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千重出岫大师的死局（3）

“我们是小鱼小虾，只配缩着脖子过日子，吃大人物剩下的冷饭。我现在只想好好活下去，不想跟田勇一样痴心妄想着一步登天，跟所有的大人物平起平坐……杨先生，帮帮我，帮我叫救护车好吗？救救我，以后我会报答你的，永远跟在你左右，为你牵马坠镫，做你的……仆人……”查都的声音越来越低沉，身子也慢慢后仰，横死在大门一侧。

咽喉中刀，就算华佗再世也无法挽回他的性命了。他的悲哀就是所有江湖人的悲哀，想要飞得更高，反倒死得更快。到了最后才幡然醒悟，但却什么都晚了。龙王、海大师那样的黑道大佬亦是同样，从辉煌耀眼到死不瞑目，只是几小时、几分钟的事。

我替查都合上眼睑，紧了紧腰带，大步走进了那荒芜凄清的院子。

地上坑洼不平，脚下是成片的枯黄野草，一踏上去，便发出噼噼啪啪的草茎折断声。在这里，我听不到任何打斗声，只有慢慢前行，走近那排低矮破旧的北屋。正门门框的一侧，留着一个触目惊心的鲜血掌印，那应该是属于查都的。我飞起一脚，踢开了两扇摇摇欲坠的木板门，在尘土飞扬中一步跨进了屋内。

屋子里没有灯光，而且异常安静。

我跨进三步之后，有人忽然擦亮了打火机，点燃了房间西北角的蜡烛。于是，空荡荡的大屋子里便多了无数魑魅魍魉般的影子，分列四方，将我围住。

“雪莉，你在吗？”我扬声大叫。

“杨进，我在这边。不要轻举妄动，这是伊贺派忍者的‘鹿#鸣浅草观音寺之阵’，总共有八层敌人围攻……”右边，隔着一堵干草堆砌成的高墙传来雪莉的声音。

“你还好吗？”我向右侧移动，四面八方的近二十人立刻移形换位，封住了门口、前窗、后窗三条出入通道。

“不怎么好，但我相信咱们一定能活着走出去。我想提醒你一点，要想出去，必须得使出霹雳重手杀人突围，再也不要心存妇人之仁了。看看你身边，不要把他们当做‘人’来看待，他们只是些毫无人性的杀人机器。”听声音，雪莉就在草墙后面。

浅草观音寺是东京最古老的寺院，其建造历史有一段传奇故事：相传古时有两个渔民在此地捞起了一尊半米高的黄金观音像，被认为是“观音显灵”，于是人们就在当地修建寺院，供奉观音，诚心礼拜，寺院香火之鼎盛一时无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