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慈母离世
旁边小桃见人死不少,芳心大颤,再也隐忍不住,进前挡在那高瘦汉子面前道:"看不出来,你等这帮小贼如此嚣张霸道,竟没把人放在眼里,还不住手么?"拓拔峰见她出面,笑道:"刘一竹啊刘一竹,你看你,家中无人却叫个丫鬟出来应事么?"那高瘦汉子见这少女脸蛋圆圆,笑靥如花,笑嘻嘻地道:"小丫头,干吗生这么美,乖乖让大爷杀光这里人,自会带你回去,让你享尽荣华富贵。"又见到小兰原与她站在一起道:"你姐姐也不错嘛,让她一起来罢."话未说完,只觉眼前一闪,那姑娘忽进忽退,便如未动一般,却听"叭"的一声,那高瘦汉子脸上着了一记,借着火光,脸上五指红印,高高肿起.高瘦汉子惊恐莫名,尖声叫道:"你,你使得什么法儿?"拓拔峰见状吃了一惊,心中暗道:"这人定不是丫鬟,身怀绝技却在此隐身做甚?"
小桃笑道:"让你狗嘴不说好话,呶,这便是教训.你叫什么名字?竟敢侮辱本姑娘与兰姐姐."那高瘦汉子捂着脸道:"我叫章成,你会武功?"小兰轻声道:"小桃,将他们打发了罢,明日还要早起赶路."小桃道:"兰姐姐总是拣现成便宜,下次可要你出手啦。”小兰笑笑不答。
李莫言见到这伙人随便杀人,心道:“他们来杀人定不是好人,两位姐姐既如此说,定能制服他们。”当即说道:“兰姐姐,小桃姐姐,你将他们打跑救柳员外一家罢,他们人都很好的。”小桃笑道:“莫言兄弟第一次出口求姐姐,姐姐一定答应。”走上前道:“章什么来着,你们走罢,我饶你们性命便是。”章成道:“我叫章成。”
白如云却上前道:“姑娘动动嘴皮子便让我们走开,日后传出去,我兄弟如何做人?姑娘倒露出些真本事来,让我们见识见识。”小桃道:“你看着。”笑嘻嘻地抢上前去,奔章成面上便打。章成吃了一惊,想要躲开,哪知小桃身法极快,“叭”地一声,章成脸上又着了一记。她本是嬉笑之中动手,本教人防不胜防;再者她身法极快,章成正看她笑语花容,哪料她出手突袭,可不中个正着。章成吓得不敢在原地站着,躲到拓拔峰身后。
白如云和拓拔峰均是愕然,心道:“这女子虽然是偷袭,但好快的身法。”均想:“若是我是章成,又有几分机会可以躲过。”小桃道:“你们来这杀人,我与姐姐本来当管,只是明日有事,今日便放过你们罢。好了,功夫也见识过了,可以走了罢。”拓拔峰道:“姑娘神功威震我等,老夫斗胆敢问姑娘出身何门,老师是谁,没准说了出来,老夫还许认识。”小桃笑道:“打不过我,想套近乎么?”拓拔峰下不来台,翻脸大怒,道:“如此老夫来伸量伸量姑娘的本事。”脚下早已跟近小桃,大喝一声,巨掌推向小桃前心,存心一掌毙了此女立威。“
众人见他脸上笑容,又不动手,似是个慈祥的老头,哪知出手便如此狠毒威猛。李莫言惊叫出声,喊道:“小桃姐姐小心。”小桃笑道:“多谢莫言兄弟提醒。”身子一晃,已晃到拓拔峰身侧。拓拔峰大惊,哪见过如此诡秘的身法,双掌不停,右臂横扫,拦腰击向小桃,心道:“我以攻为守,不胜便是胜了。”突地又是自责,心道:“我拓拔峰行走江湖几十年,从未惧怕过人,今日这是怎么了?哎,真是老了么?”小桃吃吃一笑,左手五指拂向拓拔峰右臂,看她手势,这一下拂中,右臂之上所有穴道均被点中。拓拔峰不敢再打,缩回手去,退了好几步,愣到一旁,只是犯傻,毫不知这姑娘的身法武功招数。
小桃笑道:“你这身手似是长白山‘三清门’的‘烈炎掌’,是也不是?”拓拔峰傲然答道:“我‘三清门’武功独辟蹊经,‘烈炎掌’逍遥霸道,威猛十分,江湖上朋友抬爱,也称是个绝技,姑娘倒也知道。”小桃讶道:“我也没见什么威猛啊,老头你再来试试。”
拓拔峰见她索战,也不好意思不上,众家兄弟都在边上看着,自己是大师兄怎么也要做出大师兄的样子,挺了挺胸口,上前道:“姑娘赐教了。”说罢,拍出一掌,无声无息。小桃见他说话不再口出狂言,知他惧怕自己,嘻嘻一笑,道:“老头不客气。”只觉热浪扑面而来,也不敢小瞧他,侧身闪过,右手点向他左臂穴道。拓拔峰心道:“你就会点穴么?”竟是不再闪躲,左手成爪,抓了过来,只待小桃手到,便废了她的手。小兰道:“小桃小心。”小桃笑道:“姐姐可别喊,这老头可不厉害,你一喊乱我方寸,输了可没面子。”拓拔峰气得脸色由青转白,由白转红,心道:“今晚若拾掇不下这丫头,可没脸见人了。”出手之际,更见凌厉。小桃让过他的左臂不点,身子一侧,右腿踢向拓拔峰腰间,左手成掌拍向他前胸,两处同打,教他守不得攻不得。拓拔峰见她三寸金莲,尚不盈握,但若踢到自己身上可就难受了,哪敢不躲,退了一步。小桃笑了一声,左腿连环踢出,拓拔峰无奈,只得又躲一步。小桃收回双腿,双手齐出,拍向拓拔峰双肋。拓拔峰只感难以抵挡,出招吧,没这鬼丫头身法迅速,闪躲吧,却觉不知躲向何处,均要受上一掌,只好又退两步。小桃笑道:“老头,你是比武还是逃跑啊?”
拓拔峰听到耳中,脸上甚是无光,又羞又怒,心想这样躲也不是办法,可不能在众兄弟面前丢脸,咬了咬牙,扑了上来与小桃战到一处。二人堪堪打了三十几个回合,就听小桃喊道:“着!”众人再看拓拔峰,只见他已呆立地上,哑口无言,好生尴尬,正是被点了穴道。众人齐张大了口,不知小桃何时用何招数胜的,俱是不信如此娇滴滴的小姑娘能打败行走江湖数十年的拓拔峰。
小桃却不停手,连点他胸前十处大穴,道:“你不是伸量本姑娘本事么,来伸来量便是。”笑嘻嘻走回小兰身旁,对李莫言道:“莫言兄弟,姐姐答应你自然会帮你。”李莫言见院中杀人,早怕得躲到兰姑娘身边,见她本事,心道:“我若有此本事,为爹爹报仇当十分容易罢。”向院中四下环顾,却没看到娘,心想:“院中如此杂乱,娘定是听到了胆小不敢出来。”
白如云和章成大是吃惊,白如云呐呐说道:“姑娘……姑娘神功盖世,果然了得,便请放了我大师哥,我等就此离去。”心道:“今日可算丢了大脸,我师兄弟三人,几十个师弟,全败在一个丫头手里。如若传了出去,真是没脸活了。好在他们均知丢脸,该没人胡说罢。”小桃道:“你方才怎么不说这话,非要见我本事才成么。”白如云脸上一红,心道:“此刻大师哥在她手中,可不能不顺着她心意。”不敢拂逆于她。
拓拔峰喟然长叹,只道自己武功行走江湖多年足已够用,哪知不出五十招便被这女子点了穴道,又是羞愧又是自责,只恨平时没有苦练武艺,说道:“姑娘身法诡异,不似中原武功,端地叫我开了眼界,不知姑娘师出何门?”小桃见他服软,道:“章什么来着,你去解了你大师哥穴道,走罢。”又对拓拔峰道:“我是玄清派弟子,你现在终于知道了罢。”拓拔峰闻言连声叹气,道:“姑娘早说,我岂敢和姑娘动手。家师曾经言道,本门与贵派交情甚深,万万不敢得罪。贵派弟子武功既高,行侠江湖,早已是江湖正派名门。老夫认栽了。”章成解开他穴道,拓拔峰道:“今日就这么算了。刘一竹,青山不改,绿水常流,咱们还有见面的日子,今日我等就走了。”说完,一挥手,众黑衣人放下宝儿二兄弟,放开众家丁,随他三人出了柳府大门。章成跑到前边,捂着脸蛋,生怕小桃又追上来打,自己可又要莫名其妙的挨上一掌。
刘一竹眼见事情如此变化,又惊又喜,待拓拔峰等人离去,在贾氏的搀扶下,一瘸一拐地走到二女身前,深深一揖,说道:“此次家中遭此大难,多亏两位侠女相救,此等活命之恩,刘某永生铭记。先前刘某可走了眼了。但不知二位侠女高姓大名,刘某自当刻下长生牌位,每日里为恩公祁神求福。”小桃笑地娇躯乱颤,过了一会儿,方道:“我叫小桃,这是兰姐姐,也不用刻牌位了,整日里被人供着,便如死人一般,可不好玩。”刘一竹道:“谨尊恩公吩咐。”小桃道:“你留我二人住宿,我二人也该谢你呢,可不要如此多礼了。”刘一竹道:“二位姑娘施恩不望报,果是侠义中人。”
他此番逃得性命,心情自是十分激动。想到拓拔峰临走时言语,似是仍要回来报仇,心想若不举家迁移,恐怕必有一日遭他报复。他这里思前想后,考虑如何搬家之事。众家丁埋葬死者,安慰伤者,清洗庭院,忙得不亦乐乎。只是刚才之死尸,便是方才之伙伴,乐不起来罢了。
小兰笑道:“小桃,你功夫可有有长进哪,定是苦练来吧。”小桃气道:“再长进又哪有你天资聪颖,又有你功夫强哪,只会耍懒,下次再有此事,可要你出手了。”李莫言忽道:“二位姐姐教我武功吧,我要替爹爹报仇。”小兰想到王大娘方才说过不许教莫言习武,还让她传给梅若轩知道,却不就此回绝李莫言,笑道:“你跟我回山自有人教你武功,我可不敢擅自教你。”说罢回房。李莫言来到王大娘屋前见还有烛光闪动,叫道:“娘,娘,你可没睡么?”却无人应声。李莫言推门进去,心道:“娘出去了么?”却见娘悬在梁上,身心惧惊,喊道:“兰姐姐,小桃姐姐,娘挂在梁上了。”伸手抱王大娘时,却抱不动,急得大哭。小兰与小桃来到屋中,也是一惊,忙将王大娘抱下来,却见她早已气绝身亡。二女还当她怕作莫言的累赘,先一步而去,心道:“这女子丈夫英雄,自己也非怕死之辈。既见李莫言有了着落,便自尽而死,好不壮烈。”李莫言只是大哭。刘一竹赶来,见此情形,叹了口气,心道:“今日发生诸多惨事,却没一件事能够预料。难道真是天定人命么?”
几人将王大娘葬在村西头的土岗上,兰桃二女在周围栽了几棵小小松枝,李莫言心道:“娘,你去找李义大叔了么?可要保佑孩儿从此不受凄苦,不受人欺负,早日报得父仇。”哭了半响,思前想后,愈是悲哀,直至再无眼泪流出。忙了半日,已是天明。小兰将莫言之事说与刘一竹知道,却不说他便是李存孝的后代。刘一竹慨然长叹道:“莫言,你从小便没了爹,现下又没了娘,端的可怜。以后可要自己照顾自己啊。”
宝儿早已醒来,见李莫言要走,哭道:“莫言,以后要回来看我啊。”刘一竹心想:“傻宝儿,眼看便要急急搬家,莫言什么时候回来都看不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