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一 带有痛苦的美(2)

序一 带有痛苦的美(2)

2

对生命元的追寻,对生存价值的探究和对如何保持人性本真、人的独立品格的思考是这一部长篇散文诗的主体。无论是追寻、探究、思考,都在经历着一个痛苦的过程,是一个为捍卫生命尊严而作出与失败、绝望、灭亡争斗的支付了全部生命潜力的挣扎、反抗、拼搏的过程,是一场在生命的尊严鼓舞和指挥下的奋战。它是悲剧性的,因而是美的。

诗的魅力就是精神的魅力。诗艺原创力也就是精神能量所产生的心智能力在与客体现实的碰撞中激发的火花,它们可能是微弱的、暗淡的,然而却能够震撼人。

“我走着,亡亲与我同行,交谈”(引自《梦语者》,下同),而“我”不能不感到意外的是,自己却是“一个陌生者”;几乎有些可怕的是,“我”已敏锐地发现那沉重的疑问,感到压抑,甚至悲怆:“谁是亡者?是谁活着?”生存状态与无生命状态濒于不可分辨,“我”发现:“许多‘人’的过程就是‘病’的过程。”

“人”作为生命存在的现象居然如此不稳定,居然无法说清“人”是在证实还是在否定生命存在的现实性。“人”已“比血更深刻地沉寂于万物的湖底”,“等待黑暗来洗劫”,一切都已注定了只能这样,“家门的钥匙”已无法找到。

但生命必须在厄难中存在下去,虽然即使在春天,“我”也只有惊叹:“谁说这是花的季节?”生命存续的愿望是如此强烈,“我”依然“走进棋盘,独自承受愉悦的苦役”,客体现实的棋局演绎着生命生动活泼的流程,强烈的存续愿望使“我坚信,水里还有几朵孤寂的仰望”。

孤寂的仰望,带给“我”的也不就是揪心的哀痛,看见的可以是生命自在,生命自为,或者生命自娱,以及生命原生性的本真展示的窘,甚至尴尬。

生命无奈,生命茫然,“我”该怎样思考?

3

许多疑问联袂而至。所有的疑问都具有哲学的玄妙气质。

高技术时代的人,既明白科学绝对的严整、冷静和周密,又陶醉于高技术带来的享受,高技术于是就有了宗教的神秘性。联袂而至的疑问无不饱含对生存状态的诘难和辩驳。

“我无色地听着一首空空的歌。”锥心泣血的十二个字!谁能指出:在中国新诗里,有比这十二个字更多位数的心理数值、更丰富的人文内蕴?它冷然照亮了一个多世纪以来几番狂热之后的分裂、破灭、坍塌。空空的歌引起的对(色色小说历史底蕴的纵深揳入的热望是如此凶猛,以至于我们不能不把它当做叩开石门的咒语:或许来自神示,或许来自失落后的困惑,急迫的追询,凄厉的呼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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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语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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