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抢聘公主

3.3 抢聘公主

伍封的府第伍堡在临淄城南五十里外的龙口,自然不可能骑马过去,太过招摇。伍封带着妙公主下了牛山,见到那群在山脚等着的宫女和侍卫,妙公主上了马车。

一个侍卫问道:“公主是否回宫?”妙公主道:“暂不回宫,先去封大夫府上。”众宫女

和侍卫愕然,寻思公主要去臣下的府第,须得提早三日告知臣下,且先要派宫女寺人在其府中

安排好,然后前往。哪有这么突然到臣下府中去的?莫非预先有人告知安排,他们并不知道?

伍封对侍卫道:“公主去在下府上,是有要事,未事先告知诸位,不必奇怪。总之你们随

着在下的兵车,一同走便成了。”

这些天来,公宫中的宫女寺人侍卫见伍封甚得国君宠爱,与公主又极为亲厚,国君和公主

有事没事便招他入宫说话宴饮,便如国君的子侄一般,都知道此人非他人可比。既然伍封吩咐

下来,自然是同声答应。

因是陪公主出游,伍封早间是乘兵车出来。伍封见自己的兵车停在旁边,御者鲍兴已坐在

御者之位,手提缰绳,车右鲍宁已站在车上右手边,随跃上了自己的兵车,道:“小兴儿,先

回伍堡。”鲍兴应了一声,驱动了马车,妙公主与众宫女五乘马车、众侍卫的二十乘兵车在后

面跟着,赶往伍堡。

这鲍宁与鲍兴都是伍封在吴国时,父亲伍子胥收养的孤儿,原名叫伍宁和伍兴,到齐国后

改的名字。鲍兴比伍封大六七岁,最爱说话,力大无穷,自小陪伍封练步习武,鲍宁年纪更大

些,今年已经三十岁了,为人机智谨慎,沉默寡言,自小陪伍封读书习字。伍封每出门便由这

二人陪同,鲍兴的御艺比鲍宁高,向来是鲍兴御车,鲍宁当车右站着伍封之旁。

只一个时辰,便到了伍堡,此时已经是午饭之时。堡门口站着四个伍府的家人,见伍封回

来,恭恭敬敬地施礼道:“公子回来了!”

伍封跃下了车,吩咐家人道:“去告诉娘,就说公主随我一齐来了。”又对鲍兴和鲍宁道:

“将这些宫女、侍卫带去吃饭,好生款待。”自己走到马车边,将妙公主扶下了车。

妙公主想到日后多半是伍府的少夫人,今日到了伍封的家中,决不能放肆,斯斯文文地下

车,也不多说话,安安静静跟着伍封进了城堡。

伍封见这小丫头竟一反常态,心中暗笑,转过照壁,远远便见一个华衣的贵妇站在堂前,

正是吴王僚之女、伍子胥之夫人、伍封之母庆夫人。

伍封恭恭敬敬上前,叫了声“娘”,妙公主也恭恭敬敬向庆夫人施礼。

庆夫人去过莱邑数次,在齐平公的公子府上多番见过妙公主,对此女本就十分喜爱,见她

竟跟着儿子来到府上,十分高兴,对妙公主道:“妙儿今日竟来到我们府上,委实难得。为何

不提早三日告知?我们也好预先准备准备。”

妙公主脸上微红,看着伍封不答。

伍封搔了搔头,道:“娘,今日孩儿带公主来,是有件紧急之事。我们是想让娘答应,这

个……,孩儿与公主的婚事。”

庆夫人喜道:“你们两人……”,看着妙公主,见妙公主满脸娇羞,不禁大悦,道:“先

进堂中说话。”

几人进了堂上坐定,庆夫人命家人侍女退出后,笑道:“其实,去年我去莱邑之时,公子

骜,哦,国君曾向我提及,要将妙儿许配给封儿,我也答允。只是见你们年纪尚小,暂没告诉

你们,也未行纳定之礼。眼下妙儿成了公主,我正寻思,这门亲事会不会有变?今日为何这么

突然呢?”

伍封和妙公主互望一眼,原来长辈间早已经有了约定,仅他们二人不知道而已。

伍封叹了口气,道:“此事确是急了些,听说田恒要代田逆向国君提亲,要将公主嫁给田

逆那厮。如今田恒势大,国君又是田恒所立,又要娶田恒之女为夫人,国君恐怕也拉不下脸来

拒绝田恒所请。事急从权,眼下还未向国君提亲,孩儿先来问问娘。”

庆夫人点头道:“国君初初即位,全靠田恒的扶持,若是得罪了田恒,的确不好。那田逆

粗野好色,怎配得上妙儿?封儿现在是齐国大夫,求娶了公主,是件自然不过的事。”

伍封笑道:“孩儿这几日都未回府,原来国君赐我为下大夫的事,娘已经知道了。”他知

道母亲在伍堡中训练了三十多人,布在齐地各处打探消息,单是临淄城陶坊中便有十人。

庆夫人淡淡道:“我还知道颜不疑来了临淄。此人天生冷傲,剑术高明,是吴国第一高手,

此来定是另有图谋。”

伍封点头道:“我也觉得这人有些古怪。”

庆夫人道:“封儿,你可千万别小觑了那颜不疑。这人是董梧的弟子,还得过屠龙子支离

益的亲传,据说此人的剑术,在董梧的弟子中称为第一。”

伍封心中凛然。

庆夫人叹道:“阚止原是董门弟子,董门的二十三弟子和阚止都败在你手,可说是因你而

死,那颜不疑既是董门中人,对你必然仇视,你这些天在渠公府上,吩咐渠公小心提防。”

伍封道:“如今颜不疑是吴国使节,身在齐境,我若被刺,人人都会猜到是他所为,于齐

吴国事不利。颜不疑真要对付我,恐怕是他这使臣离齐之后的事。”

庆夫人点头道:“这也说得是。即便颜不疑不是董门中人,但也是从吴而来,眼下还不知

道他与伯嚭有没有关系。”

妙公主不知道庆夫人与伍封的真实身份,听他们提到渠公、伯嚭,不解其意,忍不住问:

“吴国的伯嚭与我们家有什么关系?渠公又怎会听封哥哥的话?”

庆夫人听她自自然然将伍家说成“我们家”,笑道:“妙儿,你既然将是封儿的妻子,我

们须告诉你封儿的真实身份。其实我是吴王僚之女,封儿的父亲便是被吴王夫差赐死的伍子胥。

渠公原本是我在吴国时的寺人,三年前我们由吴国到齐,是为了躲避吴王夫差和伯嚭的加害。”

妙公主大吃一惊,道:“原来如此。”

庆夫人道:“其实这中间也没有什么了不起,吴王夫差虽是封儿的表兄,却是个心胸狭窄

的人,我们恐怕夫差知道,因此只说是鲍家的人,此事除了鲍息等寥寥数人以外,便只有你父

知道。本来那楚使白公胜是先夫一手养大,在吴国时他事我如母,封儿幼时他还常常抱着到

处玩耍,他并不知道我们隐迹于此,理应让封儿去见见的。可白公胜非谨慎之人,便不敢让封

儿去见他。”

妙公主埋怨道:“原来父君也知道!我又不是外人,为何却要瞒着我呢?”

伍封笑道:“你怎是外人?眼看便是我的‘内人’呢!”

妙公主白了他一眼,甜笑起来,也不再追究。

庆夫人道:“不过,对外我们仍需称是鲍家之人,以免招来诸多麻烦。好在封儿在离吴之

前,先夫自知大祸不远,预先替封儿行了冠礼。既已行了冠礼,向国君提亲便合乎于礼了。再

说封儿生得高大,就算说有二十岁,别人也不会怀疑。”

伍封皱眉道:“我看起来真的有那么‘老’么?”

正说话间,便听家人在堂外道:“夫人,公子,伍傲来了。”

庆夫人道:“着他进来。”转头对妙公主道:“伍傲是我从小收养的孤儿,为人冷静,剑

法还过得去,眼下是伍堡的总管。在伍堡中除了封儿,便以他的剑术为最好了。”

伍傲走了进来,向三人施礼。妙公主见伍傲二十多岁,手长足大,满脸精悍之色,心道:

“庆姨对他甚是器重,多半有些本事。”

伍傲道:“夫人,公子,城中有消息说,今日早间,有田府下人在市肆买了一只雁,小人

特来禀报。”

妙公主愕然,寻思:“买雁这种小事,有何值得禀报的?”又想:“封哥哥这府上大不简

单,想是城中耳目甚多,连田府下人买雁的事,也有人报告。”

庆夫人和伍封都吃了一惊,伍封面带赞许之色,向伍傲点了点头,伍傲告辞下去了。

庆夫人见妙公主一头雾水的样子,解释道:“这婚娶之事,须有纳采、问名、纳吉、纳徵、

请期、亲迎六次往返,第一件事就是纳采,需是男方向女方提一只雁,以示提亲之意。”

妙公主脸上变色,想了想又道:“说不定是田府中有人想吃雁肉呢?”

伍封摇头道:“卿大夫之家,若想吃雁肉,断不会只买一只,少说也要八只十只。这就是

小傲的长处,每日有诸多消息传到他处,他总能将要紧的禀报上来。如果田府下人今日买了十

只雁,小傲便不会来禀报了。”

庆夫人道:“看来田恒今日会入宫,代田逆向国君提亲,说不好眼下已经在宫中了。”

妙公主脸色苍白,道:“这如何是好?封哥哥怎能赶得及阻止?”“哇”的一声,哭了起

来。

庆夫人忙上前搂住了妙公主,秀眉皱了起来。

伍封眼珠转动,道:“我立即赶往公宫,只要我赶到时,国君还没答应田恒,我便有办法。”

庆夫人知道自己这儿子素来智计百出,也不及细问,道:“那你还不快去!”

伍封一把牵住妙公主的小手,道:“午饭来不及用了,快走快走。”一迭声叫道:“小兴

儿,快备马车,用最好的马!”

伍封和妙公主赶到公宫时,早已经过了午时。那些宫女寺人侍卫的车在后紧追,一个个累

得满头满脸是汗。

一个内侍将二人带往齐平公的寝宫,小声对二人道:“公主,封大夫,国君病了。”

妙公主一听,大惊失色,问道:“可请医士看过?什么病?”

伍封捏了一下妙公主的小手,妙公主恍然大悟,知道这定是父君装病,拖延住田恒。田恒

虽然势大,总不能在国君生病时,硬生生向国君提亲。

到了寝宫门外,一个内侍出来道:“公主,封大夫,国君刚刚醒来,请你们进去。”

两人走进了寝宫,只见里面有不少人,除了寺人宫女,还有临淄城中最有名的华神医,田

恒和田逆都守坐床边,晏缺则愁眉苦脸地坐在一旁。那田逆见了妙公主,一双眼珠立刻色迷迷

地瞪了出来。

妙公主到了床边,叫道:“父君!”

齐平公早瞥见伍封进来,对床边寺人道:“寡人这眩晕之症,由来已久,幸好此事神志渐

清,扶寡人坐起来吧。”

寺人将齐平公扶了起来,斜倚床榻而坐。

齐平公挥手命华神医等人出去,微笑道:“不料寡人微有小恙,竟惊动了众位。”对妙公

主道:“妙儿今日,可玩得尽兴?还不去梳洗用膳,相国在此守候着,定有国事相商。”

妙公主答应一声,看了伍封一眼,乖乖地走了。

齐平公笑对伍封道:“封儿,你也坐吧。”

伍封施过了礼,坐在晏缺之旁。

伍封正要说话,却听田恒哈哈一笑,道:“国君这场病来得突然,倒把微臣吓了一跳。”

齐平公心中一惊,知道田恒对他这场“病”有些生疑。

田恒道:“国君,臣弟田逆正值壮年,可惜妻室亡故,房中无人。此次平阚止之乱,有大

功于国。妙公主天真活泼,美丽可人,臣弟仰慕已久。微臣因此斗胆向国君提亲,若是妙公主

能嫁给臣弟,一来是公主的终身有靠,二来也体现了国君爱惜臣下之意。”

齐平公沉吟道:“这个,寡人……”,便听晏缺道:“相国莫非在开玩笑?相国之长女貂

儿,已被礼聘为国君夫人,那便是妙公主的母亲。左司马是国君夫人的堂叔,再娶国君之女,

相差两辈,成何体统?眼下各国使臣尚未离去,若是给各国使臣听到,不免惹人话柄。”

其实,此时诸国宫中,若是论起辈份,当真是混乱之极,国君大臣因为妻妾众多,子女成

群,几辈下来,侄娶姑、兄娶妹者是常见之事,也无人追究。

田恒显是对此事想过,笑道:“晏老大夫何出此迂腐之论?昔日襄公娶莒姬,齐鲁莒三国

之间世代婚姻,论起辈份,莒姬算是襄公之姨母,又有何人说过辈份?莒姬生有公子小白,后

为桓公,成为诸国方伯,名震天下。若依晏大夫迂腐之论,我齐国便不会数十年成诸国之霸主

了。再说晋文公重耳,其姑为秦君夫人,后来却娶了秦国公主,岂非兄娶其妹?其中血缘相联,

尚能婚娶,何况左司马与妙公主仅有亲属之名,毫无血缘关系,又打什么紧?若是按晏老夫的

道理,如今众国通婚,各国国君姬妾成群,几代下来,当国君的若不娶贫民之女,便只能独身

了,哈哈!”

田逆也道:“如今诸国,多有这种事情,谁能追究?各国使节怎会以此事说笑?恐怕自己

国中的事,便笑不来了吧!”

晏缺知道他们说的是实情,一时语塞。

伍封故作讶然之色,道:“相国为左司马提亲,定是未事先问过国君吧?难道相国不知,

妙公主早就定下了亲事,是在下未来的夫人么?”

齐平公一听伍封之言,心中大喜,笑道:“正是,妙儿早已许配了封儿,此事寡人未告知

相国,怪不得相国不知。”

晏缺也笑道:“这门亲事是在莱邑就订好的,这些天忙于国事,还无暇言及此事。”

田恒与田逆大感意外,面面相觑。

伍封笑道:“这门亲事,是国君即位之前便订下的,早已行过纳采、问名、纳吉等礼。相

国是个大忙人,这种事情,不知道也是自然不过的事。”

田恒奇道:“封大夫只十六七岁吧?还未行冠礼,怎能定亲呢?”

伍封道:“在下的确未到二十岁,不过冠礼已经行过了。当年先父病重,自知不免,遂提

早给在下行了冠礼。封者弘也,因此先父之好友为在下赐字,在下表字曰‘弘’。”

田恒听他说得十分真切,心中信了几分,与田逆对望了一眼,又道:“男者二十而冠,古

之常礼,封大夫竟然提早行了冠礼,倒是少见之事。”

伍封叹道:“若非先父病重,也不致如此。先父说昔年鲁襄公、蔡景公、许灵公均为一国

之君,尚且提早行冠礼,士大夫家中更多。所谓事急从权,也是无可奈何。”他说得真切,因

为这的确是伍子胥当初的话。他想起父亲当年给他行冠礼之时的情景,眼中泪光眩动。

田恒这才相信,叹了口气,道:“原来如此。本相今日是孟浪了些,未料……”,他还没

说完,田逆面色铁青,哼了一声,插口道:“不过,依照婚嫁之礼,若是未曾纳征,聘礼未至,

婚娶之事,还不能完全算数,尚可改之。如今小将已备好聘礼,现就在宫门外,即刻便可送进

来。封大夫不是要同小将抢老婆吧?”

他情急之下,这话说得便有些粗俗无礼了,摆明了是一幅硬来的架势,以他田氏倾国的势

力,齐国有何人敢与他争聘?其实送聘礼是婚娶六礼中的第四礼纳征,他连纳采、问名、纳吉

之礼尚未曾行过,自不可能备聘礼。但只要齐平公松口,立时吩咐人从府中备一份聘礼出来,

也不须多长时间。

齐平公和晏缺皱起了眉头。

田恒叱道:“在国君和二位大夫面前,怎可出言无状?”不过田逆的话既已出口,自己只

好帮他说话。田恒转头又对齐平公道:“左司马久在军旅,说话粗鲁了些,国君万勿见怪。不

过,依照礼节,男女婚娶,确是纳征之后,才算有效,臣弟也不算胡言乱语。”

若是换了旁人,竟敢与国君这么纠缠不休,不说斩头,至少也早被轰了出去了。可田家势

可倾国,齐平公初既君位,怎敢同他硬来?

齐平公和晏缺一时无话,田恒和田逆二人见到他们的模样,猜想伍封多半未曾下过聘礼。

田逆心道:“哼,若不是我们田氏,几时轮到你公子骜当一国之君?才当上国君,居然敢

驳我们的面皮,不给你个下马威,日后不知会闹出什么事来!”又想:“王孙封这小子胆大妄

为,不知死活,竟敢与我作对!”

田恒却想,齐平公与晏缺反对妙公主与田逆的婚事,多半是嫌田逆年纪稍大,生得又粗蠢

肥矮的缘故,便道:“左司马虽然年过四十,却是自小练武,身健体康,何况他中年丧妻,若

娶了公主,定会加倍疼爱。”

田逆此时也想:“日后要与公主相处,此时不可再出言无状,惹恼了国君这未来丈人。”

也道:“国君,小将对公主的确是爱慕之极,绝不敢让公主受丝毫委曲,是以赶来下聘。唉,

封大夫也是难得的人材,若是他及早下了聘礼,小将也不好厚着面皮来争了。”他意思是说,

就算妙公主与伍封有过婚姻之约,但他迟迟不下聘,显是心中对公主并不太重视。

伍封笑道:“在下其实早已经下过聘礼,行了纳征之礼,相国和左司马也是知道的,只不

过两位忙于国事,一时忘了吧。”

田恒奇道:“你何时下过聘礼?”

伍封道:“在下从楼烦手中夺来的那口精卫宝剑,原是高氏的家传之剑,算是件宝贝。早

已作为聘礼,送到公宫了,那便行了纳征之礼。那日纳征之时,在下可是在梧宫当着众齐臣和

各国使臣之面,相国与左司马当时也在梧宫宴饮,想是未曾在意。公主身为女子,既非战将,

又非剑手,要这口宝剑干什么?只因是聘礼,便只好收下了。若非如此,国君和公主又怎会日

日将在下招进宫中?那是商议请期和亲迎之礼,本来当面商议,不过半日。只因家母不便入宫,

在下只好转言传语,国君说句话,在下要转告家母,家母有句言语,在下又要进宫禀报国君。

是以日日入宫。”

齐平公心中暗赞伍封思虑敏捷,口才便结,笑道:“老实说,封儿这件聘礼,妙儿虽然不

是太喜欢,寡人却是很满意的,封儿少年英雄,竟能别出心裁,以宝剑为聘,行纳征之礼,的

确与众不同。”

晏缺也笑道:“国君说得是。不过,公主日后便是封儿之妻,封儿眼下是我齐国三大剑手

之一,剑这东西,公主日后不免要时时见到。老臣以为,如此聘礼,比其它之物更为合适。”

田恒与田逆语塞。田逆先前说伍封若是下聘在先,便不好意思争了,此刻齐平公三人都说

那口精卫宝剑是聘礼,那当然便是聘礼了。纳征之后,便等于是宣告了婚事,再也无法挽回,

田逆面皮再厚,也不好说什么,只是目露凶光,恨恨地盯着伍封。

田恒心知伍封纳征之说有些牵强,但他已行纳采、问名、纳吉三礼,田逆前三礼未行,便

要强行纳征,更是无理取闹,说不过去。

田恒涵养深沉,不愿再为此事纠缠,当下哈哈大笑,道:“此事是本相疏忽了,既然封大

夫纳征在先,那是大局已定,左司马又不是无礼小人,若非误会,怎会厚颜下聘?妙公主与封

大夫确是良配,所谓金童玉女,羡慕煞人。不过,妙公主来临淄数日,便引来左司马和封大夫

同来下聘,可见公主国色天香,魅力惊人,这也算国君即位已来的一段佳话吧!哈哈!”

田逆听田恒这么一说,又怎好再开口,眼中露出了浓烈的恨意。

田恒恐怕田逆粗蠢,闹出事来,拉着田逆告辞出宫。

田恒众人走后,齐平公和晏缺才长长吁了一口气。

齐平公道:“幸亏封儿智计过人,否则,寡人真是左右为难了。说不好,只好硬生生拒绝。”

让宫女去告诉妙公主亲事已定。

晏缺看着伍封,老怀大畅。像伍封这样的人,正是妙龄少女的最佳夫婿,妙公主是他是外

孙女,如今与伍封定下亲事,心中大石落了下来,自是高兴之极。他到殿外吩咐跟来了从人,

叫他们立刻到城中各处传扬此事,尤其是市肆坊间,让大家都知道这消息,来个板上钉钉,田

逆便只能彻底死心。

伍封知道母亲必在担心此事,也去吩咐鲍宁,令他赶回伍堡报讯。

诸事办完,三人又坐在一起,伍封面色凝重,道:“今日之事,必定令田恒大为不快。他

智虑深远,未必会立刻做出什么事来。但左司马田逆却心胸狭窄,恐怕不会善罢干休!”

齐平公与晏缺心中凛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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