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王的男人

第一百零五章 王的男人

第一百零五章王的男人

叶启先听金熙和翻译完,心中着实欢喜,弄了半天汉城里的国王不敢和我打呀,又玩投降,看来那家伙是谁来打他他就投降谁,典型的窝囊废呀!很好,我就喜欢窝囊废,这国王窝囊得很有档次,值得表扬!

心里高兴,可脸上却半点不表露出来,他把脸一沉,假装出一副怒不可遏的样子,指着城头的朝鲜兵,对金熙和怒道:“那些人喊的话怎么会是投降,这仗也没打,人也没杀,投降个什么劲儿?再说了,你自己抬头看看,那上面的兵有多强壮,盔甲有多明亮,手里拿的刀枪有多锋利!啊,你再看看那些旗帜,比我们大明军队的旗多出一倍有余!你说,这种军队能不打胜仗吗?为什么还要投降?难道是在说反话,叫我们投降不成?”

金熙和望了望城头的朝鲜兵,又看了看眼前的骠骑军,摇了摇头,道:“城上除了旗多点以外,其余的似乎都比不上大元帅的军队啊!”

叶启先把眼睛一瞪,喝道:“你在质疑本大帅的话吗?”

金熙和登时一哆嗦,鸡啄米似地拼命磕起头来,连声求饶道:“不敢,不敢,下官怎敢质疑大元帅的话!那些守兵确实盔明甲亮,战斗力非凡,大元帅一点儿都没说错,完全正确,错的只是下官!下官罪该万死,还望大元帅饶了小的性命!”

哼了一声,叶启先轻轻夹了下战马,慢慢走到金熙和的跟前,他从马上俯下身子,道:“那么我带你过江,一会儿就在城头喊话,不许这些战斗力非凡的军队投降,怎么样啊,这种话会不会说?”

金熙和一愣,不明白叶启先这话是什么意思,在地上偏过脸抬起头,只见阳光下是叶启先胡子拉碴的脸,这张脸背对着阳光,看不清表情,但那双眼睛中射出的不怀好意,却是明明白白!金熙和试探着问:“下官斗胆问一句,为什么不允许汉城守兵投降啊?”

叶启先用低低的声音说道:“我这人最喜欢屠城,本想把这汉城里的人统统杀光,一个不留!可如果城里的守兵投降了,那汉城的仗不就打完了嘛,我就没理由屠城了啊!要不你给找个理由?”

“屠……屠城?!”金熙和忽然大叫起来:“不不,不可屠城,杀俘不祥,那会遭报应的!大元帅英武,万万不可屠了汉城军民,他们是真心投降的,愿意归顺大元帅!”

叶启先一甩鞭子,重重抽到金熙和的背上,骂道:“没有用的胆小鬼,我说不许他们降,就是不许他们降!一定要让他们和我打,然后我好把汉城里的人一起杀光!”自己抽还不过瘾,叫过将领们一起抽打金熙和,差点把金熙和打断了气!

骠骑军将士们见大元帅用这种方法侮辱朝鲜大官,都觉得好笑,这姓金的还真是个贱骨头,不让他降,他还非降不可,莫非这就是传说的天生奴才命?

大部队基本上已经过完浮桥,叶启先下令亲兵扈从随后登桥,炮兵部队跟在最后。一名亲兵把金熙和绑了起来,把一根绳套系在他的双脚之上,拖着他打马快跑上了浮桥,桥上士兵见他奔得太急,纷纷躲向两旁,让他先过。

驰到江中心时,这名亲兵大声呼喝,口中嗷嗷叫着,他身强力壮,乃是披甲九部中出了名的勇士,力大无穷,单臂较出力气,竟把金熙和拖的飞了起来,随后抡动绳套,让金熙和在半空中不停地转起圈子!

金熙和全身凌空,双脚疼痛得失去知觉,已经感觉不出那是自己的脚了!口鼻中被灌满了风,胸中一口气难以吐出,气闷无比,几乎停止呼吸!风中隐隐听到下面的骠骑军士兵们的叫好声,他在空中不敢睁开眼睛,心里佛祖观音太上老君等等的各路神仙,一起求了一遍,只求那骠骑军快点把他放下去,或者干脆把自己摔死算了,免得受这无穷无尽的折磨!

这名骠骑亲兵把绳索越放越长,圈子在半空中也是越兜越大,金熙和在空中时而被抡到了江水上面,时而从过桥的士兵头上转过。士兵们抬头观看,每当金熙和转到自己头上时,便大声叫好,拍手吹口哨,一边赞美那亲兵的勇武,一边取笑朝鲜官员的懦弱无能!

汉城城墙上本来大叫投降的朝鲜兵慢慢安静了下来,都恐怖地看着浮桥上发生的一切,原来嘈杂的城墙上慢慢变成了鸦雀无声!忽然,当啷一声响,一名朝鲜兵的长刀掉到了地上,紧接着当啷声不绝,掉地的兵器越来越多!

城墙上站着一名身穿黑色盔甲的将军,这名将军七十许岁的年纪,下巴上长着长长的雪白胡须,抚须的右手只有三根手指,他便是镇抚大将军李尚国,赫赫有名的朝鲜王国第一战将!李尚国经历过后金军的入侵,参加过明朝联军,也曾跟着毛文龙去打过辽东,更在朝鲜史称的满州战争中杀过清兵,可这些战争的结果,无一例外,都是朝鲜战败!

八年前仁祖李倧投降了皇太极,当时李尚国就曾劝他,明面“侍强”,暗地“事大”,千万不要看满清兵锋一时锐利,就当真断了和大明的来往,否则一旦满清被大明剿灭,那等着朝鲜王国的必是大明无穷无尽的血腥报复!李倧倒是答应了,可他耳根子却太软,被那个该死的男宠吹了枕边风,结果就把暗中事大的国策一拖再拖!现在一切都晚了,就象他当初的预料一样,满清终是没有蹦跶多久,而大明前来报复的军队就在眼前!

李尚国一接到仁川的战报,他就知道这场战争,无论朝鲜怎么打,其结果都是必败无疑,那么为了防止明军对朝鲜全境进行报复性的灭绝大杀害,那就只能舍了汉城一地的百姓!他已经制定好了作战计划,不毁浮桥,不在城头做抵抗,假意投降骗明军入城。明军不战而得汉城,必会得意忘形,入城之后军纪松散,士兵们只知享乐,那时他发动全军对明军进行巷战,必能大批杀伤明朝士兵。

当然明军随之而来的报复会更加强烈,也许会让汉城变成人间地狱,但领兵的明军将领会明白的,朝鲜大小城池过千,他们不可能一一去攻占,更不可能每座城池都去打血腥的巷战,明军经不起这种损耗,如果想从朝鲜身上榨取最大的利益,那就只能议和!这样朝鲜只需付出一城百姓的生命,就可保住其它地方更多百姓的生命!就象满清的入侵一样,皇太极没法打消耗战,就只能妥协,还让李倧当国王,而只要国王不死,朝鲜不亡国,那恢复国力还是很快的!

就在李尚国沉思的时候,城上的朝鲜兵突然一齐发出惊呼,全都张大着嘴看向城下!只见那个大出风头的明朝士兵已经驰过了浮桥,正在城下耀武扬威地转着圈子,他手里的金熙和不喊也不叫,不知是死了,还是晕了!

这名亲兵在城门口兜着圈子,他用尽全身力气把金熙和抡到了最高点,突然间松开了手,金熙和便如断了线的风筝一样,高高飞起,飞得之高,几乎就要与城头平行了!

朝鲜兵们发出的惊呼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不少胆子小的朝鲜兵因为害怕,都把眼睛闭了起来,不敢去看金熙和落地后那血淋淋的场景!

李尚国也抽了口凉气,把脸转到了别处,他认得金熙和,不忍见他惨死,又无力相救,心中难受之极!

忽然又听到齐齐的一声惊呼,这惊呼同时来自与城头和城外,紧接着城下一片叫好声,而城上的朝鲜兵则发出了如释重负的吐气声!

李尚国向下望去,却见金熙和被十几个明军用绳子套在半空中,并未落地摔死!原来,就在那名亲兵把金熙和抛到半空之后,十几名骠骑兵纵马出列,各自甩出绳圈,金熙和一向下落,就被这十几条绳圈套得牢牢实实,犹如一个大棕子相仿,被停在了半空!

金熙和在江中浮桥上时就已被吓晕,可十几条绳子套住他后,骠骑兵们用力一拉,他只感全身筋骨象是被扯断了一般,巨痛难当!他痛醒之后,发出一声长长的惨叫,叫声几乎盖过了欢呼的骠骑兵,怕是天上的玉皇大帝都听到了!

城头上那些刚刚发出如释重负吐气声的朝鲜兵,立即又发出了阵惊骇恐怖的抽气声!明军士兵如此凶悍,当真让他们感到不寒而栗!

一名骠骑兵冲那抡完金熙和的亲兵叫道:“容义,好手段,不愧是我披甲九部的勇士!”说话之人正是锡伯勇士容鸣,容义是他的族弟。

容义放声大笑,他向来勇武,只是身为叶启先的亲兵,平常没什么机会表现,今日扬名在两军阵前,逞威在敌国京城之下,自是骄傲非常,在战友们的称赞声中,得意地向后望去,心中暗想:“大元帅应该看到了吧,不知他会不会也称赞我一下!”

叶启先也过了浮桥,见容义放了金熙和的风筝,这份功夫着实了得,忍不住面露微笑,挑起大拇指冲容义晃了晃,以示赞赏!容义登时满面红光,大声叫嚷着围着城墙放马撒欢儿,一路驰去,骠骑兵们无不拍手大赞,齐说容义是个英雄!

骠骑大军本想依江列阵,但汉江的北岸距汉城的城墙太近,炮兵部队过江之后,骑兵必须要给他们让路才行,这样大军就无法在城外排出方块阵,只好顺着城墙拉出长蛇阵,可攻击面扩大后,就没办法集中兵力去冲击城门了。

叶启先皱起眉头,心想:“也不知守城的朝鲜兵是真降还是假降,我得先诈一诈再说,万一是假降,把我军骗进去,打起巷战来得死多少人啊!我得小心谨慎些才行。成吉思汗老哥不是说过嘛,过份小心,一千次也不打紧,莽撞送死,一次也太多了!”

他命人带过金熙和,想让金熙和向城头喊话,待骠骑兵把老金兄弟带到他的跟前,叶启先一咧嘴,好嘛,金仁兄已经口吐白沫儿了,也不知能不能喊出话来!叫亲兵抽了金熙和几鞭子,金熙和脸上的肌肉直抖,可嘴里却发不出声音来。叶启先只好道:“这人废了,真可怜啊!”

手下的将领们忙点头称是,齐道金熙和可怜,个个脸上露出不忍之色,就好象刚才折腾人家金老兄的人不是他们一样!

叶启先无法,只好亲自叫道:“城上的汉城兄弟们,刚才这姓仁川来的混蛋说你们要投降,我不相信!你们都是英勇盖世的武士,是保卫朝鲜的好汉,怎么可能投降呢?还是打吧,用你们的鲜血洗刷净国王犯下的错误!”他话喊完,城头的朝鲜兵没啥反应,可能是听不懂他的话!

叶启先刚想再编点词儿去忽悠一下,却听城上一个苍老的声音说道:“这位天朝的大将军,你带兵来这里所为何事?我朝鲜自立国以来,一向奉大明为宗主国,年年进贡,岁岁称臣,何故大将军领兵前来攻我?”

叶启先一笑,果然有懂汉语的人,这就好办了!他大声道:“我没来攻打你们啊!我们大明人最爱好和平了,从来不喜欢打仗,更别提打你们朝鲜了!”他顿了顿,又道:“但是,这世上有太多的好战份子,想要破坏和平!我们大明绝对不能容忍这种事情发生!所以,我,大明帝国兵马大元帅叶启先,特奉监国公主之命,领兵前来朝鲜,维护国际和平!”幸亏他身边这时没有鸽子,否则他非得让人放飞几百只不可,造造声势!

李尚国身为朝鲜大将,从来没有人敢在他面前胡言乱语过,他极少听到无赖的语言,叶启先一番话说完之后,他竟没明白是咋回事,皱着眉头问道:“大将军不是来报复我朝鲜八年前的背叛……八年前的误会之事?”

叶启先心中骂道:“你既然知道,干嘛还问!”正待再要说话,却见城头一阵混乱,朝鲜兵们纷纷回头向城里看着什么!

城上的李尚国回头望去,一望之下登时呆住,只见南城直通王宫的大街上奔来一队明军,人数不多,也就一千人左右!他刚才已经得到消息,说有一支明军偷偷进了汉城,他也没太当回事,虽然能偷袭进汉城的明朝士兵必定悍勇,但人数肯定少之又少,顶多算是进城来捣乱的,禁卫军应该可以搞定,所以他并没派部队去增援!可却万没想到这支明军是从王宫方向奔来的,而且还押着俘虏,估计定是抓了人质,只求人质别是大王就好!

屋漏偏逢连夜雨,来的人正是张定,而他们抓的人质也正是国王李倧!

张定冲进佛堂之后,把刀架在李倧的脖子上问他国王在哪儿,李倧一愣之后,大吃一惊,他倒不是惊张定为啥能找到这儿来,而是在惊讶眼前这明军竟看不出自己就是国王,难道他认不出自己身上穿的王袍?

张定还真就没认出来,朝鲜国王的服饰和明朝皇帝的不同,他又没见过大明王爷,就算见过也没用,明朝王爷穿的朝服也和李倧的不同,让一个从没见过国王衣服的人,去认出李倧,张定不认得不奇怪,要是认得那张定自己就成佛爷了!

李倧心里一紧之后,随即放下心来,对方既认不出,那自己也不能傻傻的承认,说不定还能趁乱逃走!他脑袋一热,竟忘了他就算能逃,还能逃到哪儿去?矢口否认自己是国王,往外一指,还给张定指了条路。结果李倧弄巧成拙,张定上当了是不错,可他却抓着李倧让他带路!

李倧硬着头皮带着张定在宫里乱转,想找机会逃走,不想没走多久就碰见了车妈妈,这车妈妈正被骠骑兵抓着俘虏呢,他一见李倧立即就象老婆见了老公一样,哭着喊着扑过来,抱着李倧痛哭流涕,非要李倧救他不可!

张定等人在旁看得直咧嘴,有的士兵道:“这就是传说中所谓的对食吧?”

另一名士兵摇头道:“对食是指一个太监对一个宫女,他俩都是男的!”

“你怎么知道他俩都是男的,你又没脱下裤子验明正身!我偏说他俩都是女的!”

有一个士兵笑道:“是女的就更不是对食了!两个男人嘛,应该象是咱们当兵打仗一样,有攻有守,那攻的呢就是张定大哥这样有炮的,而守的呢……你们看那个城门象一个洞,而大炮……”

正说话间,车妈妈哭得惊天动地,似乎要把心中所有的委屈一古脑儿的都向李倧发泄出来,他抱着李倧的身子慢慢跪倒,头倚着李倧的小腹,张着大嘴嚎哭!这个样子看在骠骑兵眼中却是无比的暧昧,士兵们一起发出“哦”!车妈妈太伤心了,双手抱住李倧的腰,不住用额头前后轻磕李倧的肚子,而他的嘴正对着李倧陛下的小腹,而国王正在用手轻拍着他的后脑!后面的士兵们看得目瞪口呆,又一起发出了声“呃……”!

一名队长叫道:“哎呀呀,这姿势,哎呀呀,世风日下呀!”

张定怒道:“光天化日之下,两个男人竟然当众……当众摆姿势,当真岂有此理!来人啊,把他们两个分开!”几个骠骑兵冲上去,强行就要分开两人。

车妈妈情绪激动,叫道:“不要伤害大王,他可是朝鲜之主,你们不能对他无礼!”他怕明军听不懂,所以说的是汉语。

骠骑兵这次又集体发出了声“啊”,原来他就是国王啊,刚才还骗我们!

就在这时候,院子里跑进两人,前面是一个衣衫不整的女子,披头散发,胸口衣襟被扯下好大一片,露出白花花的半个胸脯,而后面却是一名发着狼嚎的骠骑色兵!这二人前逃后追,进了众人所处的院子!

张定正要大声斥责手下混蛋,性子太急,却又听车妈妈叫道:“她是大妃,一国之母,你们也不能伤她!”

他这话一喊完,李倧几乎气晕,你刚指认完我,现在又去指认大妃赵氏,这到底是在帮我们啊,还是在害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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横行无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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