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结怨 [修]
数日之后,易寒的伤势终于痊愈了,在这期间赵氏兄妹时常来探望他,喜欢喝两口的赵元海,还偷偷的给易寒带来一种美酒,这种美酒,易寒是前所未见,入口醇香逼人,余香在嘴中还能存留好久,方才会散去。至于这是什么酒,就算易寒用尽了所有的办法,也不肯事先透露,只说到时候带他去。
易寒无奈只有与赵元海一起偷偷的喝,这酒是极品美味,但时常要注意四周情况,如果发现赵蓉,或者小月小云其中一人的话,必须立刻躲起来,这种情况确实挺折磨人,到最后易寒受不了了,毕竟当时他还是负伤之人啊!
于是乎,二人把心一横,恶从胆边生,发誓不在躲起来喝酒,不怕赵蓉。结果还没喝几口,赵蓉就收到消息气冲冲的跑过来,分别夺下二人手中的酒杯,说什么酒是穿肠毒药,喝不得,特别是你易寒,现在身上伤还没好,喝什么酒!一席话说得易寒哑口无言,赵元海更不用说了,据他自己说,从小到大他都被这个妹子吃得死死的,最后赵蓉没收了所有的酒。二人恨死了打小报告的小月,但小月一见有情况便跑到赵蓉身边,二人咬牙切齿,威吓恐喝却硬是拿她没办法。
这一段日子以来,易寒和赵氏兄妹的关系突飞猛进,俨然成为了非常要好的朋友。其实赵蓉这人也不坏,只是任性了一点,主仆三人除了小云文静一点外,另两个都是爱玩爱闹的女疯子,这是易寒心中暗自下的结论,而赵元海则为人爽朗,不过并非同赵蓉说的什么愣头青,据易寒观察赵元海的智慧是在刹那间闪现的,属于那种大智若愚的人吧。
赵氏兄妹二人与易寒越来越熟悉,但易寒却从不把自己以前的事告诉他们,赵氏兄妹也从不多问,看到易寒每天和大家嘻嘻哈哈的这就够了。虽然易寒有时候会一个人独自呆在一个偏僻的地方发呆……
也就在这个时期,易寒终于逐渐的了解到这个在豫州谯国龙亢城附近的逐鹿堡的一些情况。
对于坞堡,易寒还是有所了解的,以前的他虽然一直待在家中,但在父母的监督下亦看了不少书,单从书中见闻便可得知其中的情况。
自从八王之乱以来,天下大乱,流民四处,盗匪胡骑劫掠,百姓们为躲避战火而由一部分高门大阀带头建立起来的据点,自发的组织起武装以对抗时常前来劫掠的马贼们。朝廷对此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肯交粮纳税,双方便也相安无事了,何况这些高门世族在朝廷中多少也有点势力。不过现在朝廷想管也管不来了,自顾不暇,何来时间管这些琐事呢?
这天易寒起了个大早,走到窗前打开窗户,清晨的新鲜空气中顿时有一股淡淡的花香扑鼻而至,让易寒全身为之清爽,忍不住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一种心旷神怡、凉透心脾的感觉刹那间袭遍全身,没想到这逐鹿堡内还有如此美妙的地方,易寒饶有兴致的观在窗边观赏起院落内的花花草草,清晨的露珠挂在花草叶尖,一阵轻风吹过,摇摇欲坠,甚是有趣。
这院落外的花花草草显然时常有人前来照顾,易寒暗暗想到。这时一阵略显匆忙的脚步声打断了易寒的思绪,等他抬头往院落门口一看,只见赵元海带着一脸笑意快步闯了进来。赵元孩亦看见了易寒,不过他先是一愣,大概没料到大病初愈的易寒会起得这么早吧!不过也就愣了那么一下,就听赵元海带着一丝调侃味道,说道:“易兄!如此一大早便在此观赏美景,果然好兴致啊!哈哈!”
易寒摇头微微一笑,多日来的相处,他哪还会不知道赵元海的脾气。赵元海笑呵呵走到他旁边,大手很习惯的搭在易寒的肩膀上说道:“易兄,这几日闷在房里,想必也快把给你闷坏了。呵呵,今天我就带你出去走走,当是透透气哈!顺便也好让你看看我们逐鹿堡到底是什么样子,免得你出了门就找不到回来的路!哈哈!”
易寒见赵元海如此大声,赶紧神情紧张的把一脸莫名其妙的赵元海拉到一边,低声说道:“赵兄,你怎么喊这么大声,如果被小月听到了,跟蓉儿一说,那我们俩以后的生活可不堪设想啊!”易寒可领教了赵蓉的厉害,现在轻易不会也不敢去惹她,赵蓉不准他走出这院落,那就算打死他,也不敢出去的。
赵元海一听,大概起先他也没有考虑到这一点,但见他眼珠子一转,拉着易寒说道:“男子汉大丈夫,还怕一个女子不成,易兄,你不会这么没种吧!”
虽明知赵元海用的是激将之法,但事关男子汉的尊严,易寒亦无可奈何,双肩一耸两手一摊,苦笑道:“既然赵兄都这么说了,那就走吧!”
“哈哈!这才对嘛,管他娘的,堂堂七尺男儿怎能被一女子困住!”赵元海此时是说得豪迈不已,但易寒看着他的背影,似乎已经看到等他们回来后的下场,忍不住心里偷偷直笑。
逐鹿堡的规模看起来挺大的,当然比起京都洛阳城,那是没法比的。两千余户人家在赵家的庇护下在此安定的生活着。据赵元海的介绍,逐鹿堡与北方的苦竹坞以及西南方向的解家堡组成了三角联盟,共同抵御外来的侵略。其中苦竹坞就是三坞堡中的盟主,三方都想以此为基石,在乱世之中求得一方平安。
在逐鹿堡的正中央,有一个很大广场,是平时赵家家将用来演练的所在。易寒望着广场正前方的土台,那里应该是这逐鹿堡堡主检阅家将时的地方。易寒迷茫只间仿佛又看见了自己的父亲威武的站在上边,一脸肃色的观看土台下方那一群士兵们的演练,往日的回忆一幕幕出现在易寒的眼前,不知不觉中眼角有些湿润。
一直走在前边做向导的赵元海并没有发现易寒的状况,依旧兴致勃勃的为易寒介绍起堡内的一切。走过广场之后,人流突然大了起来,二人走在其中竟有些拥挤的感觉,易寒对此不禁有些诧异,为何此地与逐鹿堡其他地方相差如此之大。但见街道两边商铺林立,热闹非凡。赵元海用颇有点得意的口吻告诉易寒:“这里是堡内的商区,百姓们皆自得其力为自己的生活打拼!当然也以我赵家的生意为主,还有其他如苦竹、解家两地的商户在此通商贸易!”
易寒此时才彻底的明白,这分明是一个小小的城市,看着堡民们其乐融融的聚集在一起,讨论着今日的收获,一派热闹景象。二人所过之处,堡民们纷纷让开一条路,向赵元海问好致敬,对易寒这个陌生人则是投来新奇的目光。从这里看得出赵家在堡民的心目中颇受爱戴。
易寒苦笑不已,他可不喜欢被人如此观看,那种感觉使得他浑身感到不舒服。易寒一把拉起还在向广大群众点头示意的赵元海,向人群外猛冲而去。赵元海被拉得莫名其妙,在后边大声嚷嚷道:“易兄,你这是干什么,快放手……”
四周吵杂的人声,加上耳边急掠而过的风声让易寒听不清赵元海说的话,他匆匆回头应了一句:“你说什么?”
却听赵元海一声惊呼:“小心!前面!”
虽然赵元海的一声惊呼及时的提醒了易寒,但等易寒回头欲躲之时,却已经来不及了。只听“哎哟!”一声惨叫,易寒已与一人撞在了一起,顿时双双滚落在地上。
一双如水般的明眸出现在易寒的眼前,那微翘的红唇吐气如兰,正好喷到易寒的脸颊上,让他感受到一种酥酥麻麻的感觉。
“易兄!易兄!”
“小姐!你怎么样了!小姐!”
赵元海与另外一位女子的声音响起,易寒猛然间回过神来,见自己依然趴在那女子身上,赶紧手忙脚乱的爬起来,站在原地不知所措。周围已经有不少人围过来看热闹了,这使得易寒的脸变得更红了。
“你这该死的登徒子,竟敢吃我们家小姐的便宜,看我是否会轻饶与你!”一位红衣丫鬟模样的女子上前把地上的女子扶了起来,期间嘴中还不停着骂着。易寒无言以对,站在那里走也不是站也不是,根本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易兄,怎么这么不小心呢!”已经赶上来的赵元海一看出了这么一个状况,赶紧为易寒解围:“这位小姐,请息怒,我兄弟也并不是故意的,还望姑娘多多原谅!要不!由在下做东,请姑娘到醉卧居吃点小菜,当是陪礼道歉个好?”
“呸!谁希罕你的酒菜啊!”那小姐身边的红衣丫鬟可凶得紧,见赵元海自动送上门来挨骂,顿时不依不饶的骂了起来。
“灵儿!”正当赵元海对此亦不知所措的时候,那小姐一声轻喝,红衣丫鬟顿时乖乖的闭上了嘴巴。赵元海尴尬的笑了笑,过来一把拉住易寒,向那小姐赔笑道:“如果小姐心中之气还未消的话,罪魁祸首在此,任凭小姐处置。”说到这里,赵元海话风一转,凑上前去低沉着声音说道:“小姐可否给我们哥俩一个面子,不要在这大庭广众之下,请随我到醉卧居吧,那是我朋友所开的酒楼!”
看着赵元海煞有介事的朝四周张望,那小姐“扑哧”一声笑了起来,边笑还边说:“油嘴滑舌!”其实赵元海刚才一番表演,连易寒都看得呆了,他甚至怀疑现在的这个赵元海是不是和那个整天被自个妹妹欺负的赵元海是同一个人,怎么今天的他在女孩子面前这么会说话,以前赵蓉可是三言两语就把赵元海给逼得哑口无言啊!
“哼!小姐我们走吧!此人油腔滑调的,定然不是什么好东西!”灵儿可没她主子这么好易于,毫不客气的拒绝了赵元海的邀请,拉着那女子便要往后走。可当她走了几步之后,就发现身后的小姐怎么拉也拉不动,仿佛在地上生了根似的。灵儿有些奇怪,回头一看,却见小姐正盯着自己看,不禁问道:“小姐,你怎么啦?走啊!”
“要走你自己走,怎么可以这么没有礼貌呢?何况这两位公子并非你所说的那种人!”那小姐转头对赵元海和易寒二人说道:“你们是逐鹿堡人吧,这里有什么好玩,好吃的,能带我去吗?”
灵儿一听顿时着急的说道:“小姐,姥姥在等我们呢!这怎么可以……”灵儿的话还没说到一半,就已经被那小姐给打断了,只听她任性的轻喝道:“够了!用不了多少时间的!”
赵元海和易寒在一边看得苦笑不已,心道这姑娘倒是任性得紧,自己想怎么着就怎么着。不过想归想,如此漂亮的美女,有谁不愿意为其服务呢,除非那人是傻瓜,当然赵元海并不是傻瓜,所以他高兴的拉着易寒往前边引路去了。
一路上赵元海兴致很高,高谈阔论,海天胡地的神侃,易寒则在一旁面带微笑仿佛事不关己般浏览着四周的风景,以及来往的人群。而那小姐则是兴致勃勃的听着,时不时插上来句,与赵元海有说有笑的,俨然是一对相识多年的老友,不过那小姐的目光会时不时的往易寒身上飘,她年纪虽然不大,但对自己的容貌却相当的有自信,此时她心中有些不忿,为何眼前这位男子似乎对自己毫不再意的样子呢?难道自己不够漂亮吗?还是他根本是个瞎子……
“……敢问小姐芳名……”赵元海说了一路的话,这位小姐却没听进去半点,只是偶然的听到其中一句,这使得她从沉思中惊醒了过来,茫然的问道:“什么?”
其实赵元海早已经看出眼前这位女子的心不在焉,无奈的摇摇头,继续重复了一遍后,那女子才恍然大悟般“哦”了一声道:“小女子,姓谢,名字叫心儿!敢问两位公子大名!”
谢心儿!好美好柔的名字!赵元海心中一阵欢呼,打一开始见到谢心儿,赵元海便为她着迷,虽然她似乎对自己不太在意的样子……
“在下赵元海是也!这位是我的兄弟,易寒易公子!”赵元海分别为自己和易寒给谢心儿作了介绍,易寒只是在介绍到自己的时候淡淡的朝谢心儿绽露了一个微笑,之后便又转头看往远处,好像那边有什么极为吸引人的东西似的,让他如此不舍。
而谢心儿则是希望易寒多看自己几眼,但易寒的表现却让她一阵失落,不过好强的谢心儿,心底下暗暗发誓,一定要让易寒正眼看着自己。
此时赵元海已经把众人带到了路边的一座酒楼前,店内人来人往,好不热闹。易寒抬头往上一看,只见酒楼门楣之处挂着一块巨大的匾额,上书“醉卧居”三个苍劲有力的大字。
“这不是赵公子吗?快!快里边请!”一个小二急急忙忙从里边跑出来,看来赵元海倒是这里的常客。赵元海彬彬有礼的对谢心儿及易寒说道:“谢小姐,易兄里边请,此地就是我所说的醉卧居了。”
“醉卧居!好名字,刚听闻此名便似乎闻到了酒香。赵大哥,想必此地的酒有其动人之处吧!”谢心儿娇笑嫣然,媚态百生,举手投足间无不吸引着赵元海。
“哦!”赵元海有些惊奇:“没想到谢小姐对酒挺有研究的?”
“呵呵!赵大哥说笑了,心儿只不过是从字面上理解罢了,加上赵大哥特意带我等前来,以及店内如潮宾客,以此推断的推测之词,如有偏差,望不要见笑!”谢心儿摇头晃脑如说书先生般,那样子要说多可爱就有多可爱,偏偏她的俏脸上不时闪过一丝调皮的味道,引得赵元海,以及易寒大笑不已。易寒心道,此女倒是慧芝兰心,如此简单的观察便有颇为正确的结论。
此时店里头的小二已经把四人给领到了二楼靠窗的坐位上了,此地与底楼不同,没有那里的吵闹,显得安静了不少,零零落落的几个位置,几名客人都在小心的交谈。大概这楼上的位置是留给贵客用的。
“赵公子,您先稍等一会,小的这就去请我家老爷!”
“恩!”赵元海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那小二便径自去了。谢心儿、易寒二人分别在赵元海两边落座,谢心儿坐下的时候,不经意间的抬头,正好与易寒的视线碰撞,谢心儿脸一红,连忙把视线移开,心却有如小鹿撞撞跳个不停。
我这是怎么了?谢心儿悄悄的问自己,却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悄悄的抬头往易寒那边看过去,却看见易寒又把头转向了另一边,正看着窗外的风景呢!
哼!有什么了不起的,整天摆着一张臭脸,谢心儿心中愤愤不平的暗骂道。
“谢姑娘,叫灵儿小姐也一同坐下吧!老是站着不是个事!”赵元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打断了谢心儿的思绪。
“这……这怎么行,灵儿不敢,灵儿只是个下人,怎么可以跟小姐同席而坐!”灵儿听闻赵元海的提议,显得有些惊慌,猛摇着双手,表示不可以。
“灵儿,你就坐下吧!现在我们不分什么尊卑,今天也算是有缘,我们只不过是同桌而席罢了,快快坐下吧!”一直没怎么说话的易寒突然插嘴道。
谢心儿看了易寒一眼,似乎在说,“你怎么也会说话,我还以为你是哑巴呢!”接着她回头对灵儿说道:“既然连易公子都如此说了,你就坐下吧!”
赵元海哈哈大笑,看着灵儿在自己对面坐下,说道:“这才对嘛!来来来,不要老是这么闷着,来尝尝这醉卧居的美酒!”说着端起面前的酒杯,向三人遥敬一杯后,一仰而尽了。
“好酒量!我也干!”易寒低喝一声,已学赵元海般一仰而尽,喝完之后却有些奇怪的看着赵元海,说道:“赵兄,这酒……”
赵元海笑了起来,说道:“现在知道地方了吧,呵呵!今天叫你出来就是为了这酒啊,前几日我悄悄带回去的几坛子都喝光了,正好你的伤也好了,就带你出来咯!你看吧!这醉卧居的云雪香可是酒中极品,虽然闻之清淡如水,喝起来却是满口生香。嘿嘿!”
“原来易公子先前受了伤?”一边的谢心儿问道。
“恩!是啊!当时易寒兄弟昏倒在林间,还是我和我妹子把他给救回来的呢!”赵元海今天的话特别多,对谢心儿的殷勤劲,是易寒前所未见的。
“好啊!你们两个果然在这里,看我怎么收拾你们俩个!”一声娇喝从楼梯口传来,顿时赵元海的脸成了一张苦瓜脸,颇为痛苦的看着易寒,那脸上分明写着:怎么这么巧,刚说到人人就到了。易寒想笑却又不敢笑出声来,只好硬压着笑意,痛苦的支撑着。
谢心儿看见赵易二人怪异的表情,刚要转身回过头去看,却见一条人影闪过,一个女子已经站在四人所在的桌子边了,但见她指着易寒道:“还有你!身子刚刚恢复过来,就想喝酒?还好被我发现了!哼哼!”说着毫不留情一把夺下了易寒手上的酒杯。
谢心儿不知眼前的少女是谁,但见少女似乎对易寒很熟悉的样子,忍不住出声问道:“易公子,这位是……”
“哦!她是我妹妹赵蓉!”赵元海不失时机的介绍道:“妹妹,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谢心儿小姐!”
两位绝色美女的目光早已经撞在了一起,相互之间都在暗中打量着对方。
“易寒哥哥,你和她是旧相识?”赵蓉边用挑衅的目光看着谢心儿,边问道。易寒摇摇头,把方才与谢心儿无意间相撞的事向赵蓉述说了一遍后,赵蓉才在暗中呼了口气。
“妹子,你干什么呢!”赵元海见两女之间的气氛有些不对劲,赶紧出头打圆场,边拉过赵蓉边喊道:“小二,给这边加上椅子和一副碗筷,快点!”
赵蓉狠狠的瞪了赵元海一眼,赵元海苦笑不已,他知道他今天又难逃赵蓉的魔爪了,自己给自己倒了杯酒,仰头喝尽,颇有些无奈的味道。
“你们俩个偷偷的跑来喝酒,还好有人告诉我了,正好被我逮了个正着,哥,肯定是你干的好事,等我回去告诉爹爹,看他把你怎么样!哼!”赵蓉似乎有些故意的说道。
赵元海一听,那还得了,父亲最讨厌自己贪杯了,如果被父亲知道了那还得了,而且自己这个妹妹他哪还会不了解,说会去告状,那十有**肯定会去的。赵元海想到这里,连忙赔笑道:“好妹妹,我的好妹妹,哥以后不敢了,别告诉爹爹,好吗?”
赵蓉却象没听见一般,丝毫不理会赵元海,自个拉着易寒说道:“易寒哥哥,我们走吧,我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易寒看看赵元海,又看看赵蓉,走也不是坐也不是,只好苦笑的看着赵蓉,身子却不曾动过。
“赵大哥、易公子,小女子还有事先行一步了。灵儿,我们走!”被人冷落在一边的谢心儿,受不了赵蓉挑衅似的目光,借口向赵易二人告辞了,不论赵元海怎么挽留,谢心儿却是心意已绝,径自下楼去了。
赵元海望着谢心儿下楼的方向,徒然的叹了口气,对这个妹妹却也是无可奈何,易寒也不知道该找什么话说,一时间三人都默不作声,只有赵元海闷头喝着酒。
赵元海对谢心儿甚有好感,因此谢心儿一走,顿觉心中失落落的,无由来的一股闷气堵在胸口,久久不愿散去,只能大口大口喝酒,想以此来释放一下自己的心情。易寒却与赵元海不同,他一直以来都觉得酒是拿来品的,只有浅尝才能品出酒的真味来,只见易寒轻茗一口酒,顿觉入口有如琼瑶玉液,醇美浓厚,口中之酒香味久久不肯散去。易寒再次品尝此酒,那种绝妙的味道却依然还在,这让易寒忍不住再一次的大赞一声:“好酒!”
“哈哈!得这位小兄弟如此赞美,钱某不甚荣幸啊!”只见一位气质不凡的中年人从楼梯口朝他们走来,显然是刚刚上楼。
三人回头一看,赵氏兄妹顿时起身相迎,赵蓉更是飞快的跑过去,亲昵的叫道:“钱叔叔好!”易寒虽不知道此人到底是谁,但见身为少堡主的赵元海都对他如此尊重,亦连忙站起问了个好。
“钱叔叔,好久不见你了,您这是到哪里去了啊!蓉儿好想你哦!”赵蓉又开始她的撒娇绝招了,不过还真得赵蓉这等级数的美女使来才有功效。
“呵呵!蓉儿,你当真想**叔叔?”中年人笑呵呵的看着赵蓉,嘴中却颇为怀疑的说道。
赵蓉闻言有些心虚的小脸一红,但还是不肯服气的硬撑道:“可不是!蓉儿这不是到醉卧居来看您了吗?”
“哈哈!好!好!那老夫便多谢蓉儿小姐挂**啦!”中年人看着蓉儿的模样甚为有趣,忍不住拍掌大笑起来。
“蓉儿!别闹了!”赵元海阻止还待反击的赵蓉,转头对中年人说道:“钱叔叔!外头的事办完了么?”也许酒真能消愁,这一会赵元海看起来好多了。赵元海对谢心儿的举动易寒都看在眼里,赵元海的心意他也逐渐的明白了,但此时芳踪以去,况且他始终只是个外人,又怎么好插嘴呢,因此易寒从开始到现在一句话也没有劝过赵元海。
“恩!刚刚赶回来,正想过几日等你父亲回来,去见你父亲呢?”中年人边微笑着对赵元海说道,眼睛却不时朝易寒的方向看来,很明显他看见兄妹二人之间突然多了个陌生人,引起了他的注意。
赵元海正好看见了中年人的举动,赶紧拉过易寒说道:“来!易寒,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钱兴我的钱叔叔,也是我父亲的左膀右臂之一!”接着不待易寒说话,又转向中年人,指着易寒道:“钱叔,这位可是我新近交的朋友,来自洛阳,姓易名寒。”
“呵呵!什么左膀右臂的,钱某不敢当不敢当,鄙人姓钱,单名一个兴,主要跟在堡主身边打打杂罢了”钱兴颇为客气的介绍了自己一番,又道:“呵呵,易公子来自洛阳,可否知道近段时间以来,匈奴汉将呼延晏、刘曜、王弥、石勒各部已经攻占洛阳,并掠走怀帝,造成永嘉之变?”
不知钱兴为何突然提起这事,赵氏兄妹有些鄂然的看着他,似乎想从中看出点什么。钱兴显然是有意说起洛阳之事,易寒听闻不禁神情一暗,他又想了宁平城之战,当听闻石勒之名时,易寒眼中闪过一丝怨恨,而这一切滴水不漏的落在了钱兴的眼里。
“洛阳被破迟早之事,不说也罢!唉!”易寒喃喃的说道。钱兴一听顿时来了兴趣,连忙追问道:“哦!不知易公子为何会有此一说呢?”
听钱兴这么一说,赵元海也来了兴趣,连忙看着易寒准备听他说来,赵元海可是对这些东西极为感兴趣,时常舞枪弄棒的,老是想着啥时候当上个大将军,好上战场冲锋陷阵,当然要当一个好将军,必须对军事有极为丰富的了解,而此时钱兴所问的问题,正是他这几日来所关心的。
“易寒哥哥!易寒哥哥?”赵蓉见易寒呆呆的想着什么东西,竟忘了问答钱叔,赶紧提醒道。
“啊!”易寒猛然回过神来,见三人都看着自己,易寒知道自己失态了,不好意思的挠挠后脑,问道:“刚才说什么了吗?”
赵元海没好气的说道:“刚才钱叔问你,为什么说洛阳被破是迟早之事?”
“哦!”易寒应了一声后,凝神细想了一会,才抬头道:“先不说匈奴汉王兵强马壮,而大晋的一点点兵力也早已在八王之乱中消耗殆尽。洛阳城内粮食匮乏,人心浮动,根本无力对抗从四面八方包围过来的匈奴骑兵,加上唯一有能力救洛阳城的东海王又被气死在许昌,顿时引起了更大的恐慌,百姓们纷纷离洛阳而去,皇帝势单力孤,附近晋臣力量弱小,定然无力前来救援,因此洛阳城迟早被破!”
“好!说得好啊!正是如此,襄阳山简,以及荆州王澄先后想前去救援晋皇,但山简半路遭遇流民武装王如的袭击,大晋部队竟不如流民乌合之众,败退而归。而王澄更是听闻山简兵败后,不战自溃!唉!”钱兴听完易寒的分析,大声赞好后,又不禁为洛阳失陷的无奈而叹了口气。
“哼!山简、王澄皆无能之辈,只会清谈玄学,哪有能力领兵出征,纵使千军万马给他统领,也只有大败的份!”赵元海听闻这两人的名字后,颇为不屑的说道。
“钱叔叔,你时常在外,肯定有许多新的消息,快说说嘛!”赵蓉可是好事的主,见气氛有些沉闷,连忙向钱兴撒起娇来,众人见她那可爱任性的模样,均忍不住轻笑,那股沉闷也不知不觉中消散而去了。
钱兴从容的依着赵蓉的吩咐坐了下来,看了看易寒后,沉呤了一会缓缓的说道:“洛阳这一战,败得好惨啊!唉!易公子所言不错,洛阳城内是断了粮草,而且非常的严重。城内所余之人不足三万,而且都是饿得全身没有力气,匈奴汉军非常轻易的攻下洛阳城,把三万人全给杀了,皇宫更是浩劫难免,匈奴兵挖了历代先皇的祖坟,烧毁帝王宗庙,把我大晋朝的帝都以及方圆千里变成一片废墟,最后把皇帝给押回平阳。”
众人一片感叹,想大晋朝刚灭吴统一天下不足四十余年,就落得如此下场,当真是可悲可叹。还是赵蓉比较机灵,见气氛再次沉闷下来,连忙端起云雪香,捧到赵元海面前,却对着钱兴说道:“钱叔叔,你可得加紧造酒哦,我哥哥可是天天来报道,就是为了云雪香!”赵蓉永远是大家的开心果,一番告状似的话又把大家给逗得轻笑出声。
钱兴奇道:“我上次走之前不是给府上送去了二十坛云雪香吗?怎么?这么快就喝光了?”
赵元海顿时涨红着连,支吾着说不出话来,赵蓉一看,笑道:“钱叔叔你还说呢,早就被我哥给偷喝光了,爹爹兴许还不知道呢?”
众人见赵蓉说得有趣,连带着易寒也忍不住笑出声来,他的心情亦在众人的说笑下,不禁好了许多。
“易公子,刚才听闻你大赞好酒,钱某深感荣幸,来!借此钱某先敬你一杯!”钱兴突然对易寒说道。
易寒慌忙举杯相迎,道:“钱叔实在太客气了,易某不敢当,不过这云雪香当真是酒中极品,闻之醇香入喉则清淡,接而又有醇厚之感,后劲十足,当真有隐而不发之举。钱叔造酒之艺高超至此,在下佩服,万分佩服!”
“原来易寒哥哥也会拍马屁啊!”赵蓉在一旁颇为惊奇的大叫道。
一句话说得易寒尴尬不已,赵元海连忙唬着脸喝道:“蓉儿不得无礼!”
钱兴更是哈哈大笑道:“蓉儿丫头,你还是这个脾气,一点没变,呵呵!易公子哪会是那种拍马奉承之徒!易公子请别见怪!”后面这句话却是对易寒说的。
易寒连连摆手说没事,却不经意间瞥见一脸委屈的赵蓉不时拿眼瞟往自己这边,易寒微微一笑,示意赵蓉不必过意不去,赵蓉这才转悲为喜。
这时却听楼下传来一阵阵的吵杂之声,很显然有人在此起了争执。易寒首先朝窗外探头一看,却见一公子哥模样的人正调戏一姑娘,言语之下流,不堪入耳。易寒正奇怪这是何人,竟敢在逐鹿堡做此不堪之事的时候,耳边却传来赵元海的声音:“赵宽这臭小子又在为非作歹了!真是可恶,简直就是我逐鹿堡的耻辱!今天我非得好好的教训他不可!”
易寒转头一看,见赵元海一脸怒色,虽放下了狠话,但对是否要下楼却有些犹豫。很显然赵元海对那人有所顾忌。此人究竟是谁呢?竟让逐鹿堡少堡主也对他有所顾忌?易寒心道。
而此时只见钱兴眉头紧锁,一言不发“咚咚”的急步下楼去了,赵氏兄妹亦紧跟其后。
围观的人群越来越多,人们纷纷指责着赵宽禽兽不如的行为,却没人敢上前阻拦。少女的哭喊着请求赵宽放过他,声音之凄凉,让人闻之更加深了对赵宽的不满。易寒等人颇为费力的拨开人群,往里头挤去。人们见是赵元海、钱兴等人来了,纷纷让开一条路,让其通过,对赵宽的指责声顿时平息下去,因为他们想看看赵元海究竟会怎么处置这违反堡规的赵宽。
赵宽连同他所带来的几个家丁依然毫无所觉,继续调戏着少女。“住手!”赵元海这喝声不大,却有种让人不容置疑的威严,易寒暗中点了点头,心道:这才是一个少堡主所应有的气质。那赵宽听闻喝声,立即怒声道:“是谁这么大胆,敢叫本少爷住手?”等他回过头来的时候,却看见钱兴以及赵元海站在不远处对自己怒目而视。他赶紧换上一副笑脸,对二人道:“哟!我道是谁呢,原来是钱叔,元海哥!”接着往二人身后一瞧,顿时桀笑道:“蓉儿妹子出落得越来越水灵了,多年不见可想你宽哥哥我啊!”说着便走上前来顺手想在赵蓉的脸蛋上摸一把,赵蓉飞快地向后退一步避了过去,眉头紧锁怒喝道:“赵宽请你放尊重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