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夺子

第65章 夺子

看着郑妁走了进来,齐玉湮一下便冲上来去,扑到她面前,跪了下来,磕头道:“皇后娘娘,臣妾求你将暄儿交还给臣妾……”话语未完,却已经泣不成声。

看着齐玉湮的模样,李璟懵了片刻,接着心里一梗。他从未想到,自己所心爱的女人,为了要回自己的孩子,竟然低声下气地哀求郑妁。

“哎呀,齐贵妃,你这是作甚?你先起来呀。”见李璟面色变了,郑妁忙扯出一丝笑容,低下身去扶齐玉湮,“你这般模样,皇上还以为我怎么欺负你了呢。”

齐玉湮却不肯起来,泣声哀求道:“皇后娘娘,臣妾求求你……”

话未说完,李璟便走上前,一把将她从地上拉了起来:“玉湮,你不必如此求她,朕为你将暄儿要回来便是。”

齐玉湮怔了怔,抬起头看着李璟,眼中一亮:“皇上说的可是真的。”

李璟点头:“自然是真的。”

“臣妾多谢皇上。”齐玉湮紧紧抓住李璟的袍袖,一脸的期许。

得到了李璟肯定的答复,她心里终于燃起了希望。

见此情景,郑妁唇边冷笑,却是不语。

李璟转过脸,瞥着郑妁,耐着性子让自己声音听起来和缓:“皇后,你为何要夺走玉湮之子?”

郑妁抬头看着皇帝,冷笑道:“皇上,暄儿虽说齐贵妃所出,便他可是皇上的儿子。臣妾为皇后,乃皇上之妻。皇上之子,自然也是臣妾之子,臣妾如何养不得?”

“你是暄儿嫡母,这是不错。”李璟耐着性子说道:“但你这母亲只是名义上的。朕并未准许你将暄儿抱到坤阳宫抚养,你凭何擅自施行?”

郑妁也不示弱,冷声道:“皇上莫忘了,臣妾再不得皇上欢心,但臣妾也是皇后。若是宫中其他嫔妃,因她并非天然便是皇子的母亲,要将别人所出之子女养在自己名下,自然要经皇上准许。但臣妾是皇后,天然便是皇上所有孩子的母亲,将孩子接来自己抚养,是不需要皇上准许的。”

闻言,齐玉湮面色一变。

李璟听完,亦是冷冷一笑:“皇后是说将其他嫔妃的孩子接回来,不需要朕准许。但不知道皇后是否知晓,如果朕明确不准许皇后将暄儿养在你膝下,皇后又当如何?”

闻言,郑妁眼睛闪了闪。

按理,她将孩子抱来,是不可不问李璟。但李璟若是明明白白说了,不许她将孩子抱来,她自然也不能违抗圣意。

见郑妁面色苍白,哑口无言,李璟便冷声说道:“皇后,朕现在便要你将暄儿交还给齐贵妃抚养!”

齐玉湮一听,终于松了一口气:“臣妾谢过皇上。”

郑妁看着满面冷色的李璟和一脸轻松的齐玉湮,只觉得浑身有些发僵,半晌说不出话来。

“皇后,朕所说的话,你没听见吗?”李璟的声音越发的清冷。

郑妁呆呆地望着李璟,身体轻颤。她知道,李璟不喜自己,自己这一生怕是没有机会生育自己的孩子。若是现在便将孩子交还给了齐玉湮,自己连最后的希望也破灭了,便真的一无所有了。

看郑妁呆立着不动,李璟又说道:“若是皇后不肯自行交出暄儿,那朕便派人去将暄儿带出来!到时,你可别怪朕不给你这皇后留颜面!”

“皇上……”郑妁再也忍不住了,眼泪倾泄而出。

这个男人,自然从小便喜欢他,求着父母和姨母帮忙,终于如愿嫁给了他,他却百般厌恶自己。本想着能将李暄养在名下,自己能有个依靠,他却对自己如此绝情绝义,连这点要求也不答应。早知这般,不如当初便不进宫,虽不能嫁给自己心中所想之人,但凭着郑萧两家对自己的庇护,日子定然比现在快活百倍。

“皇后可有话要说?”皇帝问道。

“皇上,皇上虽不喜欢臣妾,但臣妾毕竟与皇上夫妻四年。难道在皇上心,对臣妾便无一点情分吗?”郑妁泣声说道。

李璟头回见郑妁在自己面前示弱,愣了一下。说起来,郑妁毕竟也是自己的表妹,且嫁给自己多年,虽然自己对她平时处事为人多有不喜,但没有爱情,毕竟也有几分亲情。

想到这里,李璟叹了一口气,说道:“如此,我也不是不想给皇后留几分情面。如果皇后自行将暄儿交出,此事便不再追究。你刚刚也说了,你本就是暄儿嫡母亲,是否亲自抚养,并不重要。但玉湮便不同了,暄儿是她以命换来,其中的血缘亲情自不用说,你自然应当将暄儿交还给她才是。”

说到底,还是要她将孩子还给齐玉湮。郑妁收起眼泪,冷冷一笑,说道:“若是臣妾不交呢?”

“朕说了,此事由不得你。”李璟板起脸,冷声说道。

“若是皇上定要逼迫臣妾,那有请皇上与臣妾一同去见母后,请母后来评评理。”郑妁道。

李璟一怔,皱起眉头。

去见萧太后?她定然会帮着郑妁的。想到这里,他摇了摇头,淡淡说道:“此等小事,不必烦恼母后。你速将暄儿抱出。”

“臣妾要去见母后。”郑妁叫道。

见郑妁还是冥顽不灵,李璟也烦了,也不跟她再多说,对着常海说道:“常海,叫几个人,去皇后内殿搜,务必将小皇子带出来。”

派人闯皇后内宫,这可是打皇后之脸啊。常海愣了一下。

“怎么还不去?”李璟对着常海问道。

常海抬眼,见李璟满脸不耐,连忙应道:“小人这便去。”说着便外出叫人准备去往皇后内宫。

“皇上,你不能如此对臣妾!”郑妁见李璟不去见太后,反而叫人去搜自己寝宫,心里一急,便对着殿人的宫人们大叫道,“本宫是大轩的皇后,谁敢闯本宫内宫?不怕本宫将你们乱棒打死?”

宫人一听,皆有些犹豫。

“朕之言,难道比不得皇后?”李璟冷冷的声音传了过来,“你们的生死,是在皇后手中,还是朕手中?”

看着李璟阴冷的眼神,宫人皆是一个激灵。在皇帝与皇后之间选边站,大家都明白应该站在哪一边。

众人忙对着李璟行了一礼,应道:“小人这便去!”便要向内宫而去。

这时,只听有宦人一声高唱:“太后驾到!”

殿内外众人皆是一愣。皇帝大过皇后,但太后却是皇帝之母,此事说不定还有变数,众人原本冲向内宫的脚步又停了下来。

郑妁听到萧太后来了,知道自己的救星来了,忙泣声叫道:“母后救我!”然后便朝着殿门奔去。

齐玉湮心中一冷。

不论前世还是这一世,萧太后如何对待郑妁的,齐玉湮心里很清楚。如今,萧太后也来了坤阳宫,看来自己要将暄儿要回来,怕是不容易。

想到这里,她抬头看了看李璟,只见他也是面色微变。

萧太后毕竟是他母亲,如果她以太后之尊来压李璟,怕他也无能为力了吧?

此时,萧太后心里也有些凌乱。她原打算与李璟通过气之后,再让郑妁将李暄抱到自己名下来的。可没曾想,郑妁却等不急了,自作主张,昨晚带李暄去了满月宴后,便趁机将他留在了坤阳宫。她便知道,未与李璟与齐玉湮二人事先说好,他们俩人定然不会同意的。

早上,齐玉湮找上坤阳宫来吵闹要人之时,萧太后便知道了。只是,那时她还不想出手,想着看郑妁能不能自己处理好。后来听说李璟从崇心殿匆忙赶到坤阳宫来,她便知道郑妁肯定无法掌控局势了,也就赶紧来了坤阳宫。

果然,她刚进殿,便看见郑妁悲泣着扑上前来,大叫道:“母后救我!”

萧太后忙将郑妁扶了起来,看见她满面泪痕,不禁皱了皱眉头,说道:“阿妁,你为何如此模样?这哪还有我大轩皇后的模样?”

“母后,皇上逼迫儿臣。”郑妁泣声道。

“哦?”萧太后抬眼看着李璟问道,“不知皇帝对皇后做了什么?将皇后逼迫得如此模样?”

“母后。”李璟上前行了一礼,“儿臣只不过让皇后交出暄儿?”

“交出暄儿?”萧太后抬眼四下扫了扫,然后装作不解地问道,“暄儿怎么了?怎么回事?”

“太后。”齐玉湮走上前去,含泪说道:“昨日本是暄儿弥月之日,晚上皇上为暄儿摆宴庆贺,皇后来臣妾宫中,将暄儿接走去了乐昌殿后,便一直未将他送回来。今日臣妾来坤阳宫接暄儿,皇后却不肯将暄儿交还给臣妾。”

说到这里,齐玉湮已经泣不成声。

李璟走到她身边,用手紧紧揽住她的肩膀,轻声安慰道:“玉湮,别再哭了。暄儿会回来了。”

齐玉湮擦了擦眼,收了泪,便又哽咽道:“太后,暄儿是臣妾所生,臣妾不能离开暄儿,还请太后为臣妾做主,让皇后将暄儿交还给臣妾。”

萧太后听完齐玉湮所述之后,眉头微皱,似乎在沉思着什么。

“母后,皇后平时最听你之言。你让她自行将暄儿交出最好,如若不然,别怪朕对她不客气!”李璟冷着脸说道。

“哦?”萧太后抬了抬眉,看着李璟,冷冷一笑,说道:“皇帝准备如何对皇后不客气?”

“自然是派人进入皇后内宫之中,将暄儿搜出来。”李璟答道。

“派人进内宫?”萧太后冷着脸,对着李璟斥责道:“堂堂皇帝居然派人进皇后内宫搜查,传出去,这世人还以为皇后做了何种失德之事,你让天家颜面何存?”

“她若不将暄儿交出,难道儿臣便搜不得?”李璟愤然道。

萧太后未答皇帝之话,转过脸对着郑妁问道:“皇后,你为何不将暄儿交给齐贵妃?”

郑妁回答道:“回母后,儿臣昨日带了暄儿去乐昌殿参加满月宴,对暄儿甚为喜爱,舍不得他再离开儿臣,便想将他留在坤阳宫中亲自抚养。”

“皇后娘娘,暄儿是臣妾之子,你不能将他从臣妾身边抢走。”齐玉湮说道。

“可他也算是本宫的儿子,本宫怎么养不得他?”郑妁转过脸,对着齐玉湮冷声说道。

“不是的!”齐玉湮心里一急,叫道:“暄儿是臣妾之子,并非皇后娘娘之子!”

“齐贵妃,你这话便错了。”萧太后蹙眉说道:“阿妁是皇后,是暄儿嫡母,换句话说,她才是暄儿礼法上的母亲。”

听闻萧太后如此一说,齐玉湮一怔。

太后偏袒皇后,早在意料之中,齐玉湮也不敢与她争论,便咬了咬唇,没敢再说话。

“郑妁是暄儿嫡母没错。”李璟在一旁沉声说道,“但玉湮毕竟是暄儿的生母,她怎么可以擅自将暄儿从玉湮身边夺走?”

“阿妁要将暄儿养在自己身边,有何不可?”萧太后抬眼问道。

闻言,李璟怔了怔:“母后,你……”

萧太后说道:“璟儿,阿妁再怎么说,也是你的皇后,自然便是暄儿之母。虽非亲生,从宗法上说,阿妁这母亲比齐玉湮这亲生母亲可还来得正宗,将暄儿养在阿妁膝下,于情于理都是没人会说什么!再说难听些,阿妁不就是借齐玉湮的肚子过一下路而已,将孩子接回来自己抚养,有何不可?”

“母后,你要将暄儿交给郑妁抚养?”李璟似乎不敢相信。

“自然。”萧太后点了点头,“阿妁跟了你四年,你也不让她生个一儿半女,你让她怎么办?既然她喜欢暄儿,便将暄儿给她,也好让她有个依靠。”

“可玉湮要自己抚养暄儿。”李璟说道,“儿臣也觉得,暄儿是玉湮所生,将暄儿交由玉湮抚养会更佳。”

萧太后瞥了一眼齐玉湮,见她面色惨白。她知道自己与郑妁这般夺人之子,毕竟不厚道,心里也软了下来,对着齐玉湮温言说道:“玉湮啊,你和皇帝都还年轻,皇帝又如此宠爱于你,你若真喜欢孩子,自己再生一个便是,为谓与皇后抢暄儿了。”

明明是皇后抢自己的儿子,在萧太后嘴里竟成了自己与皇后抢。

齐玉湮只觉得浑身冰凉。

“太后……”半晌,齐玉湮才抬起头,望着萧太后,满眼的泪水,“暄儿是臣妾拼了命才生下来的,是臣妾身上掉下的肉,要将暄儿从臣妾身边夺走,便是剜臣妾的心,割臣妾的肉。太后,你也是做母亲的,你更应该体谅臣妾,你怎么能够做出如此拆散臣妾骨肉之事?”

“玉湮,道理哀家已经讲得很清楚了,你也要懂事明理才是啊。”萧太后语重心长地说道。

“臣妾不要懂事明理!”齐玉湮已经是泪流满面,“臣妾只要暄儿!”

见齐玉湮不听话,萧太后又板起了脸,说道:“嫡为大,这事由不得你!”

见齐玉湮泪流满面,李璟一阵心疼,便对着萧太后说道:“母后,若儿臣定要将暄儿要回来还给玉湮呢?”

“阿妁是皇后,按礼法,阿妁将暄儿养过来,并没有错。”萧太后冷声道,“皇帝凭什么要阿妁将暄儿交出!”

见母亲事事偏袒郑妁,李璟也有些生气了,冷笑道:“那如果她不是皇后了,暄儿便可还给玉湮吗?”

话一出,萧太后、郑妁皆是面色一变。

半晌,萧太后才问道:“皇帝话里的意思,是要废了皇后吗?”

李璟冷冷看看萧太后,却并未说话。

“皇后并非嫔妃,可依皇帝喜好而立。皇后的册废,乃是国之大事,要由朝中重臣商议之后才能决定。阿妁若无错而废,皇帝如何面对朝中重臣的询问?”

“难道因为她是皇后,便让玉湮受这委屈吗?”李璟说道,“儿臣也不要她做其他什么,只让她交还暄儿给玉湮而已。”

听到儿子这么说,萧太后心里的火越来越大。现在事情闹成这样,如果郑妁服了软,被迫将暄儿交出,日后在齐玉湮面前便更无威信可言。她这个婆母兼姨母,今日定要让齐玉湮明白,不是有了皇帝的宠爱,便不知这宫中主母是谁。

想到这里,萧太后一声冷笑:“原来皇帝是舍不得齐贵妃受委屈。”说到这里,萧太后冷冷看了一眼齐玉湮,又转过脸来,对着李璟说道,“就算齐玉湮如今是贵妃,说到底也不是妾室而已。皇帝若为了齐贵妃,而为难阿妁,甚至废掉阿妁,这便是宠妾灭妻!这在民间也是失大德之事!皇帝若是这般德行,若是叫天下的百姓知道了,该如何自处?”

闻言,李璟嘴唇张了张,却未说出话来。

“好了,此事便由哀家决定了!”萧太后也不多说,当即拍板道,“暄儿从此便养在皇后名下,为皇帝嫡长子,从此便与齐贵妃再无关系了!”

郑妁大喜道:“谢母后为儿臣作主。”

“母后,儿臣有异议!”李璟叫道。

萧太后瞥了李璟一眼,说道:“如果皇帝定要做出宠妾灭妻之事,哀家想,也不怕再背个不孝的罪名吧。”

李璟面色苍白,紧紧抿着嘴。

齐玉湮见状,心里冰凉。她知道,如果连李璟也不能让暄儿留在自己身边,这世上便无人帮得了自己了。

想到这里,齐玉湮可怜巴巴地盯着李璟,原本已经收住的眼泪又再一次喷涌而出:“皇上……”

闻得齐玉湮的声音,李璟怔了怔,然后转过脸来,看着她,半晌,却说不出话来。他想要为她要回暄儿,可现在太后以礼法,以孝道来压他,让他无言以对。他更觉得愧对齐玉湮。

此时,齐玉湮心中失望难过到了极点。

那是暄儿啊!

那是前世自己不曾好好保护,被人所害的暄儿啊!

现在自己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他,再一次被人从自己手中夺去了!

她知道,郑妁不喜欢自己,她不信她会真心对自己的暄儿好?她将暄儿夺去,只不过是将他作为巩固自己皇后地位的工具而已。

想到这里,她一个激灵。如果她有了自己的孩子,她是不是便不会要暄儿了?

齐玉湮犹豫了片刻,然后对着郑妁艰涩地开了口:“皇后娘娘,您要将暄儿养在自己身边,只是因为自己无子。如果皇后娘娘自己生育有嫡子,是不是便可还暄儿还给臣妾?”

齐玉湮话音一落,郑妁与萧太后皆是一愣。

李璟眼睛一下瞪得老大,一把将齐玉湮拉到自己身边,紧紧盯着她,冷声说道:“玉湮,你这话是何意?”

齐玉湮咬了咬牙,对着李璟一拜,说道:“臣妾求皇上,便让皇后自己生育嫡子,将臣妾的暄儿还给臣妾。”

闻言,李璟极其震惊,居高临下看着齐玉湮,心里一番巨浪滔天。她居然人让自己去找别的女人,心中郁闷难受到了极点。

半晌,他才咬着牙说道:“齐玉湮,你居然要我……”

此时,齐玉湮扑在地上,早已是泪水涟涟。不是不爱他,不是心里不难受,可为了暄儿,她现在一切都可以放弃。如果自己这回产下的孩子不是暄儿,她也许哭闹一番也就认命了,但暄儿,她这一世不会再让他离开自己的身边了。哪怕从此失宠孤独,她也认了,她只要与暄儿母子过着平淡的小日子便可。

“臣妾求皇上垂怜!”她泣声道,“臣妾只是想要自己的儿子。”说完便伏在地上,悲泣着。

看着齐玉湮伤心欲绝的模样,李璟心里一阵酸楚。虽然从泰山回来之后,齐玉湮也因醋意大发与自己闹过几回,他曾以为她心中终于有了自己,但今天她让自己与郑妁育子,他便不确定自己在她心中的地位到底怎样。

可自己虽不能确定她的心思,但自己的心思,他很清楚。一直以来,他心中,便只有她一人。他所要的女人,也只有她一人。

他也知道,郑妁突然出手夺子让她乱了方寸,母亲爱子,天性使然。为了要回自己的孩子,她才这般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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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世宠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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