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谋财害命之罪
自己打的兔子总是分外香甜,张谦喝了好久的酒,兔子肉也吃得差不多了,突然,酒店门口来了四名官差,目光直盯张谦:“是他吗?”
官差后面两个脑袋伸过来:“就是他!”
一名官差大步而前,沉重的铁链一抖:“老老实实地戴上,否则,休怪刀剑无眼!”
小四大惊,脸色如土,张谦脸色不变:“敢问官差大哥,这是为何?”
官差冷冷地说:“方大户告你意图谋害他家公子,谋财害命,罪大恶极!还不束手就擒?”
小四大骇:“哪有此事?我家公子岂能……”
官差厉声喝道:“你也是同谋,哪有你说话的份?带走!”
张谦淡淡地说:“他不能说话,你们倒可以凭一方之言定罪,真是笑谈!也罢,跟你们也说不出什么,不是要见你家老爷吗?我去就是!”
“戴上镣铐!”两名官差一齐上前。
张谦冷冷地一挥手:“凭你们还不配给我上镣铐,说去就去,再啰里啰嗦,休怪本人翻脸!”
官差在他冷静的目光下退缩,终于咳嗽一声:“谅你也逃不掉!走!”
寒风中,两人在前,四名官差在后,穿街而过,早有酒楼的伙计飞跑而出,张大少是他们店中常客,发生这样的事情自然是第一时间报与张家得知。
县衙,门前已围满了人,个个探头探脑、议论纷纷,穿过气氛肃穆的大门,前面就是衙门,两排衙役整齐地排列两边,上面坐着一人,四五十岁年纪,气度不凡,堂下左边站着三人,两位老者和一名年轻人,年轻人正是方大少爷,三人俱都气愤难平的模样。
张谦一进来,方大少爷如同仇人相见,咬牙切齿地叫道:“陈大人,正是此贼子意图伤我性命!”
张谦直摇头:“方少爷,你可真不识好歹,本人只是射了一只兔子,本想请少爷喝一杯,少爷不接受好意也就罢了,为何还要血口喷人?”
“住口!”陈县令发话了:“公堂之上,自有老爷审案!”
“是!”张谦微微躬身:“请老爷禀公而断!”
陈县令威严地一拍惊堂木:“被告何人?报上名来!”
“侍从郎:张谦!”这个官职是小了点,但在县衙多少也应该起点作用吧?
“侍从郎?”县令口气不善:“大汉律法,知法犯法,罪加一等!你可知道?”
好一个正义凛然的县令,张谦点头:“知道!”一个官职居然并不能减轻罪过,反而换来了罪加一等的待遇,封建社会没有想象中那么黑嘛!
县令声音一提:“既然知道,你就将谋财害命之事从实招来,念你也是官场中人,免你皮肉受苦!”
张谦微微一惊:“县令大人何出此言?我郑重申明,决没有谋财害命之举,与方大少爷狭路相逢的确是有,但方少爷失足摔入水池之中,只是坐骑受惊,与在下全不相干!”
方大少爷一步上前:“大老爷可得为方家作主啊,这贼子分明是用利箭射杀晚生,幸好家人方七忠心护主,以身挡箭,晚生方得死里逃生!”
张谦冷笑:“一派胡言,张某手中箭只射得兔子一只,莫非你的家人乃是兔子?或者兔子跳出来保护你?简直是笑话!”
县令久久地看着他,突然大喝:“还在狡辩?传人证!”
“传人证!”“传人证!”……声音响彻大堂。
县衙门口出现了一个人,左手按在右胸,胸前居然还插着一枝箭,指尖鲜血淋漓,一进门,血淋淋的手指向张谦:“你这贼子,我就算……死了,化作厉鬼……也不饶你!”虽然有气无力,但愤恨之情溢于言表!
张谦愣住,他震惊了,这人为了诬陷他,居然还有这一手,不惜自残身体,而且他身上的箭也的确是他的,只不过他的箭刚才交与官差,官差与方家两名下人在一起,这两人要得到一枝箭也是轻而易举,付出如此之大,计谋如此之精,所图必非小!他有了警觉,今天的事难以罢休,如果是现代,他可以申请做指纹鉴定,但这是在古代,又如何洗脱这杀人之罪?
“这可是你的箭?”县令冷冷喝道:“如果你回答不是,本官马上可以验证!”
“这是阴谋!……”
县令打断他的话:“你只回答本官‘是’与‘不是’!”
张谦无奈:“是!”
“你的箭插在此人胸前,不是图谋杀人又是什么?还有何话说?”
张谦沉吟:“大人,本人想问大人,这箭是什么时候插上此人胸膛的?是报案之前还是报案之后?”
方大少爷抢着说:“就在城北田边的时候!我亲眼所见!”
张谦冷冷地说:“你只怕是瞎了眼了!我且问你,既然是一个时辰之前中箭,为何到现在还血流不止,倒象是刚刚才中的!”
方大少爷语塞,但那个中年人插口道:“报与老爷得知,方七回府之时已中箭,府中本欲为其拔箭治伤,但方七不肯,要保留证据,所以才一直没有包扎!”
方七眼有热泪:“小人一命事小,但此贼子欲对主子不利却是大事,小人虽然身份低微,不敢不告!”
一唱一和,外面的看客个个点头。
张谦叹息:“好一个忠心的奴才!但这样的妙计只怕你是想不出来的,莫非出自阁下之手?”看的是那个中年师爷,该死的古代!要是现代社会,凭一个人的伤口很轻松就能确定受伤的时间,但在这里,却是无法让人信服。
师爷严肃地说:“公子本是朝廷之人,应该知道大汉律法,但如此草菅人命,岂不令天下人齿冷?”
张谦冷冷地看着他,师爷毫不畏惧,直面相对。
突然,外面一个娇嫩的声音响起:“大人,民女有话要说!”
众人纷纷回头,一个轻纱蒙面的女子站在大门口,面对满堂的衙役,毫不畏惧,张谦心里一跳,燕儿!她怎么来了?
县令威严地发话:“来者何人?”
“报大老爷知道,民女刘燕儿,系张谦之妻!”
“张谦图谋杀人已是铁案,你又有何话说?”
张谦大脑飞速转动,自己一身现代知识,莫非还破不了这古代的冤案?但这一身知识多是以现代仪器为基础,眼前根本用不出来;现代逻辑学对这些人也无异于对牛弹琴,如何解救?一时苦无良策。
燕儿盈盈一礼:“大人,民女没想过为夫君翻案,只想求大人法外开恩!”
县令面色稍和:“难得你还有点见识,本来杀人者死乃是大汉铁律,但本官念侍从郎乃是朝廷中人,不愿就此将事做绝,方家也是宽宏大量之家,只要张家赔些财产,亦可放侍从郎一马!”
燕儿躬身道:“多谢大人开恩,多谢方老爷!……不知需要赔多少?”
“不多!”张老爷终于开口:“一万金!”
一万金?外面有唏嘘之声!一个县令一年的奉禄也才六百金,一万金相当于一个县令十多年的总收,张家虽然殷实,全部家产只怕也未必有一万金!
狐狸尾巴露出来了,原来是为了财产,难怪如此狠心定下苦肉计!张谦对金钱没什么概念,也根本不知道一万金意味着什么,他心里浮起了另一个念头,或许可以先将钱给他,再回头收拾他!眼前让他们得意得意,将来自己成就大业,收拾这群小人还不是象玩一样?
“为救夫君性命,刘燕儿倾家荡产在所不惜!”燕儿转向县令:“大人,不知民女能否问这位人证几句话?”
“有何话要问?”县令皱眉:“本官倒是认为,你应该速速回家,与长辈商量如何筹集这一万金方是上策!”
燕儿坚持道:“请大人允许!”
“好吧!你问!”
张谦睁大了眼睛,仿佛第一次看到她,在他印象中,她一直是一个柔弱至极的小姑娘,但今天她居然在县衙侃侃而谈,一来就让方家真实意图暴露,现在还要问人证问题,问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