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聪明反被聪明误
第七章聪明反被聪明误
古皓然不由夹起筷子上一直没有送进口的半片牛肉细看,一旁的掌柜忙上来道:“怎么?客官可是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合胃口?”
古皓然看不出牛肉有什么名堂,不由摇摇头道:“没什么,只是觉得味道不怎么样而已。”
掌柜的忙笑眯眯的道:“小地方自然比不上外面大地方的美味,客官将就着吃,对了,瞧着天色也快晚了,过了本镇几百里内都没有人烟,客官今天要几间房,我好叫小二去给各位客官准备好,休息好了也好赶路。”
风微微诧异的道:“我记得前方就是华洲,怎么说几百里内没有人烟?”
掌柜的一脸笑容的道:“呵呵,客官肯定是走岔了道了,如果走官道的话自然一路就热闹的紧,走了这山道可就绕远了。”见几人都望着他,掌柜的忙接着道:“客官们肯定不长走这条道,我想客官们多半是从黎洲过来的吧,那条三岔路口多半走错了路,两条看似没多大分别,可官道又好走又走的是直线,大概四五天也就到了,这条道可就绕了一个大圈,恐怕要十多天才能到华洲,而且沿途基本是山林,除了我们这牙虎镇就真没什么有人烟的地方了。”
掌柜的话音一落,茗清顿时哀号一声道:“这下好了,聪明反被聪明误,这下等我们到了华洲,那里还不是早布下天罗地网了,我的老天,希望老爷子没想到我们会去华洲。”风等几人也面面相觑,一个个嘴边浮起无奈的笑容,这下好,吃了路道不熟的亏,这买卖亏大了。
古皓然挑了挑眉看着冰祁,冰祁难得尴尬的笑笑,真丢脸,无所不能的月堂副主,什么时候把自己放风口浪尖了,山路,山路,这圣天王朝看来还是有很多是月堂不知道的,譬如说这偏僻的路道,地图上都没有,谁知道今天让一干天之骄子丢尽了脸。
掌柜见一众人都脸色不愉的对视着,不由喃喃道:“客官你们要几间房?”
古皓然摇摇头正欲说不要,住这简陋的客房,不如睡自己的马车还舒适的多,更何况能早一时到就早一时到,何必浪费时间在这,蝶衣却突然开口道:“准备四间。”
古皓然不由诧异的看了眼蝶衣,却也没有出言反驳,那一脸老实模样的掌柜,忙笑眯眯的点头退了下去。
古皓然挑眉看着蝶衣道:“为什么要住下来?”
蝶衣淡淡的道:“晚一天,晚两天没有区别。”
冰祁此时也点点头道:“对,既然晚了,那我们就好好准备准备过几天可能要面对的局面,休息一晚也好,我们稍微布置一下。”
古皓然一听便知道冰祁是要与月堂中人联络,当下点了点头,多派点人手先去扫清障碍,总比自己糊里糊涂撞上去好。见次,茗清等便又要了十斤牛肉,放慢速度吃起来,古皓然也便伸筷子去夹,在难吃也不能饿肚子是不。侧眼见蝶衣一直不动,不由皱眉把筷子上的牛肉夹到蝶衣碗里道:“吃。”
蝶衣冷冷的道:“我对这东西不感兴趣。”
古皓然不由挑衅道:“不喜欢吃牛肉?我还以为你什么都吃的下。”
蝶衣侧转头微扬着下颚朝古皓然嗜血的一笑道:“不,我什么肉都喜欢,除了一样。”
古皓然见蝶衣脸上笑容怪异,追问道:“除了什么?”
蝶衣嘴角勾起一个标准的笑容,眼眸中却冷的吓人,一手轻轻拉过古皓然的头,在他耳边缓缓吐出两个字:“人肉。”
清冷的声音在古皓然耳边爆炸开来,古皓然只觉得头脑一晕,骇然的转头看着蝶衣,蝶衣冷笑着伸手用筷子拨着碗里的牛肉,色泽红润,片片透明,看来刀工很好。
古皓然半响方找到自己的声音,难以置信的道:“你是说……”下面的话被蝶衣一个肘击给咽回了腹中,蝶衣清冷的声音缓缓道:“牛肉,羊肉,兔肉,各有各的不同,味道不一样,它们的纹理更不一样,很容易辨别。”
古皓然见茗清等依然一片接一片的吃,心里不由又是恶心又是震惊的道:“你怎么会认识?”
蝶衣冷冷的道:“学过。”一个高级别的杀手,人体的整个组织都要研究的透彻,在没有现代武器的时候,要怎么样才能用最小的动作,给于致命的一击,所以没有人比医生更了解人体,也没有人比杀手更明白它的脆弱和它的细节。
古皓然几个深呼吸压下心中的震惊后,神色顿时严肃了起来,冷冷扫了周围一眼,面色按捺不动的对风等道:“别吃了,早点休息,明日还要赶路。”说罢不管茗清等的反映,拉着蝶衣就走,一旁一直在的掌柜眼睛极灵活,早便明白几人中以这古皓然为尊,忙笑脸迎人的当先带路,冰祁与风对视一眼,几人齐齐放下筷子跟着古皓然等走了过去。
从前院到后院,蝶衣和古皓然在不经意间,已经把该收在眼中的收在了眼底,不该收的也收入了眼帘。
被古皓然赶回了房间的茗清看着风等道:“这天都还没黑休息什么?而且少爷和少夫人什么时候那么好了?居然睡一个屋子?”
其他几人沉默半响没有回答,行反而微微皱眉道:“你们注意少爷的眼神没有?很冷。”
风若有所思的道:“不仅冷,而且刚才看我们的时候,眼神相当不对,恶心?怜惜?幸灾乐祸?说不上来的感觉。”
一旁的灵慎重的点点头道:“是毛骨悚然,我感觉少爷盯着牛肉的时候,让我背上居然都冒了一层冷汗,完全不敢在吃。”
一直没做声的柳突然道:“少夫人说的话一定有原因,她一定有给我们提示,就像上次一样,我觉得少夫人不会说莫名其妙的话,但是那到底是什么意思?让我们做好一个护卫应该做的吗?”
风闻言不由看向冰祁,冰祁微微皱眉道:“今天晚上小心一点,这里气氛不对,不过月主和少爷既然要留下来,自然有他们的考虑,我们跟着做就是了,小心为上。
风点点头道:“我也觉得有问题,少爷与少夫人低声说话的时候,我看到少爷虽然面色不变,但气息变了,光这一点就值得我们注意了。”
行看着冰祁望着风的眼神,淡淡一笑道:“我们跟了少爷这么多年,不需要他特意提点,我们自然知道他的想法,他有没有变化,不需要看人也能感觉的到,所以少爷并不需要与我们当面说什么。”
冰祁闻言冷酷的一笑道:“那我们就拭目以待,看看今天晚上到底有什么好戏上场。”六人顿时微笑的散开,两人一间的提早休息去了。
月夜正浓,这小镇人烟稀少,一临天黑连声狗叫声都没有,越发比白日静的悚然,古皓然等住的小镇上唯一一家酒家带客栈的店,早已经全部熄灯归寝,夜色中只有风吹过破纱窗发出的唧咕声。
月色中天,后院中种的一大院子蓝色的小花在月色中迅速绽放,淡淡的花香味随着清风传送到院子的每一个角落。
房间内假谧的的古皓然,闻着传来的花香,头脑一醒一瞬间居然感觉脑海里分外清晰,正想多闻闻提提神,等着今晚的好戏,一旁蝶衣的手突然伸过来捂住了他的鼻子。
古皓然顿时睁眼看向一旁的蝶衣,只见蝶衣面色微露惊讶中夹杂着深深的愤怒,被子下的身子绷的挺直,古皓然感觉到床在微微的震动,这是蝶衣在发抖,愤怒的发抖,同时还有一股无与伦比的悲伤,在蝶衣身上瞬间升腾起来,古皓然不由想也没想的一把撑过身子,把蝶衣紧紧的抱在怀中,同时也捂住了蝶衣的口鼻。
不多时有人进来二话不说的抱着他们离开,由于古皓然把蝶衣抱的太紧,来人居然无法分开他们,也就只有几个人一起把他们抱出去。
马车,山道,人,车子中的古皓然抱着蝶衣,被摆放在马车正中,俩人面对面的搂抱在一起,蝶衣身上的愤怒早已经收了起来,宛若平日一般死水一滩,周围坐着至少三个人,凭感觉居然是他的那辆豪华马车。
“瞧瞧,这模样真个是极品啊,老子还真没见过这么标致的娘们,啧啧,要是能把她搂在怀里,就是少活两年老子都认了。”一道极粗鲁的声音放肆的边号叫边笑。
“别说两年,就是三年我也认了,瞧着模样那个标志,瞧这皮肤多水嫩,我的天,这世上怎么有这样美貌的小娘子,今天一进店,我看着骨头都酥了。”尖细声音边说边往蝶衣身上摸来。
古皓然身体紧绷,抱着蝶衣的双手当下就想动手,蝶衣被困在古皓然胸膛上的左手微微一按,阻止古皓然的想法,不就是摸摸手麻,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古皓然却不这么想,刚好此时马车抖了一下,古皓然借势呢喃一声翻身把蝶衣压在身下,本来蝶衣就被古皓然搂在自己胸前,这一翻身完全就把蝶衣给压在了他的身下,连点影子都没有留出来。
“咦,这小子居然还能动?难道我们的蝶恋花对他不管用?”听着声音居然是那个掌柜的。
“老三,开什么玩笑,这么多年有多少人栽在它上面,任凭他们功夫有多好,这宝贝没一次不灵,这小子我们也检查过了,瞧他们这抱在一起的姿势我们都拉不开,他还能怎么动,多半是刚才颠那一下,我以前也有遇到的,没事,没事。”粗鲁声音大大咧咧的道。
那掌柜的恩了一声也便不说话了,一旁的尖细声音冷哼一声,一脚踢在古皓然身上不满的道:“狗屎,这王八蛋那里的运气,居然有这么一个美貌女人暖床,妈的,这还怎么摸?”
粗鲁声音嘿嘿灿笑道:“老四,这家伙你看见没,长的那模样不也是个男人中的极品,这女人肯定是寨主的了,我们是看的上吃不上,这家伙可就不同了,老四,这年头小倌可是很流行的,据说玩起来比女人还过瘾。”边说边下流的就朝古皓然身上摸来,那尖细声音也跟着边笑边对着古皓然上下其手。
蝶衣被古皓然压在身下,感觉到古皓然全身紧绷,满身的怒气就如洪水决堤一般,快要倾泻而出,体温更是直线上升三十度,显然又气又怒的要杀人了,耳里听着俩人正淫荡的笑着,一边等待古皓然的出手。虽然蝶衣并不觉得一个男人被另外的男人摸两下就要杀人来解决,不过相信古皓然那么骄傲的人,怎么也不会咽下这样的气。
一秒,两秒,三十秒,古皓然动也不动,蝶衣有点诧异的轻轻按了按古皓然的胸口,古皓然身体紧绷,搂着在她背上的手指微微扣了扣她的背,但明显的使不上什么劲,蝶衣顿时就明白了,那个花香古皓然吸进去了一口,神智什么都还清醒,却还是被影响到了。
却不知古皓然虽然年轻,事情经历的也不算少,刚开始怒火冲天狠不得杀人,一旦静下心来便明白现在动手就是打草惊蛇,无礼的动作忍一忍也就过去了,又死不了人,等时候到了算总账。
“好了,好了,我说你们俩个也摸够了,这样的男人你们以为二寨主会赏赐下来?别到时候他得宠时,看二寨主是听他的话还是会顾念你们,自己自觉点,山寨马上就要到了,我还等着这两人给我们带来更好的位置。”那掌柜的冷声扫了过来,成功的让俩人收回了手。
停车,下车,喧闹的人声,一连串的远近距离的搬运,当被放在地上后,蝶衣清楚的感觉到目的地到了。
无法形容的嘈杂,好像进入了一个菜市场一般,到处都是声音,怒骂声,笑闹声,喝酒声,划拳声,哭泣声,惨叫声,还有糜烂的呻吟声,蝶衣倾耳听着这一切,越发的冷了,古皓然感觉到蝶衣的变化,紧了紧他的手臂,好像在安慰蝶衣一般,紧紧把她搂在怀里。
叽里咕噜的嘈杂声音中,那掌柜的抬高声音道:“禀告两位寨主,今天我们逮到几尾大鱼,没有擅自决定他们的生死,特意送来给两位寨主决定。”话音一落满堂的喧闹声顿时静止下来。
一道洪亮阴森的声音不怎么耐烦的道:“是什么货色啊?小三,别又送来什么烂货色。”
那掌柜的嘿嘿笑着道:“这次是极品,两位寨主绝对喜欢。”说罢好像是把什么人给抬了上来,蝶衣听声音是把风等送上前去了。
“吆,这几个男人长的真不错,恩,算的上是极品,对姑奶奶的胃口,小三,这次做的好,下去领赏去。”一道明显女声却洪亮无边的声音从前方传来。一时间周围本来寂静的人群,都哄然笑了开来。
那大寨主嘿嘿冷笑几声道:“好货色,不过我对男人没兴趣,五英,这次几个够你玩几天了,可别三两天就弄死了。”
叫五英的二寨主嘿嘿淫笑着道:“看这身板应该不是那么不中用,再说长的这么好,我怎么舍得,就算活着当个花瓶看着也养眼,嘿嘿。”边说边听声音向是走向风他们去了。
“二寨主,有了这么好的几个,那你手边的那几个,是不是赏给我们玩玩?”一道明显猥亵的声音从左前方传来,跟着就引起一连串的叫好声。
还没等这个二寨主说话,一道惊恐的男声慌忙道:“不要,二寨主我只伺候你,不要把我交给他们,二寨主。”
但听五英淫荡的笑声中缓缓的道:“你们喜欢就拿去玩,这几个我早腻了。”话音落下顿时听到一阵爆笑声中传出几声尖叫:“不要,不要,会死的,会死的。”尖叫声中说不出的恐惧和绝望。
那当先的猥亵声音哈哈笑道:“小美人,哥哥疼你,哈哈。”
一声尖叫声中,紧接着一声响亮的巴掌声,那猥亵声音怒气勃发的道:“好小子,给脸不要脸,你愿意也得干,不愿意也得干,老子看今天弄不死你。”说完就听见一声衣衫撕裂的声音,和周围人哈哈的淫笑。
“哈哈,老三,看来今天你那里又有上等的牛肉可以卖了。”正是五英的声音。
做掌柜的老三还没答话,就听见一道懒洋洋的声音道:“好吵,睡个觉也不得安宁。”正是风的声音,本来嘈杂的声音和动荡一瞬间都安静下来。
“这里正上演好戏,你醒的晚了。”冰祁的声音。
“喔,难道是欢迎我们的吗?”茗清好生困惑的声音,一听就知道是假的。
“不像,这些人我们不认识。”行好整以暇的声音。
古皓然本在尖叫声响起后便欲动手的,此时听见风等开口说话,便按捺住刚才的想法,静静的躺在一旁听好戏,一边按了按蝶衣,装过头了,风等都醒了,他们两个还在装人事不知,蝶衣也没有什么回应,依旧按捺着不动。
“咦,怎么这么早就醒了?老三。”
那掌柜的忙向问话的五英道:“这几个人会功夫,醒来的自然会早一些,二寨主请放心,只是清醒的早点,时间不到他们是动不了的。”
二寨主五英顿时嘿嘿笑了起来道:“我的六个美人儿,今晚要你们伺候我,你们可愿意?”故做娇媚的语调,听的人一阵发寒。
只听见风懒懒的道:“你?你一个人受的了我们六个吗?你是太瞧的起自己,还是太瞧不起我们?”
旁边行的声音紧接着响起道:“兄弟,手脚都不听使唤了,你还逞什么强?当心累死。”
风淡淡笑声传来道:“这到也是,死我到是想过千百种方式,这样累死还真有点丢人。”
两个旁若无人的淡话,致使大殿中一瞬间寂静下来,半响五英哈哈笑起来道:“好,好,我就喜欢有性格的男人,来人,把他们带下去洗刷干净,今晚我要好好享用。”
一直插不上话的掌柜老三,此时忙抢过话题道:“二寨主等一下,这几个只是开胃菜,好的还在后面。”
五英明显提高了声音,感兴趣的道:“拿出来看看。”
掌柜老三嘿嘿一笑,让开一直挡在古皓然和蝶衣身前的身体,同时把古皓然的脸扶起来对上满厅的人,成功的看见满厅的人都掉下眼珠。
“哈哈哈哈,极品,极品,这才是真的极品,姑奶奶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美的男人,好有味道,我喜欢,我喜欢。”越说声音越近,显然是把持不住冲了过来。
那掌柜老三看五英来势太凶,显然没有看见古皓然怀里抱的有人,忙道:“二寨主等一下,他怀里的女人可是献给大寨主的,这样的人可伤着就不好了。”边说边迎上前拦下直流口水的五英,边叫人上前来分开两人,古皓然此时也就没有紧紧抱着不放,依势放开手来,同时缓缓睁开眼睛,装过头就不好了。
当掌柜老三把蝶衣转过方向对上众人时,一瞬间只听见满堂吸气的声音,间杂着酒杯掉在地上的声音,显然,蝶衣的容貌让这些没见过市面的土匪,忘了今夕是何夕。
蝶衣靠在古皓然的肩上缓缓睁开眼睛,两人的容貌就如日月一般耀眼,虽然略微狼狈的靠在一起,却完全无损坏其优雅,高贵,出尘的气质,反而更添一丝颓废的迷乱之感。
蝶衣扫了一眼震惊在当地,看傻了睁眼的古皓然的五英,这个女人真不能用女人来形容,勉强来说应该称的上个雌性的称呼,只见她高头大马怕是有一米九的个子,长的那叫一个腰圆腿粗,气质彪悍,一张圆饼脸上满脸雀斑,小眼睛,塌鼻子,外加一血盆大口,此时正露出里面白森森的牙齿,往下滴着口水。一副身材在怎么看也不属于凹凸有致,就算个飞机场都算不上,露出来的结实的肌肉与周围的男人有的一拼,不管从那个方向看都无法把她跟女人联系起来,可她翩翩还穿着裙子不算,还擦胭抹粉,弄的那叫一个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扫过五英,蝶衣方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视线前方高高在上的坐着一个男人,与五英长的到还挺像,不过同样壮实的身材换在男人身上,反倒挺有股震慑的味道,比五英耐看多了,此时正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自己,身上还搂着一个柔弱的女人,旁边跪在他身边的还有三四个,头也不敢抬的待在那处。
蝶衣面无表情的看向周围,见地上乱七八糟的坐了好些人,怕有二三十个,衣冠不整者有之,面目不善者有之,总之一眼望去就没一个好人,而在他们中间此时正衣衫破裂的坐着几个人,这几个男人面目清秀,其身上的气质完全有别于土匪窝里的人,只是面目呆滞眼里露出深深的绝望和悲伤,身上还缠绕着无数旁边伸过来的手,赤裸的上半身几乎没什么好皮肤,鞭伤,烫伤,青青紫紫的伤痕布满每一处躯体,让人不忍目睹。
其中还有一个半大孩子模样的男孩,正被一个人压在身下,手臂,腿上都按着其他人的手,全身早已经没有一丝衣物,此时正恐惧的哭泣着,听声音就是刚才尖叫的那人,由于风及时的开口,满厅的人都停下动作,男孩到还没受到什么惩罚和伤害。
蝶衣把厅中的面孔扫视了一遍,有许多正是下午在街道上行走的行人,和坐在酒家里吃饭的客人,蝶衣不由在暗中冷冷一笑,果然没有料错,店不止是黑店,这整个镇就是一个黑到极点的土匪窝。
一切收到心里,蝶衣正欲收回目光,突然眼角扫到一道不寻常的目光,蝶衣抬眼对上,只见这也是那几个应该算是伺候五英的人之一罢,他此时正被人抱在怀里斜斜放在地上,所以刚才第一眼并没有看见他,此人长相也属清秀,唯那双眼睛犹如一滩深水,深的不见底,目光中没有绝望也没有悲伤,平静的好像遭遇这一切的不是自己而是别人。
蝶衣与他的目光对上,那人的目光也没有改变,看向蝶衣的目光中没有对自己的怜惜,也没有对蝶衣等的同情,有的只有自我保护,对,保护,以及眼底深处强烈的求生愿望,蝶衣看了一眼他裸露的胸膛,上面的伤痕比其他人少很多,一眼间便了解了,这个男人在这么恶劣的情况下,依旧没有放弃对生命的执着,努力选取最小的伤害,来达到存活的目的。
说起来好像很长时间,其实蝶衣只不过用了几眼时间,不在看向风等,蝶衣收回目光注视着身边那掌柜老三身后的几人,身旁靠着的古皓然身形微微晃动,蝶衣明显的感觉到古皓然居然要呕吐。
古皓然睁开眼就看见面前站着的五英,那副尊容和那种打扮实在让人不敢恭维,偏生此时五英回过神来,对着古皓然就是几个重量级的媚眼,古皓然当下忍不住就是一阵干呕,颇为辛苦的斜眼看向风等使了个眼色,这样的,你们也能心平气和的说那种话,佩服。
风挑眉回望,无声的传达,你也知道我们的辛苦了,恶心啊。
那五英见古皓然作势干呕,忙娇滴滴的抢上前来柔声道:“哎呀,怎么样了?是不是那蝶恋花吸多了?我的宝贝儿,你可别吓我。”边说边一脸痛惜的蹲在古皓然旁边,伸手就欲往古皓然脸上摸去。
古皓然一听本来只想吐水的,现在吐血的心都有了,那叫一个恶寒,靠着蝶衣的身子不由打了无数个寒战,一向泰山崩于面前还能面不改色的蝶衣,也从没见过一只猩猩扮淑女,这场景比从地狱走一遭还让人恐怖,当下也不自然的渗了渗牙。
古皓然见那芭蕉大的淑女手掌正伸向自己的脸,忙作势一口口水吐上去,一边还扮虚弱的呻吟了两声道:“不好意思,口误。”一旁的风等无不鄙视的收回眼神,这个时候还扮优雅,恶心。
本以为那五英就算不破口大骂,也要收回手去擦干净,那知道那女人一脸陶醉的把手掌中的口水放到鼻尖下,深深的嗅了几口后,撑起个破锣嗓子装温柔的道:“好香,我的宝贝儿就算是口水也是极品,恩,你真是上天赏赐给我的,宝贝,我们去休息去。”
话一说完只听一阵干呕声传出,不是蝶衣也不是古皓然,因为古皓然已经完全被石化了,是恶心的。这乃是五英身后一众兄弟发出,让你平日看习惯的金刚,做一西子捧心双眼冒星星的娇声软语,我想没人可以受的了。
“我说五英,你别恶心死我,我今晚还有好事。”正是大寨主在震惊与蝶衣美貌后,终于回神就遇上五英的精彩表现,众兄弟不敢说只敢做,他可又敢说又敢做,当下扔下身上的女人,就朝蝶衣三步并做两步急走而来。
五英瞪了身后众人一眼,朝大寨主嘿嘿一笑道:“大哥,你抱你的,我抱我的。”说完又转头朝众人道:“众兄弟今晚敞开喝,今天你们大寨主,二寨主高兴。”大厅中的众人哄然大笑,接着边高声叫好,边海饮喧闹起来。那掌柜老三也嘿嘿笑着与众人笑闹到一块去了,看这俩人如此高兴,这赏赐是少不了的,不急在今天晚上要封赏。
瞧着冲到眼前的两个大猩猩,古皓然冷冷一笑道:“你们好像忘了问问我们的意见。”
大寨主五熊和二寨主五英微微一楞后,五熊哈哈大笑道:“这小子真有意思,居然还敢给我有意见。”五英同一时间也嘿嘿尖笑起来,周围的众人顿时也喝骂的喝骂,取笑的取笑,夹杂着那孩子的尖叫,在大厅四处响了起来。
喧闹声中,蝶衣眉头一皱突然道:“笑够了没有?”清脆的声音如冰水落入每一个人的耳中,其中的寒意冷的彻骨。众人不由打了个寒战,喧闹的声音一下子静了下来。
蝶衣双眼对上五熊燃烧着欲火的眼睛,冷漠的道:“解药。”
五熊震慑与蝶衣的冰冷,微楞了半响方反应过来,干声笑道:“想要蝶恋花的解药,美人儿,我也不怕说与你知道,这蝶恋花根本没有解药,只要过了十二个时辰自然就会动了,不过,美人儿你只要伺候好我,我自然不会让你一天都躺在床上,嘿嘿,我的美人。”
蝶衣还没有开口,旁边的古皓然插口道:“你想动我们,也不看看我们是什么人,动了我们一根汗毛叫你这土匪窝鸡犬不留。”
五英顿时哈哈大笑道:“我的宝贝,我们好怕喔,嘿嘿,在这渺无人烟的地方你能做什么?我的宝贝你别虚张声势,我们不吃你那一套,就算你真有大来头,那又怎么样,以前像你这样穿戴说话的人多了,到最后连个渣都没剩下,我也不见有什么人找上门来,宝贝,乖乖顺着我,我们一切好说,要不然玩腻味了,我把你扔给他们玩去,那时候别说姐姐不疼你。”
古皓然微微露出惶恐的神色,看着五英道:“那我依了你,你是不是就让我能自由走动?”
五熊插话进来道:“小子,别想有的没的,落在我们手就别想着有一天能跑的了,告诉你,这牙虎镇就是我们山寨的,里面全是老子的手下,你就先灭了这心,别以为你会点功夫就了不起,只要我有蝶恋花在手,你就算你是武功天下第一,到了本寨主这你也就是一烂泥,老子想搓就搓,想杀就杀。”嚣张的宣告顿时引起一片狂笑声。
古皓然收了惶恐的神色,冷漠异常的道:“原来如此,我当有多大的靠山,不过就是仗着一莫名其妙的花为非作歹,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感情这古皓然一直装到现在,就是在套这山寨的底。
此话一出五熊顿时怒喝道:“小子,你给我识相点,别以为长的好看就不把本寨主放在眼里,惹火了我,老子直接把你油炸了,叫你死了还要给别人填肚子。别以为我只是恐吓你,老子身后椅子上铺的就是人皮做的垫子,要不要上来摸摸看,也许要不了多久,你的皮也会在上面。”围坐在地上的众人顿时呲牙裂嘴的狂笑,五英也在一旁盯着古皓然嘿嘿娇笑,大厅中的人此时眼光都吸引到古皓然和蝶衣身上来,同时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进来不少人,多半是听说来了极品美女,前来一饱眼福的,整个大厅现在怕是有四五十人。
古皓然嘴里说的热闹,冷眼却观察着周围的一切,见本来来往不绝的大门口,现在已经没有人进出,想是山寨里能来的,该来的,都已经聚齐在这地界上了,古皓然等的就是这个时候,不由看了一眼一直默不作声,被晾在一旁的风等六人。
风与古皓然对视一眼,交换了一个他们才懂的眼神,此时六人的眼神不再是懒散无力,装模作样的,取而代之的则是厌恶,痛恨,愤怒的眼神,见过无耻的没见过这样无耻的,见过杀人的没见过如此恶毒的,这样的人,这样的地方不应该留在这个世上。
五熊话音一落,顿时满脸淫笑的朝蝶衣走来,望着蝶衣的目光贪婪,猥亵,四周的火光映在他的脸颊上,整个面孔说不出的扭曲。
蝶衣感觉到身后古皓然身形微动,冷漠的道:“这个留给我。”
古皓然冷声道:“不行,我说过我不会让你在动手。”
俩人的对话清晰的传入五熊等人的耳内,可没一个人在意,都无比嚣张的等着他们的寨主抱的美人归,五熊嘿嘿淫笑的弯腰就朝蝶衣抱去,古皓然手腕一动还没碰上五熊,蝶衣快如闪电的一翻手横掌一劈,一个手刀砍在五熊的颈子上,五熊顿时连哼都没有哼一声直接昏了过去。
一切发生在一瞬间,大厅里的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一旁的风和冰祁等也开始行动了,六人早已经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围成一个圆圈而坐,此时贴身带着的软兵器,在火光照耀间发着寒光向周围的土匪击去。
古皓然一跃而起冷冷的看着五英,从腰间一按一直做装饰的腰带,化成一把软剑已然握在手中,朝五英道:“天作孽尤可活,自作孽不可活,你杀人的时候可有想过今天也会被人杀,一群垃圾,跟你说话玷污了我的嘴。”说罢,剑下根本不留情的就朝五英刺去。
五英等作恶不过就是仗着蝶恋花,可以让人动弹不得,要说真实本领,一个偏僻地方的土匪能有多大本事,那里比的过古皓然等所学,一个照面直接被古皓然一剑砍下一条肩膀,古皓然冷酷异常的道:“你让别人不得好死,今天我也让你尝尝这个滋味,不把你千刀万剐,实难消我心头之怒,更难消被害与你手中的冤魂。”
五英此时方回过神来,惊恐的脸都变了形,尖声怒骂道:“快,快给我上,快给我拦住他。”一旁根本没有想到会发生这种事的众土匪,在五熊倒地,风等动手,五英受伤后才反应过来,顿时都鬼叫的扑上来,手中的菜刀,斧头,都向着古皓然等招呼。
古皓然要的就是这个样子,起先拖着时间一是为探听山寨的虚实,二是要等山寨中的人都到齐,己方只有八个人,要论动起手来这些脚步虚浮的土匪肯定不是对手,但要一网打尽可就不那么容易,此时所有人都在这里,留着五英的命吸引周围的人上来,在动手就万无一失。
俗话说擒贼先擒王,今古皓然反其道而行之,留着头脑下面的人才会拼命,杀了这些乌合之众的头脑,一个个作鸟兽散,在到什么地方找人去,这便也是古皓然的高明之处。
蝶衣立在大厅中间冷漠的注视着周围红了眼的土匪,那些个土匪全部被古皓然挡在她身外,根本不要蝶衣出手,蝶衣看了古皓然一眼,感觉到古皓然的坚决,当下冷冷扫了一眼周围的人,土匪们一个个凶相毕露,平日里凶悍惯了,那里吃过什么大亏,此时红了眼的冲了上来,没有章法的对着古皓然和她就杀,古皓然手下也绝不容情,招招夺人性命,在维护着她的同时,大开杀戒。
一时间之见大厅中鲜血飞舞,穷凶极恶的叫嚣,死前的惨叫声,狂妄的怒骂声,汇合成一首地狱消魂曲。
蝶衣漠然的站在古皓然身旁,看了眼昏迷在地上的五熊,这个人所作所为不能一刀杀了就算,那太便宜他了,朝古皓然道:“这里交给你。”说罢,转身就朝大门走去。
古皓然忙道:“你要干什么?”
大门本就在他们俩的身后,蝶衣没有回答古皓然的话,古皓然也知道蝶衣的身手自保绝对绝对没有问题,何况他本就不愿意蝶衣见杀戮,又知道山寨中的土匪基本已经在这,蝶衣出去不会有什么威胁,见此也就没有阻挡蝶衣离开。
蝶衣几步间就已经走到了门口,朝她扑上来的土匪都被古皓然一剑一个杀翻,步伐走动间眼角见大门旁边的角落里正立着掌柜老三等三人,三人都畏缩在一旁看着厅中的厮杀,眼珠不停的转动,显然不是在想什么好事,顿时移动身形就走上前去。
老三一见蝶衣走来顿时面色一喜,上前一步就朝蝶衣抓来,边还道:“小娘皮想逃,看我……”话还没说完,老三就看见自己的手臂上鲜血喷发,那只手掌已经不见了踪迹,顿时一口气哽在喉咙里吐都吐不出来。
蝶衣面无表情的注视着吓傻的三个人,阴森的道:“在马车中的是那俩个人?”
掌柜老三扶着自己的断臂,牙齿发颤的对上蝶衣的眼,顿时全身冰冷犹如进了寒冰地狱,蝶衣眼中的肃杀和痛恨,毫无遮掩的秉射出来,那股嗜血的味道比大厅正中的厮杀都还要血腥,老三控制不住的全身发抖,几次张口居然话都说不出来。这才是那些土匪不去追杀蝶衣的关键,不是古皓然护卫的有多厉害,而是蝶衣身上散发出来的来自地狱的杀戮之意,实在是让人胆寒,所以就当没看见她离开,没有一个人扑上来。
蝶衣抚摸上手中的匕首,头也不抬的道:“我没有耐心。”
声音中的威严和冷酷直向老三压去,老三不由自主的腿一软跪在地上,一连串颤声道:“是,就是他们,就……是他们……,饶了我……饶了我……”边颤抖着手指向身旁吓的不轻的俩人。
蝶衣抬眼扫了一眼站在老三身后的俩人,抬手一挥匕首在老三的颈项上画出了一道优美的血花,就朝俩人走去,那俩人惊恐的想连连后退,可对上蝶衣的眼神后,整个人脚步都不敢挪动的站在原地,其中那粗鲁声音惊恐的已经找不到自己的声音道:“我们……没动手,不是……我们……”
蝶衣站定在俩人的面前,唇边浮起一抹艳丽的笑容,灿烂而残酷,就如地狱中最美丽的两生花,是天地间最美丽的颜色,却要以死亡为代价才能看见它,蝶衣手指在锐利的刀面上一抹,声音无比清冷的道:“我的东西只有我能碰,其他人我会要他们付出代价。”说罢,只见一道寒光闪过,在俩人恐惧的惨叫当中,两具双手手腕齐断的尸体倒在角落。
蝶衣握着匕首看也不看的转头就往门边走,大门上此时正有两个人在努力关闭大门,蝶衣一看正是那半大孩子和平静目光之人,不知道什么时候俩人在混乱的场合下已经摸索到这里,那男孩早收了泪水,一脸坚强的望着蝶衣道:“他们都该死,不能让他们逃。”
蝶衣扫了一眼大厅中的厮杀,土匪们已经杀红了眼,一个个不要命的朝古皓然等扑上去,可那里是古皓然等的对手,当他们意思到平日的凶悍无法保证他们生命的时候,溃散而逃自然是最现实的,绝了他们的后路无疑更添绝望之人的凶性,蝶衣看了一眼满身怒气毫不留情的古皓然,还从来没有见过他这么愤怒过,杀人不过头点地,受尽折磨死了还要做成食物,这毫无人性的行为是古皓然愤怒的关键吧,不过却不是自己愤怒的要点,蝶衣扫了扫场面势力对比,一步跨出门外冷声道:“关门。”那男孩和年轻人顿时也跟着跨出,用力关上了这山寨中唯一像模像样的大门,并且从门外撇上了门柄。
蝶衣知道这些拦不住古皓然等,当下看了眼方向直接就朝山寨后方走去,那男孩和年轻人紧紧的跟了上来。
蝶衣顿住步伐转过身看着俩人,男孩咬牙看着蝶衣道:“我知道这里还有哪里有人,比你自己找要快的多。”蝶衣冰冷的目光扫了一眼男孩,男孩打了个寒战,不过仍然挺着胸膛看着蝶衣,蝶衣见男孩赤裸的身上青紫不少,但显然是刚刚才有的伤痕,坚强的脸上浑没有先前的惊恐和害怕。
男孩见蝶衣打量自己,也就看着蝶衣咬着唇道:“我是跟着我家少爷被弄上来的,少爷已经死了,我要想活下去就只有装软弱,我还太小,那魔鬼女人看不上我,我一门心思顺着那女人,让她觉得我乖巧听话,所以受的苦并不多,也让我没有被喂药而可以在这里行走,今天要不是因为那女人要把我扔给那些禽兽,我也不会害怕成那副模样,那些人手里从来没有活着下来的人。”说罢神色惨淡,显然还是后怕,却也坚强的回望着蝶衣。
蝶衣冷漠的看着一脸坚强的男孩,半响皱眉脱下外衫扔给男孩道:“穿上。”男孩双手接过后面色一喜,朝蝶衣鞠了一躬,快速披在身上后就跟在蝶衣身后不在说话。
那年轻男人没等蝶衣看过来便缓缓的道:“机会是自己把握的,我忍了这么久,等的就是这一天,我不想错过,更不想这里还有任何一个禽兽活在世间,他们该死。”
蝶衣扫了两人一眼,男孩和男人都坚定的看着她,半响冷冷的道:“带路。”男孩忙应了一声,当下就朝山寨的后方跑去。
沿途都没有什么人影,男孩快速的在前方带路,蝶衣冷漠异常的跟在后面,手中的匕首滴滴答答的往下滴着血水,身后那男子咬紧了唇,身体僵硬无力,却腔也不开的紧跟着。
蝶衣回身扫了他一眼,男人额头汗水不停滴落,面色镇定异常的道:“是软经散,怕我们逃跑,每天服用,停两日就无效了。”说罢咬牙加快步伐抢在蝶衣身前,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几个转弯后男孩指着前方一扇门低声道:“那里是厨房,里面有个变态厨子,这里所有死了的人都交给他处理,有些没死的叫他瞧上也没有一个回来,他切出来的东西很薄,应该刀法很好,主子小心。”
蝶衣听见男孩称呼她为主子,冷冷扫了一眼他后就直接推门进去,男孩想也没想的跟上。
入眼,百多平方米大小的厨房,到处都挂着肉条,有风干的,有酱制的,还有比较新鲜的,看那纹理不说也知道是什么东西,此时正中的一口大锅里正冒着热气,扑鼻而来的浓重香味正是卤水的味道,一个精瘦的中年人正一手拿着把菜刀,一手搅拌着汤锅里的东西,兴致高昂的就差手舞足蹈,听见有人进来,头也没抬的嘎嘎笑道:“牛肉还没好在等等,老三,今天这么早回去,是不是送上来的货色不中大寨主的意?”
没有听见回答,中年人顿生警觉唰的抬起头来,一见蝶衣和男孩正朝他走来,面色快速变换后一个菜刀就朝蝶衣劈来,同时尖声道:“你是什么人?干什么的?”声音又尖又细,入耳让人鸡皮疙瘩掉一地。
蝶衣见这人一把菜刀耍的耀目生花,速度快,力量集中,刀刀全往关键地方招呼,不由嘴角扯出一丝阴冷的笑意,手中匕首挥动,人不退反进迎向飞舞的菜刀。
那厨子刀法再好遇上蝶衣也算倒霉,只一个交锋那握着菜刀的手便飞上了天,蝶衣的匕首抵在厨子的颈项间,双眼微眯语调没有一丝起伏道:“你很喜欢这些东西?”
那厨子脸色苍白的看着断手,嘴里嘎嘎尖笑道:“可惜,要是你落在我手里,这皮肤肯定是最完美的,我一定给你完完整整的剥下来,就是不知道这肉好不好吃,不过活生生的放去煮,味道肯定好,哈哈。”
蝶衣见此人眼中神色极度狂妄,脸孔扭曲莫名,一点也不担心此时的情况,反而肆意打量蝶衣的身形,仿佛正在比划着怎么处理是最好的,显然是一个心里极度变态的人,蝶衣冷哼一声道:“既然你那么喜欢,我就成全你。”说罢,手中匕首挥动挑断此人手足筋脉,一把提起这个变态就扔进了厨房正中的大锅。
那人本来还硬气的一声不吭,此时被扔进沸腾的卤锅里,唯一露出的头颅终于血色尽失,惊恐万分的惊叫起来,眼神中流露出说不出来的惊悚,蝶衣眼也不眨的对着他道:“同样是杀人,你让我痛恨。”说罢转身就离开,徒留下无比惊恐绝望的尖叫声。
蝶衣漠然的往前走,男孩乖巧的在前面领路,蝶衣紧紧握着匕首,作为一个杀手杀的人不算少数,什么场面没有见过,什么手段没有使过,下手不留情,但人死之后如灯灭,一切恩怨利益皆归尘土,犯不着连尸体也不放过,这样的做法恶毒之极,天理不容。
“主人,这些人都已经杀了,外面已经没有畜生了。”男孩看着地上被蝶衣杀了的人,一路走来找到三个没有在大厅中出现的人,此时都被蝶衣送回了老家,蝶衣点了点头后道:“蝶恋花在那里?”
男孩摇摇头道:“不知道,他们看管的太严不准我们这些人知道,我也只知道山下的酒家后院里有,这里却不清楚。”
蝶衣皱了皱眉,旁边一道声音插上来道:“先别说那蝶恋花,此时正是灭了整个小镇的好时机,那里全是山贼,没一个好人。”正是那年轻人。
蝶衣转头看着年轻人,只见他手中抱着一大捆弓箭,一闻味道上面全是硫磺,身后拉着五六匹马,马上各自驮着几大桶东西,蝶衣嗅了嗅是油和酒,原来刚才他就是跑去做这些去了。
年轻人站定在蝶衣面前后指着黝黑的山下道:“牙虎镇就在这山下,虽然从小镇到这里路程不近,但从这里垂直计算直线距离的话不过两里多路,小镇方圆一里半,成一个圆形相连排列,周围全是树木,镇上基本是木头和草房,只要有火不用见风半柱香时间,就可以让他们化为灰烬。我们人少不适合与他们硬拼,有了这些一样让他们知道欠下的,迟早要还。”冰冷的语调中说不出的憎恨与仇视。而他对于这里的情况如此熟悉,显然是做过不少工课。
蝶衣计算过上来的路程,估计在半个时辰左右,路程弯曲是山路,要算直线距离的话,那应该就是年轻人说的数字,同时心里早就有数,白日看见的行人虽然在大厅中出现过几个,还有一些并没有出现,显然是在小镇中没有上来,顿时漠然的道:“除恶务尽。”
那男孩立马道:“跟我来,前面有个地方是峭壁,没有任何阻挡的地方,而且正对着镇子中央,我看过很多次。”边说边上前牵个几匹马就朝前走去,蝶衣和年轻人默契的跟上。
站在峭壁边上,借着月光蝶衣低头便可依稀看见小镇的轮廓,小镇的东面依山而建,正好对着此处的峭壁,略微倾斜的峭壁猴虫难攀,平滑的如一面镜子一般,男孩指着山下道:“人是从西面走山路送上来的,要饶好大一圈才能够上来,所以被送上来的人都以为这两处离的很远,所以逃离寻死都没有一个人想过,其实从这里才是最快达到他们目的的地方,死亡其实很简单也很方便,只是活着才是真的难。”一丝淡淡的悲伤从男孩的话语中透出来。
“因为难,所以才更要活。”平静却坚决的话语从年轻人嘴里吐出,在努力获得五英的欢心后,俩人都可以在山寨内部随意的走走,也都不约而同的把这些收在了心底,想死跳下去就可能得到,可俩人都没有选,人一生不是为了生下来受尽屈辱后自杀了事的,活着才有希望,不管多艰难,不管要付出些什么,而今天他们等到了希望。
蝶衣没有看俩人冷冷的道:“动手吧。”
男孩和男人手脚并用的推倒一桶桶的酒和油,从峭壁上滚下去碰撞的声音清晰可闻,蝶衣冷漠的看着男孩和男人行动,面无表情的立在一旁没有插手,有些仇恨要亲手报复才能从中解脱,男孩和男人取过点燃的弓箭,在眼底的火焰燃烧下,一箭箭的朝峭壁上流下的液体射出。
只见顷刻间从上到下一条火龙呼啸而下,山下由一点火花开始迅速燎原,熊熊大火从小镇一角飞速的蔓延燃烧,被扔下去的木桶砸在小镇的各个角落,流淌的液体带动着疯狂的火焰,尽情的肆虐着燃烧着,建造成圆环相连的房屋,在点燃源头的时候接踵而来,遇上草做的房子更是火上浇油,一发不可收拾。
看不见下面的人影,也听不见那里的声音,三个人站在峭壁上冷冷的注视着下方的一切,男孩咬牙切齿的道:“该死,你们杀人取乐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今天,有没有想过今天?今日也让你们尝尝恐惧绝望的滋味,少爷,看见没有,红净给你报仇了,少爷。”一滴晶莹的水滴滑落面颊,名叫红净的男孩神色说不出的凄苦与解脱。
年轻男人闭上眼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后,睁开眼看着下方的火光冲天,面色又似愤怒,又似悲伤,间中还夹杂着一丝刚强。
风助火势,不知道什么时候吹起的大风,一瞬间便让火焰弥漫在整个小镇上空,此时的山下犹如一个大火球,在风中狂烈的越演越烈,周边的树木也开始燃烧,把小镇的一切包围在中间,退无可退。
顺着风势,隐隐约约听见山下传来的惨叫声,和风中的呜咽声,风势越刮越猛,峭壁上的三人却感觉不到什么狂风,只听见山下风声阵阵,火势冲天,这翻定是一个也逃不脱。
就算有幸逃出小镇燃烧的范围,周围的树木遇风既燃,在偌大森林着火的现场还能够逃脱,这无疑是一个神话。
熊熊燃烧的火焰在蝶衣眼中飞舞,被映的火红的眼睛却分外美艳,蝶衣望着大火微微展颜,世间最亮丽的颜色可以焚烧一切不干净的存在,最炙热的光芒方能映照最黑暗的土地,火,无疑是最纯粹最艳丽的存在,也是自己等黑暗生物最忌讳的存在,蝶衣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转身而去,红净和男人默然跟上。
三人还未走近大厅,就听见一声巨响后,大厅的门在咯吱咯吱的叫声中轰然倒地,古皓然一身鲜血的站在门口,正好对上前来的三人。
蝶衣看了古皓然一眼,见他神色严肃没有受伤,便跨步走进大厅,只见大厅中此时尸横偏野,虽然没有血流成河的夸张,到也四壁都是血迹,风等六人依然坐在地上,呼呼喘着粗气,墙边上几个女人和几个男人胆小的缩成一团,大厅正中五英两条胳膊都被卸下,半死不活的跪在地上,望着古皓然的目光中满是恶毒。
古皓然看了一眼跟着蝶衣的红净和男人,转头向着蝶衣道:“都解决了,这强盗窝从今天起就让它从世间消失。”
蝶衣恩了一声走到五英的前面,五英嘴角流血眼神怨毒的道:“我不会放过你们的,我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哼,毁了我的一切,我要你们不得好死,不得好死。”强烈的憎恨溢于言表。
古皓然大怒道:“死到临头还如此猖狂,我……”话未说完就被蝶衣打断,古皓然看了一眼拉过自己的蝶衣,有点莫名其妙。
蝶衣越过古皓然与他并排而立,双目直视着怨毒的五英,冷酷异常的道:“你不配,就算你死了化做厉鬼,你也动不了我丝毫。”
五英面色扭曲沙哑着嗓子嘎嘎狂笑道:“怕了?杀了我们你们一辈子都会厉鬼缠身,就算死也不得安灵。”恶毒的言语和表情,连一旁的风等都不由皱起了眉头。
古皓然顿时怒火中烧,提剑就向五英刺去,蝶衣扬手拦住古皓然的动作,嘴角勾起冷漠的笑容看着疯狂的五英道:“怕,这辈子还没有我蝶衣怕的事,变鬼吗?我等着你,就怕你连近我身的资格都没有。”
五英还没说话,古皓然一拉蝶衣皱眉道:“说些什么,这人早就疯了,跟她对什么话,惹的心里不舒服。”疯狂的五英听的此话,更加癫狂的笑起来。
蝶衣回望了古皓然一眼,转头看着五英漠然的道:“别忘了死在你手里的,也在下面等着你。”
五英披散着头发哈哈狂笑道:“我怕他们,生前我都不怕,还怕死了的。”
蝶衣嘴角绽露一丝残忍的笑意,走前一步对视着五英的双眼一字一句的道:“生前的你我都不怕,还会怕死了的你。”冰冷的一句话顿时止住了嘎嘎的狂笑,五英面色早已经苍白如纸,此时更是又扭曲又怪异,胸口急剧起伏死死的瞪着蝶衣,蝶衣同样冷冷的与她对视。
“不可能,不可能,你怎么能不怕?你怎么会不怕?不,不,我会让你害怕的,我会缠着你的。”死鱼一般瞪着蝶衣的五英嘴边白沫缓缓流下,眼神不复刚才的癫狂,慌乱,无神的泛发着空洞,鲜血从断臂上流下,刚才的趾高气扬,神情高涨,一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就如脱了水的鱼,整个人生气居无。
蝶衣冷漠无情的看着神智涣散的五英,缓缓的道:“你斗不过我,知不知道什么叫魂飞魄散,你就那么碰的一下永远消失了,没有肉体,没有魂魄,化不成鬼,成不了人,知道吗?没有,什么都没有。”
五英顿时惊叫道:“不,不会的,我不会永远消失,我会重生,我会杀了你,杀了你。”
蝶衣站定在五英面前俯视着她,手中的匕首在五英脸上缓缓晃动,眼神无比冷酷中带着狠辣,冰冷的声音如北极的寒风一般送入五英的耳里道:“知道为什么你杀的人没来找你?那是因为他们都没有重生,死了就是死了,一切一了百了,什么都不在什么都不会有,你马上也会成为他们中的一员,没有思想,没有灵魂,什么都没有,没有。”
“不,不……”惊恐的尖叫声中夹杂着无边的恐惧和绝望,蝶衣看着已如死灰一般的五英轻声冷笑起来,笑声让五英惊惧的无法自制的颤抖,断臂处血水已经干枯,蝶衣盯着瞳孔放大的五英一字一句的道:“什么叫绝望,这就叫绝望。”
说罢缓缓站起身来,五英就像一具没了灵魂的人偶,惊恐绝望的双眼瞪视着前方,身躯动也不动的跪在原地,但眼神中已经没了生气,鼻中的气息也已经断绝,在惊恐绝望中流干了身上的最后一滴血。
红净和年轻人一直待在蝶衣身后没有做声,俩人都是聪明人,知道他们可以杀了五英,却无法从最根本上打击五英,让她在死前绝望比千刀万剐都要让人解恨。
古皓然摇摇头道:“极度狂傲的人实则是最自卑的人,活在自己万能的世界里,如果刚才直接把她杀了,到死她还以为她是对的,她比一切都强,她说的话就是绝对,在她的心里她还是万能的,就算死了她还是能再来,这种极度自我中心的人,没什么是比抹杀掉她的信念更能够让她崩溃的,这可不千刀万剐对她还残忍。”
顿了顿古皓然看着蝶衣道:“好你个蝶衣,够狠,不过,够畅快。”
蝶衣眼中闪露出一丝毒辣,冰冷的道:“以牙还牙。”
“少夫人,行佩服的五体投地,这女人让多少人在绝望中死去,她也不能死的舒坦,看着她临死的这副模样实在让人解恨。”一旁的行深感佩服的连连点头,风等也若有所思的赞叹,几个人此时方颤巍巍的互相扶持着站起来。
古皓然扫了他们一眼道:“能走就好,这里实在让人恶心。”
冰祁点点头道:“我们去找马车。”边说边与风互相搀扶着往外走。
蝶衣扫了一眼大厅中的众多尸体,漠然的走到一直昏迷的五熊面前,一脚踢开压在他身上的尸体,手中匕首虚空一划,只见五熊两只手臂被齐齐斩了两条大口子,伤及经脉,五熊忍不住疼啊的一声叫了出来,正欲出门的冰祁和走向茗清的古皓然,登时转身看了过来。
五熊睁开眼对上蝶衣,眼神中有一丝惊惧,双手用力想拉开与蝶衣距离,奈何手臂受伤不轻,完全无法使劲,只好死死的瞪着蝶衣道:“要杀就给个痛快。”
蝶衣冷漠的看着五熊道:“不装了?”2k阅读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