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旧梦难忆
该知事的孩子,就不应该胡闹。
当何非鱼在其二叔的陪同下来接他的时候,小赵深君一脸冷漠,却没有哭闹着要继续留下。
他带了一张全家福的照片,少许的行礼就跟着何非鱼走了。
甚至当时连行礼也不必带因为何家都会给他准备好。自此之后,那是真的对他好,在何家同族里的孩子比,养在何非鱼身边的赵深君吃穿用度受到的教育,都叫人艳羡不已。
只是在他心中,对何家、何非鱼多了一颗恨意的种子。
夏日太热,繁茂的大树也阻止不了日光的传递。枝叶缝隙间,阳光落在地上,军训的学生们粗鲁的再袖子上抹了把汗,在教官的命令下又集合起来。
汗水浸透了不少学生的迷彩服,赵深君白皙的脸也晒哄了不少,豆大的汗珠垂挂在他下巴上,腰板修长笔直五官帅气俊美,引得许多女同学悄悄看他。总教官走过来巡视,在他们这边停下。
“还不错,继续保持。”
“是。”
没过几分钟,总教官又过来了,只是这次直接对他们问:“你们中谁叫赵深君?出列一下。”
众人扭头看过去,目光集中在鹤立鸡群中的清俊孤傲的同学身上。
有了这个打岔,不少女生小声对身边的人称赞他真帅。教官瞪过来,声音又熄灭了。赵深君面无表情的跟在总教官身后,等到了休息室才停下,他笑道:“赵同学,你家里人过来见见你,去吧。”
家里人……
赵深君有点不好的预感,等叫到人的时候,他才知道没想错。
“深君。”一身淡白裙装的何非鱼转过身来笑着唤他一声。
“军训好玩吗。”她上下打量着他,除了脸上晒红了不少,眼神更加清锐明亮了,看见他红红的脸何非鱼就知道他有些晒伤了。
好玩,哪里好玩,赵深君心中冷笑。“你就过来看看我,还有事吗,没事我走了。”
基地这么封闭式的地方,也亏得何家家大业大才能让何非鱼有权利在这儿来去自如似的。
“慢着,”何非鱼叫住他,走过去牵住他的手。触感一阵温凉舒适,赵深君奇异的没有甩开她的手,她拉着他坐下,附身突然脸贴上他的脸。
好舒服,赵深君暗自叹息。
好热,何非鱼心疼他,能让皮肤这么发烫,太阳太毒辣了,又连续在烈日下站个一天。她用脸蹭着他的脸,希望能让他舒服一些。
温凉的触感让发烫的脸颊舒缓下来,赵深君也不反对她这样亲昵的动作,甚至因为太舒服,而微微眯起眼。一边缓解之后,又去舒缓另一边,赵深君配合的贴上去,鼻息间闻着她淡淡的香气,莫名觉得安心。
连续一个星期的训练即便不吃力,但在太阳底下晒了那么久还是会让人感到疲累,他情不自禁的搂住何非鱼的腰身,将头抵在她怀里。
太久违了,这样乖巧的深君太久没见过了。
何非鱼贪念着这一刻,连话都不敢开腔,就怕时光.气泡一戳就破。
在赵深君休息好之后,何非鱼试探着让他同她一起回去。可看到赵深君满脸不愉之后便打消了这个念头。他那么骄傲的一个人,哪里允许自己做逃兵呢。
于是将带过来的防晒霜给他:“每天晒太阳前抹一些,不让自己晒伤了。”她仔细看着他只留下淡粉的面庞,因为靠的太近,何非鱼忍不住又在他唇上亲了一下。
赵深君瞪她一眼,翻看着手里的防晒霜:“你以为我是娘娘腔啊,女人才用的东西。”
“专为你准备的,男士用的。乖,用它保护一下脸,晒伤就不好了。”何非鱼不给他阻止的机会。“还有两个星期,军训一结束我就来接你,好吗。”
他随意摆手,等何非鱼离开之后回到宿舍,方释几个坐过去,嬉皮笑脸的看着他。
有人主动翻开他袋子里提的东西,嘿笑一声:“哎赵大王,你还用这玩意儿?”
方释凑过去看一眼,对赵深君道:“这是包含温柔爱意的礼物啊,是那谁送的吧,用不用不用给我了。”
赵深君一脸嫌弃冷漠,等到方释真的打开来用的时候打掉他的手:“借你用可以,先去洗手。”
“不是吧大王,女朋友送的啊?”
另一旁躺床上的林梢自上次后就和赵深君干上了,兄弟情也冷了几分,这次显然也知道一袋子护肤品是怎么来的,当着众人面冷不丁嘲讽道:“不就给小白脸用的么,至于那么稀奇?!”
赵深君纹丝不动,就像没听见一样,根本不搭理他。
“那什么,太阳这么晒,涂涂抹抹也保护一下么。”
“对,这要变得不帅了还怎么泡的到妞啊哈哈。”
几个玩得好也打着哈哈,方释最为和赵深君关系最好的警告的看了林梢一眼。
他扭过头来劝赵深君:“林梢上次被你揍的狠了,还气不过呢,别跟他一般见识。”
军训期间,再陌生的同学也已经相互熟稔了。
以赵深君为主的一伙人比较受大家的关注,富家子弟的圈子,长得又好,频频被女生们讨论,男生群体里也免不了受影响。
“哎大王,待会去淋浴间洗洗,好不容易轮到咱们了。”白棋摸了一把汗湿的头发,水珠跟着落下。
赵深君脸上不再像之前那样,晒的生疼生疼了,他听低低应了声。
旁边有一群女孩子眼神落在他们身上,白棋回头看一眼,咧牙一笑,有女生像得到了回应一样,虽然大部分人的目光集中在那神情冷淡生的格外俊帅的人身上。
有女生和白棋认识,被推出去找他问话,没办法只要稍稍站远了点。
“哎,打听一下,赵深君有没有女朋友,我那帮姐妹团的有意思的人多着呢。”女生小声问,一边瞥着赵深君,希望他能看过来一眼,又紧张他知道自己的问话会不爽。
白棋啧了一声:“就知道要问这个,别问了,大王没想交女朋友,让你那帮姐妹团死心吧。”他想了想,坏笑道:“不过他不交,我们其他一帮子兄弟倒是愿意有女朋友。”
女生挥苍蝇一样嫌弃他,始终没得到答案又不太死心,鼓着勇气主动去找赵深君问话。
“那、那个,赵深君是吧,现在是单身吗……”
一个不认识的陌生面孔闯入视线内,赵深君因为天气太炎热,身上又是汗不利索,面上看着冷静淡漠,实则弄得心里燥热的不行。
他眼皮都没动一下:“别来烦人。”
那女生脸色一白,神情难堪的僵住了。“你怎么说话呢,以为自己长得好了不起了是不是?!”
声音太大,一直说个不停,在他听来都像是有苍蝇一样。他站起身,女生以为他要动手,吓了一跳声音顿住了。
白棋刚要上来劝阻,却听他对自己道:“用水时间到了,不是要洗澡吗。”
“啊啊、哦,等我,一起!”神经大条的白棋想也没想安慰女生,一听能够洗澡了马上屁颠屁颠跟了上去,留下女生被一群好姐妹围住安慰。
其中一个生的细皮嫩肉颇为明艳貌美,身材高挑的女孩子安慰道:“好了好了别气了,等我追到他了一定先甩了他给你出气,让他好好知道什么女孩子是不能得罪,没点绅士风度,给他点教训。”
女生看看如花美貌的好友,想着她自小到大就被封为校花,应该能对赵深君手到擒来吧。“那行,就这么说定了。江雅燕你追到他了,可得帮我报仇!”
“一定。”江雅燕咬唇,殷红的唇瓣更显得她皮肤雪白。她自来就对自己有信心,况且好友脾气太冲,那种男生,一看就喜欢文静乖巧的女孩子。看看好友被气红的眼角,心里不适适宜的想着,也就她被轻轻一激,就不管不顾凑上去问了,正好帮她探探路。
想着,表面上对生气的女生更加温柔细语了。
方释在听闻已经有女生终于忍不住蠢蠢欲动的时候笑着问赵深君:“真的不心动啊,据说连校花都在打听你的爱好。”
赵深君躺在床上闭眼休息,充耳不闻。
对面的林梢见此情形暗骂了一声装逼,翻身出去了。
后面的几天,因为军训的日子就要结束了,教官也对他们不如当初那样严谨,偶尔让他们放松一会。也就这么一个机会,让那天对着姐妹团保证的江雅燕终于有了行动,还有白棋牵线的情况下,总在赵深君面前刷新一下存在感。
她倒也聪明,不像好友之前那样聒噪,说话也跟清风吹拂一样,细细柔柔的,垂眸一笑也跟徐志摩的诗一样,只要有人特意打趣她和赵深君,就会不甚娇羞。但凡有眼睛的人都看的出她对他有意思。
刚入大学的学生们都冲动,尤其是拜托了高考和进入十八岁之后,都有种自由了长大了的自我认知。换种说法就是,自觉得自己很成熟了,看第一届的学生都看小孩子一样,实际上在比他们大的人看来,他们还是稚嫩的不可思议,并且存有美好幻想,认不清现实。
江雅燕确实生的美,并且自小学习舞蹈,加深气质,一头微卷的亚麻色长发只要披在身后,绝对能吸引年轻男生的目光。
她对自身美貌值很自信,但这种自信在遇到赵深君之后深深打了个折扣,在其他男生面对她会面红耳赤下又大大的回升了许多,然而这种对比让她更加认知到,不是她不美,而是赵深君确实对她没意思,这让她内心实在感到难堪和不甘。
旁人也都看清楚了,有赵深君在的地方,都会出现一个娇柔貌美的身影。最新一届的校花,怎会不受众人关注,于是江雅燕在和赵深君暧昧的说法不胫而走。
中午吃饭,慢行在回宿舍的路上,方释碰碰赵深君,示意他看前方。
他抬眸,一眼就看到挡在路前的女孩子,对他来说依旧不太熟悉。然而不熟悉的人依旧会走过来找他,江雅燕面红心跳的看着一群人走进,中间就有神情冷漠的赵深君,她不太好意思的朝其他人笑笑,从背后拿出一小袋水果来给他。
她以为他会接住,可事实上同方释他们走在一起的赵深君根本就没停下过步子,对江雅燕伸过来的东西看也不看一眼,直接无视了她走进了宿舍楼里,留下她尴尬在原地,羞的脸要红出血了,看着他背影的眼神浓浓的不甘恨不能化成实质。
没见到她目光的白棋和其他几个男生好声劝她,主动接过水果,说待会帮她送上去。方释也不太好意思的同她道:“大王他就是这样一个脾气,别介意。”
江雅燕知道他是赵深君玩的最好的一个兄弟,收回不甘的眼神,瞬间变换成弱弱的女孩子,喃喃道一声:“谢谢,我、我不会怪他的。”她像是要不放弃一样,对几个男生坚定的宣布道:“我喜欢他,不会因此有其他想法的。”
说的其他人皆是一愣,又听她问:“对了,很早就想问,为什么要叫他叫大王啊?”
方释等人刚开始也不知道说什么,听她换了个话题,由着白棋主动解释:“哦,你说这个啊。以前不是有赵国君武灵王么,赵深君有时候暴躁起来像个暴君,叫大王也是我们随意取的称呼。”
得了解释的江雅燕自认为又了解了赵深君一点,一脸高兴的点头,同他们挥手道别。白棋、方释等人回到宿舍的时候说起这个,也没引得赵深君说什么。白棋顿时觉得江雅燕挺可怜的,多说了一句:“你真不打算考虑一下?”
赵深君冷淡问:“考虑什么。”
白棋:“考虑接不接受啊,明眼人都看的出她喜欢你。”
赵深君像看白痴一样看他:“有规定谁喜欢我就要喜欢回去吗。”
他说这话太薄幸,是真的没把喜欢他的人放眼里,比之尘埃还不如。白棋平时也爱玩,闻言心里都咂舌。后来这番话被江雅燕知道了,然后越传越广,再加上她平时的举动都知道她没能讨好到赵深君,不免许多声音为她不平。
赵深君对此回应,说谁对他好都不如何非鱼,他也不是真的狼心狗肺的东西,六年了,同吃同住,他任性妄为,暴躁冷漠,就连玩的最好的方释有时候都难以忍受他,可有一个人可以。
那个人不是别人,就是他自小恨着的何非鱼。
所以,说什么江雅燕喜欢他如何如何,赵深君真的不放眼里,他的意思其他人也是知晓了,对此哑口无言。这真的是事实,可也更能体现他的薄情寡幸,既然他清楚何非鱼的好,却偏要硬生生的折磨着,不死不伤不罢休。
于是,直到军训结束之后的那日,众人都上了大巴,唯有赵深君一人独自乘坐一张豪车离去。那样子仿佛什么张雅燕、李雅燕都像从来没出现过一样,而在面对同学担忧看戏围观的目光中,江雅燕白着一张小脸,弱弱的笑了下。
姐妹团的人安慰她,也不免表里不一的人借此机会嘲弄她,将从白棋那里听来的赵深君冷言冷语的实话当着众人的面说给她听,终于将江雅燕惹火了,装也装不下去,若不是还有人顾忌着刚进学校,在大巴上又直接是一场撕逼之战。
这样的结果,映衬出她的失败,对于赵深君的感觉也越发复杂,目光中隐隐升起越挫越勇的信心。
她就不信打动不了他的心,大学有四年时光,还算来日方长。
军训短短一个月,回学校之后赵深君也就此出名了,但凡同红颜牵扯在一起就不免要受一些关注,而若是自身条件又好,容貌气质更佳,学校里的名气也就更大。
朝墨打过电话来同何非鱼谈公事的时候,正好是接赵深君回去的那天,司机在前面开车,她同赵深君一起坐在后面。
他听着她断断续续的应声,同朝墨交谈了大概十几分钟,还没有挂电话的迹象。感到无趣,便将头扭向车窗边,看着人来人往的车流。
朝墨性子温和稳重,大多时候很包容人,谈起公事来也不会让人感到烦躁抗拒。
他在办公室里的落地窗前站住,估摸着时间问道:“应该进入市区了吧,中饭有空我们一起吃饭,我订好位置,你带上他直接过来就好。”
电话那边女声像是再同另一个人说话,片刻之后回复过来:“好。一个小时之后过去,深君要先梳洗一下。”
挂上电话,朝墨一手敲着玻璃,神色如常。
朝墨打过电话来同何非鱼谈公事的时候,正好是接赵深君回去的那天,司机在前面开车,她同赵深君一起坐在后面。
他听着她断断续续的应声,同朝墨交谈了大概十几分钟,还没有挂电话的迹象。感到无趣,便将头扭向车窗边,看着人来人往的车流。
朝墨性子温和稳重,大多时候很包容人,谈起公事来也不会让人感到烦躁抗拒。
他在办公室里的落地窗前站住,估摸着时间问道:“应该进入市区了吧,中饭有空我们一起吃饭,我订好位置,你带上他直接过来就好。”曾经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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