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你不该杠上我

第12章 :你不该杠上我

第12章:你不该杠上我

门,终于打开了。

除了席帕卡之外,还有另一名年长的女医者走了出来。

悦卜群马上上前,急迫地问:“她到底怎么了?”

席帕卡觉得这话还是由他身边的女医生来讲比较好,毕竟他是个男人。

“玛纱,你告诉王子吧!”席帕卡说。

“在这里不要叫我王子,我已经不当王子好多年了。”

“这位小姐只是月事来了,她可能经年都没有特别保养,所以每次月事来时,就会有所谓的经前症侯群,这个症状,不单指经前而已,而是整个月事来临的期间,她都会出现头晕、疲惫、反胃、头痛,甚至下腹痛……种种情况。如果在这段时间工作太累、睡得太晚、吃大量生冷的食物或是未注意保暖,都会加剧它的症状。”玛纱冷静地分析。

悦卜群悬荡的心这才放了下来。

“您要不要去看看她?”席帕卡看着眼神望向远方的悦卜群,问道。

他旋即回神,“谢谢你,席帕卡,还有玛纱医师。”

“不客气。”玛纱点了下头,转身离去。

“王子殿下,请容我直说,令祖父的病情越来越重了,您是否考虑回去一趟?”席帕卡再度开口。

他的心彷佛被人用锤子重重地敲了一下,没有答话。

“为了她,是吗?”席帕卡大胆地说出他已知的事实。

“不是!”提高的反驳声量,反而泄漏出他的欲盖弥彰。

“沙漠的旅行者,最容易在精疲力竭又口干舌燥时,将虚无的景象看成绿洲,但更糟的是,真正到达绿洲之后,却以为它不过是一片海市蜃楼,反而因此渴死。”席帕卡缓缓说道。

“你到底想说什么?”

“你和这位梅小姐有段纠葛不清的缘分,把不把握就看你了。”

“我和她?”怎么可能!?他睁大了双瞳。

他自忖是有那么点在乎她,但还不至于笨到加入她的“花名单”中。

不过……席帕卡是一位预言者,他所预言的话几乎是百分百正确呀。

席帕卡看出他的矛盾与坚持,仅是笑了笑,道出一件更令悦卜群吃惊的事:“如果您可以征服她,便如沙漠的旅行者找到真正的绿洲,足以滋养您的生命,而且源源不绝。”

“那是因为你不了解这个女人!”他反驳道。

“那王子殿下您又了解她多少?”席帕卡仍然自在地反问。

“比你多清楚一些。”他不认输道。

“是比我多认识她几天吧?”席帕卡犹如高明的太极师父,当对手出招攻击他时,总能以柔克刚地反推回去。

“这就赢过你了。”他虽反驳,却感到心虚。

“请原谅我的不敬,但我必须说,王子殿下,看人、看事、看物,不是仅以眼、耳、鼻、身去觉察,最重要的是‘心’与‘灵’,否则,一切都只是表象。

只有智者,才能穿过层层的伪装,达到真实的中心,至于是否能看得分,端看追寻者的智慧层次。简单的说,人心是最难臆测与掌控的,但爱与包容,会让你有机会看到真相。”

席帕卡就像一个讲道的回教教长,对着回教子民阐述着真理,悦卜群的心瞬间开朗了。

他静静地看着席帕卡,深深吸了口气,“我终于知道阿拉为何选你为先知。”

席帕卡马上谦卑地弯腰,不敢居功,“这是阿拉的宠爱,感谢阿拉。”说罢,他立时跪了下来,做出亲亲大地的动作。

“不,不单是这样。”

席帕卡缓缓起身,听着悦卜群下面要说的话。

“是因为你拥有比众人更清、更净的心,只有这样的人,才有办法听见天籁。”

“谢谢王子殿下的恭维。”席帕卡又弯下腰致意。

“别再这么称呼我了!一天没回到约旦,我就是悦卜群,而非席悦卜。”他近似请求的口亲,也说明他短期内不会回去的事实。

席帕卡像是知道他会这么做似的,没有试图说服,也没有劝进,只是说道:“祈求阿拉真主让国王的身体可以撑到您回来,请多保重,悦先生。”

他如悦卜群所愿,称呼了他在这里的姓氏。

“席帕卡,请代我照顾我的祖父。”他以他俩才听得见的声量委托道。

席帕卡笑了,他做出祈祷的姿势向他道别,并相信再相见的一天就快到来。

为了配合梅艳波的生理状况,整个工作大队因此休息两天。

这个傍晚,用完晚餐后,梅艳波特别走向悦卜群,“我有几句话想对你说。”

悦卜群下意识地看了看周围是否有人,引来梅艳波的苦笑。

“我知道自己的名声不太好,不过你放心,我已经确认过,那些工作人员不是回到自己房间,就是自行找乐子去了,至于萝莉什么时候会冒出来,那我就不知道了。不过,我只是要向你说声谢谢,如此而已,明天我将会归队,并全力配合拍摄最后一个系列,让大家早点回去休息,晚安。”她一说完,立刻转身往回走。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抓住她纤细的手臂,只知道碰触到她的那一刹那,双方立时感到一股强大的电流,直窜进彼此的身体。

“回到美国之后,你还会在这个圈子打转吗?”半晌,他问道。

她没有说话。

其实她早已计画,这一个案子完成后就和莱恩解约,并离开模特儿界,带着母亲到一处没有人认得她们的地方,重新生活。

可是现在这个男人、这双强壮的臂膀,让她犹豫了……

她真的希望有个男人,一个令她脸红心跳,与她频率相同的男人,引领她进入男人与女人的情爱世界。如果她放弃当初的计画,选择与他同行,那他会作何反应?他会选择她吗?

可能不会!她直觉他爱沙漠胜过任何事、任何人。

梅艳波直勾勾地睇着他,久久无法言语,悦卜群却以为她仍眷恋五光十色的浮华生活,失望地松开手。

“对不起!我太多管闲事了。”说罢,他快步朝旅馆走去,并背着她喊道:“明天一早五点起榻。”

她突然想哭。

为什么他常常难以捉摸?行事总是变化莫测?在上一刻,她明显地感到他释放出的热力:下一刻他却又如波士顿骤下的冬雪,令她无法适应。

该死!该死!

她的强悍到哪里去了?她的坚强到哪儿去了?为何这些昔日曾引以自豪的特质,全在这个叫悦卜群的男人面前破功了呢?

铃……她的手机突然响起来,打散了她的自怨自艾。这是一组她没见过的号码,若是平常,她不会接听,可是此刻她有种奇异的感觉,于是毫不犹豫地按下通话键。

“喂。”

“梅小姐吗?”老者的声音从电话那端传来。

“我是。您是?”她听得出来,这是受过良好教育的长者的声音。

“我是王子……呃……悦先生的管家席,帕卡,你还记得吗?”他自谦地说。

“我当然记得您,上次的事还没来得及向您致谢,您就离开了。”她礼貌地回应。

“因为有急事必须提前离开,请谅解。对了,我有件事想麻烦你。”他说。

她有点好奇,他老人家为何不直接找悦卜群,反而找她这个外人?

据了解,悦卜群向来独来独往,业界对于他的出身完全不知道。几天前因为她的事,这个神秘的老人突然冒了出来,让她对悦卜群的好奇心越来越重。

“您请说。”

“我家老爷病了,但是孙少爷因为工作之故,所以一直无法回家,麻烦你在工作结束后,提醒他一声,有空回来家里看看。”

“对不起,我有点不明白,您为什么不直接提醒他?”她索性挑明了问。

席帕卡早知她会如此问,妙答了句:“他比较听你的话。”

“什么!?她又惊讶、又想笑,还有那么点想哭。“怎么可能!?”

“孩子,世事多变化,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不要小看你的力量,你对他的影响力,绝对超过你的想像。”

“老先生,请问您是阿拉伯半岛的人吗?”她小心地猜测着。

“你很聪明。”

“不是我聪明,而是您的长相、气质……在在都像是生在阿拉伯半岛的长者,只是,那里的男人不都视女人为附属品,甚至是与畜牲同级的次等生物吗?我真的很好奇,您为何对我有如此高的评价?再说,我的名声不太好,在回教世界该被残忍对待,您又怎么会……”她提出盘旋在心中的疑惑。

“你也认为自己该受到这样的待遇吗?”他不答反问。

“不!当然不!”她的声音坚定,而且自信,

“这不就对了?你是海市蜃楼还是绿洲,只有你自己明白。回教世界的确有积习十几个世纪的陋规深植在人们的心中,但谁知道它是不是真的永远不会变更?你若真是绿洲,谁又能否认你的存在与价值?”

听了他的话,梅艳波的震撼实非笔墨可以形容。

一个管家居然能够有这样的智慧,他的主人究竟是来自哪一个地方?出身在什么样的家庭?又为何会成为知名的摄影师,而非驰骋于沙漠与绿洲之间的贵胄?

“我拜托的事,有劳你了。”席帕卡再次请求道。

“我不知道自己做不做得到。”她有些迟疑。

“相信就会成真。”他鼓励道。

“我也希望……”希望相信就会成真!

次日清晨五点,所有的工作人员全员到齐后,前往全埃及最美的绿洲景点。

来到定点,罗杰为梅艳波补上唇膏时,突然说:“你的唇型是我画过最美的,不知亲起来是什么滋味?不过我知道,自己终生都不会有这个机会。”

说着说着,他瞥见目光一直追逐着悦卜群身影的梅艳波,又语出惊人之语:“这个男人让女人又爱又恨,对吧?”

“什……什么?”她这才回神,完全没听见罗杰之前说了些什么。

“悦卜群啊!你对他有那么点意思,对吧!?”他又补了句。

“少胡说!你嫌我的绯闻还不够多吗?”她佯怒地白了他一眼。

“哈!和悦卜群的名字放在一起,不错啊!标准的俊男美女。再说,男未婚、女未嫁,有何不可?你俩若真的凑在一块,我一定免费为你做新娘造型,怎么样?”罗杰越说越开心。

“八字少两撇,你还是少说两句,免得那头沙漠之虎再次对你大吼大叫。”

“那是因为他受不了别的男人靠近你。”

“胡扯!”

“这是事实。你知道男人为什么不让女人靠近别的男人吗?就像公狮子一样,为了维护他的尊严及所有权,所有外来的公狮子都不可以觊觎它的母狮子群。”

“那和我有什么关系?我是女人,不是母狮子。”

“没错,但他却视你为他的‘所有物’,换点好听的说法,他把你当成是他的‘女人’,否则他不会在我和你说笑时,显出不耐烦的样子、不会在你拍清凉照时清场,也不会在你遇险时只身去救你,更不会因你的月事而手忙脚乱。这一切只是再次证明一件你看不清,而他也可能看不分明的事实他视你为他的女人,就连我这‘半个男人’,他也视我为与他争夺地盘的公狮子,老天,如果他肯屈就,我也愿意成为他的母狮群的一头。”罗杰对悦卜群的英姿,故意露出垂涎三尺的模样。

梅艳波顿时不语。

罗杰说的是真的吗?她和悦卜群都看不清事实?

“准备开拍!”悦卜群的声音传来。

“你等着瞧,待会儿他一定要求清场。”罗杰喜形于色地说。

她才想反驳,悦卜群坚定不移的命令声再次传来

“一切就绪后,开始清场,只留下我、萝莉,还有梅艳波。”

罗杰丢给她一个“你看吧”的眼神,她挑了挑眉,心在狂跳。

三分钟后,场子空了。

悦卜群看着精心打扮的梅艳波,清了清喉头,问道:“你知道今天的指定动作吧?”

“知道。”应了声,她开始宽衣解带……

想着刚才罗杰的话,她的心情霍然清明,此刻,她只想做一件事,一件她从没有在外人面前做过的事将自己美好,展现于他的面前。

只是单纯的……示爱!或许有些成分在其中吧!她想知道自己对他的吸引力有多大,就算只是吸引也无所谓,至少,在那短暂的时刻,他的双眼、心里只有她一个人。

为情所困的女人,很傻,不是吗?

于是,她毫不遮掩地褪掉外套。

悦卜群深吸了口气,什么话也没说;倒是萝莉低叫了声,连忙将手中的水钻陶罩交给梅艳波。

梅艳波不发一语,站在他的前方,缓缓地将这件价值不菲的前扣穿上。

她慢慢地穿着,优雅地认整的适当位置。水钻的璀璨光芒,在这一刻,似乎都不及她美丽来得诱人。

梅艳波调整好胸罩后,望着他问道:“我们可以开始了吗?”

悦卜群这才回复意识,拿起相机,“OK!”

她捧起池水,让水一滴滴流入之间,以那不带杂质的双瞳诉说着古老的旋律……

悦卜群强压下想要她的念头,连声按下快门!

两人都没发现,他们之间不经意的眼波交流,看得萝莉护心再起,暗生歹念。

“结束!”终于,他拍完了所有的底片,额上流下的汗也湿透衣衫。

完成工作的两人遥遥相望,谁也没有说一句话。

萝莉看得简直要发疯,终于不顾一切地跑离现场,独留下他两人,

萝莉冲出那被围上层层帷幕的拍摄地点后:心中的妒火简直快将她燃烧殆尽。

大伙见萝莉冲出,却迟迟不见悦卜群及梅艳波,心想接下来要拍摄的尺度可能更露骨,所以连萝莉也不可以随侍在侧,也就没有人走进去收拾器材。

正因为如此,悦卜群与梅艳波有了更多单独相处的机会。

她仍然坐在近池水边的草地上,一动也不动地看着他。

他慢慢走近她,伸出手,说了一句:“谢谢。”

她望着他,眼角含泪,任他将自己拉了起来。

才一起身,她便讶然发现自己因为坐太久而发麻,根本站不住,人也因此栽进他前。

他直觉地将她抱个满怀,不发一语地亲着她的发丝、她的耳畔、她的额头、她的眉心、她的鼻翼、她的粉颈。

就像金石相击,顿时进出强烈火光,两个饥渴的灵魂在这一刻完全解放了。

“不要!”

“你这是做什么?”他有些恼火。

“我正在阻止一件你跟我都会后悔的事发生。”她一个字一个字地说完,拉开他的手,一个转身,重新穿好衣裤,并以绿洲之水洗了把脸。

悦卜群也从草丛里站了起来,抽着戒了许久的烟,望着天空。

这个女人真的有把男人逼疯的本事,今天,他算是栽在她手里了!不过,就这一次,他不会给她再一次这么做的机会!

“收工!”他朝着外边大喊。

今天旅馆唯一的包厢被摄影大队给包下,大伙陆续就座俊,耐心等着悦卜群与梅艳波,轻松暍着这里事先冲泡好的奶茶,吃着桌上已备妥的小菜,虽然这和他们家乡的口味相去甚远,但是没有人在乎。

做这一行,他们几乎是以片场、野地为家,所以,大部分的工作人员不是未婚,就是不敢有家累,再不就是夫妻全都从事这行,否则过长的工作时间,家庭几乎不可能维持。

就在众人一杯杯的奶茶下肚后,悦卜群与梅艳波先后走了进来,大伙立即齐声欢呼,其中还夹着促狭的笑声

“大家一起来欢迎Thekingandthequeen!”

悦卜群立刻举起手,谦虚地回应道:“国王与皇后应该属于在座的各位,与我身后的这位女士。”他知道梅艳波走在他的后方。

梅艳波没料到一向高高在上的悦卜群,会如此恭维大伙及自己,向来站在人前从不脸红的她一下子涨红了脸。

“没有各位的协助,国王与皇后只是个神话。我很高兴与在座的各位成为工作的伙伴,以茶代酒,我敬大家一杯。”她正准备为自己倒杯奶茶时,萝莉意外地为她递来了一杯,

她怔了下,还是接下杯子,毫不犹豫地一口饮尽杯中物,掌声顿时响起。

“好!果然不愧是我们的超级名模,一举手、一投足都是魅力。”罗杰直言不讳道。

她只能笑笑,不再多话,准备找个空位坐下,却发现现场唯一剩下的座位,就在悦卜群的身旁。她的心不禁颤抖了起来,那是一种与心所向往的男人靠近的悸动,还混着一种连她也解释不清的情愫起伏。

这时,一个工作人员拿出相机,对着全桌人的喊道:“趁着这个机会,我想留下各位的珍贵镜头,成为永恒的回忆,各位请摆出你们最自然的笑容,看这里”

啪的一声响起的同时,悦卜群以手遮面,摄影的工作人员忽然意识到有些事是悦卜群所忌讳的。

“我很抱歉。”悦卜群轻轻道了声。

气氛突然变得很尴尬,梅艳波侧过脸看了一眼脸上完全没有愠色,但也没有任何喜悦的悦卜群,突然,她发现了一个事实

他的照片,似乎从未出现在任何地方!换言之,全世界的摄影迷都听过他的大名,就是没见过他的照片!

这是为了什么?难道,在他摄影大师身分的背后,还隐藏了他不欲人知的秘密?

她没有出声,其他人也静默不语,最后还是悦卜群率先打破沉默:“我只是不习惯拍照,别无他意。”

说罢,他特意转换了个话题:

“在这里,我要向在座的各位道谢,谢谢你们的努力配合,还有忍受我严苛的要求,没有你们,这次玫茜百货的平面广告不会拍得如此顺利。今晚是离开埃及前的小小庆功宴,庆祝大伙共聚一场,也庆祝我们完成任务,明日起,大家将各分东西,我会记住所有人为这份工作所做的贡献。来,我敬各位一杯。”

他举起桌上的奶茶,扫视了桌前的每个人,然后大家也呼应他的邀请,一起畅饮奶茶。

“来,我已请旅馆的老板尽量弄些大伙想念的餐点,各位将就一些。若有可能,回到波士顿后,我再请大伙饱食生蚝与烛龙虾。”悦卜群再次宣布道,又赢得一阵欢呼声。

只有梅艳波觉得自己头重脚轻,整个人迷迷糊糊的提不起劲,不时以—手掩口打着哈欠。

“没睡好?”罗杰关心道。

她笑得尴尬,“也许吧!”

“想不通?”罗杰诡笑了起来,凑近她低声询问。

“胡扯什么!”她勉强打精神,瞪了他一眼。

“利令男人智昏,情令女人心昏,我看你不离十是心昏了。”罗杰又低声道。

“你回美国后,可以考虑开个婚姻与感情咨商的门诊。”她哭笑不得地反驳。昨晚她的确一直想着悦卜群的事,但却睡得很好,甚至睡到将近中午,而且,下午她根本没什么事,一直留在屋里整理行李、看看先前带来的杂志,顺便收发一些Email,应该不会太累啊!

可是,不知怎的,打从一坐下来,她就觉得很累,真奇怪!

悦卜群也发现她的精神不是很好,于是问道:“你怎么了?”

梅艳波吓了一跳,不知怎么回答,眼神一转,瞧见先前还好心为她送上奶茶的萝莉,此刻目光竟带着淬毒的阴冷。

她用力眨了眨眼,想使自己清醒些,却力不从心,只能据实回答:“我好像有点累。”

“多少吃点东西,然后先回房休息。”悦卜群不经她同意,就为她取来了一大堆的食物。

“我吃不完这么多,不要再夹了。”她低声阻止他的行径。

“明天就只能吃飞机餐了,你还是趁现在多吃点吧!”

她只能喟叹,不再反对,但,渐渐的,她连叉起食物的力气都没有,吃了几口,她决定放弃,倏地起身,“我真的累了,先回房休息,大家请慢用。”

不料,才一站起来,她人就往前倾,险些跌倒,幸好罗杰扶住了她,

“我送你回房。”一嘴食物的罗杰说道。

“不用!”悦卜群冷声令道。

低吼声一出,大伙全怔在那里,这时,一直冷眼旁观着的萝莉站了起来,“我来。”

悦卜群绷紧的面容这才缓缓放松,他点了点头,“去吧!”

萝莉立刻扶住身体已经不听使唤的梅艳波,往她的房间走去。

回到房间后,梅艳波的眼皮已经重得几乎睁不开,她正想拜托萝莉将她扶到榻边,突地,一股强大的力道,狠狠地将她推至榻。

这让梅艳波的头更昏了,她费力地睁大眼,对上萝莉怨慰的眼神那一刻,她瞬间明白了一件事

她被下药了!药一定是掺在萝莉递给她的那杯奶茶中。

“为什么?”她有气无力地问道。

“看在你即将被卖掉的份上,我就大发慈悲地告诉你事实好了。”萝莉终于露出狰狞的面孔。

“被卖掉?”她不禁浑身颤抖。

“没错!我要将你卖给这些天,一直觊觎你自以为诱人的身体的男人们。”萝莉冷厉地邪笑着说。

“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她震怒,试图从榻上爬起来。

“别白费力气了!我下的药,最少会让你在两小时内全身无力,就算你学过跆拳道也没用的。”

“你爱上悦卜群了,对吧?”她读出萝莉眼中对她的妒恨。

“是!我爱他!非常的爱他!该死的,你千不该、万不该惑他,他是我一个人的!”萝莉用力喊出这些天的愤怒。

“你以为把我卖掉就可以得到悦卜群?”她撑着仅存的意识反问道。

“这……这不关你的事!”萝莉顿了下,但仍嘴硬。

“你这个可怜的女人……”

“闭嘴!”

“悦卜群永远不属于任何女人,偏偏你一直没有看清事实……”她闭上了眼,放弃和这个偏执的女人再讨论这个问题,不多久,药效让她渐渐失去意识……

“你们进来,这女人是你们的了!”

萝莉的声音隐隐约约地传进半昏迷的梅艳波耳里,她感觉自己被装入像是布袋中,却无力挣扎,只能任由他们宰割……

在包厢和大伙用餐的悦卜群,心不在焉地吃暍着,可是双眼却一直往外望,忽然间,胸口一阵没来由的拧疼,让他觉得事情有些怪。

他的身体一向好,心口怎么会莫名其妙地泛疼!?难道他的祖父即将仙逝?

一惊,他站了起来,走到包厢外边,拨了通电话,“喂?席帕卡,我祖父他好吗?”

“他目前没有生命危险。”席帕卡冷静地回道。

祖父没有事,那么……难道是梅艳波?

他立即收线,转身准备折回饭店,却看到自外走来的萝莉,他匆匆问道:“她好一点了吗?”

“她睡了。”萝莉答得十分冷静。

闻言,悦卜群呼了口气,重新坐回座位,但,喧闹依旧,他心头拧痛的感觉却一直持续着……

梅艳波觉得浑身痛极了!

她缓缓睁开了双眸,目光立刻对上至少十名的中东人,他们个个面貌猥琐,而且感觉十分肮脏,身上的汗臭味几乎令她无法忍受。

“小美人醒了!快去请老大过来享用,然后我们再……”一个身材中等的男人搓着双手,垂涎地命令道。

梅艳波登时知道自己陷入了何等可怕的景况,但,她虽然害怕,还是一再告诫自己不可惊惶,唯有保持冷静,才有可能救自己脱困。

“瞧,这小美人多有意思,竟然一点也不怕,可见她一定不是!”

“对!会尖叫!”有人呼应道。

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以各种不堪入耳的粗鄙言词交谈着,她愈听愈气愤,忍不住以阿拉伯语斥责他们:“阿拉真主不会原谅你们的恶言恶行的!”

话才说完,一个不知何时冒出来,一脸落腮胡的中年男子,往梅艳波的面前一站。“你很勇敢!”

她撇过脸,看也不看那人一眼。

这个动作显然激怒了他,他用力将她的下颚扳向自己,却意外地看到了一双似曾相识的眼瞳,他怔了半晌。

梅艳波望着这张中年男子的脸,不得不承认,这是一张很有个性、很英俊的脸,可惜的是,这英俊的脸上却带着掠夺者的邪气。

而最让她感到不可思议的是,她并不认识这个男人,却觉得他很眼熟。

中年男子盯了她半晌,突然,他瞧见她粉颈上的项链,心头一颤,忙不迭地追问:“你这项链打哪来的?你究竟是谁?”

这是一条阿拉伯人惯用的弯刀造型坠链,是梅艳波从母亲放置许久的珠宝盒中取出来戴上的,当时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想戴它,总觉得冥冥之中似乎有股力量催促她戴上。

之前,她曾问过母亲这条项链在哪买的?但母亲总是将眼光调到好远好远的地方,始终没有答覆她,所以,她猜测这条项链可能是母亲年轻时,她的恋人所赠予的。

这中年男人继续逼问:“这项链打哪来的?”

“关你什么事?”她嘴硬地顶回去。

见状,他索性低下身子凑近她,大胆地臆测:“你是……阿曼达的女儿?”

这么一凑近,梅艳波清楚地瞧见这人左颈上明显的齿痕,以及一如弯刀的胎记。

她的震惊不下于他!她记得母亲曾经说过,毁了她的男人左颈上有一块五公分大的弯刀胎记,是深紫色的!

她愤而推开半蹲在她面前的中年男子,开始叫嚷道:“是你!是你这天杀的男人毁了我的母亲!阿拉真主为何没杀了你?为何放任你留在这个世上,继续为非作歹?”她喊得声嘶力竭,美丽的脸庞上也滑下了两行珠泪。

“果然是她的女儿!”男子一直点头,“你真像当年的她……”

“你这个人渣、败类,给我滚远一点!”她继续嘶吼道。

之前,她就曾经告诉过自己,若是有一天碰上这个毁了她母亲的男人,她绝不会饶了他!

“你知道吗?这项链是我送给阿曼达的。”他说,眼光变得柔和起来,“阿曼达以前一直将它戴在身上,还说将来要送给她的孩子……你就是我和她的孩子!?”

“不!”她抗拒地惊叫。

母亲不是因为被他强暴,才怀了她的吗?他到底在胡说些什么!?

她用力扯下项链,怒气冲天地大骂:“还给你!你不配呼唤我母亲的名字,也不可能是我的父亲!”

“阿曼达……她好吗?”他对她的漫天怒气不为所动,拾起断成两截的项链,迳自问道。

“你滚!否则我会杀了你!我一定会杀了你!”她越喊越大声。

突地,砰的一声,大门被狠狠踹了开来,悦卜群带着一些看上去训练有术的武装人员,拿着枪对着屋内的每一个人。

悦卜群睇着脸上挂着双行清泪又蓬头垢面的梅艳波,心疼不已,立即朝空中放了一枪。

“放开她!否则下一枪,我会开在你们每个人的肚皮上,”

梅艳波的泪水倏如雨下,图尼亚也就是自称是她生父的男子却缓缓站了起来,准备将她带到悦卜群的面前,但,她却用力甩开他的手。

悦卜群立刻冲至她面前,温柔地问:“你还好吗?”

“不好!不好!一点儿都不好!”她的喊叫声,带着极大的怨恨。

“你对她做了什么?”悦卜群的枪指着图尼亚,只要确认他强暴了她,他会毫不留情地开枪。

“我没有对她做什么。”图尼亚冷静地说。

“是吗?”他反问梅艳波,却见她再度冲回图尼亚的身边,准备以一直以来都预藏在身上的带刺手环,狠狠刺杀图尼亚,他立刻将她给挡了下来。

“这里的法律从不保障女人!你杀了他,就出不了这片沙漠!”

“我不打算出去!我要替我母亲报仇!”她呐喊道。

悦卜群虽不明白她与图尼亚之间的恩怨,但仍一肩担下,“我会替你做。我将以席悦卜席达达亚孙子的名义,为你,以及你的母亲讨回公道。”

这是他首次承认自己约旦皇室的身分,为了她、为了平息她心中的怨恨、为了平安地带她离开这片沙漠。

她看着他,泪流不止……

美国波士顿

梅艳波坐在母亲的对面,看着一语不发的她,心里很复杂。

“妈,难道你没有话要对我说?”她忍不住问道。

阿曼达睇了睇自己的女儿,终于说道:“他叫图尼亚。当年我被公司调往约旦采访时,就是他接待我的。”阿曼达的思绪回到了二十一年前,就像说着别人的事般,不疾不徐。

“当时他是该地的翻译人员,的确帮了阿拉伯文不够轮转的我不少忙。”阿曼达停顿了一会儿,“他有个未婚妻。”

她暗吃了惊,却没有打断母亲的话。

“她未婚妻的父亲在当地是个有权势的大人物,当她得知图尼亚时常和我在一起时,心里很不高兴,为此,还和他有过几次争执。为了避免造成他两人的误会与冲突,我便要求总公司再派另一名翻译给我。可是没想到,那个新翻译到来的当夜、图尼亚突然来敲我的门……”阿曼达言至此便打住。

“他强暴了你!?”她这下子急得脱口而出。

阿曼达立刻纠正她的臆测:“没有。”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她惊问。

“让我把故事说完。”阿曼达再次回神,继续说道:“那晚他来找我,告诉我一件令我十分震惊的事。”阿曼达重重地吸了口气,“当时他满身酒气,抓着我直问为什么要换掉他?我看到他眼中的泪光,突然有些不忍,但又不想横生枝节,我试图赶走他,但怎么也推不走他。”

她再次陷入回忆中,而梅艳波则屏息以待,直到母亲再次说道:“他告诉我,他爱上我了。”

“什……什么!?”她睁大了双瞳。

“我的震惊不下于你,我一直摇头拒绝接受,但他抱起我,炙热地亲着我,起初我抗拒着,但那炙热的亲就如沙漠的烈阳,燃烧了我的灵魂,藉着酒意,他上了我的榻。对年轻人也许是一种麻醉剂吧!有了第一次,便会有第二次,多次欢爱后,终于东窗事发。一夜,我和他过后,大门出其不意地被人狠狠撞开,只见图尼亚的未婚妻与她的父亲,带了大批的人马冲了进来,对着我俩大加挞伐。他成了悖离未婚妻的恶人。就在我的眼前,众人以皮鞭抽打他,而我……”阿曼达说到这里,浑身打着冷颤。

“妈……”梅艳波知道母亲当年的下场,绝对不会好过于他。

含着泪光的阿曼达勇敢地吞下泪水,继续面对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

“那个女人叫莎莎雅,她走到我的面前,掀开我覆体的被单,意图当众示人。当她看到我颈上的弯刀项链时,发狂地甩了我两耳光,大骂我无耻地抢了她的男人,也抢了她男人本该给她的信物。

怒火中烧的她准备抢走项链,我也不知哪来的勇气与力道,用力将她推开,并把那条链子一口吞入腹中。”

“妈!”她终于知道自己如烈火般的个性,不单是来自她的父亲,还有她的母亲,

“莎莎雅见状,气得用力踹我的肚子、拉扯我的头发,并抓我的头去撞墙。”

“妈……”她的声音顿时沙哑,眼泪直流。

阿曼达也泪流满面,“就在这时,图尼亚挣脱众人的鞭打,扑挡在我的身前护卫我,还宣布他爱上我的事实。莎莎雅受不了这个打击,于是藉助她父亲的力量,将我们分开,同时还把我丢给一群不知从哪找来的牛鬼蛇神……”

阿曼达颤抖得更厉害了。

“他们走后,我……被那群男人以头罩蒙住了脸,然后……”

“妈,你别说了!”她颤抖地阻止道。

“让我说完,孩子。”

“妈!”

“本以为这就是最糟的惩罚,谁知这些男人们走后,我的房子被反锁,而且起火燃烧……他们想烧死我!”阿曼达已泣不成声。

梅艳波一直啜泣,不知如何安慰母亲。

“我以为我死定了,谁知道,就在生死关头,有人踹开了后门,救我出来。”

“是他吗?”她还是没有称图尼亚为父亲。

阿曼达摇了摇头,“是那个新来的翻译。”

“感谢上苍有眼。”她吁了口气。

“他连夜将我偷偷送到当地的美国非官方使馆,请求救护与救援,待我身体稍微恢复后,立即被送回美国,从此改名换姓,以免这些人伺机报复。”

“这事之后,你就再也没有见过他了吗?”

“没有。”

“你想过找他吗?”

阿曼达答不上来。

“那你爱他吗?”

阿曼达还是没有答话。

“你这是何苦……”她为母亲付出的惨痛代价感到不值。

“年轻时,我唯一做错的事,就是介入别人的‘婚姻’,这事在回教国家,根本不见容于世,我却不知死活地飞蛾扑火。更可悲的是,我一直以为我不爱那个男人,跟他之间,只是单纯吸引。直到……他扑到我的身子前方,挡下一切,我才讶然明白,就算自己不爱这个男人,但他对我的爱护已超过一切,虽然最后我们被迫分离,并饱受催残,但我都不怨他。我很惊讶,今日他怎么成了薰心的绑匪?你们竟然是在那种情况下见面时!”阿曼达摇头苦笑。

纠葛的心结,就像错纵复杂的电波,让她们两人一时也理不出头绪。

梅艳波对母亲说:“我忘了告诉你,我要悦卜群让他死……”

阿曼达泪水已干的眼瞳顿时失焦,不知该说什么。

“我做错了吗?”她问着母亲,也自问。

阿曼达没有说话。

过了好久,就在梅艳波准备离开时,阿曼达突然出了声:“我一直没有机会对他说,谢谢他将你赐给我。当时,若不是知道你在腹中,今天,我恐怕不会站在这里……”

“妈……”她转过身子,眼眶再次含泪,“我错了,对吗?”

“不,我没有告诉你事实,错的是我。”阿曼达再度落泪。

悔艳波旋即跑到母亲身边,两人相拥放声哭泣……

梅艳波坐在自己的房间里,一直想着母亲与父亲之间的复杂关系。

她很难理解在那样一个危及自己生命的情况下,她的父亲竞不顾众人的喊杀,挺身护住母亲,而母亲也在那个女人打算抢走那条弯刀项链时,将它吞入腹中,这些行动难道只是一时情急的草率之举?

不!不可能!

他们会不顾一切的这么做,表示他们彼此之间绝对有感情,至于到达什么程度,就不是她所能理解的了。

在她的记忆中,小时候,她的母亲总处在恍神状态中,若不是当年外祖父母还健在,只怕她也会和一般失去双亲的女孩一样,被送至寄养家庭或是

孤儿院。

母亲从来没有教过她如何去爱一个男人,但总教导她一定要好好爱自己、保护自己。因此,她努力学习防身术、射击、射箭、骑术,几乎样样精通,为的就是自保。但,直到悦卜群出现,她才发现这些防御能力,完全派不上用场!

爱情就像涓滴之水,总能从看似坚牢密实的细缝中渗透进来,逐渐地注入她干涸,甚至封闭的心门。

她会因为他的每一句话而心情起伏不定,甚至动怒,偶尔也会为他的贴心之举感动在心。无可否认,她为他着迷,也因萝莉在他身边转来转去而嫉妒。

她……爱上他了!

如今,玫茜百货公司的案子结束了,也意味着他们的合作到此为止,日后极可能毫无交集的机会,如果她就这么放他走,难道不会感到遗憾?

铃……

突地,电话铃声响起,她伸手接起

“喂?”谁会在深夜打电话给她呢?

“是我,吟钤。”她的声音总似山涧的水流,带了那么点冷调。“我听奕夫说你历劫归来。”

梅艳波停顿了一会儿,似乎在想该怎么回答才最适切,最后选择一笔带过:“你不和老公恩爱,反而打电话给我,不怕他老兄耐不住?”

“唉……”电话那头传来黑吟铃轻声的喟叹。

“怎么了?”梅艳波隐约觉得好友的“第五度”婚姻,似乎不是很幸福。

“今天不谈我的事!”黑吟钤强打起精神说着:“我打电话给你,是想跟你说件事。

“什么事?”若是以前,她一定会追问黑吟铃到底为何轻叹,但现在她自身都难保,而且对方也没意愿说,也就不再追问原委。

“是有关悦卜群的一些事。”

听到这个名字,她的心突然加快,却又故作镇定。

“你知道他就是十年前从约旦离开的小王子席悦卜吗?他的祖父不喜欢他的母亲,因此,逼使他的父亲休了他的母亲,但是他父亲不肯……”

黑吟铃娓娓道出从白奕夫那里得知的最新消息,并说明悦卜群对回教世界的矛盾心结。

“老天!”梅艳波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为此,悦卜群二十岁时,便毅然决然地离开那块令他伤心的国土,隐姓埋名,致力摄影,成了今天享誉国际的摄影大师。”

原来他有这么段遭遇!看过悦卜站都没有提到他谜样的身世他显然和自己一样,极力隐藏自己的出身,为的只是逃避自己不愿面对的过往。

梅艳波仍不吭声,想继续听听有关悦卜群的事。

“你有没有发现,他的作品总是脱离不了沙漠、山水、荒地、大地层昏、野生动植物……等大自然景物?”黑吟钤提出了疑问。

“我看过他的作品,的确都是这些。”

“这透露了一件讯息。”

“什么讯息?”

“他仍然热爱他的祖国,那片变幻莫测的沙漠之地,尽管他不能以一己之力,去改变千年以来一直存在于回教世界中的不平之事,但那里终究是孕育他的摇篮,是他的国家,而,最近我听说,他将回到约旦,恢复本姓。”

“他什么时候要回去?”她急了。

“就这一两天。”

“为什么这么赶?”她更慌了。

“他的国家需要他。他的祖父大概快蒙真主召唤了吧!”黑吟铃点出已知的事实。

“那他现在在哪里?”她要见他!一定要再见他一面!

“你会改变自己,去配合这个男人吗?”黑吟钤问到了问题的重点。

“改变?”她重复道。

“对,你会改变自己去配合他的生活、他的世界,以及他国家的文化风俗吗?”黑吟铃问得更深入,“我向来认命,但你在我们眼中,一向前卫、大胆、自主,甚至有些叛逆、不受约束。这个男人能让你改变或是调整自己吗?”

“我……我不知道。”她泄气地应道。

“唉……我想我已经知道。你爱上了他,却不愿失去自我。”

“那我该怎么办?”有生以来,梅艳波第一次显得无助。

“找他谈谈。”

“谈什么?”

“谈你、谈他、谈你们。抓住他在这里的每一分钟,深入地了解自己到底能让步到什么程度,而又不觉得委屈,因为他的身分与背景不同于一般人,也就是说,他去迁就你的空间不大。一旦他回到约旦,以他的条件,绝对是众女子心仪的对象,你要如何从中杀出一条道路来,这考验着你的智慧与他对你的爱。去测试你们俩的爱情指数、测试你们对彼此的需求程度,当然,也测试你放下部分自我时的忍受度。”

“他在哪里?”她的心已飞向他。

“原来的饭店。”

“谢了。”她匆匆挂上电话,想见他的心已如森林之火,炙热地烧满她的心田。

她要去见他!

拉开衣橱的门,她站在前方,想着该穿哪件衣服。

天啊!有生以来,她第一次不知道该穿哪一件衣服出门去见一个男人,一个让她“神志不清”的男人……

上一章书籍页下一章

契约新娘不受宠

···
加入書架
上一章
首頁 玄幻奇幻 契约新娘不受宠
上一章下一章

第12章 :你不该杠上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