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慕司汤达(8)

仰慕司汤达(8)

《阿尔芒斯》中的奥利维尔最好地代表了他们批判的那个社会,此人患上的正是这种生存的痛苦,然而无论是吕西安-法布里斯还是于连,都未曾被这种病痛所传染,司汤达同样没有。但司汤达不论多么幽默,多么具有喜剧感,也永远不会成为所谓的“风趣者”。他最为欣赏的是(在他对罗西尼和莫扎特的评价中,我已经明确地指出了这一点)一种必要的忧郁,为了创造出自己的幸福和世界的幸福,以此情感作为起跳和反应的起点。

“艺术最大的头号敌人就是人们用以发财致富的习性,”他写道,“(……)在我驱逐名单上列为第二号的敌人,就是随便和简单的思想。搞艺术的人必须得有些忧郁和不幸的气质。”

一个总是痛哭的人和一个成天欢笑的人同样不值得信任。司汤达既非前者又非后者,因为悲伤和快乐都揭示了同一种精神弱点,即与现实的分离,与人群的隔阂。拜伦对司汤达的评价大错特错,而司汤达则正确无误地领会了拜伦,他认为后者的傲慢与狂妄中缺少一种“人类真正的体验……他的傲慢、他的出身、他的荣誉,使他不能平等地看待他人。他的地位和疑虑总是拒人于千里之外,无法对其进行观察,他惯于放弃激烈的战斗而获取战利品。然而,一旦人们谈及他所了解的女人,他便冒出若干一针见血的细腻想法,因为他需要取悦于她们,并将其欺骗。他同情英国女人、日内瓦女人、讷沙泰勒女人,等等。拜伦爵士这位天才所缺少的就#小说是与同类人商讨、谈论的机遇”。

以下是司汤达的补充,说得一点不假:

我坚信,从希腊回来之后,他的才华增添了一半之多。在试图调停马弗罗考达托和科罗科托尼矛盾的过程中,他积累了一些有关人心的实用知识。这样一来,拜伦爵士也许上升到了真正的高度。

才华的首要条件便是与人进行深刻、广泛而持续的接触,是与自己的同辈“平起平坐”,必要时(甚至)要“取悦他们并将其欺骗”。而对社会,人们只需保持一段距离,但并不是孤独或不屑一顾。这是欢笑和忧愁建立在他人和我们自己之间距离,为我们带来快乐并引发我们伤悲的距离,也是由我们自己感兴趣和喜欢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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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汤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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