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子亭吃痛的闷哼一声,在他巨硕的身子欺下来之前,快速的滚向旁边。
“为什么不相信我,我会替你查真相,还你一个公道。”
“我不会相信你,因为在我眼里,你就跟你爹一样是狡猾的狐狸,永远不可信。”
险恶的人性看一次就够了,不需要再看第二次。
“龙行天,我不∣∣”
以唇封口,龙行天用他一贯的方法封住了她的嘴,也制止了她未出口的解释。
子亭只觉衣襟一敞,一阵凉风袭来,他温暖的大掌抚上了她,在他技巧的挑逗下,她觉得自己的理智慢慢的被情欲湮没。
她知道今晚她又将沦陷在他挑起的慾火中,一如她带给他的欢愉,两人将短暂的忘记一切。
那日之后,连续两天龙行逃诩没有再到小院落来,唯一可以与子亭相见的只有送饭菜的红梅。
“公子,晚膳来了,你请用。”红梅开了锁,端了饭菜进来。
她走过她身边,将四菜一汤放上桌面。
子亭沉默的站在门边看着她,再看了一下院落外的看守护卫,他们也正警戒的看着里面。
“你家堡主回来了吗?”
“还……还没有,堡主到胭脂楼去,要晚些才会回来。”红梅依然低着头站在一旁,等待她吃完饭,收走盘子。
“胭脂楼?”子亭的眼神暗了下,心里闪过一抹异样的情愫。
莫非他在这里要的不够,还要到烟花之地寻欢吗?
“公子,请用餐。”红梅见子亭不动,迳自走向前在碗里布了些菜,请她过来坐下。
虽然不知道堡主为什么把这么俊美的公子关在这里,但从堡主对他百般礼遇的情形看来,应该是没有什么恶意才对。
这位公子也太瘦弱了,自伺候他开始,就不见他吃下多少饭,菜大都原封不动的撤走。
“他……常常去那种地方吗?”子亭艰涩地问。
不想问出口的,但声音就是不受控制的发了出来。
“是的。”红梅轻声答道,将筷子递给她。“堡主在江南跟京城一带,都有很多营生,除了三处镖局之外,还有五家酒楼、六家米行、七家钱庄和十三家的布庄跟两处秦楼楚馆,胭脂楼就是其中之一。楼里的姑娘只是伺候一些有生意往来的客人跟堡主商场上的朋友而已。可是听说这两日,突然有个郡王带了一个刚从战场上回来的将军,他迷上了咱们胭脂楼里的头牌名妓媃媃,硬是要把人带走,所以堡主才会赶去处理这件事,大家都说媃媃∣∣”
红梅微微抬头看了一下子亭专注在她脸上的神情,突然话语一停低下头去,自卑的用手抚着紫色的胎斑,满脸通红。
“怎么了?说下去。”子亭不悦的轻蹙眉头,她根本没在看她的脸,而是被龙行天雄厚的财势吓到了。
她万万没有想到龙行天的财力如此惊人,更料不到他攀交的权贵如此之大,这样的财力、权势,远超过他们黎家不知凡几,爹要与他对抗,无异是以卵击石。
“媃媃姑娘怎么样?”好奇心是女人的专利,子亭也不例外。她状若无事的夹了一口青菜放入嘴里,实则专注在红梅的话题上。
“其实奴婢不应该多嘴,因为媃媃姑娘是堡主的红粉知己,她平常是不会招待客人的,除非是∣∣”
“除非是你想立刻被逐出堡去,否则就把嘴闭上!”
身后一道冷喝倏地打断了红梅的话,龙行天毫无声响的走了进来。
子亭吓了一跳站起来,红梅则是心一慌连忙跪下。
“堡……堡主……”
“下去。”他沉声叫唤红梅退下,一双眼睛直盯住子亭。“你对我的事情有好奇心的话,可以问我。”
探人隐私被当场抓到的窘况,子亭第一次体会到,她双颊一红地道:“我对你的事没有兴趣。”
她看着一桌子的菜,却提不起一点食慾,脑子里想的都是那个叫媃媃的事情。
龙行天虽然不许行凤接近小院落,但自小倍受宠爱,又有些骄纵的她,还是违背龙行天的命令悄悄来看黎子亭。
只是这次她学乖了,不从大门进来,而是施展轻功越墙而入。
她不到前窗,而是绕到侧窗黄石和余平看不到的位置,轻轻敲着窗户。
“黎公子……黎公子……”
叫了几声之后,窗户开了,子亭出现在木条横隔的窗口。
“龙姑娘!你怎么来了?”看见行凤,子亭有些讶异。
“别叫我龙姑娘,叫我行凤就行了。”她挥了挥手,腼一笑,伸手从衣服里掏出一把小巧的匕首,朝窗户上钉着的木条挥了几下,木条立即断裂。
她俐落的一跃,进入屋子里,站在窗边的子亭吓得退开一步。
“你……”
“很棒是吧?”行凤得意洋洋的展示手中镶着宝玉,看来华丽小巧,却削铁如泥的匕首。“这是去年我二哥送我的生辰礼物,本来是给我防身用,不过现在刚好派上用场。”
她大方的甜甜一笑,迳自走到圆桌倒了杯水喝,然后端着杯子在屋子里巡了一圈。
“龙姑娘,龙行天……你大哥不是命令你不可以来吗?怎么你……”她并非讨厌这个娇俏天真的小姑娘,只是一想起龙行天跟黎家的恩怨,就不自觉的想和她疏远些。
“我大哥说他的,我做我的,怕什么?”无视於她淡然的神情,行凤还是漾笑的靠了过去,与身材修长的她站在一块。
“龙姑娘,你还是请回去,万一让令兄知道了就不太好了。”子亭身子一闪,避开了些。
行凤浑然不觉她刻意疏离的动作,反而巧笑倩兮的跟了过去。
“黎公子,别赶人家嘛!我好不容易趁着大哥去胭脂楼的时候溜进来的,你若是赶人家走,岂不扫兴?”她微嘟着红嫩的小嘴说。
“胭脂楼?”这三个字接连两天的窜入她的耳朵里,深烙进脑海,就像是根针教她听着难受。“又是媃媃姑娘有事吗?”
“你也知道媃媃的大名啊!”行凤一听,直率的拉着子亭在圆桌前坐下,与她面对面坐着。“你也是个男人,当然知道江南第一名妓秦媃媃的名字。你别看我大哥表面上一派正经,一脸冷肃的样子,其实啊!他早有媃媃这个红粉知己了。我听包总管说,她不但长得美,而且很有才情,每次大哥带人到胭脂楼时,都是指名她来招待。”
虽然生气大哥的专横,但一提起他,她还是与有荣焉的感到骄傲。
子亭听得玉容一白,心头像压了块大石的抑郁不欢。
“不只胭脂楼,就连潇湘院,也有我大哥喜欢的人在。她们全都是一等一的大美人,是我大哥的红粉知己。每隔一段日子,我大哥就会轮流到她们那些地方去住上几日,慰问一下她们的相思情。我二哥说,大哥之所以到现在都不肯成亲,就是舍不得他那些红粉知己们。”
行凤的话匣子一打开,就不记得要关上,更别说是注意到子亭越来越白的脸色了。
她黯然的站起来走向窗边,背对着开朗活泼的行凤,不想她看到自己受伤的模样。
虽然她一直清楚龙行天对黎家的恨,但心底深处还是有那么一股冀望,冀望他所说的都是假的,只是一场误会,冀望他会及时醒悟的爱上她。
可如今呢?听了行凤的话,她只觉得心痛和心冷,所有的冀望都在刹那间落空了。
“黎公子,你呢?你该不会也像我大哥一样的花心吧!”聊了一堆,行凤这才想起她到这里来的正事,她是来问清楚黎子亭为何会被关在这里的原因。“你是怎么得罪我大哥的?偷了他的马?还是抢了他的女人?”这两样是大哥最忌讳的。
记得有一年,一个偷马贼溜进马厩,什么马不好偷,偏偏瞧上大哥的爱马凡风,结果被大哥发现,命人毒打一顿后关进地牢,半年才放出来。
现在黎公子也被关了起来,铁定是犯了大哥的忌讳之一。
“我不知道。”心乱如麻的子亭轻蹙着眉,转过身去,不太理睬她。
越是如此,越是激起行凤的好奇心,打大哥二哥建下基业以来,每个见到她的男人莫不是卑躬屈膝的想讨她欢心,只有这个黎子亭,非但没有阿谀谄媚的奉承,反而还很有骨气的板起一张脸给她看。
真是太帅了,迷得她芳心大乱。
“怎么会不知道?要不要我去求我大哥,把你放出来?”
“你能说服你大哥?”子亭浮起一丝希望,狐疑的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