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遭遇恶狼
第二年春天,学校复课了,其实去年十月学校就嚷嚷着要复课,可学校两派‘造反派’为争夺领导权大打出手,互不相让,把事耽误了,最后还是公社革委会出面,成立了‘三结合’才算是开学了。张鹏他们的学校就在本村西头,只有小学,附近几个村的孩子都就近到这上学,三十来个老师,三百多学生。
开学第一天,张鹏背者姥姥用旧军装改的书包上学了,书包带有点长,装在里边的铁皮铅笔盒拍在屁股上‘啪嗒,啪嗒’直响。学校里的门窗都被漆成了鲜艳的红色,教室外贴满了花花绿绿的标语。在操场上分完班,就等在那准备开会。主席台上方已经拉好了横幅,张鹏看了半天也没认全上面写得字。这时,高年级的学生在老师的带领下高喊“**万岁!”,“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万岁!”,“打倒***,让他永世不得翻身”…….,口号声中,一男一女两个头戴绿军帽,身穿绿军装,腰扎武装带的红卫兵押着一个中年妇女上了主席台。那个中年妇女是学校的原校长,头被按得深深低下,架着胳膊摆成‘喷气式’,脖子上挂着一块黑板,挂黑板的铁丝已经勒进肉里,为了不让黑板挨地,脚下又垫了几块砖。张鹏瞪着眼睛吃惊的看着这一切,想不明白红卫兵们为什么要这么做?恍惚中,张鹏没有听明白台上的人们讲了些什么,人群中有人喊起了口号,又有几个红卫兵‘雄赳赳’地走上了台,解下武装带轮流向老校长的背上狠狠地抽去,‘噗噗’的声音,就象抽在棉花包上,老校长剧烈的挣扎着,嘴里听不清说着什么,那个女红卫兵突然对着话筒大声喊道:“坚决捍卫伟大路线,谁不低头就让他灭亡!”女红卫兵声嘶力竭的喊声让张鹏不由的打了个冷颤,台下的人们也跟着大声的喊起了口号,似乎人们都疯了。
一切都结束的时候,张鹏他们被带回教室。教室里摆着几排落满灰尘的旧桌子,墙上挂着**和副统帅的画像倒很新,两边分别写着“中国**万岁”和“**万岁”的标语。老师组织大家打扫教室,发了两本课本,讲了讲作息时间就放学了。
张鹏的班主任是个三十岁左右的女教师,叫刘为红(运动中觉得自己原来的名字不够革命,后改的)长的还算清秀,原来是县机械厂的工人,因为在运动中表现积极,又有点文化,所以被抽调到这当了老师。这个人很损,开学没几天,学生们就被分了几等,一边是根正苗红的‘红五类’一边是有待改造的‘黑五类’,让学生们相互监督检举是否有反革命言行。
一天,一个叫李岩的学生指墙上的挂像说:“林副统帅家的日子肯定不如**家的日子好过,因为林副统帅长的瘦。”不知谁给汇报了,刘老师认定他挑拨国家领袖的关系,意图分裂党中央,整整批判了他一个星期。另一个倒霉蛋因为打闹时,把粉笔头扔在了主席像上了,马上被检举了,攻击伟大领袖那还得了,当天开除回家。经过几次后,同学们似乎都成熟了,说话做事都小心翼翼的,相互之间抵防着,关系越来越淡漠。
那时上学半天上课,半天‘学农’,。上课也是以学毛选为主,文化课倒为辅了。学农就是到生产队参加劳动,农忙时停课参加抢收抢种。各种‘运动’也很多,造反派们轮流掌权,你方唱罢我登场,七八岁的孩子们也弄不明白,低年级的整天跟着高年级的造反派们的屁股后面出去参加‘革命’。学生们上不上学,老师们慢慢也不管了。张鹏就这样糊里糊涂的混到了三年级。
天今天真他妈的冷,张鹏挎着个旧军用水壶腰里围着根绳子,一边挫着手一边向山上走。那个该死工宣队长,天冷了才想起学校冬天取暖的柴火还没有准备,于是下了到命令,让学生们停课一个礼拜去收集柴火,声明不准从家里拿,要发扬‘艰苦奋斗,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的精神,定额30斤,还要过秤,超额表扬,完不成写检查开批斗会。昨天张鹏在村边上转了转,连茅草都搂干净了,今天只好上山里碰碰运气。山上的树不能砍,只能拣掉下来的枯枝,拣了一上午也只拣了那么十来斤。张鹏好在做好了准备,带了饭,找了个向阳的大树旁坐下,掏出掖在怀里的大饼吃了起来,还好饼一直揣在怀里还温着,只是水壶里的水太凉了喝着激牙。
忽然,一个黑影在张鹏眼前一闪而过,“狼”,张鹏的头发炸了起来,
张鹏的眼现在尖的狠,那条几乎拖着地的尾巴是朝下的,错不了肯定是狼,作出判断的同时,张鹏丢掉手里的大饼,双腿用力向上一纵,抓住一根大树枝,一个‘狸猫翻身’骑在离地三米多高的大树杈上了。狼可能觉得偷袭失败了,慢慢地从藏身的地方走了出来猛的一窜,险些咬住张鹏的脚,张鹏吓的赶紧站了起来,狼又试了几次没咬着就找了地方蹲了下来,一人一狼,一个树上,一个树下对峙起来。
张鹏居高临下看了看四周,并没有其他的狼出现,不禁松口气,俗话说‘好虎斗不过群狼’啊。这是一只孤狼,在争夺狼王时失败了,被赶出了狼群,所以变得更加凶残狡猾。张鹏不担心,在树上细细的打量起狼来了,这狼还是一匹黑狼,挺少见的,毛长得很密,剥了皮做成褥子肯定很暖和,给老头铺正好,狼肉大舅说狗肉味道差不多,看着剥了皮还能剩六十来斤肉,我没学过打狼,可我学过打人啊!怎么才能收拾它呢?狼也很郁闷,狼大爷我日子本来过的很好,要不是那只漂亮的小母狼老是怂恿我去挑战那只老狼王,也不至于让那老东西给打败了以后到处流浪,悔啊!最可气的是这小子,本来想抓住了好好吃一顿,他还跑树上去了,这不是欺负狼吗,我等,我等…这小子眼神怎么不对,管它呢,脖子好累,我先趴会。我靠,谁他妈的拽我尾巴啊!
张鹏见狼趴下了,纵身一跳,犹如燕子抄水,抓住狼尾巴,双臂使劲把它抡了起来,向树干上狠狠地摔去。可狼却在空中一挺身,摆正了身子,后腿在树上以一蹬,箭一般的向张鹏扑来,张鹏只好错步侧身,避过狼嘴,扭身翻掌在狼头拍了一掌,狼一声惨嗥,摔在地上。张鹏刚要上前,狼居然打了骨碌又站起来了,四爪抓地,耳朵立了起来,背上的毛乍着,嘴唇向后翻着,呲着门牙,弓着背低声地咆哮着。“村里的老人说:‘狼是铜头,铁背,豆腐腰,麻杆腿’,怪不得拍了它一掌,还没事。”张鹏正想着,狼身子往后一蹲,又扑了过来,张鹏急忙十趾抓地,稳住身形,双拳齐出,使了个‘野马撞槽’正中狼的鼻子,把狼打的人立起来,顺势右肩猛撞狼的肚子,将狼打翻在地,没等狼再反应过来,左脚又狠狠的跺在狼腰上,平时杯口粗的木棍张鹏都能踹断,别说现在都急了。狼呜咽了几声,口鼻流出血来,四肢抽搐了一会不动了。
张鹏解下腰里的绳子,把狼捆好,坐在地上,喝了半壶水,心才慢慢地平静下来。张鹏歇足了,扛起死狼,柴火也不要了,下山去了。张鹏本想拖着狼走,可又怕把狼皮蹭坏了,只好扛着,一路走一路歇,天黑透了才到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