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阎靖碔直直望进她眼底,看见了她对他浓浓的眷恋,他何德何能,竟让她如此深爱,还不顾一切为他挡刀?
揉揉她微皱的眉心,他低哑道:“是的,我喜欢你。”他低首吻上她的唇,轻轻啄吻着,直到嚐到咸意。
“品妮乖,别哭。”他轻吮去她的泪水,极珍惜的态度。她的泪,总是打疼他的心。
“你知道吗?我看到那把刀就要往你身上插进时,胸口好难受,我觉得我的心脏好像。好像痛到快要停止了。”她抬起手抚着他的脸庞,“我昏倒前,只担心自己醒不过来。再也看不到你。”
他闭了闭眼,张眸后,低头吻上她眉心,“不会的,往后绝对不会再让你遇上这种事。”
“我担心的不是自己,我是害怕再看到有人拿刀对着你。”她忽然紧揪他的衣襟,“伍哥,你要真的喜欢我,可不可以。可不可以答应我,往后。他们要是再约你,你千万不要答应,好不好?”
“不会的,经过这件事,二妈也受到惊吓,她不会再对我做那些事了。还有,我已经在你的大提琴里找到那把钥匙,也交给二妈了。以后这些事,都与我无关。”他拨开她散在颊畔的发丝。
“我不管对方是谁,你答应我,不管发生什么事都别瞒我,不管那些人再用什么理由约你,你都别去,好吗?”虽然现在没事了,但谁能料到万一遗嘱公开后,他二妈要是不满意,会不会又来找他麻烦?
见她神色紧张,揪着他衣襟的双手颤抖着,阎靖碔知道她被吓坏了,轻叹一声,“喜欢上我这样身世复杂的男人,很不安吧?”他柔抚她的头,柔声说:“好,我答应你。”
叶品妮这才缓下神色,双手抱住他的腰,小脸贴在他胸上,“我的伤严重吗?”
“泽一说伤口很长,也很深,他总共帮你缝了二十六针。庆幸的是,没有伤及内脏,只要你好好休养,不用多久就能活蹦乱跳了。”他笑道。
“泽一好像很厉害,什么伤都难不倒他。”她的语气软软的。似是已习惯背上的疼意,她说话的语调和速度比方才要更稳定些。
“嗯,听说他从小就很爱看医学相关的书籍。”
“伍哥也深藏不露啊。”她手指把玩着他衬衫上的衣扣。
“嗯?”
“你的身手啊,我从来都不知道你会打架。”
他轻笑,长指刮刮她的脸颊,“只是防身用而已。你认识我这么久,多少应该知道卫门吧?”
“嗯,曾听泽欣提过一点。”只是她不懂,伍哥怎么会和卫门扯上关系?
似是感应到她的疑问,他启唇道:“我哥靖祏,你还有印象吗?”
她偏首想了想,“有,他的模样和你有些神似,我猜你和他应该都长得比较像你爸爸吧?”
“嗯,我和他确实都长得像父亲。其实一开始我被接回阎家时,靖祏很讨厌我,我们的感情并不好。有一次,我在学校看见他和同学打架,想也不想的就冲过去帮他,事情过后,他对我的态度突然好转。”想起那次的打架事件,他仍觉得有趣,那时他怎么会有那个勇气?
“虽然他对我的态度有比较好一些,但毕竟不是同一个母亲生的,还是有些距离。有一天学校放学后,我和他步行回家时,一辆车子经过我们身侧,车门突然打开,一个东西被推落下来,我和他走近一看,发现是个受重伤的男人。我们打了电话叫救护车送那个男人到医院,后来那男人登门道谢,执意收我和靖祏为义子,说是要感谢我们兄弟俩的救命之恩。那个男人就是卫门的卫秋,也是我干爹。”
叶品妮静静听完他的话,突觉有些奇怪,仰起脸问:“是你们救他一命,怎会是他成了你们乾爹?”哪有人收救命恩人为义子?
他朗笑出声,“干爹就是这性子,直嚷着我们救了他,他理当报答我们,而他的报答方式就是成为我们的义父,让他罩着。不仅如此,他还要卫门所有的人,看到靖祏要喊他祏哥,看到我要喊我碔哥,弄得我们好像是黑道大哥似的。”
“听起来他是个很可爱的人。”见他煦暖的笑容,她也不由自主勾起一抹淡笑。
“你说我干爹吗?”他双眼微眯,回忆道:“是,他真的是个可爱的老好人。他收我和靖祏为义子后,没事就要我们过去他那里练功。我和靖祏的身手,还有我们兄弟间的感情,就是那时候培养起来的。”
“我很难想像弹琴的温柔男人,也会打架。”她低喘一声,有气无力地抓起他的大掌,一根根把玩着他的长指。
阎靖碔轻笑着,“好了,你刚醒来,别一口气说这么多话。”他抓住她的小手,制止她那近似挑逗的举动,虽然他知道她无意。“我去厨房端点东西过来喂你。”
“别走。”见他欲离开,她连忙揪着他上衣,“我再问一件事就好。”
“问吧。”他知道她是想了解他的一切。
“你说我要不要改口,和泽欣他们一样喊你碔哥?是靖碔的那个碔。”
他不明白她会何会在意这个,“你开心就好。”
她转了转眼珠子,“你身分证上是阎靖碔这个名吧?”
“嗯,回阎家认祖归宗后,就用阎靖碔这个名字了。”
“那。”她唇畔扬起一抹娇笑,“那我就跟着泽欣他们喊好了。”
“你比较喜欢靖碔这名字吗?”对他而言,伍轩宇是妈妈给他的名,阎靖碔是爸爸给他的名,无论哪一个,他都一样珍视。
她抿抿嘴,淡淡地笑了,“这是。秘密。”
既然他身分证上是阎靖碔这名字,那她当然会选这个名,因为将来他的妻子会是阎太太,而不是伍太太啊。
她。很想当阎太太呢,很想很想喔,天下无敌的想喔!
【第八章】
这两天寒流来袭,夜里的温度极低,叶品妮在睡梦中习惯性地朝左边的热源偎近。
手一探,没触到那堵温热的身躯,她又再往左靠了一点,伸手再摸,只有凉凉的空气,她立刻睁开眼,没有人?
她坐起身子,揉揉双眼后,环视了房内一圈。他不在房里?
她背上的伤口已经结痂,就快好了,能复原得这么快,除了卫泽一的好医术外,当然还有阎靖碔的细心照料。
一到冬天,她便手脚发冷,夜里气温低,她本就不好睡,加上背上隐隐作痛的伤口,她更是难入眠。他见她缩成一团,索性爬上床,抱着她入睡。
他怕压到她伤口,让她面对他侧躺,她的头靠着他的心口,夜夜听着他的心跳声,濡染他的气息与体温,一觉到天亮。
他很君子,大手只会环住她的腰,睡前他会吻吻她额头或眉心,仅此而已,没再其他较亲密的举动。
偶尔她会闹闹他,覆上他的嘴,学着他吻她的方式来吻他,但下场往往是他夺回主导权,她被吻得小脸爆红,心跳加速,然后乖乖缩回他怀里睡觉,不敢再闹他。
伸手摸了摸唇,想起睡前那一吻,她双腮微微泛起热意。伸手取来一旁他的外套穿上,然后下床,脚步轻巧地离开房间。
她顺着长廊,寻着他。这个时间他应该不会待在琴房,也许会在书房。移动双足,她往书房方向走去。
果然,她才一靠近,就看到晕黄的亮光,从未完全合上的门缝间探出。
她贼笑一声,蹑足走近,欲吓他。才要推开房门时,里面的对话让她停下了所有的动作。
“对方约明天中午。”说话的是卫泽欣。
“明天中午?”阎靖碔好听的声音顿了顿后,才应道:“知道是什么事吗?”
“为了上次绑架品妮小嫂子的事。”
自从知道他俩同睡一床后,卫泽欣唤她时,总会再加上小嫂子三个字,虽然她极力澄清两人仍是清白,但卫泽欣却暧昧地说,迟早会不清不白啦!
“乾爹也会去?”
“是啊,老爹会到。看来事情闹得满大的,不然对方也不会连老爹都请出来。”
“好,我知道了。明天等泽一一到,我们就出发。”
卫泽欣看了一眼阎靖碔,“碔哥?”略微迟疑后,他仍是开口。
“嗯?”
“你看,要不要让品妮小嫂子知道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