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明信片(4)

一张明信片(4)

“找你的人,你的访客。”

“或许吧。”

“你似乎心事重重。”

“我不明白,不明白的事就使我思来想去。”

玛努明显也在想这个。

“你知道什么让我思来想去?我家的兔子。兔子应当交配的,可我家的那些兔子从来不交配。”

事实刚好相+激情小说反。玛努的兔子乱交配,而且繁殖速度惊人。

“说不定你家的兔子思想境界高:考虑精神生活啦、巴塞罗那足球俱乐部啦、地方选举啦,或者它们的性取向与众不同。”

“你不觉得我也有可能这样?”

“当然,明天见。”

“再见。”

我回到楼上,又瞧了瞧那张明信片,仍然头绪全无。没有签名、没有信息的便条,仅仅是说明呢,还是一张请柬,或两者都是?

我拿着那张卡片,走到房顶的天台,抽着烟。赤脚下的红砖余温尚存。整座城市灯火通明。一阵暖风从海面吹来,夹带着咸味和夏天的气息。我倚着栏杆站了良久,夜晚的声音不绝于耳:车流声,狗吠声,马路对面敞开的百叶窗传来一对夫妇吵架的尖叫声。我决定洗个澡,然后早点睡觉。

第二天凌晨五点,我被卡车的噪音吵醒。他们开始在市场卸货。几乎每天如此。这样也好,反正我喜欢早起。卧室紧临阳台,我是开着窗睡觉的。新鲜的水果和蔬菜整箱整箱地堆积在楼下的鹅卵石地面,兼有市场里出售的鲜花及其他室内植物。五月早晨的空气真宜人。

我已经三十岁了,时常遭受着两种痛苦。其一是肝痛;其二是对家庭生活隐约的向往:有一份固定的收入,下班回家时,孩子们和我打招呼。这种向往时常伴随着肝痛。三年前,在一次长时间的饮酒之后,肝痛发作,我去本市北部的马拉加利区看一位针灸医生——名叫菲娜·门德斯的年轻女人。她热情地施展针灸手艺帮我治疗,而我像一个呲牙咧嘴的受虐狂一样,忍受着多重折磨。肝痛缓解后,我开始以非病人的身份去看菲娜。她遵从延年益寿的饮食之道,吸温斯顿牌香烟。她建议我多吃糙米和新鲜的绿色蔬菜。她留一头乌黑的秀发,眼睛出奇的蓝,开一辆大众-高尔夫跑车,驾驶速度简直风驰电掣。她毕业于巴塞罗那自治大学生物化学专业,喜欢听吵吵闹闹的摇滚乐,相信外星人很快会入侵地球。我们相爱了,于是我搬进了她的寓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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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失的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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