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撮糖(1)
一撮糖
要不是骑警威尔金斯在黎明时分路过帕克餐馆外的马道,谢克斯·库尼谋杀案的真相将永不见天日。埃勒里十分乐于承认这一点。他也有这么做的资格,因为正是他为这旋转木马似的混乱状况带来了一点识途老马的智慧。
前一天夜里,一名餐厅服务生由于泡到一个辣妹,忘了把餐馆露天区域的一张桌子收拾干净。于是问题就来了:次日早上大概六点的时候,到底是谁在库尼的心脏上刺下了那一刀?逻辑表明,在纽约的八百万人口中,遵纪守法的绝大多数人都对谢克斯·库尼的生死问题兴味索然;但骑警威尔金斯恰恰见证了他死亡的那一刻。他逮捕了三位先生,正因为他们在那个不体面的时间,在空荡荡的餐馆和库尼的尸体附近晃悠。
他揪来的三个领口当中都装着十分贵重的脖子,警察总部的理查德·奎因探长接管此案时只能加倍小心翼翼。毕竟这件事情非同寻常,奎因探长一大早就被叫来,就#小说一起谋杀案审问一个活动家、一个金融巨人与一个政党政客。地位低微的探长迎难而上。
克雷格参议员说话的口气高高在上,仿佛对方是反对派的报社记者。
皮尔斯·迪埃·米勒德说话的口气漠不关心,仿佛对方是很小的股东。
尊贵的史蒂芬斯先生说话的口气和蔼可亲,仿佛对方是选区的工人。
无论是高高在上、漠不关心还是和蔼可亲,这三名身穿骑装的显赫嫌疑犯所说的故事没有丝毫出入。他们在马道上晨跑,直到骑警过来召集之前都没有见到任何人。谢克斯·库尼的生死对他们来说不值一文。骑警威尔金斯居然妄想扣押他们,用克雷格参议员的话来说,这是“极权主义”;用金融家米勒德的话来说,“不明智”;用政客史蒂芬斯的话来说,“就是个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