒酒吧!”
“醒,......酒,好,好......”黄丽踉踉跄跄跟着N去了他的包间,王煷看得真切却像没看见一样,依然若无其事地和其他宾客谈笑风生。
把婚姻嫁给政治或金钱,把女人当着一张牌随便吃进打出用以讨得对手的欢心赢来钱财,谋取某种利益,是厚黑泛滥的经济社会惯用的公关手段。王煷撑门面的举措,歪打正着应了现实的需求,美艳的黄丽正中N总经理隐秘的下怀,来不及赏阅黄丽的魔鬼身材,N便禁不住在她的脸上、身上狂吻起来。
黄丽一副醉眼朦胧的娇态,嘴里发出迷迷糊糊吐词却非常清楚的声音:“总经理,还......要再......再加一百万吧......?”
“再加一百万?好,好啊!”N话语干脆,掷地有声。此时,黄丽即使是问他要天上的星星N也一定会义无反顾地去摘取,毫不迟疑与吝啬,“......要什么都行,什么都给你......。”
钱就是赚来用的,花在女人身上N感觉最有价值,花在黄丽身上也天经地义,毋庸置疑。人的生命中只有两个目标嘛:其一,追求自己想要的;其二,享受自己所追求到的。N出外的生活哲理就是逢场作戏,从没见过黄丽这样动摇他信条的尤物,使他那样情不自已。
“真的?是真的吗?你说话算数?”黄丽搂着N的脖颈,娇媚地笑道,“我真的是要什么都可以?”她故意道,“嗯......去新加坡也可以吗?”在黄丽看来,出国留学是梦寐难求的事情,自己出国永远都是梦,什么也没多想她便随口道,“您真的愿意帮忙?不是在骗我吧?”她的脸上露出天使般的神态久久地望着N,眼里射出永恒的媚光,仿佛她的灵魂已被催发出许多新的含苞欲放的花蕾。
“骗你?干嘛要骗你呀!不信,你去问问,有谁会忍心骗你这样貌若天仙的姑娘?相信我!只要是你愿意,我是求之不得,定当效犬马之劳的。”情爱超过理智令N欣喜若狂,不能自已,他感觉黄丽就是上帝给他送来的天使,让他有这样绝妙的艳福,也许还能帮助他了却一桩隐痛,便又接着道,“留学这也没什么难的,我去想办法,会办好的,你一定要相信我。”N转过脸来对着黄丽的脸,透过黑暗冲着那双近在咫尺的眼睛微笑着,接着便长时间满怀深情地吻着她,吻她的身体,沉醉在她的酮体所散发出的芳香之中,沉醉在别样的情爱中享受着新奇奥妙的摄魂的感觉。
都说“头上三尺有神明”,N用多少吻去温暖过女人的身心与手脚?可能只有从他头顶偶然经过的神灵才会知道,然而,像黄丽这样勾魂的尤物却仅此一个,唯一一个。N怎会不愿意用自己所有的情感去爱黄丽,倾其所有财富去换得她的青睐与情爱?拥有几亿资产的富翁,满足黄丽的一个小小的要求,不过只是举手之劳而已,若是能将她带去新加坡,那将是多么醉心的人生享受......?
N有点想入非非了,他从没拒绝过任何跟他上过床的女人的任何要求。黄丽关于“留学”的笑谈却让他陷于了深深的思索之中,不知为什么,他突然很重视黄丽的要求,--N有着他人无从知晓的人生缺憾,黄丽提出的要求深深地触动了他内心深处那根敏锐的痛觉神经,也给了他弥补人生遗憾的巨大希望。
他就像一艘在狂风大作,巨浪滔天的大海上迎着风雨颠簸飘摇的航船,正在垂死挣扎之际,猛然间便看见了不远处的海岸线,看见那宁静的港湾闪烁着的点点星光。N理所当然不会放弃这个天赐良机,去圆自己那个看似永远也无法弥补的遗憾,他不会犹疑彷徨的,从见到黄丽的那一刻开始,一颗希望的种子便种在了他的心底。
社会万恶之魔造出无数诈伪的“君子”,面子上都是仁义道德,骨子里却是男盗女娼,这些被社会所尊敬赞扬的人物,在女人面前早换了一副另类的心肠和面具。当黄丽重新出现时,手里多了一张N总经理亲手书写的投资合约,约定明天省去原来的投资意向协议签订,一步到位与王煷签定正式的投资合同。
“老板,已经搞定了,三百万,N的亲笔,”黄丽递过那张沉甸甸的浸透着人欲魅力的合约给王煷,轻声道,“明天上午十点,正式签定投资合同,他也已经答应了。”黄丽矜持的面部看不出过多的喜悦,好像只要这样就能遮掩住刚才,--几分钟前,她那肮脏的色情交易。
“好!干得好!”王煷接过合约迅速扫一眼,才吃了定心丸似的解开衣扣将它放进西装里袋,看着黄丽赞赏地直点头,“干得好啊!黄丽,立头功了,功不可没啊!”
女人外交初战告捷,王煷重新认识了黄丽,感觉她比手下任何人都有才干和胆识;好好培养,将来定是自己最好的帮手。攀龙附凤,寻找靠山是黄丽的需要;笼络络,巩固自己的统治地位是王煷成功的秘诀。他对黄丽真是刮目相看了。
此刻,王煷不由得想起了家里那位如今已是林邑市副市长的千金小姐--太太季敏,那个他当年为了找靠山,“一见钟情”的女子。季敏娇生惯养颐指气使,一副盛气凌人的大小姐做派,这麽多年早已将王煷的热情、锋芒磨蚀殆尽。不怎么漂亮的老婆一直像盯犯人般掌控着王煷的一举一动。
自和季敏“一见钟情”,季达夫便从公社将王煷直接调任自己的私人秘书;一来想清楚地知道王煷是不是跟前妻藕断丝连;二可以继续考察了解王煷的潜力有的放矢,好好培养;三是为了满足女儿随时见王煷的要求。
从此,王煷便如同判了重刑的犯人,完全被剥夺了自由的权利,只是他服刑的地方不在监狱,而是在看似风光旖旎的官场。每天上班,王煷的行踪都由季达夫安排监控,情感和自由则被妻子季敏贴上了封条;他忍气吞声忍辱负重只是为了尽快地往上爬。
在季敏眼里,王煷算得上是个万里挑一的好老公,上下班守时,和父亲一起出门,一道回家。脱掉外衣便同母亲一起烧菜做饭。自打王煷进门,母亲就再也没有洗过一次碗,搞过一次卫生......。可季敏的嘴上却尖酸刻薄得似乎对王煷什么都不满意,时刻挂在她嘴上的话就是:“‘吃水不忘挖井人,’没有我爸,你什么都不是!”
王煷发现自己走出走进都受到季敏的干涉,自己正生活在季敏的压力之下。他的生活,他的自由,都在岳父和妻子所谓社会优越感无声的钳制下,他的权益正日益下落。岳父和妻子的意志已经紧紧地拴住了王煷的思维与言行,以至于每当他夜晚躺在季敏身旁的时候,他的睡眠都变成了一种难以忍受的痛苦和令人精疲力竭的折磨。
“怎么了?老板,”黄丽看到王煷沉思的神情不禁疑惑地问道,“在想什么呢?老板,我的表现还好吧?”
“好,好!当然好了,来!”王煷和黄丽的心里都发现了对方的价值,同时举起了庆祝的酒杯。此时,他俩像是已经忘却了他们之间的上下级关系,眼里都是欣赏的目光,“来,为了我们的成功干杯!”王煷仰头喝下了一杯这些年来最让他倍感惬意和心花怒放的佳酿,他的心有点醉了。
在竞争对手后悔叹服的无奈中,满载胜利的喜悦,王煷亲自把黄丽送到家门口才让司机送自己回家。对手如果知道是黄丽轻易就掳去了一百万原本要给他们的投资,心中生出的怕不只是懊恼,可能还会有捶胸顿足的愤慨与唾骂吧?
人们往往对到手的东西(或机会、或环境、或是可贵的东西)不知道怎样去珍惜,直到要失去了的时侯再去后悔,这是人之常情,但我们不能因为是人之常情,而宽恕自己的这种愚蠢,不想法去修正。人欲的贪念日益膨胀、泛滥,人性的弱点被对手贿赂利用奴役的现实就无法避免,公关失利便是不谙此道者的必然结果。
“黄丽,收获怎样,昨晚?”林晓笱见面便凑过来直截了当地问她,“谈判成功了?想我没有?”他放低了声音,语气不无怀疑与嫉妒,“我可是很想你呀!你不会是用身体公关的吧?”
黄丽佯装生气地说:“林主席,您说出的话显得有点龌龊,你以为我是那样的女人吗?您知道吗?谈判成功了,三百万,”黄丽转而又笑盈盈道,“投资三百万,今天十点正式签定投资合同。”
“不错啊,小黄!干得很漂亮嘛!”林晓笱昨晚没睡好,心中涌起一股欲念的火苗令他辗转反侧,只得悲悯地想着和黄丽分别时那个不舍的极度痛苦的长长的吻,仿佛要把她和他的灵魂融合在一起的长吻,想着那销魂的初始难过地挨到黎明,此刻,他笑得很无奈亦很勉强,又凑近她道,“你害得我几乎又是彻夜未眠,你呀!你知道吗?你真是条美女蛇,早晚会缠死我这个老头子。”
林晓笱不知道昨晚黄丽与王煷之间有没有什么事发生,黄丽太有魔力了。昨天,自接了王煷的电话林晓笱就在不断地想象着,生怕黄丽像对自己一样对王煷,他知道自己不是王煷的对手,却怎么也料想不到黄丽的美色居然将把握不大的二百万投资变成了三百万,便不无赞赏道,“三百万?怎么还多了一百万?一定有你不少功劳吧?”他一语双关地,“你一定功不可没!是吗?”
“哪里,我只是为企业做了该做的事情,”黄丽心里真是这样想的,便很真诚地回答道,“能为企业多做贡献我深感荣幸,应该的。”黄丽认为:自己能委身于林晓笱,为了企业和王煷做点牺牲,那更是义不容辞的责任,没什么大不了的,何况她得到的远不止这些;以后还要靠王煷赏识提拔,任何表现的机会她都绝不会轻易放过。
蒋介石与宋家结亲,除了宋美龄天姿国色才华横溢,英语流利外,很重要的一点就是要靠宋美龄搞夫人外交,加强与美国的联系。而王煷重用黄丽则是企业面对当今愈来愈激烈的市场竞争无可奈何的选择和需要。只要企业有应酬,就一定有黄丽在;离开了黄丽的谈判,不仅王煷,就是企业其他领导心里也缺少胜算的底气。
黄丽那令人无法抗拒的女性温柔,娇滴滴的媚态,使原本火药味浓烈的商战多少增添了一点人情味,合作双方冷冰冰的利益关系也因为黄丽恰到好处的公关,跟着交谊和情感不由自主转化为亲善的和谈。黄丽的热情和魅力几乎无坚不摧,成了工厂领导显摆利用的玩偶,她却乐此不疲;在宾客的欣赏赞誉中满足他们和自己那点可怜的虚荣心,得到精神与物质的双重满足,令善于学习的黄丽慢慢变得愈来愈世故、圆滑。
心之波在这“爱”园中波荡着一步步挨近社会,黄丽才透彻了社会的真相--是万恶的,她那本来已经不洁的意志薄弱的心胸又染上了“高傲”的污渍。平时,她表面上彬彬有礼笑容可掬,骨子里却瞧不起任何别的女人,认为她们都活得可怜,没有机会,不懂享受。经常跟领导一起出入,黄丽以为自己也身价倍增。
她不断看书,特别是书里那些贵妇人的优雅,放荡,和她们举手投足的描写她最喜欢,时常把自己当作书中的贵妇人,默想着享受书里主人公的荣华富贵和她们的奢靡生活,模仿着她们的言谈举止出现在各种交际场所,出现在形形色色对她虎视眈眈的男人身旁。她对这种感觉很满足,很享受;也愿意让自己美丽的光芒闪烁得更强烈,折射得更宽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