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杀人不见血
第八章杀人不见血
五熊咬牙望着蝶衣,本来在对付五英的时候他就已经醒了,但是现场的情况不妙,顿时就假装依然没醒,看什么时候能够见机逃跑,到骗过了古皓然和冰祁他们,一则是因为古皓然以为蝶衣早就杀了五熊,一则是风等还没恢复,无法察觉还有活人的气息,但他本来就是蝶衣下的手,蝶衣那里不知道自己手下的分寸,在阎王爷面前装小鬼,这不明摆着吗。
五熊狠狠的瞪着蝶衣怒道:“要就给老子一个痛快,大不了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话里憋着狠劲,但是那语调中的些微颤抖,已经流露出他的惧意。这个立在他面前的女人是个恶魔,没有动手却比杀了千刀都还让人惊怕,是让人从心地产生惧意。
蝶衣低着头抚摸着匕首上的血迹,漠然的道:“蝶恋花种在什么地方?”
五熊一听眼中神色一动,顿时哈哈大笑起来道:“原来是为了蝶恋花,哈哈,好,你放了我我就告诉你蝶恋花种在什么地方,否则你想都不要想。”一听蝶衣询问蝶恋花,五熊顿时气焰就嚣张了起来。
蝶衣蹲下身来匕首轻轻划过五熊的背脊,五熊身上的衣服顿时被蝶衣划开,蝶衣缓缓的道:“你没有资格跟我谈判。”边说边手中的匕首在五熊肌肉结实的背上轻划着。
五熊听着蝶衣没有情绪的话语,顿时打了个寒战,背上寒冷的刀锋在身体上不停的游走,触动着皮肤最敏感的一面,心中不仅犯凉却强硬的道:“要是不放我,你就别想得到,那地方只有我知道,我死了你也就什么都得不到。”
蝶衣还没接话,古皓然便恶声道:“这种人跟他有什么好说的,杀了干净,那蝶恋花什么的怪药留在世间也是祸害,不如一把火烧了干净,免的在害人。”
蝶衣没反对也没赞同古皓然的话,只是冷冷的看着五熊道:“放了你,想东山在起?”
五熊眼中寒光一闪嘿嘿一笑道:“我们各取所需而已。”只要能让他们放了他,找到山下小镇的人,就算杀不了这几个人,称霸这小镇还是易如反掌。
蝶衣看着五熊眼底的恶毒,嘴角缓缓勾起一丝残忍的笑容道:“一个人的东山再起?”
五熊微微一楞,跟在蝶衣身后的红净突然开口道:“牙虎镇已经被我们一把火烧了个干净,你的畜生窝此时连个人渣都不剩,你想在继续害人,想都不要在想。”
红净话音一落五熊顿时瞪圆了双眼,眼神从藏着埋着的狠毒一瞬间都暴露了出来,满面怨毒的吼道:“你说什么?你说什么?”
蝶衣看着露出本来凶残面目的五熊,站起身来让过五熊的视线,冰冷的道:“鸡犬不留。”
此时大厅正对的方向隐隐约约透出的满天的红光,古皓然等还不是很明白那代表什么,五熊却相当清楚,他的小镇,他万恶的源泉,已经在烈火中永生,五熊顿时脸色难看到极点,这个小镇可是他十几年的心血,此时一旦毁灭,心中的恶毒和愤怒实在难以压抑。
“我最后问一次,蝶恋花在那里?”
五熊转头望着绝美的蝶衣,眼底的狰狞具现,火红着双眼道:“放我走,我就给。”
蝶衣注视着求生意识相当强烈的五熊,冷酷的摇摇头道:“你没有资格跟我讲条件。”
古皓然见蝶衣满身的杀气尽现,忙抢上前来一把拉住蝶衣道:“不许你杀人。”边说边一剑就朝五熊刺去。
蝶衣反手拉住古皓然,五熊双手不能动双腿到还是好的,见古皓然一剑刺来,忙就地连滚躲开这一剑,却也被古皓然在腿上深深的划了一剑。
古皓然瞪着蝶衣道:“我说过不许你动手。”
蝶衣皱眉看着古皓然,见古皓然不妥协的瞪着自己,半响冷声道:“我要亲手杀了他。”
古皓然顿时握紧拉住蝶衣的手道:“为什么?我杀他不是一样。”
蝶衣扫了一眼爬在地上连连后退的五熊,面上浮现一丝深切痛恨道:“蝶恋花,他不该用蝶恋花,这是我最痛恨的东西。”
古皓然见蝶衣重新浮现闻到花香时的愤怒情绪,先前蝶衣所流露出来的哀伤,古皓然一瞬间记上心头,不由迟疑起来,虽然不知道蝶衣为什么痛恨这个东西,但是那强烈的情绪流露在他面前,却是不争的现实,难怪她会追问那花的下落,当下皱了皱眉道:“就这一个,以后不许你在杀人。”边说边放开了拉着蝶衣的手。
蝶衣没有回答古皓然,周身杀气尽现的朝五熊走去,五熊见蝶衣冷漠的不像人的表情,不由也恐惧起来,蝶衣刚才对付五英的手段,他可是全部听在了耳里,顿时颤声道:“蝶恋花,你还要不要蝶恋花,只要你不杀我,我就告诉你。”
蝶衣站定在五熊面前俯视着他道:“知不知道蝶恋花这个东西,不会帮助你摆脱死亡,它只会让你死的更惨。”
五熊面色神色剧变,蝶衣冷冷一哼一脚把五熊踩在脚下,弯腰盯着五熊道:“你的道行浅了点,既然怕死为什么还要流露出来,知道吗,死也有千百种方式,剥皮,抽筋,你太落后了。”说罢,素手摸上五熊的背脊,停留在第七块脊椎上,轻声却如寒冰一般冷酷的道:“有种方法你全身不会有一点伤痕,很轻松不会出一点血,不过据说很疼,疼的你这辈子后悔来这世界上走一遭。”话音未落突然用力一按接着往上一提,就听见一声激烈的惨叫,五熊全身抽筋的不停颤抖,面上神色惊惧到极点,口中发出的惨叫惨绝人寰。
蝶衣冷酷的看着地上的五熊,眼中是深深的痛恨和绝情,但见五熊脸色一瞬间从血红到苍白,在从苍白到血红快速交替,颤抖的身体想翻滚却无能为力的停留在原地,双手不停的抓住地面又放开,抓住又放开,腰部以下极力想动弹却动也动不了,惨叫声响彻整个山头。
“我告……诉你,花……花在……铁院,你杀了我,快点……杀了我,啊,我受……不了……”脸色一瞬间变的血红的五熊,似乎承载不了巨大的痛苦,交换的条件直接变了。
蝶衣看也不看的转身而去,古皓然惊讶之极的抓住蝶衣,皱眉道:“这个……”话还没说完,惨叫声嘎然而止,五熊嘴角流出鲜艳的血水,已经一命呜呼,徒留下惊恐之极的面容。
整个大厅半响没有人说话,古皓然转头看着蝶衣,见其眼底的绝冷,不由想起背脊上那个位置,蝶衣曾经也在他身上摸过,那次还以为蝶衣不过是赢不了自己装出来的,今日一见才知道不用刀,不用毒,只需要在那里一按,人会死的这样痛苦,古皓然想着不由挑起了眉看着蝶衣。
蝶衣见古皓然眼光复杂的看着自己,当下甩开他的手边往外走边道:“脊髓流干的痛楚就是这样。”五熊怕死,那就让他死的时候承受这一辈子该承受的回报,古皓然一听不由龇牙咧嘴,这也太强悍了些,手段太歹毒了些,不过这五熊死在这手上,确实是活该。
抬头见蝶衣已经跟着红净等走出,古皓然和冰祁等也都跟上,走致门边茗清突然道:“这几人怎么死在这里?”
古皓然转头一看,正是掌柜老三等三个人孤零零的死在一旁,大厅中的尸体都积聚在中间,这三人突然在这边角反而显的突兀。见其中两个人双手齐手腕而断,死样极其惊恐,古皓然眼珠一转不由抬头看向前方的蝶衣,这两个人如果所料不差,应该就是在车上非礼他的人,刚才自己都忘了找他们算账,而他们死了那肯定就是蝶衣动的手,一时间古皓然本来愤怒严肃的心情,居然变的有点好起来,加快脚步就朝蝶衣走去,扔下后面行动不怎么迅速的风等。
一夜的折腾,此时天边第一道曙光已经现了出来,夜晚快要过去,黎明将要来临。
蝶衣,古皓然等站在铁院里,所谓的铁院其实就是一石头堆切的,没有房顶的房子,铁院里正是种植着一片蝶恋花,蓝色的花朵合在一起,就像睡着的宝宝,温柔漂亮的惊人,那种香味也若有若无,淡的几乎闻不到。有谁想到这柔弱美丽的花朵,散发出来的香味却可以致人在不知不觉中死亡。
蝶衣站在花丛中冷冷的注视着蓝色的小花,红净和年轻男人在带着蝶衣和古皓然来之后就退到了外边,风等看了几眼后也都退了出去,这种花毁了就是了有什么好看的,当下铁院中只剩下蝶衣和古皓然两人。
古皓然抱胸靠着墙壁看着蝶衣,花丛中的蝶衣冷酷,漠然,悲伤,面无表情看着花朵的蝶衣,在不知不觉中一身浓浓的悲愤挥散了出来,让一旁的古皓然不由皱紧了眉头。
蝶衣注视着脚下的蓝色小花朵,那是死也忘不了的味道,是淡的闻不到也不会忽略的味道,这种香味在记忆深处犹如扎在心上的针,犹如魔鬼的镰刀,深深的记恨和痛楚。
那年自己六岁,本来是天真幸福的年龄,是被爹妈捧在手心的年龄,可是就是这个味道改变了自己的一生,太久远的记忆已经记不清有些什么了,只是这味道还记的清清楚楚,令人心旷神怡的清香,把自己带到了地狱。
神经毒素,用这种花为原料做成的神经毒素,在一瞬间可以放倒一吨重的大象,利用它的气味透过呼吸道进入神经中枢,使人昏迷。
蝶衣缓缓蹲下身子,在上一世自己十六岁的时候,用了十年把迷昏自己,带自己下地狱的人都杀了,同时也把这种迷药全部毁的干干净净,把那诱拐,绑架然后变卖幼儿的组织彻底从世间毁了去,只是再也回不去,满手的血腥,满身的命债,在也回不去了。
哗,蝶衣手中的蝶恋花被压的粉碎,从蝶衣的手中飘散了下来,望向花丛的双眼渐渐泛红,拳头渐渐紧握,身周的气息渐渐凌乱,古皓然惊讶的挺直身子,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见蝶衣发疯般的狂扫着花丛,朵朵蓝色的小花,在凌厉的气势中飞向天空,带着绿叶带着根,粉碎在半空。
古皓然从来没有见过蝶衣失控,此时惊讶之极的站在原地,却也没有上前打断蝶衣,有的时候能发泄才证明这个人还是活着,蝶衣平日里太冷漠了,冷漠的让人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些什么,到底在意什么,不在意什么,波澜不兴的心境绝对不是天生就形成的。
满空的蓝色小花飞舞,蝶衣手中匕首连动,不过片刻工夫一片蝶恋花就被她砍了个干净,蝶衣微微喘气的蹲在地上,手中的匕首深深的插在土地里,周身的杀气不减反盛,双眼火红如血,一拳接一拳的狠狠砸在地上。
“你干什么?快住手。”古皓然见蝶衣不但没有消减心中的愤怒,反而更加变本加厉的聚集着杀气,顿时朝着蝶衣就扑了上去。
蝶衣头也不回的反身就是一拳,古皓然有备而来,一指点到蝶衣的关节处,同时快速的抓住蝶衣的胳膊,张臂把她困在了怀里。
蝶衣双手被古皓然困在手里,头一抬脚下一动斜斜就是一脚斜踢,古皓然见蝶衣一脚来势凌厉,躲开必定要放了蝶衣,不躲这一脚绝对让他不好受,不由一紧手臂沉声道:“是我,蝶衣,是我。”边最大限度的准备让开蝶衣那一脚。
没有预想中的疼痛,古皓然盯着怀中的蝶衣,蝶衣刚才一抬头已经看见是他,狠辣的一脚踢在半空生生收了去势,没有攻击过来。
“你到底在搞什么?疯啦,有什么事说出来我帮你解决,犯的着拿自己出气,我记忆中的蝶衣可不是会自己吃亏的人。”古皓然见蝶衣不在动手,不由抓起蝶衣流血的左手,口气很不好的问道。
蝶衣看了古皓然半响后方又转头看向一地的蝶恋花,刚才的动手不过是习惯不让人靠近,并不是针对古皓然,此时却没那么多心情去跟他计较,也便由着他抱着坐在地上。
古皓然感觉到蝶衣无形的悲伤,比遇水匪那次都还要浓郁,那次的悲痛可能只是在日积月累中沉淀下来的,自己不知道的情绪,而这次却是那么实实在在的痛和悲,好像打开了一扇久以不开的窗户,从里面透露出的已经腐烂的血肉,散发着难以形容的言语。
一瞬间古皓然突然觉得怀中的蝶衣脆弱的让人心疼,那没有情绪的面颊比泪流满面还让人心伤,不由无意识的加紧力道,紧紧的把蝶衣拥在怀中轻声道:“以前的都过去了,都过去了,我承诺的生活一定会给你,不要伤心。”
“伤心?早已经没有心了还伤什么心?过去,过去岂是一句话就可以过去,这蝶恋花你知不知道我是怎么克服它的药性的,我用了十年时间,注射和服食抗神经毒素的药品,被那些东西折磨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经历了多少痛,今天才做到对它免疫,今天的一切都是加筑在过去的上面的,无法忘,只能往前走。”蝶衣注视着满地的残花,眼神中有着痛楚,口气却平淡之极的说着。
古皓然搞不清楚什么是神经毒素,却从蝶衣平静的面容下感觉到里面的波涛汹涌,不由道:“既然只能往前走,那么遇上了看不顺眼就把它毁了;既然只能往前走,过去已经不能改变,那就适应现在;既然只能往前走,那么该抛下的就抛下,身上负担的太重,前方的路就分外难走。”古皓然一口气说出几个既然,话音落下后也不知道自己刚才为什么说这些,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意思,只紧紧的抱着蝶衣,想散发掉她身上的阴寒。
俩人坐在铁院里谁也没有说话,风等伸头进来见俩人抱在一起,无不乖乖的退出,也不打扰着俩人难得的平静时候。
半响蝶衣挣了挣身子道:“放开。”古皓然抬首见蝶衣已经恢复到平日的气势,冷漠,疏离,仿佛刚才情绪的失控不存在一般,不由皱了皱眉后放开了双手。
蝶衣站起身来淡淡的道:“走吧。”
古皓然看了蝶衣几眼,刚才自己也不知道怎么了,居然感性起来,而且对象还是死对头蝶衣,实在是有点不知所谓,准是这地方风水不好,此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心里面怪怪的,皱眉恩了一声当先走了出去,蝶衣看着古皓然的背影冷漠的神情有一瞬间变化,有点迷茫有点不解,却皱了皱眉掩下了点滴的变化,紧跟着也往外走,走致石门边见三朵完好的蝶恋花落在边上,蝶衣皱眉,半响也不知道想到什么,鬼使神差的拣了起来放入怀中走了出去。
熊熊烈火在山头上燃起,浓烟滚滚与远处山下的火势互相辉映,万恶的地方在烈火中重新洗涤干净灵魂,在日后得到重生。
六匹马一辆马车停在远处的山脚,古皓然等看着山头的火光不由有点沉默,半饷茗清道:“希望再也不要遇到这样的地方,这样的人我不愿意在遇上。”
风点了点头道:“一直以为圣天王朝是繁荣和睦的地方,却不知道居然有这样的存在,实在让人无法想像。”
蝶衣靠在马车边站在地上冷漠的道:“有光明就有黑暗。”没有见过并不代表他不存在,这只不过是一群精神有问题的山贼,没什么兴风作浪的本事,如果换成其他人,也许这世间的黑暗多过光明,也许会看到更加残忍的世界。
古皓然点点头道:“不说这些了,想起他们都恶心,一把火烧光最好。”山头从铁院到大厅全部浇上了酒和油,这把火会把一切烧的干干净净。
冰祁恩了一声后道:“那这些人怎么处理?”边说边抬眼看了一眼从土匪窝里带出来的那些饱受摧残的男女,此时那**个受害者听了冰祁的话,都齐齐看向古皓然,眼中露出乞求的神色。
古皓然皱了皱眉道:“我们自身还有麻烦事,给他们些银两,让他们自己想到那里就到那里。”这不想还好,一想古皓然心里就凉飕飕的。
行答应了一声后,那些男男女女中其中几个突然给古皓然跪下道:“恩人,带我们一起走吧,我们没有脸在回去,恩人,带我们走吧,我们伺候你一辈子。”几人中居然有男有女。
古皓然挑了挑眉指着蝶衣道:“我家男主外女主内,关于留人问题我妻子做主,你们找她去,她要留就留,不留我也无权干涉。”居然把问题扔给了蝶衣。
那几个人转头就朝蝶衣跪拜,蝶衣冷冷的扫了古皓然一眼,古皓然也看着她,充分表示权利归你我不干涉的态度,那几人看蝶衣不说话,正待乞求,却见蝶衣的神色冷的像冰,还未出口的话硬是哽在喉头不敢说出来。
蝶衣看也不看几人朝冰祁道:“你处理。”冰祁应了一声。
阳光明媚,树影婆娑,一处山泉旁边,古皓然等坐在当地,望着红净和年轻人手中的烤野兔,古皓然挑眉对一旁的蝶衣道:“你不是一个不留,怎么会留下他们两个?”
蝶衣淡淡的道:“不放弃自己才有资格让别人不放弃,不害怕面对自己的人才够资格站在我旁边。”短短一句话古皓然顿时明白了蝶衣的意思,生命要自己珍惜别人才会珍惜,如果自己都放弃了,那凭什么要求别人不放弃你,古皓然明了蝶衣的决绝,只有自强不息的人才会活的更好。
蝶衣见古皓然没有追问也没有继续说下去,其实其他的理由都不过是个理由,真正的理由是,他们像她,一样的倔强,一样的坚强,一样的纵然在地狱也会努力活着见到人间的太阳。
“主人,肉烤好了,你先吃点,一个晚上的折腾肯定早饿了。”红净边转动着手中的其他几只野兔,边当先递给蝶衣一只。
古皓然很自觉的,直接从蝶衣手中的烤野兔上撕了一半下来放口大吃,边连声道:“不说不觉得饿,一天多没吃东西了,饿死人了。”蝶衣也无所谓古皓然争食,自顾自的吃起来。
一旁的茗清等早学乖了,一人烤了一只野兔,茗清边吃边道:“还是自己烤的好吃,比昨天那个牛肉什么的好吃多了,也不知道是放了多少日子才拿出来的,要不是我饿的要死,打死也不吃那么难吃的东西。”
茗清话音一落风等都连声复喝,红净一脸扭曲的道:“废话,人肉能好吃到什么地方去。”
咳,咳,剧烈的几声咳嗽,行咽了一口口水瞪着红净道:“小红净你刚才说什么?什么人肉?”
红净睁大眼看了他们几眼,回过头来望着蝶衣,蝶衣淡淡的道:“给个教训。”边说边转过身子去,古皓然也很自觉的早已经转过身背对着风等。
红净对上风等极有求知欲的眼神,铿锵有力的扔下一句道:“那酒家卖的牛肉全是死人肉做的。”
哗,哗,哗,但见瞬间人影皆无,风影过后徒留下古皓然,蝶衣,红净,年轻人四人在原地,只听见远处掏心掏肺的呕吐声,惊起了林间飞禽走兽无数,古皓然怜惜的看了一眼远方,伸手接过年轻人递来的烤肉,无限叹息的道:“你家少夫人说的话,有时候还是听听的好。”声音远远的传了出去,但听林间声响更剧烈。
半个时辰,一个时辰,一个半时辰,终于在古皓然忍无可忍的时候,六人到死不活的出现在古皓然面前,好像要虚脱的茗清走到蝶衣面前,一屁股坐下来对着蝶衣磕了个头,虚弱的道:“少夫人,以后茗清唯你马首是瞻,你说一,茗清绝对不敢说二,就请少夫人提点着点,茗清绝对听你的话。”一旁的风等都连连点头,这姑奶奶得罪不起啊。
古皓然好笑的看着一脸煞白的六人,半怜惜的正要开口,空中一道飞影飞过,直直落在冰祁的肩膀上,正是月堂用来传信的鸽子。
冰祁看了一眼直接双手递给蝶衣,从两次事件中吸取了深刻的教训,月主是无所不能的,虽然有点夸张。
蝶衣扫了一眼内容扔给古皓然,古皓然一看头都大了,上面寥寥几个字,烟云十六骑,华洲,老爷子,黎洲,天罗地网。这下好,好戏要开场了。
几日后,内陆大城镇华洲闪亮登场,一辆华丽的马车从城门口大大方方的驶了进来,赶车的两个男子一大一小,面容清秀,大的沉稳,小的活泼,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边聊天边赶车,该说是一养眼的风景,奈何看见他们的人,无不走的飞快避之唯恐不及,一时间大街上一辆马车肆意前行,周遭车马人众无不退避三舍。
赶车的俩人由自不觉,依然我行我素的缓缓前行,细看,不用细看,俩人身上穿着怪异,大的衣衫凌乱发丝飞舞,从颓废中硬是透出几丝性感,配上清秀冷漠的脸颊,实在是冷漠中见风情,迷人中见绝情。
小的更绝,一身女人衣服只遮住大腿以上,雪白的小腿露在外面,还随着马车的晃动一点一点的荡漾着,秀美的脸蛋上乌溜溜的大眼珠带着天真的笑意,顾盼中居然有不输与大的纯情风情。
但是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这两人身上到处都是血迹,靠的近了还能闻到一股浓重的血腥味,身旁马车上还放着几把利剑,利剑上血水还没有干,而俩人浑然不觉这有什么不妥,依旧大摇大摆的朝城中驶去。
在万众瞩目当中,华丽马车华丽丽的停在了华洲最豪华的酒楼门口,车帘打开,在远处远远围观的众人顿时吸了一口冷气,只见当先而下的一男子,衣衫几乎被血迹染了个通透,本来浅色的衣衫上到处都是红色的鲜血,犹如白雪开的梅花,虽然梅花多了点,大了点。而该男子又该死的满脸笑容,配上他耀眼的容貌,这身血衣反倒成了另类的装点。
接着下来的几个人,一个比一个血腥,那身上带着的浓重的血迹和腥味,让人十米之外也闻的到。只见这一路十个人大摇大摆的上了酒楼,顿时不一刻,酒楼中原本存在的人,都意料中的快速奔了出来,酒楼门口不由远远围了一大群人,指指点点的开始议论起来。
酒楼上古皓然靠窗而坐,嘴角带着一丝笑意的道:“江洋大盗,朝廷钦犯,杀人魔王,哈哈,我们名头还真多。”
林野也就是年轻男人淡淡的道:“少爷要的不就是这个效果,反其道而行之。”
古皓然心情挺不错的道:“我给开了张,接下来可要看结果。”
话音落下就见这间店的掌柜的一脸严肃的走过来,一见到古皓然后面色几变,急步走了过来道:“六少爷你这是怎么了?可有受伤?”
古皓然哈哈一笑道:“没事,老钱把店里的好菜都上上来,我可好多日没吃过好饭了。”
钱掌柜闻言顿时放下心来,可还没放下又急速提起来,一脸担惊受怕的道:“六少爷,方老爷子的烟云十六骑和你大舅舅已经前两日就到了,这华洲还不知道他们布了多少捉你的网,听说这次方老爷子可是震怒,直接下了一级追杀令,我的六少爷你怎么还敢这么明目张胆的逛上门来啊。”
蝶衣听到这里转头望了冰祁一眼,冰祁低声解释道:“一级追杀只要把人有口气带回去就行,其他的一概不论。”说罢也不由的苦笑,这方家老爷子是被逼出三味真火来了,居然下达一级追杀。
风苦笑着道:“这传的还挺快的,你这里都知道了。”
钱掌柜的苦着张脸看着古皓然道:“老爷已经通传整个古家下属产业了,就为了要是遇上六少爷要无条件帮忙逃跑,和往回送信,这黎洲的方圆洲县自然是当先通传,华洲自然就是首当其冲了,这不老爷的命令才来没一日,六少爷你就到了。”
古皓然笑容满面的道:“看来老爹和老娘还是疼儿子的,老钱,别那么多废话,快点下去准备,我可坐不了多长时间。”钱掌柜见古皓然一副成竹在胸的自得,脸部抽筋的快速跑下去准备。
酒菜上桌,检验无误,冰祁和风等一脸正色的等蝶衣动了筷子才开始动手,谨慎的态度连古皓然都摇头苦笑,这规矩以后是深入人心了。
十个人风卷残云的快速开动,一点天下第一门庭的素质都没有,看的一旁的钱掌柜直翻白眼,行边吃边扔给钱掌柜一叠银票道:“先陪你等会的损失,别到时候三少爷说我们欺负他。”钱掌柜一脸莫名的接过银票,不过有钱拿自然是好事,谁也不会推出去。
这厢正埋头苦吃时,冰祁突然道:“来了。”接着几人眼前一花,淡月色的几道人形已经站在了古皓然的面前,堵住了通往大门的任何一个出口,来人并没有说话,古皓然筷子不停的运动如飞,毫不含糊的大吃特吃,一点也不在意几米外浓重的杀气。
“浩然,你也知道烟云十六骑的厉害,我劝你也别做无畏的反抗,跟我回去跟你外公回话,你这次可实在是做的够绝。”楼梯上沉稳的脚步声和着威严的说话声径直传到几人的耳里。
古皓然放下筷子邪笑的看着露面的大舅舅道:“舅舅,你也知道我若跟你回去,那是死路一条,舅舅你就这么狠心要侄儿的命?”
长相颇威武的古皓然大舅舅沉声道:“那是你自找死路,我若不对你狠心,你外公就会对我狠心。”
古皓然笑嘻嘻的道:“虎毒不食子,外公能把舅舅怎样。”
“哼,你小子少说风凉话,我爹能把你怎样,就能把我怎样,是你小子自己找死,老虎屁股也敢去摸,嫌命长了。”
古皓然嘿嘿一笑道:“舅舅,你看侄儿这样子你忍心让我一顿饭都吃不完就跟你走?再说,侄儿可是一点都没为难舅舅,知道舅舅在这里就立马躲都不躲就来了,舅舅也至少容许我吃完这顿饭啊。”
大舅舅满脸戒备的扫视了古皓然一眼,冷哼了声道:“你小子别给我玩什么花样,我可是在这布下了天罗地网,你别想给我逃跑,不过你这小子行事真出人意料,我还以为你要给我玩捉迷藏,不过也好,明知道躲不了,还不如乖乖束手就擒,这样说不定回去舅舅给你求个情,爹或许会给你留个全尸。”
古皓然笑容满面的道:“那就多谢舅舅了。”边说边抬头看了眼窗外。
“你别想着逃跑,烟云十六骑全部出动下还没有人能够逃脱,你若想跳就跳,我会保证下面有人接着你。”古皓然的舅舅一见古皓然望着窗外的眼光,顿时不屑的道。
古皓然眼角间都是笑意,慢悠悠的道:“我既然来了,自然就是不会逃的,只是舅舅也别太高兴的太早就是了。”
话音一落还不待他大舅说话,酒楼里脚步声快速响起,一大群人蜂拥上二楼,兵器到位,准备到位,神色到位的齐齐大吼一声道:“那里来的杀人魔王,还不束手就擒。”边说边一大群官兵把众人围在了当中。
此时楼下腾腾跑上来一装备齐全的武官,一把长剑直指着古皓然等道:“大胆凶徒,还不放下兵器投降,来呀,给我全部缉拿回去。”
古皓然眉角笑意一收恼怒的指着他舅舅道:“老大,我是听了你的命令才去杀了黎洲李家庄一家,你想杀人灭口不算,居然还引这么大批的官兵来捉我们,你好狠的心。”
古皓然舅舅一皱眉显然明白了古皓然的意思,嘴角微动还没来的及说话,风一个飞跃扑上去,满脸悲愤的道:“你居然如此待我们,我跟你拼了。”边说边一剑击向他身边的烟云十六骑中的一人,那人眉头微微一皱,顺手化解风攻击过来的一招,习惯性的伸手就回击,风一声哎呀往后就扑,此招数正中官兵中的一人,那人手忙脚乱的挨了一剑,同一时间冰祁,行等都上来了这一手,顿时场面上大乱。
那武官怒吼一声道:“居然敢击打朝廷命官,来呀,给我把他们捉拿归案。”说罢当先对着古皓然他舅就是一剑辞来。他带来的官兵见头头已经动起手来,而且己方已经吃了亏,顿时都呼啦的扑了上来,动起手来。
古皓然由自怒吼道:“老大,你不仁我不义,你就别怪做兄弟的翻脸无情,我要在官府面前把你所作所为全部说出来,我要让朝廷律令来制裁你,我自首,我们兄弟几人全部自首?”边说边脚下不留情的把几个围着他的官兵,踢向烟云十六骑。
那武官听到这高声道:“好,能戴罪立功朝廷自然会宽大处理,你们给我立在一旁,刀剑无眼别乱了弟兄们的手脚。”
古皓然看见他舅要说话,忙抢在他前面道:“官爷我们自然知道,可是这些人早已经想杀我们灭口,官爷你可要死死的拦住啊,他们的功夫可高的很。”边说边趁乱对上他舅舅,狠狠的给了几个飞毛腿,扰的他舅步伐一乱,差点被武官刺中一剑。
风,行,灵,柳,早已经是默契十足,边高嚷着我们投降,边把官兵向烟云十六骑踢去,那烟云十六骑功夫乃是一等一的好,剑下留情自然能够做到收发自如,可那些个官兵那里是什么高手,一个个被踢向剑尖自然是骇的要死,还没等烟云十六骑动手,反而自己就手忙脚乱的在同时飞来的官兵上留下伤口,这官兵一受伤,那里还管是谁伤的,只知道面前就是江洋大盗,是杀人魔王,就是他们伤了人,这下一个个前仆后继就朝烟云十六骑扑去。
古皓然他舅皱眉看着场中的场景,官兵人多,自己带的人少,要走路自然是没有问题,可古皓然就的放这里,今日一放过古皓然谁知道他什么时候才抓的到,要是想今日就抓住古皓然,那这些官兵伤不得,杀不得,这还真是件麻烦事情,不由边与武官对招边抬头瞪了古皓然一眼,怪不得那么大张旗鼓的进城,原来就是想引来这些官兵。
古皓然见他舅瞪他,顿时对他舅嘿嘿一笑,早就知道城里布满了他们的陷阱,与其一个个把他们拔出来,或者落到他们的陷阱里去,不如一重锥砸下来,自然该出来就自己会出来了。
“你们到底搞什么?我们不是什么杀人犯,你们搞错人了,别听信他们一派胡言,我们与他们不过是有点私人恩怨,你们没事插什么手。”古皓然他舅极度不满这些莫名其妙的官兵。
那武官一听脸色更加沉了下来,怒吼道:“我们抓的就你,你们要杀人灭口也算私人恩怨,我告诉你们快快束手就擒,否则别怪本官不客气。”边说边手下又狠了几分,说起来这武官身手还不错,虽然古皓然他舅手下留情,但这武官居然也能缠住他打个平手,看来也算人才。
古皓然他舅见话不投机,当下也恼怒的手下加了些劲,可毕竟不敢当了这么多人的面杀了朝廷命官,也就只有与他耗着,古皓然在一旁看的嘴角直笑,外公家本来就是武林世家,对武学钻研有佳,但是对上官府这些就不是长处,在加上来的是他的大舅舅,武功高强,为人刚直,那里会耍这些花花肠子,能与当官的说的拢到是怪事情了,这不,不开口还好,一开口别人就直接抓他了。
一直立在窗户边上的蝶衣,红净,林野,冰祁四人看了半天戏后,红净突然朝着窗子外惊叫道:“杀人拉,有穿淡月色衣衫的被杀啦。”话音刚落,几道人影唰的从街道上跃进窗户,剑尖一抖就向官兵们刺去。
古皓然他舅忙高声道:“别听他们乱叫,这里没有事,你们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别忘了你们的事情。”
这方声音一落,古皓然就高声接过来吼道:“官爷,他们还埋伏的有人,我给官爷说这可是一个杀人越货的大组织,你今天要是能把他们全部抓住,回去一定会高官厚禄,连升三级的,连带今天这些官兵们肯定也有不少的好处。”此话一出,官兵门一个个如狼似虎,双眼通红的缠着烟云十六骑,那几个从观望的地方飞上来的也被缠住脱不开身。
古皓然见他舅额头青筋冒起,嘿嘿一笑后不发一言的退到边上,见场中烟云十六骑已到十二,剩下还没有出现的四人已经不放在心上,当下给风等使了个眼色,风等会意的齐齐退开,脱下身上的血衣,转身就从边上溜了。
古皓然见蝶衣和风等都已经离开,这酒楼也被砸的差不多了,顿时邪气的一笑,正好对上他舅转过来的愤怒眼神,不由裂嘴一笑嚣张的一挥手就从窗口跳了下去。
“别打了,他们已经跑了,你们还不去追,缠住我们干什么?”
“你个杀人魔王,我们捉的就是你,你少给我胡言乱语,兄弟门给我加把劲,今天一定要把他们绳之以法。”
古皓然耳里听着酒楼上传出的话语声,不由嘴角都弯了起来,双脚才落地,周围四道寒光唰的就朝他飞来,古皓然嘴角笑容不变,也不招架直接迎头就往剑上撞去,那烟云十六骑中剩余的四人手下也不留情,剑尖微微避开古皓然的要害,朝其它地方下狠手。
长剑还没刺中古皓然的身体,旁边突然出现四把剑直击淡月长衫的四人,下手更狠招招对着要害,攻向古皓然的四人忙回剑挡开,这一挡古皓然借着原来的姿势,脚下一滑就出了四人的包围圈,头也不回的就往对街跑。
接过烟云十六骑的正是风等四人,那四人明白重点在那,也不与风等缠斗,齐齐跃起就朝古皓然追去,身到半空,突然从东西两个方向急速射来四只利箭,听风辨势,此箭来势凶猛劲道十足,四人忙挥剑避开,待落下地时那里还有古皓然的影子,就连刚才拦劫他们的风等四人也踪迹全无,快速扑向弓箭来处,那里还有个人,只剩下地上一张平凡无奇的弓。
此时从窗口跳下的古皓然大舅,愤怒的一拳砸在墙壁上,本来在这华洲设下了无数的埋伏,专门对付古皓然这个机灵乖觉,把戏众多的小子,原本以为就算抓不着他,他身边的人也一个走不了,那曾想这小子把他们全部引出来后,还是给他溜了,几天的心血全部白费不说,回去少不得要有好受的。烟云十六骑首次全部出动无功而翻,说出去都丢人。
“给我追,把这华洲周边地方都给我翻过来,也要把这混小子找出来。”话音落下十几条人影飞速离开,剩下酒楼上一群还没回过神来的官兵。
而此时的古皓然一脸笑容的立在酒楼的厨房里,正笑吟吟的看着自己最喜欢吃的蛋云糕出炉,蝶衣和红净等四人好整以暇的坐在厨房的凳子上,悠闲的喝着酸梅汤,加了点冰味道刚好。
“少爷,他们都走了。”厨房门打开,茗清和风走了进来。
古皓然优雅的吃着蛋云糕,微笑着道:“大舅舅本事到是挺高的,不过就是心眼不够用,最危险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地方,这么点时间我能去那里,居然还真追走了。”
“能猜到少爷心意的有几个?要是天下人都像少爷一般老奸巨猾,少爷,你也就不吃香了。”正是此时从厨房窗口翻进来的灵和行。
“不过少爷预料的也真准,算无遗漏。”却是同时从门口进来的柳插口。
十个人齐齐聚集在厨房里,本来宽松的厨房也倒显的有点拥挤了,冰祁让过古皓然坐下,挑眉看着林野道:“没想到你箭法还挺不错的,有两手。”那当空而去的四箭,两箭是他射的,两箭是林野射的,力道,速度,准头居然一点都不输与他,这不仅使冰祁对林野刮目相看。
林野恩了一声淡淡的道:“以前学过。”就不在往下说了,茗清嘴痒痒的想追问,见林野并没有想畅谈一番的感觉,又看蝶衣也无询问的意思,只好绕绕头打下好奇的心态。
风和行对视一眼也没多话,他家少夫人是个感觉非常敏锐的人,她既然能把人留在身边自然就会有她的考虑,如果少夫人都信的过,他们还有什么信不过的,在说这林野和红净以前的遭遇摆在那里,不想说前程往事也不是什么心眼有问题,谁个没什么过去呢,当下也不提及这些话题,嘻嘻哈哈的说着刚才的完美配合。
“我的六少爷,你胆子可真大,居然又潜回来了,怪不得少爷他们总吃你的亏,谁有个像你这样胆大心细,机关算尽的。”钱掌柜急冲冲的出现在门口,看见古皓然的时候松了口气,同时又提上那口气,这六少爷真的是心思百转,聪明机灵的不像人。刚送走那群愤怒难平的官兵,就听见心腹说六少爷在这里,不由从心底佩服这一手。
“老钱,去准备几间屋子,好久没有安安生生睡一觉了,真想念床的感觉。”古皓然吃光蛋云糕,伸了个大大的懒腰,这十几天都是在马车中,要不是就在野外休息,还真委屈了他这从来没有睡过野外的高贵人儿。
钱掌柜一脸难已置信的道:“六少爷,你还要在这里休息?你难道不想着要抢先方老爷子一步,这样又……”话音未落便被古皓然打住道:“你别管,本少爷自然有办法对付,你照着我的话去做就是了。”钱掌柜满脸愁云的下去准备去,这个少爷能应付的局面不是他能够想像的,还是做好本职工作就好。
是夜,古皓然和蝶衣依旧分开来睡,自从从土匪窝里出来后,古皓然就没了挑衅蝶衣的冲动,蝶衣也在不知不觉中离的更远,好像那蝶恋花中的情绪外泄的那一幕流露在古皓然面前,让她十分的不舒服,所以俩人间反而比以往更冷清了些。
一夜无话,晨光微露的时候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惊醒了蝶衣,屋外红净轻声道:“主子,你起了吗?冰祁有要事要见你,需不需要我进来伺候?”这红净人虽小到机灵的紧,俨然成了蝶衣面前的跟班来了,不离蝶衣左右,连晚上睡觉也在外间伺候着,虽然蝶衣并不要他伺候什么。好在古皓然等人是知道蝶衣的性子的,也就不管这副情景落在外人面前会怎么说,也不过问这些,任由红净做了蝶衣的贴身小厮,虽然这应该是个丫鬟来做的事情。
“进来。”红净听声带着冰祁进来,见蝶衣一身整齐的坐在床沿,又看了眼冰祁微微皱眉的脸色,轻声道:“我给主子准备洗漱用具去。”说罢机灵的先行退下,反手关上了房门。
“月主,月堂那边来信,当今秋衡君二十天后到汾洲,回古家省亲。”
蝶衣皱了皱眉道:“什么意思?”
冰祁见蝶衣不甚明白,理了理头绪后道:“秋衡君古离也就是当今女皇的男妃子之一,是老爷最小的亲弟弟,古家老一辈仙逝的早,这秋衡君古离基本是老爷带大的,一直是住在老爷家,现在位居后宫四君之首,俨然已是男后的人选之一,这次女皇恩准回乡省亲,自然就是回老爷家了。”
蝶衣听到此处不由摸了摸鼻子,什么时候古家又钻出来一个男妃子,这盘根错节的关系越说越糊涂,而且这男妃什么的还是第一回听说,真正是稀奇古怪的事情,不由淡声道:“我怎么不知道?”
冰祁难得苦笑一下道:“月主,你什么时候关心过这些事情?我想少爷给你看的家谱你也没有专心记下去吧?这在家谱上是有记载的,拿妃子说事是大不敬的,平日里自然没有人提起这些,更何况月主进古家也不过才多长时间,不知道秋衡君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想到蝶衣是从山上下来的,这些俗世中的事情怕是根本不知道那么多。
蝶衣暗暗搜寻了一番记忆,没有,原来的身体也没有这方面的记忆,看来确实在山中待久了,不知道外界有些什么事情,连古家有这么一个大后台都不知道,难怪能成为天下第一门庭,看来古皓然固然有功劳,这什么秋衡君也是避不可少的助力,不多说,古家私下里做的事情定然不是没有人不知道,肯定是碍于他家也算什么皇亲国戚,所以不敢声张而已。
冰祁见蝶衣默不作声,多少猜测到她在想什么,不由道:“有秋衡君确实也让我们少了不少阻力,不过毕竟秋衡君只是老爷的弟弟,这什么皇亲国戚的也算的有点尴尬,但是秋衡君也就这么一个亲哥哥,加上他在宫里品级又高,虽然不像前朝女妃子省亲那么多规矩麻烦,但怎么着也不能降了规格,少爷现在已经是内当家,这些事务应该完全有他来接洽,人也应该他来接,月主你看?”
蝶衣明白冰祁话中的意思,古震兄弟几个,应该都是不同的娘所生,这个什么古离应该和古震是同一个爹娘,所以不按照礼节去大哥府里省亲,而是到亲哥哥这里来,这些乱七八糟的关系真的是让人头痛。
蝶衣皱了皱眉道:“这些事情告诉古皓然就好,他怎么决定就怎么做。”这些复杂的人际关系不是她的强项,实在让人应付不来。
冰祁迟疑了一下道:“告诉少爷他是肯定要回去的,可这关头还有方老爷子那边呢,方老爷子可不会管这些事情,一准要找少爷好看,真要这样秋衡君那里不好看不说,老爷这边也不好看,今年准许省亲的也就秋衡君和冬楚君俩人,这冬楚君可是山家的人,明里暗里就算不想较劲也无法不较劲,这要是让方老爷子扰乱了,这可不仅是丢自己人面子的问题了。”
一番话把月堂特意送来的消息分解了个透彻,回是肯定要回,人是肯定要接,这方老爷子也一定要提前解决,古皓然虽聪明但心软,对上方老爷子这六亲不认的人,就要更加六亲不认,若在平时自然可以打不过就跑,躲着不见总有消气的时候,现在没有那个时候让他消气,好事都凑一堆去了。
蝶衣懂了冰祁的意思,古皓然对他外公绝对无法做到毫不留情,放在平日绝对是件孝顺的好事,放现在就有了莫大的问题,当下扫了冰祁一眼沉声道:“他最心疼的是什么?”
冰祁必恭必敬的道:“除了古玩,就是方岚驭,方家长房玄孙。”
蝶衣点了点头道:“我会解决。”冰祁点了点头一言不发的走了出去,换来红净给蝶衣端来洗漱用具。
早饭桌上古皓然一听传来的消息,顿时仰天长叹,怎么这好事坏事都聚集到一块来了,他这小叔进宫多年了,什么时候不好回来省亲,挑了个最好的时间回来,这真叫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啊,怎么对付接下来的跑路,早已经全盘规划在胸,现在这叫个什么事情。
行看了一眼一脸苦色的古皓然叹了一口气道:“人算不如天算。”
风苦笑着道:“少爷,往回赶吧,这分别十年的第一次省亲,怎么着也不能少了当家啊,至于老爷子那边边走边想吧。”
灵也摇摇头道:“这怎么说省亲就省亲,也不给个时间准备一下,这是嫌我们目前刺激度不够,要给我们一次火拼的机会呢。”
古皓然摊在椅子上没有接话,冰祁微微笑道:“说什么呢,这省亲本就是亲人团圆而已,又不是要什么移座金山去,给什么时间准备,从京城到汾洲十五日的路程,现在多给了五日时间,这不是给我们时间准备是什么,我们这样的门庭五日时间什么是不能准备好的,秋衡君够替大家着想了。”
茗清双手撑着下颚喃喃的道:“希望老爷子能大人有大量,先放过我们一马,等秋衡君走了在算账不迟。”此话一出风等几人同时嗤之以鼻,老爷子识大体,除非天下红雨。
“好了,好了,说在多也没用,快点吃,吃了起程回去,外公那里我来想办法,小叔这可耽误不得。”长长叹了一口气的古皓然,又恢复了平日的镇定自若。
十个人分两批回去,古皓然和风等五人一批,蝶衣和冰祁红净林野等一批,古皓然等走水路直接回汾洲,蝶衣坐马车走官道回汾洲,本来古皓然根本不同意这样的安排,无奈蝶衣这个安排者完全无视古皓然的反对,说是这样可以迷惑方老爷子,而且方老爷子要抓的人不是她,跟古皓然走一路那才是危险的事情,气的古皓然面色铁青的怒然而去。
话说两批人马各走两条道路,走水路的古皓然省事省力,走官道的蝶衣就不如他那么轻巧了,官道上马车如飞一般快速前进,马车的四面帘子都揭了起来,里面的人一览无余,红净和林野驾车,蝶衣和冰祁坐与车中,几日间居然连过问的人都没有,显然真的不把蝶衣当目标,而蝶衣他们的目的地也不是汾洲,而是风洲。
古皓然走水路,坐的是码头上的小船,一路日夜兼程,加之小船比他的楼船快了不知道多少倍,一行六人用了十日时间,就赶完了来时二十多日的路程,到达了汾洲。
古皓然没有知会古家的人来接人,六个人急冲冲的下了码头就往府里赶,行之半路原本热闹的街道上行人都在不知不觉中靠近了他,古皓然心里一凛满脸无奈,脚下加快就往前走,身后的行等也感觉到身旁气息不对,暗之戒备的跟着古皓然快步而行。
“浩然,别浪费功夫,我可是等你好多天了。”一道优雅的男声轻飘飘的在古皓然身边响起。
古皓然不用转头也知道这次来逮他的是他的三舅舅,方家中最老奸巨猾的人,不由苦笑一下道:“三舅舅,你还真是沉的住气啊。”看着眼前的包围圈古皓然面色不动,心中却在快速的打主意。
古皓然的三舅舅微笑着道:“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在说这次天也帮我,实在是让我不想拣这个便宜也不行,浩然,你外公这次很生气,一级追杀变成特级追杀了。”
古皓然面色一沉道:“外公真要杀我?”特级追杀就是格杀勿论,有命带回来是最好,带不回来就就地杀了了事。
三舅舅依旧带着微笑道:“你也知道你外公喜欢那些东西,动了它们比动了他的命还糟糕,你居然吃了熊心豹子胆的去动,现在你外公正在气头上,烟云十六骑又在你手下吃了亏,自然是提升追杀级别了,所以你就乖乖的跟我回去,我们几个当舅舅的保你,怎么着也不能看你真死了,不过其他的你就听天由命了,浩然,自己走还是我动手。”
古皓然看了眼眼前的阵势,三舅舅是极攻心计的人,这伪装行人困他于此就知道不是那么好对付的,而且谁知道后面还有什么后招,古皓然神色不动的笑道:“三舅舅,这汾洲可是我的地盘喔。”
古皓然的三舅舅笑笑道:“所以我并不打算跟你多说。”话音未落身形一动就朝古皓然抓来,古皓然自然是先抵抗抵抗在说,风等见他舅带来的人没动,自然戒备的也没有动手,只古皓然和他三舅舅在围成一圈的人群中动手。
“怎么,在我古家眼皮底下,三哥也想把人带走不成。”一道威严的声音突然传出,压抑了两方的动作。
古皓然身形一扭避开他舅的一招,身旁快速伸过一只手来,抓住他的肩膀就把他朝后拉去,正是他二哥古浩远,而一旁古震和他舅交换了一招后,各自停在各自的阵营里。
方家老三看着古震道:“妹夫,你相不相信今天浩然不跟我走,等俩日我爹来了,你们秋衡君的省亲可能就不那么容易了。”这省亲虽然没有公告天下,但有心人要知道也不是什么难事。
古震冷冷的一皱眉道:“岳父也太任性了。”
方家老三双手一摊道:“没办法,谁让他是我爹,你家小六又自己撞上了,这次快气疯了,我们都受了不少责打,我在不把浩然带回去,不光我爹疯,我们都要疯了。”边说边拉起衣袖,见露出的手臂上横着几条青印子。
古震眉头皱的更深威严的道:“不可能,这件事没的商量,你是知道妃子省亲有些什么规矩,浩然怎么可能被你带回去。”
此时被护在古浩远和古浩扬身后的古皓然冷声插嘴道:“外公还下了特级追杀令,我又不是傻瓜会撞上去。”古皓然原先以为外公在喜欢那些东西,自己赔钱陪小心在找几件好宝贝送去,外公也一定不会追究,没想到外公居然下这种命令,虽然舅舅们一定不会杀了自己,但是心底就是极度的不爽,不爽。
两方人正对峙当中,天空中一道影子一晃落在方家老三的肩上,方家老三拿过信鸽带来的内容一看,顿时极度惊奇的望着古皓然道:“你小子使了什么花招,怎么所有对你的追杀全部取消?这件事也不在追究?”
古皓然楞了楞后突然皱起眉来,前些日子盛怒下与蝶衣分道扬镳,到没有想到蝶衣会做什么,现在一听撤消所有对他的追杀,心中没来由的立马想到蝶衣,这是不是跟她有关?是她在帮他解决后顾之忧吗?古皓然一想到这,面上虽神色不动,心里到泛起丝暖暖的感觉来。
方家老三见古皓然等全部沉默,当下挥了挥手撤退自己带来的人马,笑呵呵的看着古震道:“既然没事了,那我正好来凑个热闹,秋衡君我可好多年没见了,也不知道这小子现在长什么样了。”说罢迎上古震自己带头朝古家走去。
古浩扬见俩人走远,低声疑惑的道:“小六,蝶衣呢?”
古皓然挑眉不语,现在自己也想知道她跑那里去了,不过她肯定会回来的,今天这事情还要好好问问她。
在说蝶衣昼夜兼程的到了风洲,风洲方家的能人全部出动抓古皓然去了,剩下的不说是老弱病残,反正也不是什么高手,蝶衣吩咐红净和林野在外围守候,自己趁着天黑与冰祁潜伏了进去。
依旧是月淡如水风轻气爽,原本比较平静的方家突然间就嘈动起来,整个方家灯火通明,人声鼎沸,所有在府里的人无不快速聚集了起来,团团围住小小少爷方岚驭的屋子,却一步不敢迈进,只好守了个里三层外三层,方老爷子急冲冲的从主屋赶了过来,撇下众人独自走了进去。
方老爷子满脸担心的冲进去,一进屋内最先映入眼帘的,就是他的玄孙方岚驭,长像极乖巧的方岚驭,此时正睡眼蓬松的窝在一个人的怀里,两只小手抓着身边人的头发,靠在那人的肩膀上,头一点一点的想撑起精神又困的想睡觉,嘴边却带着天真的笑容。
方老爷子见他的乖玄孙豪发无伤,提起来的心也就放到了原处,这才开始打量抱着方岚驭的人是谁,不看还好,一看下不由皱了皱眉,一个美的惊人同时也冷的惊人的女人,周身没有刻意散发一点杀气,但是与他这种见惯江湖的人,却能察觉到那骨子里的冷血气息。
“你要什么?”方老爷子打量过女人后,一开口就直问重点。
抱着方岚驭的正是蝶衣,蝶衣淡然的道:“放过古皓然。”
方老爷子一听脸色沉了下来道:“你是他什么人?想我放过那小子,不可能。”
蝶衣看也不看方老爷子,纤细的手指抚摸上方岚驭的颈项,轻轻在上面游走,昏昏欲睡的方岚驭到什么感觉都没有,站在不远处的方老爷子却全身都开始冒汗起来,当蝶衣的手指停留在方岚驭喉头上时,方老爷子冷喝一声道:“古皓然派你来的?好,居然拿岚驭威胁我,不愧是我的好外孙,好外孙。”
蝶衣漠然的道:“他差遣不了我。”嘴里说话手指却停留在方岚驭的颈子上,这孩子本来以为会大哭大闹,那知道见到冰祁后喊了一声叔叔,然后见到蝶衣就自动自发的,从让他站在蝶衣身旁,直接钻到蝶衣怀里去了。
方老爷子冷哼一声道:“我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从来没有更改的先例,他小子敢动我的东西,就要想到面临的后果,要我放过他不可能,今日你威胁老夫,就更别想我留他全尸。”不愧是武林世家,虽然投鼠忌器,但气势却不弱反强。
蝶衣抬头冷酷的道:“你以为我只是威胁?”2k阅读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