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庆幸

第三十一章 庆幸

第三十一章庆幸(本章免费)

醒来的时候还在医院,素琼也不知道自己是一种什么心情,是庆幸还是悲衰?

大白天医院似乎并不像以往那般热闹,静俏俏的,能听得见自己的呼吸声。天应该是晴朗的,病房里那扇窗户尽管拉着帘子却依然有光线照出的影子。她眼神沿着那束光线往屋子里面看,越往里就越觉得暗,却忽然停了下来。她本来是侧着一张脸的,窗户里那点光线正好从她脸的一侧照过去,从侧面望过去,有一半是茫白的,像蒙了一层雾,不真实。杜奇峰站在隐暗的角落里看着她,他两手抄在两侧的裤兜里,上半身依在墙上,两眼微微眯起,像是在专注的看她又像是在想着事情。

素琼正了正脑袋,才觉得头疼的厉害,她仰着脸看着顶上的天花板,眼窝觉得痒,总觉得有东西在那里动,她将眼睛闭上,眼前马上变的黑暗起来。

两天后她又回到这座房子,她厌恶这里,她不想再睁开眼睛看这里任何一眼。

“太太,起来吃点东西吧?”她听到王阿姨的声音,将头转向一侧。

“您先出去吧,将东西放在那里。”杜奇峰淡淡说道,他站在站前居高临下的望着她。

素琼掀开被子想坐起来,他却探身一把按住她,端起桌上的碗,顺势坐在了床沿上。素琼甩手的将他手中的碗打在地上,愤恨的瞪着她。

他看了看地上的一碎片,过了一会却笑了起来,“佟素琼你真的想死吗?”

素琼一下子软下来,她用近乎衰求的语气跟他说话:“杜奇峰你放过我吧,你到底还想怎么样?你不是想报复我们家吗?那我死还不行吗?我死还不行吗?”说着就真的从床上爬下来,看到桌上的有把水果刀,就要拿起来,杜奇峰一把将刀子从她手里夺过来,将她拎回来扔在床上。

他额前青劲***,直直的看着她倒在床上的背,过了一会他冷笑了声:“死?有那么便宜的事吗?我还没打算让你死呢?”他饶过床在柜子里取一支小瓶子,蹲***体一手捏住她的下巴,一手将东西举到她跟前,“这是什么东西?”

素琼哭泣着,被迫抬眼看他手中的东西。

“怎么?不想***的孩子?”他凑近她的脸,“就算我不想让你生也轮不到你来扼杀我的孩子!”

他一把甩开她,将手中的药物扔到墙壁上,瓶子在地上滚了两下终于定下来。

那种漂浮的感觉又出现了,不真实,抓也抓不到,扔也扔不掉。她从来不知道这一辈会是这样的过下来,压抑,沉闷,痛苦,时时刻刻的缠绕着她,她以为小时候与家人的不合,那就是痛苦了,原来根本就不是,根本就是。

素琼睁开眼睛,明亮的屋子已经染上灰,原来天已经黑了。她觉得手有些凉,微微的动了下,却听见玻璃落地的声音,像是一定要弄清楚是什么东西,她缓慢的挪了挪身子,身体却像是散了架,疼,各个部位不像长在自己身上,不听使唤,只稍稍一用力,整个人已经从床上翻了下,头重重的磕在桌子上的楞角上,素琼疼的吸气,可终于看清楚落在地上的是什么——原来是相框,玻璃已经碎了,相片上罗了一层细碎的玻璃渣,她用手指轻轻的将它们拔开,每一下都是那么的轻,怕是弄脏了一样。最后终于把所有的玻璃都扫到了地上,她看着那张照片却还是哭了,照片里原本洁白的婚纱上已经染上了点点红色。

自这天后,杜奇峰就很少在回家,素琼恍恍惚惚的在这座大宅子里度日子,不知道时间,不知道外界的一切新闻,她每天重复着前一天的生活,除了偶而下楼来吃饭,其余的时间她再不踏出卧室半步,就连当初热爱如生命的画,她都没有再碰过。或许她是不敢碰,怕一看到那张未画完的油画,就一发不可收拾的想起过往。她害怕想起以前,那与现在有太多的不一样。

商浩辉说她淡漠,没有生命力,可是他错了,她还是会难过,会心痛,从来不比别人少过。

这天黄昏的时候素琼吃完饭早早的就去洗了澡,当她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不禁吓了一跳,外面的天刚刚黑下来,进去的时候屋子里并没有开灯,此刻浑暗的卧室里竟然坐着个人,他坐在床沿上,手指间散发着一小片光亮,显然发光的东西是手机,刚好照出他的面容。她走到床前将桌上的台灯打开,觉得屋子还是不亮,于是又走到门口想去把卧室的大灯打开,不知道为什么,曾经那么熟悉的屋子,此刻却怎么也找不到开关在哪里,在墙上摸索了半天,终于按开。

屋子里亮堂起来,素琼不紧不慢的拿毛巾擦着头发,从化妆镜里不经意瞥见他,他在镜里与她对视,素琼转过脸认认真真的擦头发。过了一会,她从凳子上站起来,将灯关掉,走到床前又把床头的台灯关掉,她沿着每天的轨道做着相同的事,洗澡,吹头发,关灯,睡觉,仿佛整间屋子里依旧只有她一个人。

屋子又暗了下来,似乎比之前还要黑,她摸索着去拉被子,想上床睡觉,谁知道那被子怎么拉都拉不动,黑暗中她看到一双眼睛,那双眼睛紧盯着自己的脸颊,她停止动作,站直了身子。

过了一会,她不声不响的走到卧室的沙发上,卷屈着身子躺在了上面。并没有睡着,还是有点凉,窗户没有关,身上没有被子。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听见拖鞋摩擦地面的声响,那声音离她越来越近,她将身体宿成团,脸紧紧的贴在沙发里侧。

“你起来。”

她没有动弹。他又说了一遍,她依旧是没有做出回应。

“我让你起来!”

手臂上传来的力道,使素琼疼的惊呼一声。他将她从沙发上拉起来,平视着她,黑暗中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他左手拎着她的胳膊,右手举起一部手机,手机发出的光茫照在他身上,隐约看出他穿了一件深灰色的西装。素琼自己也不知道这个时候怎么还有时间去观察他的衣着,可是她就是看到了,他脖子里挂的那条斜文领带是她给他买的,她愣愣的瞧着的那条领带。

“说,你跟谁通了电话?”他森冷的声音在黑暗中传进耳朵越发冷。

素琼抿了抿嘴,没有说话,他手上的加了力道,“说!”

素琼疼的直吸气,她深吸一口气,说“陈洛,我和陈洛通了电话……”

“啪!”

话未说完杜奇峰的一个巴掌已经落下来,素琼身体倒在沙发里,短短的头发都贴在脸颊上,她坐直身子,缓慢的将脸转过来,继续说道:“我给陈洛打了电话……”

“啪”又是一个耳光。

素琼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可她依然笑了笑,“杜奇峰戴了绿帽子……”

他抑手又打了她一个耳光,这一下比之前两下都要重,素琼直接从沙发上滚了下来,她觉得天悬地转起来,脸上像着了火一样的热,胀的厉害,她用舌尖添了下嘴角,咸咸的,还有股腥气。她呵呵的笑了两声,使出全身的力气从地上站起来,摇摇晃晃的走到床前,身体还没有沾到床单就已经又被人拎了起来。

她已经没有力气再去做任何的挣扎,任凭他将自己恶狠狠的甩在床上。她在黑暗中看着他脱解自己的衣服,动作粗鲁无半点怜香惜玉,睡衣被他撇出很远,仿佛不解气似的,他伏***子压在她身上,狠狠的吻她的脸,他没有洗澡,身上的衣服并没脱掉,素琼从里面闻到香水的味道,不是他常用的,她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只觉得他曾说过的那些话都有了依据——他是不爱她。

素琼觉得现在的自己就如同形尸走肉,没有灵魂,每天重复着前一天的事情,她记得有一个故事,是一个犯了罪的人上帝为了惩罚他,没有让他死而是让他每天重复着前一天的事情,没有时间可言,每天做事情是一样的,最后那个男人生不如死。杜奇峰曾说在没有她的日子里就是这样的,他说这样的日子会死。

她坐在镜子前,看到自己已经长长的头发参差不齐的搭在肩膀上,她拿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镜子里那张消瘦的脸,已毫无光泽可言。起床,吃饭,睡觉,这样每天重复的日子她过了多久了?

她突然趴在桌子上哭起来。

周末的时候王阿姨突然敲开了她的房门,她自然是不会说话的,任她在屋里拿了几件厚重的外套。过了一会又听到隔避书房里传来碰撞的声音,素琼拂了拂飘起的窗帘,转过身想回床上躺会,却不由的愣住了。

杜奇峰不言语,走到她跟前把手里的衣服搭在她的肩膀。不管她愿不愿意,拉起她的手往门外走,素琼也没有心思在去反抗什么,他说怎样那就怎样好了,她已经没心思去关心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他带着她到郊区,像以前那样。他帮她把画架画笔所需要的东西都收拾好,等到了在一样一样的拿出来,让她去画画,可是她已经很久不再画画了,于是他将她的画架支在农田旁边,她就坐在旁边呆呆的看地里干活的农民。微风吹拂在脸上痒,很痒。

有个刚学会走路的小孩子走到她的跟前,冲着她微微的笑,于是她也笑了。

“叫姐姐。”身边的大人操着一口地方口声跟小孩说,小孩子咬着舌头喊了一声姐姐,然后露出两颗***白色的小碎牙,素琼呆了一样的盯着孩子看。

孩子离开,她也没有心情再去看什么风景,拿着身边的画架往车子旁边走,杜奇峰正在旁边打电话,她也无心搭理她,将画架扔进后背箱里就想坐进后座里睡觉,刚踏进一只脚她却又退了出来,她迟疑的转过身,盯住不远处的杜奇峰,缓慢的一步一步的走近他。

“……嗯,我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总之我不想在B市再看到姓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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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几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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