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闹心的丫头

第12章 :闹心的丫头

第12章:闹心的丫头

如雪捂着胸口,踉跄着上前,攥住百里衡,喘着气,低声道:“你先别管这些了,你还愣着干什么?一旦成王的死讯传出,你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吗?你除了要对付成王亲信,再将裴府也密密监视起来,快去……”

皇帝急促喘了喘气,端坐了起来,语调冰冷地道:“传旨,皇后病逝,举国同哀,立刻派人到安泰国报丧。今日之事,谁要是泄露了消息,追灭九族。宁王听令,安置好京城事宜,以免祸乱。国事繁重,劳相爷与成王一起到清宁宫商量国事,来人扶成王去清宁宫!”

所有的人为皇帝冷静所震撼,谁也没有异议,也不敢有异议。裴坚的脸依然如故,皇帝分明是将他也软禁到了宫里。一早来早朝只是来看好戏的,他也没想到最后是这样的结局,真是后悔莫名,失去一次大好的时机。

百里衡领旨,担忧看了如雪一眼,迅速领着一小队人马出了殿。皇帝咳了数声,百里溪急呼道:“父皇,你要保重啊!”

皇帝抬了抬手,柔声轻唤道:“溪儿,你过来,扶父皇回宫。如今你也是大人,父皇希望你能帮父皇。皇宫的丧礼就交由你来处置了。东方如雪听旨,念你舍身救驾,死罪可饶,为堵众口,贬为宫婢,暂交安德海看管。”

如雪强忍着的伤痛,双膝一软,跪地不起,一口鲜血喷涌而出,软软地伏倒在了地上。百里溪惊呼着奔到她的面前,心惊肉跳地抱起她,声嘶力竭地道:“传太医,太医,如雪,你要挺住,你一定要挺住,本王还有许多事要学呢?”

“快……将他抱到清宁殿去!”

如雪只觉着好累,眼皮都抬不起来了。难道就这样一命呜呼了吗?这样太糗了,倒了八百辈子霉了,总是见血。不能睡,决不能睡,从前立志当个一流的刑警,出师未捷身先师。现在立志想做一个多智多谋的女诸葛,难道又要死了吗?

撑不住了,好累,眼睛好模糊,不行了,天要想收,就收吧!百里衡希望你不是皇帝,也是个有担当的男人。百里溪快点长大吧,别再孩子气十足,你已经是结了婚的人了……

“醒了……醒了……皇上……王爷,东方小姐醒了!”

如雪睁了眼眸,还没有看清楚在什么地方,耳际就传来了女子的叫声。随即手被人紧紧地握住,百里溪的脸大特写在跟前,欣喜若狂道:“如雪,你醒了,你终于醒了,谢天谢地!”

如雪打量着床,是一张普通的木床,灰色的帐纸,不由的有些恼怒。合着是舍命救人,连伤都没好就给做奴婢处理了。一点人道主义都没有。

“这是清宁宫后院,你放心,我马上给你换好床,全都换好的。父皇答应我不会让你干重活的,有本王在,也不会有人欺侮你的。还有,太医说了,你受了内伤,喝些药,休息一下,就没事了。”

如雪摸了摸胸口,隐隐地疼痛,估计淤青是少不了的,没好气地道:“帮我问问皇上,这宫女期限是多少啊?受罚总有个期限,不能判无期徒刑吧!还有能不能先保释出宫,等我病好了,再说!”

百里溪似懂非懂地挠着脑袋,一脸诧然地道:“期限?无期徒刑?没听说过?”

“小姐,你该吃药了!”宫女端着药进了房,笑盈盈的,极奉承地表情让如雪觉着有些假。至从听了百里衡的故事,再到安湘月,还有黑老妖似的皇贵妃。她还真怕这个宫廷,虚情假意,真真假假,防不甚防。

本来做警察的对谁都怀疑,这要在宫里呆着,还不像进了疯人院一样,天天琢磨着这些人的脸色与行动过日子。

“给我!”百里溪端过碗,浓浓的药味沁入肺腹,皱了皱眉头,凑着嘴呼呼吹了起来。

如雪急忙阻止道:“别吹了,多不卫生,放边上凉凉再喝吧!”

百里溪讪讪地扯了扯嘴角,献殷勤倒做错了事,大人分明就是吹的,脸上的笑容不由分说的敛了敛。这要是在府里,他早就怒不可竭了,当然在府里,也没有人值得他这样,想到此,脸上又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她醒了?”门外传来了皇帝有些苍老的声音,随即人也进了房。

百里溪等人跪地请安。如雪今日才佩服起皇帝的坚强,今日的事,对他的打击实在是如巨石压顶,他却清醒的布置一切,从容不迫。

如雪抱歉地轻声道:“对不起皇上,不能给你施礼了!”

“好生躺着吧,醒了就好,你这一躺就是一天一夜,都被你惊着了。溪儿每半个时辰叫一次太医,把王太医都折腾的靠着门边睡着了!”

一天一夜?如雪抬眸看看窗,阳光露出窗户,的确是东面,开始还以为是傍晚了呢!如雪支撑着起来,斜靠在床沿上,淡淡地道:“可能是这几天都没睡好,累加上有点伤,才这样的吧,让你们担心了。”

“溪儿,如雪醒了,也有人照顾她。你找个地方去歇一下,然后去打理丧礼的事,去吧!”一提到丧礼,皇帝的面容立刻冷了几分。百里溪欲言又止,皇帝凛冽的目光,将他的话堵了回去!百里溪依依不舍,不情不愿,慢慢吞吞的神情,让如雪心生警惕。心想可千万别让这个小毛孩喜欢上自己,否则,就他那个老妈,就够她一辈子受的。

“你们都退下吧!”

“是!”宫人们都退了下去,房里顿时安静了下来。如雪猛然紧张起来,倒不怕老皇帝对她不轨,就怕老皇帝为了遮丑,杀她灭口。

皇帝立于窗前,背对着如雪,声音低沉地道:“你的确是个人材,朕要将你留在身边,做朕的脑子,帮朕扫除后患,朕不想把一个风雨飘渺的江山传给朕的儿子。”

如雪不由的一愣,难不成聪明也是祸?急忙道:“皇上,能不能换种方式?皇上要是有事相商,我一定义不容辞,但是我……”

“你跟朕讨价还价?没有但是,你只有领命,明白吗?朕是皇帝,从前朕的确有些柔弱,但是现在朕明白,这一切朕也是有责任的。你好好养病吧!”皇帝坚决的,毫无余地道。

“行,就这样吧!不过皇上,我要回家养病。再说马上要过年了,我母亲又思女成疾,我要回家陪陪她老人家,过了年,开春再进宫!”如雪也坚决地道。

皇帝忽儿回头,凝视着如雪,探究的目光让如雪有些不自在。缓缓地道:“东方向宇倒底是如何教的你?朕实在好奇,男人的直爽、胆识,还有女子的精明,胆大也是高人一筹,用这种语气跟朕说话,你就不怕朕惩治你?”

如雪闪闪了睫毛,直截了当地道:“皇上不就缺我这样的臣子吗?可惜我是女子,我就特别不服气,为什么女人就不能当官?不是说能者多劳,恃才而用吗?一个国家要想强大,就要有实力,实力是什么?包括软能力与硬能力。软能力包括,制度啊、文化啊、官员的能力啊,当然还有皇上的决策,这些至关重要。人要有包容万象的气度,国也一样,紧紧守着万古不化的规矩,是很难开拓创新的。还有硬能力,国家要强大,就要不断的改进武器,作战方案,将士的素质,特别是武器,十万大军算什么?按这古老的作战方式,排成阵,一起撕杀,要是武器先进,一百个人就可对付,而且绰绰有余!”

皇帝越听越玄,挑着眉探问道:“你这是吹牛呢?夸夸其谈,难不成这一百个人是天兵天将?好了,朕累的很,看在你一片孝心的份上,朕允你回家探望父母,将所有的事安排妥当,但是年关一过,必须回宫里,否则唯你家人是问!”

“我还是不明白,难道我女扮男装犯的错,不能将功抵过吗?还有,这宫女的期限是多久?一年?二年?”如雪心浮气躁,她不想被困在这里,不如坐牢去呢!

皇帝叹了口气,边走边抛下一句话道:“等到你嫁人,朕就放你回去。”

“嫁人?岂有此理,简直是莫名其妙,不可理喻。哼,以为我看不出来吗?你也不是剩油的灯,你分明是利用我,还利用我的影响力,你不想再出现第二个背叛你的百里辛,用我做诱耳,让百里衡替你卖命,全是老奸巨滑的家伙。可惜,谁都不想嫁!”如雪愤愤然,端起药碗,苦得她五冠揪急,就是不吭声,流血流汗不流泪,男人能做的,她也一定能做到。

清宁宫里死一般的宁静,偏殿的小屋里,一张简陋的木床上。百里辛直挺挺地躺着,皇帝站在他面前,直愣愣地盯着他,已经站了小半个时辰了。他的脸这样像他的母亲,只是他脸上多了一份厉气。

的确自己讨厌看到他,因为看到他,总让他想起那个逝去的人。总让心情低落,孤寂莫落。就因为这个,他小时,没有抱过他,没有夸过他,竟酿成今天的惨剧。

百里衡推门而入,望着面容凄冷,微微有些佝偻,似在一夜间又添许多白发的父亲。上前扶着他,声音有些哽咽地劝道:“父皇,回去歇着吧!大哥的事交给我来处理,您现在不能有半点闪失啊!否则群龙无首,会出大事的!”

“他是在报复朕是吗?朕是他的父亲,他居然这样报复朕。就因为他是嫣然的儿子,朕才这样由着他,难道朕对他的好还不够吗?他却变本加厉,直至视朕为仇敌,要亲手刀刃自己的亲生父亲,这个畜生!”皇帝老泪纵横,摇晃着百里辛,又痛又是不舍,百感交集。

百里衡眼前一片水雾,侧了侧头,拭去泪水。扶起他道:“走吧,父皇。”

皇帝深提了口气,恢复了平常淡寞的神情。出了门,便问道:“事情都办妥了?”

百里衡轻回道:“是,已将成王府一干人员都关押一起。那些平日作风作浪的,都关进大牢了。父皇,儿臣请求您,成全大哥与安湘月,将两人秘密合葬一处吧!”

“不行,这个该死的女人,朕恨不能将她千刀万剐,若不是有所顾及,朕要亲自将她送回安泰国。”皇帝的身子明显的僵硬,语气也勿用置疑的决决与愤怒。

百里衡叹了口气,点头道:“是,儿臣知错。父皇那您回去歇着吧,儿臣有事再来禀报!”

百里衡将皇帝的手递给了安德海,目送着他进殿,立刻跑到了后院。一进清宁宫,他就从安德海那里打听到,如雪被安置在这里已经三天了。

百里衡提步上前,突听里边传来了百里溪的声音:“这是我从母妃那里拿来的千年人参,这玩意很难得,你吃了它,一定立刻好全!”

“达王,吃人家的嘴软,拿人家的手短,这么高级的东西,我可不敢受用,你拿回去吧!我已经好全了,明儿就出宫回家了!”

如雪将人参推了回去,面容清冷,也没有以前的热络。她已经接受到百里溪那灼热的目光,一直当他是个小朋友,却不想会惹上这样的麻烦。

百里溪有些失望地道:“你不喜欢,明儿回家吗?我来接你!”

如雪直截了当地道:“不用,我是秘密出宫,劳王爷大架,不是京城人人皆知。裴坚恨不得我死呢?再参我一本,我不是死定了!”

百里溪陷入了沉默,他感受了如雪对他的冷淡。他知道裴坚跟母妃都想置她于死地,如雪防着他,他不生气。但他只想要从前那个热络对他的顾澜,他的心里好矛盾。他听到她是女的,他首先是欣喜,其次才是担忧,但是现在,他觉着她在远离他。

不由地抓住她的手,拧眉质问道:“你在讨厌我吗?为什么?”

如雪讪讪一笑,反而大方将另一手覆在他的手上道:“王爷同志,你想多了吧!我们是弟兄,我怎么会讨厌你。不过你也的确不招人喜欢,你都有家室了,怎么还成日无事可做。现在是你为皇上分担的时候,呵,要是你生在普通百姓家,你的妻子都要饿死了!”

“就为这个?好,本王这就办几件大事让你瞧瞧,免得你轻视本王!”百里溪不服地撅起了嘴,转身出门。

如雪等他出了房,掀开了被子,从床上爬了起来。总算将他赶走了,憋死她了。快速冲进帘子后面,掀开了桶盖,才尿了一半,听见有人进屋的声音。泉水叮咚的也太不雅了,硬生生的抽刀断水,憋了回去,咬着牙,气愤难当。

提好裤子,掀帘怒声道:“呀,还让不让人活了!怎么是你?进门都不敲门,真是没礼貌,出去出去,这是闺房,你们两兄弟想憋死我吗?”

百里衡深情关切的表情刚刚出炉,就被她塞回炉子。皱眉凝视她微微泛红的脸颊,听到她的最后一句话,不由噗哧笑出了声,应声道:“行了,别推了,还病着,剩点力气吧!瞧你这声音,还好的真快。”

“少哆嗦,年青是革命的本钱,没有我回话,你别进来,否则以骚扰论处!”如雪将他推出了门,关上了门,长吁了口气。又回到了马桶前,越想越郁闷。

不行,有机会一定在东朔国建公共厕所。人有三急,连上个厕所都这么烦,还做什么人。为人民服务,也得先服务好自己。

百里衡负手立在门前,迟迟不见她开门。难不成不待见他?想到此,脸色陡然失色。敲门道:“你在干什么呢?”

“来了,来了,人有三急你不知道啊!叫魂啊!”如雪没好气地开门,打了个哈欠,自顾自的往屋里走。

百里衡有些气恼地,在门口愣了愣,还是提步进门,淡淡地探问道:“身体真的无恙了?”

“哎,死不了,你呢?你的事办得怎么样?坐……”

百里衡原还以为她恢复女人身份,多少有些改变,没想到反而变本加厉,这举止这口气,哪里像个女人家的。更像是兄弟间的相会,失望不安袭上他的心头。

“这样看着我干什么?我受的是内伤,又不是脸被打变形了。我明日出宫,过了年,再回来坐牢,呵呵,以后我要忍不住溜出宫,你可要闭上一只眼啊!”如雪难得淘气地眨了眨眼。

百里衡无耐地摇头,笑斜了她一眼道:“看你对本王的态度再定,快点躺进去吧,别又冻着了。大小姐,你就不能像个女人样?”

“女人什么样?要是没有女人样,你们会老鼠闻到香一样,往我这里跑。不过我丑话先说前头啊,我有自己择夫的权力,你们可别那一套压迫我,否则我就给你女人样,我跳河自杀。我要是喜欢一个人,我会自己开口的,甚至我会天天去追他,女人也有追求幸福的权力。”如雪溜进了被子,舒服地眯起了笑眼。

百里衡充满了恼怒与无奈,脸上毫无表情地端坐在床沿,声音平静地没有起伏地道:“你一点也不喜欢本王,还是你另有新欢?”

“哈哈,另有新欢,那我的旧欢呢?小样,不过你生气的表情还是挺酷的。酷就是很男人味的意思。这就个造型,过些日子,我给你画张像。噢……一笑就疼,看我这样有女人样了吧?像不像病美人?”

百里衡哭笑不得,往上移了移,捏着她的细肩儿,关切地道:“瞧瞧你这样子,像什么病美人?消停些,我在外面多担心你知道吗?你还笑得出来。”

如雪捂着胸口,真的隐隐的疼,将身子往下一缩,微皱着眉头,躺了下去。不敢再大意了,留下病根可要苦一辈子。歇了片刻,才睁开眼眸,轻声探问道:“皇后的事怎么处置的?”

百里衡帮她拉了拉被角,手不经意地触到她的脸上,如雪的脸像是受到一股力量冲击,莫名的红了起了,侧开了头,红潮立刻消失,好似吹在玻璃上的气息,又恢复了原来的面容。

瞬间的变化,让百里衡还是很惊喜,黑眸里闪动着清亮的光泽,嘴角也浮起了欣喜的笑意。对着两汪平静的清泉,想起她的那句,日久生情。

好吧,既然如此,就等她日久生情,让她无拘无束,心平气和的决定。或许等着她自己开口,那才是真正的水到渠成。

“按正礼发丧,对外则称病逝。大哥以忤逆罪被软禁,等到后来皇后的丧事办好,再报死讯,再行发丧。哎……”百里衡不由的叹气!

如雪不由地感慨:“问世间情为何物?只叫人生死相许!”

百里衡情不自禁地握住她的手,凝视着她的眸子,喃喃复述:“问世间情为何物?只叫人生死相许……”

如雪深叹了口气,随即抽回手,又一副管教的口吻道:“前人已逝,后人要吸取教训,虽然凄美,让人同情落泪,但并不意味着我赞成皇后与成王的这种感情。首先它是一种畸形的感情,这种情感就是两方都爱慕,也是不道德的,更何况还有亲情在内。这都是落后的婚姻制度造成的悲剧,婚姻如果建在物与利的基础上,本身就是个错。特别是女人做为弱势群体,那是对女人的不公与摧残。我同情皇后被联姻,又为皇后不值,成王爷根本不爱她,只是在利用她。只会让自己坠得越深,最后连命也没有。你们男人是肉欲动物,将性跟爱简简单单的分离,搂着不爱的女人,照样可睡得香。女人就不一样,女人是将性跟爱合而为一的,所以女人更容易因爱生恨,因为女人将感情看作她一生的事业,而男人感情只是他的一部分,所以说,你们这些男人太残忍!”

百里衡被如雪说的面红耳赤,尴尬地清了清嗓子,他这个成了几次婚的男人,都不好意思开口的事,她却直言不诡。还盯着床顶,若有所思,滔滔不绝。

“你……羞不羞啊?你可是女人!”百里衡实在忍不住,怕她对别的男人也夸夸其谈。

如雪还一脸无辜地侧头探问道:“羞什么?我又没说过份的。再说了,我不过纸上谈兵,而你们都是真刀上阵了,你还会羞吗?男人跟男人谈的更露骨吧?听说,古代有春宫图,你是不是也见过?”

如雪故意地好奇宝宝的表情,眨着长长的睫毛,澄澈的目子像是一双狐狸的眼睛。百里衡甩了个暴栗,笑嗔道:“你就不知羞吧!你还真当自己是男人了?死丫头……”

如雪摸了摸额头,戏谑道:“假正经,伪道士,百里衡说真的,你儿女成群了,你有没有觉着自己老了?向来不结婚的人,没有子女的人,相对而言心境老的慢一点!”

百里衡扯了扯嘴角道:“你就躺着吧,惹不起,我躲得起。”

如雪急忙拉住他的袖子,百里衡宠溺的一笑,顺势又坐了回去,本来他就不想离开。笑睨道:“怎么,不舍我离开?”

如雪极不给面子地斜了他一眼道:“切,你臭美啊!我是问你裴坚有没有什么举动?你最好看牢他,免得他落井下石。给个建议,将京城御林军大营分成几个等级,按本领在原来的俸银上相应的一级级加,让他们有一种上进心,这样也会奉承你,听你的话。还有户部很重要,你要选个忠心的人报给皇上。”

“我也想到了,我打算举荐你哥哥东方培去任户部尚书,再举荐裴昕为刑部侍郎,你看如何?”

如雪赞同地点头道:“嗯,很好,东方培去任户部尚书后面有父亲撑着,应该没问题。再说他本来就是成王这一边的。至于刑部侍郎嘛,只是查案的,相对政权而言,也不是很重要,而且又显得你公允,裴坚也无话可说,不错。”

如雪竖起了大拇指,百里衡理了理袖子道:“还得跟你学啊,你好好歇着,明儿回家,我去看你!”

“不用了,我想在家清清静静地歇上一歇,这些日子真的太累了。等过了年,在宫里见吧!除非你有急事,我这人最大优点,就是遇事倍精神。”

百里衡淡笑着出门,深叹了口气,顿了顿,才提步离去。他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为了国他也必须这样做了!她说的对,人活着就要有责任心,天下兴亡,匹夫有者,何况他是王爷!当不当皇帝他无所谓,但他决不能让祖宗的基业落到别人的手里。

宫里四处戒备,在这非常时期,几乎是十步一岗。昨夜又将京城外的兵力进行了步防,城门加严,一连三天都没有回府,也不想回府,他的心在宫里。听到她被贬为宫女的消息,他心口一紧,后又觉着极好,让她先练练也好,她的个性的确需要收敛。

隐约传来哀乐声,百里衡蓦然回头,望着阳光里晃着耀白的素衣,飘动的白灯笼。对死者婉惜,对父皇肃然起敬。他一直都以为他的父皇是个软弱的人,直到昨天他将金牌令箭交到他的手里,并且给了他一大堆可信任人的名单时,他才知道,这些年父皇也在努力中。

正因为这些,他做皇子时的手下,才使得任务完成的顺利,稳住局势。不然凭他一个人,是很难的。只是裴坚的实力太强,最可怕不知他强到何种程度,所以必须静观其变。

翌日,如雪在侍卫的护送下,出了宫。京城依然人来人往,只是没有了乐声,皇后之死,没有皇帝的号令,民间自然不敢大娱大乐。

马车缓缓地停在东方府门口,如雪下了马车,立在门口愣了片刻,才提步进门。不是男人,怎么装也要回复男人身。倒不是喜欢做男人,而是这个国家男尊女卑,女人成就事业太难。不做事也行,但是傻呼呼的,或许明日就成了别人后院的妻妾,她又不甘心,死也不愿意。所以还是以事业引起别人的重视比较好,不是说聪明的女人,反而嫁不出去嘛!让那些自高自大的猪望而却步,免得什么人都来提亲,什么县太爷公子,滚一边去。

“小……小姐,你回来了!”于二愣了愣,才接上了话。

“是啊,我正式回家了,快去通报一声,全家人也该出来迎迎嘛!”如雪笑盈盈地打趣,越来越觉着这里是个家了,真有一种回家的感觉。难怪人常说,前尘往事,过眼云烟,人是有感情的动物,也是个忘情的动物。

“唉……老爷、夫人,三小姐回来了,三小姐回来……”

如雪有些汗颜,不过一句玩笑话,于二真的当圣旨一样。又不是女英雄,还是假释回来的。如雪耸了耸肩,自嘲地道:“想不到,越混越糟糕,丞相没当成,被贬为奴了。”

“三妹,真的是你回来了,我跟爹还担心着,你这一去凶多吉少,正想进宫给你求个情呢!”东方培率先奔进了院,关切地目光在如雪身上打转。

如雪转了个身,摇头道:“没事,好着呢!”

“雪儿……”随即一家人都涌进了院,还有奴婢仆人,全都聚到面前。

如雪微微福了福身道:“见过爹,见过母亲,见过三姨娘,见过大哥、大嫂……”

“免礼……快进厅,皇上真的将你放了?”东方向宇满脸疑惑,女扮男装在东朔国不亚于造反。男人的地位是不容破坏的,刚刚一家人还一筹莫展,都不敢跟崔新和说,怕她又犯病。

如雪挽起崔新和的臂膀,边走边笑睨道:“怎么?你们以为我死定了?还是怕受连累啊?放心,我早就留了路,将连坐制给取消了,以后一人做事一人当,跟家人没有关系!”

“这是怎么说的?你这丫头,还真是胆大包天,福大命大!”东方向宇些许责备,却是满脸的自豪。原本他以为他东方家就在他手里没落了,东方培太过忠厚,而东方启太不长进。想不到他最不喜的女儿,青出蓝而胜于蓝。他东方家迟早会再振家门的。

“娘,你身体好点了吗?”如雪见崔新和一瞬不瞬地盯着她,脸上端着笑,像个孩子似的抓着她的手,不由的探问道。

“好,雪儿,你回来就好,以后要跑,娘跟你一起跑!”

“啊?怎么还是老样子?爹,怎么觉着比几天前倒退了?你看她的眼神!”

“是嘛,吃饭什么的,都挺好的呀!兴许见着你高兴的!”三姨娘笑回道。

如雪点头道:“或许吧,也许我真的是她病因一个结,这样回房洗个澡,换身女装,或许娘看了,什么病都好了!大嫂有没有衣服,借我一下,我没有女装了,都当了!”

韩彩儿对如雪何止是佩服,还有尊敬,热情地道:“有的,有的,妹妹先换上,今儿立刻给你赶新的,妹妹的房早已打扫干净了,想着妹妹一定会回来,走吧!”

“春兰跟夏荷有回来过吗?还有顾长发一家有消息吗?”如雪一直都没时间去打听消息。

三姨娘冷哼道:“这两个丫头,是不是看咱们有难就跑了?既然跑了,哪里还会回来,也没脸回来。”

如雪急忙辩解道:“你们别误会,是我打发她们走的,她们在身边,反而会引起别人的注意。”

如雪搀扶着崔欣和,和韩彩儿一起出了门。东方培也紧随而上,刚走至内进圆门前,东方启提高了嗓门道:“哟,我们的大恩人,三妹回来了,真是有失远迎啊!”

如雪微微皱眉,东方启吊儿郎当的痞子样,让她看着来气。不以为然地凝视着他道:“是啊,回来了,回见吧!”

走了数步,听见后面东方启地挑衅的声音:“我说二妹,你那百花居的相好,还要不要?”

如雪不由地恼怒地回头,指着东方启道:“我警告你,别欺侮我的人,你动动试试!”

“哟呵,你的人,你一丫头片子,你能吗?你让她在妓院里守活寡,你太狠心了吧!”东方启明显的挑衅,目光阴冷。

“二弟,你太过份了。三妹刚回来,你想干什么?”东方培不由地怒喝。

“大哥,她是你的三妹,可不是我的三妹。笑话,她要是我的三妹,还会这样对我,省省吧……”东方启吹着小调儿,摆名了就是气如雪。

一阵压不住的怒火直冲她的胸膛,迅速扩散到全身的每一个细胞,要不是韩彩儿等人劝着,她一定冲上去,再制服他一次。一生气,胸口隐隐的疼,她才强忍了下来。

“三妹你别生气,至从出了狱,二弟也变了个样。变得都不认识了,成日花天酒地,吃喝嫖赌样样齐全,劝他,还说今朝有乐要今朝乐。这还瞒着父亲,父亲要是知道了,非气死不可!”东方培忧心忡忡,东方家再也受不了打击了。

如雪冷哼道:“别搭理他,家里谁管钱呢?不给他钱,让他自己找钱赌去。”

“娘病了后,一直由三姨娘管着。我也一直担心着呢?真怕……”韩彩儿轻叹了口气,如雪探究目光,又让她似告了密似的,急忙转口道:“呵呵,父亲一定会处理的!”

如雪婉尔一笑,崔欣和始终盯着她,没有吭声,特别的安静,如雪有一种身份错位的感觉。这冤案要是发生在现代,她一定会跟国家打官司,索赔损失费。当然现代也不会这样,一个人说了算,想抓人就抓人。

这个破封建社会,抓错了,放了你,已是天大的恩泽了。当皇帝就是好,一句话说了算。或许做皇帝的秘书,给皇帝出正确的主意,也是曲线救国救民。思到此,如雪抿了抿唇,觉着做宫女也没有那么抵触了。

房里热气升腾,木浴桶内飘浮着朵朵白色的梅花,围绕着如雪的脖劲,像是戴着大大的花环。香气随着热气散开,空气里弥漫着淡雅的梅花香味。

如雪闭着双眸,坐在桶中的小凳上,如痴如醉,舒服的不想动弹。门外传来了小玉的叫声:“小姐,你好了吗?别洗太久了,水凉了,会冻着的。”

“知道了!没有浴霸暖气,冬天洗澡还是麻烦。”如雪应了声,小声的嘀咕着。

立刻桶里的水涌动了起来,雪白的背露在空气中,一股冷意击得她打了个寒颤。片刻,水雾里妙曼的身影,从桶里立了起来。水珠顺着妖娆的身体滴落水中,大珠小珠落玉盘。

擦干了身体,穿着衣裳,一时间不绑胸带,只穿着个肚兜,有种怪怪的感觉。幸亏穿着厚衣。曲线也立刻显了出来,上天造物还真公平,不是上突,就是下突。

“三小姐,奴婢给你梳个好看的发式,三小姐真是太漂亮了……”如雪一开门,如玉惊艳着嚷嚷着。

如雪淡淡一笑,女人对容貌都很在意,她也一样。如玉纤细的手指灵巧的摆弄着,片刻秀发被盘起两个小髻。如雪讪笑道:“会不会太小孩子气了?”

小玉反问道:“难道小姐很老吗?小姐本来就是妙龄女子啊!很漂亮啊,快去给夫人看看,夫人见了,兴许病就好了。”

如雪被推攘着出门,有一种老牛装小牛的感觉。这些日子扮男人,跟那些老男人一起混朝堂,心态都混老了。

如雪拉一缕长发,绕着手指,大踏步地向前走去。刚来的时候,穿这古装,总觉着不便。现在倒也不曾觉得异样。不过如雪思忖着,人是高等动物,之所以凌驾于其他动物之上,除了能适应环境,还有就是群体改造环境的能力。前者她也能做到,但是后者她需要付出很大的力气,才能办到。

有时又为自己的要强有些矛盾,特别像现在穿着这高雅的衣衫,似乎就应该坐在厅里,绣个花,弹个琴,再则婉兮倩扬,顾盼生姿。只可惜大众小姐会的她机乎一样不会,在等死与奋斗之间,她宁可选择劳碌的奋斗,这永远是她人生的要求。

大千世界,芸芸众生,她就是那样一种,喜欢好求,而不是平庸的女人。如雪抬头仰望着苍穹,阳光隐在云层后面,露出一小束光芒,而正是这一小束,才使得比平时更回的眩目,仿佛佛祖身后的佛光。

“我就要做这一束光芒,同样能照亮地穷。”

“小姐,你说什么?”小玉提步上前探问道。

如雪轻笑着摆摆手道:“没事,我自己跟自己说傻话呢!娘,出来,看看你漂亮的女儿!”

小玉抿着嘴,轻笑道:“小姐,恕奴婢直言,您大概是穿男装久了,这走路的姿势……”

韩彩儿扶着崔新和出门,笑逐颜开地道:“妹妹穿什么都好看?也不知是谁有福气,成为我家的三姑爷!”

如雪想了想,耐着性子,轻移莲步,回头朝小玉道:“这样行了吗?放心,我是谁啊,做什么像什么。”

丫环跟韩彩儿都喜笑出声,崔新和愣了愣,也跟着傻呵呵地笑着。如雪叹地望着她道:“你倒底是怎么回事?心里受了刺激,也不至于这样,像是智力损伤了一样吧!”

“妹妹别难过了,娘再过些日子,兴许就好了,有一阵子挺好的。还跟允儿、希儿一起说笑,这几日又反复了,我会好好照顾她的!”

韩彩儿比如雪大出十来岁,容止端庄,性格柔婉,说出的话总是柔柔的,能酥到人骨头里去。如雪跟她一比,简直就是泼辣霸王花。

丫环端过茶水,如雪一把接过,又觉不妥,清了清嗓子,翘起小指,端着杯环,抿了一口。见小玉立在崔新和的后面,揉捏着崔新和的肩,在她耳际,又轻声的极耐心的小声说着,崔新和露出了纯纯,带着点天真的笑容。

难怪古人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女儿出嫁了,还不如一个身边的丫环贴心。她也觉着惭愧。

“夫人,少奶奶,小姐,该吃饭了……”

一群人簇拥着来到了饭厅,如雪不由地一愣,惊声道:“你怎么来了?蹭饭的?”

百里衡尴尬地清咳了声,这丫头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大大小小,老老少少的面,直截了当地让他脸儿微红,脸皮再厚,他也是个王爷。

东方向宇微瞪了如雪一样,皱眉喝阻道:“如雪,你是怎么跟王爷说话的?没规没矩,还不给王爷见礼。王爷让你见笑了,小女……”

如雪边入座边轻笑道:“爹,你不懂,我跟王爷是自己人,自己人还客客气气,婆婆妈妈,就不是自己人了。我对大街上卖菜拉车的我都会很礼貌,因为我不认识他,或许这一生就这样一次接触的机会,不想让别人误会。但是我身边的人就不一样,你们应该了解我的为人,这世上人人都带着面具生活,但总要有个揭下面具的时候,让自己轻松一些,否则做人太辛苦。而在自己人面前就是揭了面具最佳时候,你们说是吗?”

百里衡灿然一笑,摇头笑道:“相爷,你还别说,她总是狡辩的很有道理,本王很荣幸,成为她的自己人,这么说我来蹭饭也没什么不是?”

东方向宇的眼眸里是深深地探究,他还是不明白,还是觉着如雪的举止谈吐,都是那样的标新立异,且让人心服口服。还有她跟宁王倒底是什么关系?

东方培诚然地道:“三妹的才能与魄力,让愚兄汗颜,以后还请三妹多加指点!”

“大哥见笑了,大哥有事,当然是义不容辞,哎,吃饭吧,强迫我说客套话,实在是为难我!”

厅里一阵欢笑声,百里衡心里乐不可支,她能当着家人的面视他为自己人。无论她是不是想过自己人在别人耳中的含意,但对他却很重要,从此后,东方向宇与东方培会帮自己。虽然他不想将她跟权跟利挂上关系,但他的确需要东方家步调一致。

东方向宇端起酒杯,感激道:“粗茶淡饭,老夫敬王爷一杯,谢王爷提拔犬子,培儿生性忠厚,还请王爷多多关照!”

“相爷客气,若不是相爷一再推辞,父皇想请相爷再返朝堂,为国为民出力的……”

东方向宇摆摆手叹道:“不行了,老夫一来上了年纪,二来已心灰意冷,没有斗志了,还请皇上与王爷见谅!”

如雪咬着筷子,低头着抬眸探向了百里衡。原来是下达任职诏书的,不过让王爷亲自登门,还真是给足了东方家的颜面。

酒过三巡,如雪微微皱眉,警察还有五条禁令,工作时间不能喝酒。他不会想喝醉了,赖在这里了吧!刻意地清咳了声,引起百里衡的注意,婉转地道:“王爷,饭后还要什么重要的事要交代吗?”

百里衡会心一笑道:“是啊,这酒不能再喝了,再喝就要误事了。”

“来人,给宁王上饭!”如雪挥手让丫环端饭上来,自己则双手撑着下额,陪着她们。因为有百里衡在,其他的女眷,早早地退去了。

百里衡俊逸的面容,微微泛红,目光时不时探向如雪。食欲大开,好似东方家的饭,特别可口,足足吃了两碗,才放下筷子,感谢道:“吃得好饱,谢谢了!”

“王爷客气,王爷有事跟三妹相商,那就到书房吧!”

如雪讪然一笑,感觉东方培的眼神意味深长。也难怪古代会误解,如雪跟百里衡的关系的确是亲密的很,情字虽未定,起码工作上已是无间可言,相互都是十足的信任。

“爹,哥,那我们去花园了,王爷请!”

百里衡紧随着出门,她绰约窈窕的身材,婀娜多姿,凑近时还闻到一股淡淡的香气,沁人肺腑。如瀑的秀发垂至腰间,让他想起初识的那日,也是在这个厅里。不由地感叹道:“还是这身衣服合你的身,也显得秀丽了。”

如雪极不配合,粗枝大叶地抖了抖衣袖,讪笑道:“好看吗?其实男扮女装,兴许也很漂亮。”

百里衡斜睨了她一眼,微微摇头叹气不语。如雪知道他是叹她,经不起夸。她就是不想让他动情,她不想过早的跟一个情纠缠不清,女人一旦将情上岗上线,那事业就要打一半的折扣。但是她又希望别人喜欢她,被一个人喜欢被一个人宠爱,是件幸福的事。

“四弟请旨接任刑部尚书,而裴昕是刑部侍郎,你如何感想?”百里衡抬头望着清水涟漪的河面,缓缓地出口。

见如雪没有出声,才侧过了头。如雪用手拂着下额,若有所思地道:“这么说达王真的要办大事了,不错啊!英雄自古出少年,再说两人可以说是我的徒弟,应该没问题。唯一的问题,是不能让裴坚控制刑狱,否则,会造成许多冤假错案。”

“本王担心的就是这个,你有什么办法没有?”

如雪戏谑道:“怎么?你想让我使用美人计,将两人都给诱过来?”

百里衡脸儿一暗,严厉地道:“胡说八道,你听着,本王决不允许你这样做。以后也跟他们隔开距离!”

如雪轻捶了百里衡的肩,轻哼道:“靠,你管得也太宽了吧!再说了,要管管好你弟弟,我可管不了他。再说我们都是朋友,为何要厚此薄彼,唉,打住,这个问题你不用担心,我现在没想巴结那位,安享荣华富贵。”

“是,但是你如果想了,你说过本王才是你考虑的第一人,你可别忘了!”百里衡那一份坚定,让如雪有些震憾,情不自禁地回视着他,点点头应承。

百里衡欣慰地笑了,她要坚持就让她坚持,他只要从她的眸子里看到那束令他心悸的光芒,就足够了,只要她当他是自己人就够了。

两人一时沉默,空气中弥漫着尴尬爱昧的气氛。如雪不能再忍受这种气氛,让她觉着胸闷,首先打破了沉默道:“王爷,我今天问你一句实话,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你有没有想过,有一天你会登上那个位子,或者是大任必须由你担当,你会做什么?能实话相告吗?就算你上任感言,我想听听!”

百里衡反问道:“你是想确定,我是不是值得你支持吧!认识你之前,我从没想过那个位置。但是现在我想,知道为什么吗?我想让你实现你心中的那一张宏伟的蓝图,我想让东朔国能强盛起来,更想结束这二党相争,国家受难的现状。所以,请你记住,如果有一天我有这个能力,坐上了那位子,那是我们另一种人生的开端。”

百里衡的话,让如雪讶然,睁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他,仿佛第一次看见他。感动,莫名的感动,虽然他最后还是为了国为了民,但他却是因为自己而奋发图强的。如果他成功了,等于她的成功。

如雪伸出了手,朝百里衡坚定地道:“好,团结一致,为明天而奋斗,有难同当,有福同享!我知道了,我力挺你到底。”

百里衡紧紧地握着她的手,郑重地点头,他们会是开创新纪元的最好搭档,也一定会是天赐最好良缘,他期盼着……

午后,东方家的后院,突然传来了噼噼啪啪的响声。东方向宇正在房里看书,听得丫环报道:“老爷,不好了,三小姐的手被那……啊呀,奴婢也说不清,那个东西弄伤了,直流血呢!”

“什么?倒底是什么呀?你这丫头怎么当的,连个事都说不清,还不让人去请大夫!”这些日子,如雪经常跟东方向宇还有东方培一起探讨时事,东方向宇对他的这个女儿,越来越佩服,虽然嘴上不说,一是怕她骄傲,二来也不好意思表达,读了这么多年的书,在官场斗了几十年,不如她的策略与谋划。就是户部的事,经她一指点,也变得简单易行,简直是匪夷所思,不佩服都不行。

东方向宇三步并作一步,到了如雪的房里,叫嚷着进门道:“如雪,你这丫头,你在房里闹腾什么呢?内伤没好全,又添外伤,你就不能消停一下。手怎么了?”

如雪睫毛间噙着泪,却强忍着,疵着牙摇头道:“没事,还好,还没有断。”

“断,你倒底在干什么呢?那屋里放着什么?”

如雪冲到了门口,将东方向宇拦住道:“爹,你不能进去。在我没有玩成前,谁都不能进去,再说你就进去了,也看不到什么东西!”

“老爷……大夫来了!”门外传来了丫环的声音,如雪朝东方向宇摇了摇头。

东方向宇满脸的狐疑,见她态度坚决,也就作罢。太夫察看了血淋淋的手指,不解地道:“小姐这是怎么伤的?被狗咬的?”

如雪疼得哇哇叫道:“大夫,快给我上药了,十指怜心,疼死人了!”

大夫取出了药粉,直接往她的手上洒去。如雪急忙缩回了手,连忙道:“得,我还是狠狠心,自己来吧!小林,快去弄点盐水,少放点盐,快去啊!大夫您请回吧,谢了!”

东方向宇担心道:“你这是?大夫都来了,怎么不让大夫包扎?”

大夫出了门,东方向宇又转身进院,直听得房里传来了如雪歇斯底里的尖叫声,听得毛骨悚然。东方向宇奔进时,只见她用棉花蘸着水,擦伤口,咬着牙关,忍不住叫嚷出声,泪水顺着脸颊直淌。

“如雪,你这丫头……哎……真是服了你了,用盐水冲洗,你……真是狠得了手。”

“呜,爹你就别说了,别断我的毅志,疼啊……好了,好了,快帮我敷上药,扎上,轻点,轻点……疼……”如雪侧过了身,另一手紧紧地攥着椅把,痛的五冠都要揪成一团了。

没有麻醉药,没有消火水,用盐水,真是像万针穿心,揪心的疼,绑好后,额头上渗满了汗水,脸色泛白,像是虚脱了一样,瘫软在椅上。

东方向宇有些呆愣,如雪的坚韧让他折服。一个女儿家,能这样强撑着,需多大的毅力。食指上的肉模糊一片,简直是骇人。东方向宇怜爱地道:“还疼吧?丫头你好样的,你比爹强,比我东方家的男人都强。从前是爹以貌取人,慢待你了。”

如雪拭去了泪水,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对东方向宇这样顽固的人来说,能承认一个女儿的能力,还给予如此的评价,是多么的不易。或许真正的如雪泉下有知,也欣慰了。

“还好,不知道酒会不会好些?幸亏是手指受了伤,要是毁了容,那就惨了,看来,我得让给我打个铁盔。”

“雪儿,你倒底在搞什么名堂?后天就是年三十了,你可不要惹出大祸来。咱们一家平平安安的不容易,爹不想再出任何的差错了!”东方向宇一脸紧张。

如雪捧着手,连连点头道:“我知道,我会的。”

崔欣和的病似乎又缓和了,这几天神质清醒了许多,慈祥的目光又回来了。加上过年,大家都欣喜的很。一家人都穿上新衣,府里打扫的干干净净,挂起了红灯笼,又祭了祖宗,一家人团聚在大厅里,和乐融融。

这是如雪回家后,第二次见到东方启。在东方向宇的面前,他似乎收敛了许多,但是一声不吭,鼻子出气,时不时冷哼,像是谁都欠了他。

如雪懒得跟他计较,再说从前,他就跟如雪关系不佳。他也老大不小了,各人造业各人担,随他如何去疯,只要不累及家人,不做伤天害理的事就行。

“爹,怎么不写对朕啊!还有再写个福字,用红纸,贴在门口,喜气洋洋,怎么不流行吗?”古代不是流行对联的吗?难不成这年头连对联也没有?想了想,也是,这年头还没到出对联的时候呢?

“对联?贴哪里?”东方培好奇地探问!

大学教授的女儿可不是吹的,从小受教。如雪解释道:“对朕,当然是一对,贴在门两边,或者厅堂里,比如说过年,让我想想,上联天增岁月人增寿,下联春满乾坤福满楼横批:四季长安,写好了,贴在大门两边,横批贴在正中,门上可以贴上福字,倒贴,暗喻福到。怎么样?新鲜吧!谁去写?说不定别人都会学样,那我们东方家,就是始创者,被载入史册的。”

东方向宇点头道:“有趣,也吉祥,培儿的字大有长进,就由你去写吧,写好了,贴好一起吃年饭!”

“是,爹!”片刻,东方培拿着对联,按着如雪的意,贴在正厅里,东方向宇捋着胡子道:“不错,倒是真添几分喜庆!”

“老爷,少爷,宁王爷来了,像是有急事!”于二急匆匆地进门。

年三十的,难不成还来蹭饭,那可太有意思了。如雪狐疑着接口道:“我去看看,大过年的会有什么事?”

金灿灿的夕阳投在她的身上,给绸袍度上了一层金色。如雪快步着奔上前,见百里衡在门口急躁的来回踱步。如雪的心被他提了起来,难不成出大事了?上跑着上前,急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百里衡深叹了口气道:“大过年的本不该来找你,但是宫里都乱了套了。走,跟我进趟宫,否则这年是没法过了!”

百里衡不由分说拉起如雪的手,如雪忍不住轻呼出声。百里衡急忙松手,看着她疼痛的神情,急呼道:“怎么了?这是怎么弄的?”

“你……想疼死我呀,这么用力。宫里乱了套,你不去管,你来找我干什么?我不去!”如雪愠怒地转身进门。

百里衡只好跟进道:“这不,你能顺着脚印找人嘛!这么大的皇宫,谁知道她去哪里了?要是跳个水什么的?多晦气?”

“她,她是谁啊?”

“四弟的内人如云,两人又不知为何,刚进宫就吵起来了,弟妹负气就跑了,原还以为她去皇贵妃那里告状,结果说没到。宫里都派人找了,还是找不到。你就去一趟吧,回头我亲自送你回来!”百里衡恳求道。

如雪叹了口气,回屋打了声招呼,就跟百里衡匆匆的出府,这个忙她是要帮的。一来百里衡都求上门了,不能不给面子。二来,与百里溪的关系也不错,本来说要来看她的,却一直没见他的影子。也不知他的刑部管得怎么样了,那天去原来的府里,跟语儿她们告别,顺路转到刑部,又没有见着他。如雪倒希望他真能担当起大事,但凡事不能急于一时,他毕竟还小,又是从小母亲的蜜罐里泡着,需要成长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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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有悍夫:王妃,你从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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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闹心的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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