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养气（续）

林凡已经蹲了一个时辰了，他没有停下来，令狐冲也没有让他停下来，只是令狐冲已经不练剑了，他在看林凡，就如同六师弟陆大有看猴子一样的看着林凡。

林凡没有理他，他全部的精神都集中到自己的身体上去了，快速一遍又一遍的运行着那套基础心法，以缓解身体的疲劳，因为他一次次的运行，他身体里连他自己都没有感应到的气也在缓慢的增强着，一点一点的增强着。

内功的修炼是没有太多取巧的余地的，能增加内力的天材地宝是根本不存在的，这点林凡十分清楚，就是那些所谓的天材地宝真的存在，他那些所谓的功能也不一定是可靠的，而且真的有，能轮到自己么？说白了，林凡自己就是一个华山的小弟子，师傅不是很关注，武功刚开始练的江湖小菜鸟，就是真的有那些天材地宝之类的宝物，也是绝对轮不到自己的。这样，想拥有高深的武功，惟有一个方法，那就是苦练。

令狐冲告诉他，师傅说，任何人，在十五岁之前，是修炼内力最好的时间，虽然由于年纪尚小，经脉没有定型，但心法一次次的运行，也在一次次的扩展经脉。等十五岁以后，经脉已经成型大部了，这时内力的修炼固然会加快，但是少时是否努力，经脉的扩展程度也就决定了之后内力精进快慢的主要原因。

所以第二次当站马步时，他要一直坚持到自己坚持不了为止。

令狐冲心中心潮起伏，他一直觉得自己每日勤修剑法，已经是华山练功最勤奋的弟子，但林凡只是第一天习武，表现出的韧性是他几年来从未有感受过的。师傅告诉过他，他是华山几名弟子里天资最好的，以后的成就也是最高的，但练功之法，惟勤而已，并不是师弟们绝对超越不了的。以前他从未感受到过压力，现在终于有了，而且压力很大。

令狐冲想到这里，自嘲的摇摇头，不在去看林凡。自顾自的练起了养吾剑法。

不太久，身后就传来碰的一声闷响，回头一看，果然和上午一样，林凡在那里像个大个的青蛙一样蹬腿。

他走过去，蹲在这个小师弟面前，认认真真的看了一遍，把林凡看的心里发毛，然后才说道：“不错，小九啊，你是咱们华山弟子里最勤奋的一个，以后成就不可限量啊。”林凡心里狂撇嘴，鄙视这丫的，十几岁的一个小屁孩，让你装。

令狐冲见林凡不理会，自己倒觉得没意思起来，嘿嘿干笑一阵。递过一只手，把林凡拉了起来，师兄弟两人并排坐下。

令狐冲开始胡吹海吹。

林凡疑惑问道：“有么？”

令狐冲大怒道：“一个小混混，教训他难道还有假么？如果师兄我在好好练几年，横行江湖，喝遍天下美酒－－－”

似乎想起来话说的有点问题，令狐冲连忙改口：“不对不对，是行走江湖，一路行侠仗义－－－”

说完了令狐冲转头看向林凡，正准备拍拍他的肩膀告诉他，好好练功，以后等你长大了，虽赶不上大师兄我，但是行走江湖，行侠仗义还是能做一些地。但是却看到的是林凡昏昏欲睡的样子，心底大怒，狠狠拍拍了一下林凡的肩膀。严肃的说道：“你不要不相信，等我令狐冲行走江湖之时，无论是谁，只要他做了欺压良善的事情，师兄我就一定不会放过他。”说罢也不理林凡，站起身来，俯瞰山景，极是寂寥。

林凡心底暗笑，却是不理会他，自己一个人在那里暗自运行心法调息。

然后等林凡歇过来了，令狐冲开始给他传授剑法，都是一些最基本的剑式，因为林凡从未练过剑法，且年龄尚小，连修习华山四十二路基础剑法的资格都没有，按华山的规矩，只有等到他十岁以后，才可以得已传授。

令狐冲对剑法的天赋是让人惊叹的，虽然是最基本的剑式，已经深得华山剑法三味，华山剑法，本就已轻，灵，巧见长，在令狐冲手里使出，已经开始有微微的一点轻灵的感觉，让林凡看的十分惊叹。

林凡对剑法是一窍不通，令狐冲从最基本的教起。

教菜鸟是很困难的，特别是一个八岁的菜鸟。但是所幸林凡有了那么长时间的人生经历，很快便掌握了最基本的要领。

他正在练习的是华山飘絮剑式，其实就是剑法中间的转换，剑走轻灵，剑法中间的转换是很重要的，这飘絮剑式练好了，剑法的招式之间的转换就不会出现任何凝滞，剑法也就愈加的浑然天成。

只是华山一派并没有太多人注意这个问题，飘絮剑式还是剑宗气宗同时存在时的东西，是剑宗弟子修习剑法之前必须要练好的三大剑式之一，可是自从剑宗一去，华山上下虽然还得以传授，但是已经没有任何人注意到了，大家注意的是剑招之中，而没有人去注意剑招和剑招之间的连贯。而江湖上大多也是如此，大家虽然不像华山这样，但是也强不到那里去，都只是稍微的注意下而已。

剑法的连贯是很重要的，当内功和剑法修为到了一定程度，基础的重要性便显露出来，基础好的人，他们的剑法连贯，准确，可以轻易的感受到剑法在剑意上的差距，然后才能更好的体会自己的不足，更好的弥补。基础不行，剑法的连贯性和准确性很差，这时很难感受到剑意上的不足，境界的提升就变的困难重重。因为练剑日久，出剑的方式都成为了习惯，难以改掉。剑意上的提升更是困难重重。

令狐冲当时也是在风清扬的教导下，田伯光的逼迫下，发挥出了巨大潜力才在很短的时间内一举成功。如果没有田伯光的逼迫，就是有风清扬这种名师指点，他突破这种瓶颈最少也需要近两年时间。

正是因为如此，林凡拼命打牢基础，不知不觉中走上了正确的道路，虽然短期内看不到效果，但是这些辛苦无形的弥补了他资质的不足，对他日后的修为提升至关重要。

不知不觉中天色已晚，两人停下剑法，晃晃悠悠的去吃饭。

华山没有什么娱乐活动，两人吃完饭就躺下了，由于弟子们年龄尚小，大家都是两人或三人住一个房间，只有二弟子劳德诺年龄大一些，一个人住，这倒不是华山贫瘠，华山虽不是什么豪门大户，山上山下的田地也为数不少，都是二弟子劳德诺在管着，只是弟子们小，大家住到一起也方便照顾些。这些时间华山弟子大多都下山去了，令狐冲和林凡一起练功，倒也觉得破为投缘，两人就干脆住到了一起，睡前还能唠一会儿。

林凡初进华山，也算是半只脚踏进了江湖里，一直对江湖里的动辄杀人的风气颇为警觉，于是就缠着令狐冲让他给说一说江湖里的现状，令狐冲也就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起来，其实他知道的也不多，就是整日里耳熏目染的知道一些，最多的就是关于五岳剑派的，嵩山最近几年开始成名的十三太保，恒山三定，泰山新掌门天松，衡山莫大。

林凡一直听着，好像五岳剑派内部相亲相爱十分团结的样子，料想不是因为令狐冲年龄小不知道，便是嵩山的野心还没有开始膨胀。虽然只听令狐冲说了很少的一部分，但是对照自己所知并无太大的出入，想来应该差别不大。

根据自己的了解，五岳派内部也是危机四伏，左冷禅的嵩山派心狠手辣，自己的师傅岳不群更不是白给的，说不定那天对自己下手是绝对有可能的，岳不群好像就对自己的弟子下手，而且还干掉了不只一个，江湖险恶啊。想到此处，林凡不禁有点恐惧，自己这点功夫离现在的令狐冲都差了老远老远，和左冷禅－岳不群这些个大Boss比起来就是蚂蚁和大象的差距啊。如何才能在十年后的动荡中保住自己的性命？

为了自己的小命，拼了。下定决心，他开始考虑自己的应对手段。自己修炼的应该是华山基础功法开合功，这种功法是混元功的简易版本，但是现在不必急着学混元功，先在这头三年打好基础，功法的问题三年后再考虑，至于剑法－－－据说华山基剑，也就是这四十二路基础剑法，包含了华山最精髓的剑理和剑意，如果练好了之后就可以趋于绝顶之列，可以先等等。

他正在想，只听令狐冲喊道：“小九，小九－－－”

林凡感觉应声：“大师兄，怎么了？”

令狐冲很是生气，怒道：“你听我说话了么，喊了你好几声。”

林凡吐了吐舌头，黑暗中也看不清令狐冲的表情，想来也是一幅丧气的脸，感觉回应：“听着的啊，你接着说啊。”

令狐冲转怒为喜，声音却放低了，有点偷偷摸摸的说：“咱们华山原来人很多的，现在人这么少，你知道为什么？”

林凡心里暗暗发笑，却发出有点惊讶又有点急切的声音配合：“真的假的？为什么啊？”

令狐冲停顿一下，心里感觉林凡有点急了，才低声说道：“那是因为咱们华山派原来是分剑宗气宗的。不知道了吧？”说完声音又顿了下去。

林凡的声音更急了：“还有什么，说啊！”

令狐冲心里得意，嘴里却说：“这个事情是我华山禁忌，你不可对任何人讲。”林凡心里暗暗腹诽，不讲，你自己都给几个师兄讲过了？

然后令狐冲又道：“说这么多已经触犯禁忌了，不说了，睡觉吧。”

每次说到这里令狐冲住嘴时，其它几个师弟都是心急如焚，觉也不睡了，急的想把话从令狐冲嘴里掏出来一样。他在等着林凡逼他说呢，可是这个九师弟却全无声息，又等了一会，他耳边响起了安稳的呼声，却是林凡已睡着了。令狐冲心里气闷，却也无法可想，只好倒头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