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二 身边的“晖”(3)

序二 身边的“晖”(3)

金黄的火焰从向日葵里喷出,我全身疼痛我渴。梵·高兄长啊!你愤怒地拒绝噪音干扰你神圣火焰的向日葵,你需要的是爱和刃之上的目光,你的耳朵在天空乱飞没有着落。请赐予我耳朵和色彩吧……我的病是杰克逊引出来的。如棒砸向我的音乐,让我麻木让我发病让我歇斯底里轰炸……杰克逊嚎叫在六千万耳朵内外。杰克逊啊!是什么缠我终生?你无法回答。你歌唱。

我一次次走出休息室,站在几千吨石灰石的小山上。它们和我的命运差不多,在等待另一种命运……宁静多少是一种保持,而声音,是一种改变的信号。

还有竖着排列的(并不费纸,假现代的味道浓浓充斥其中)句子,愈是苍白愈无限堆砌的、哲理与感情的杂乱搅拌。

但是他们靠这一手锤炼了自己。应该说,“晖”一代的语言异常流畅,他们身处的生活也许是苍白的;但他们传达自己的枯燥、苍白、空洞的情绪,则是浓浓的、绘声绘色的、真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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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人愿意猜测这一代人会走向何方。

没关系。也从未有哪一代像他们这么随时准备破罐子破摔、自暴自弃。他们从自己父兄身上,看惯了人在历史中的被淘汰,信服了人在历史中的渺小。抱着这一点经验,他们自认深刻,冷眼看着自己在“他人是面具”、“黑桃A”、“另一个我”、“心灵物语”等等词组中寻找题目。

因为知道再也没人会对他们的时代喝彩,于是他们挑了文学躲避和自娱。他们都读着北岛听着崔健直到进入社会,他们没有流露,他们惟妙惟肖地复制,导致了他们对偶像的怀疑。他们对革命的态度,与横行全球的“反革命主义”并不一样--因为只差一个台阶,革命与他们交臂而过,使他们三生抱憾。乏味如腐的生活,映衬出革命的魅力,那么强烈地吸引着他们。哪怕飞蛾扑火哪怕一回就死,愤怒至极而无计挣脱的他们,是人道主义的革命(若是缺了这个定语就太可怕了)和丰满的文学(对见多识广的他们,文学的身段不丰满可不行)的后备军。和老、中、小三代孪生的右派相比,他们的遗传不一样。也许他们身上不安鼓噪的,正是这古老民族赖以回生的、最后的基因。

--或许,这就是你我的维系,我的弟弟们。

最初北漂的潜台词,往往是早年的清贫。(色色小说我直觉我的这一伙“晖”都不是纨绔子弟。他们都有石灰窑的记忆,老百姓的背景。他们编造不出也不愿编造童年细节,但朦胧的人生襁褓,控制着他们的现在。

这样的一种襁褓,使得他们在经历了漫长的模仿之后,不仅对文学的赝伪渐渐抛弃,而且也对政治的谎言逐步识别。最终的话语是简单的,就像炉火纯青的文学都朴实无华,社会公正的真理也绝不是帝国主义的宣传。待他们认清这些的时候,他们自会选择行为,从黄继光,到迈克尔·杰克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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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语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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