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年的零七八碎(2)
小时候有两种东西不敢拿着放:二踢脚和蹿天猴。看大人都敢手里拿着放,便以为自己长大了也敢了,敢拿着放是成人的标志。现在长大了,还是不敢,也没觉得这对作为一个成年人有何负面影响。
男孩子一般都有过把鞭炮拆了放的经历,装一兜,点根儿香,能玩一下午。还故意不买香,借放炮之名,肆意地点上一根烟,无视大人的存在,边放边抽着。点着了,扔向空中、雪堆、水缸、茅坑等任何爆炸后在视觉上能出现有趣画面的地方。
经常玩的是“滋花架大炮”,充分发扬勤俭节约的美德,把蔫屁儿的炮从中间掰开,不掰断,成人字形,露出火药,架上一个新鞭炮,让捻儿挨着火药,然后一点,便会在看到“滋花”的同时听见“炮声”,“滋花架大炮”便因此得名。被“滋花”滋过的地面,都会留下一小块儿灰,每年春节过后,北京大街小巷上便布满了这些小灰块儿。
那时候还玩过“定时炸弹”,把一小截燃着的香放在隐蔽处,将鞭炮的捻儿搭在香还没着到的部位,等香着到这个部位,鞭炮就被点着了,会出其不意地响了。如果此时恰好有人经过这里,必然会吓一大跳。有一次我们安置了这个炸弹,躲在暗处等候,一个拎着礼盒的阿姨经过,鞭炮响了,她被炸得跳了起来——是吓的,足有半米多高,我估计她年轻的时候上体育课也没跳过这么高,于是知道了人的弹跳力竟有如此巨大的潜能可挖掘——然后对着空气骂道:“操你妈的,哪个小兔崽子干的!”
一到三十,庙会就开始了。以前在我看来,庙会虽然是人在逛,但其实是肚子在逛。从传统的茶汤、炸糕、灌肠、炒肝、爆肚、馄饨侯,到现在的各种烧烤、丸子、地方小吃,庙会上这些摊位前的人是最多的。该吃的都吃烦了,再逛庙会,注意力便从吃的摊位转移了,终于知道,除了吃的,还有拉洋片、卖皮影、卖剪纸的,庙会原来也是民俗文化的集会!
吃,始终是过年的主题,很少听说有谁过完年后瘦了。一进腊月,朋友间的聚会便多了,一直到正月十五,似乎天天在和人吃饭。生活水平再高,天天吃好的,吃到没胃口,也不是什么幸福的事儿,反而平时粗茶淡饭能让人对吃保持着热情。所以,正月十五一过,很多人会有短暂的(色色小说厌食症,直到过年期间积攒的油脂消耗得差不多了,胃口才会恢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