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养气
早上的华山很是冷清，虽说是要过年了，但是弟子们走了大半，弟子中只剩下了令狐冲和林凡两人了，劳德诺也下山了，他也是有家室的人，当然要
回家陪家人过年。
几天来，林凡也渐渐熟悉了华山，自是不会有太大的拘束了。起床，洗刷，然后就蹲在门口看令狐冲练剑，说实话，林凡觉得虽说令狐冲据称天赋极
高，但是他的刻苦也是他最后剑法大成的主要原因，没有之一，但是林凡左右看过去，就是没有看得出令狐冲练的是好是坏，只是觉得挺精彩的。
令狐冲的剑法确实是不错，虽说今年才十四岁，但他自小被岳不群夫妇收养，一直对剑法极是痴迷，练剑也是极为刻苦。
他练的是养吾剑，令狐冲天资极高，十岁便学完华山四十二路基剑，虽说只是略通一二，其天资也可见不凡，自从去年开始，终于被岳不群觉得其四
十二基剑略有小成，才习的这养吾剑。
养吾剑是华山绝学之一，其实从某种程度上讲，养吾剑等剑法并不比独孤九剑差了，只是独孤九剑是以剑招养万剑之意，以九剑而通百家剑意，就如
同盲人过河，九剑给了一个可以摸索的并且十分清晰的标志，而养吾剑等剑法相对于独孤九剑来说太过片面，养吾剑故名思意，取字“养浩然之气的意境
”，君子以浩然之气制敌，而养吾剑更是正气凛然之中包含无限杀机，也包含最深刻的剑理。
虽然令狐冲练的很认真，但是养吾剑的确是很不适合他练，当然林凡是看不出来的。
令狐冲性喜洒脱，华山剑法中，希夷剑是最适合他修习的，可岳不群并未传授给他。
为江湖所熟知的华山剑法，其实只是华山弟子三年养气之后所练的第一种剑法，也就是华山四十二路基础剑法，华山自令狐冲以下，没有一位弟子得
传授除四十二基础剑法。主要的原因是这四十二路基础剑法博大精深，正如养吾剑和希夷剑一样，四十二路基础剑法中，涵盖了众多的剑法至理，众弟子
连未有一位对这四十二基剑领悟颇深，至今也只有令狐冲一人能略通一二罢了。
江湖上各门各派，只要能领一时风骚，那就说明门派内的功夫的确有独到之处，就例如华山派，无论是四十二路基础剑法还是更高深的养吾剑，希夷
剑，玉女剑法，都包含了最深刻的剑法至理，每种剑法练到极致，都可以成为江湖上的绝顶高手。但是弟子难寻，所以当令狐冲表现出对剑法的资质和痴
迷时，岳不群夫妇便给予了极高的重视，十四岁就开始修习养吾剑，在华山历史上也是前无古人的，其重视可见一斑。
养吾剑，孟子有云：“吾擅养吾浩然之气”。是岳不群最喜爱的剑法，没有之一。
令狐冲的剑法已经有点烦躁了，他这套剑法本就是刚开始学习，甚至连整套剑法都只学习了三分之一，剑法还算中规中矩。
林凡看的很是着迷，在他看来，令狐冲的剑法很精彩，怪不得被称为剑法奇才。
在两人都没有注意到的时候，岳不群已经来到了院门之处，静静的看着令狐冲练习剑法。
令狐冲的剑法中规中矩，但是岳不群只需要一眼便可以看出，种种细微之处转换的磁滞令狐冲在练剑上的天赋他是知道的，在三年前他亲自传授给令
狐冲四十二路基础剑法的所有剑式的时候他便已经知道，令狐冲的确没有辜负他的期望，虽然练剑日短，但是他总是能在不经意之间挥洒出一二分四十二
路基础剑法中的精妙之处，三年来，令狐冲已经开始渐渐代师授艺，五弟子高根明，六弟子陆大有都是令狐冲代师传艺。
但是自从他传授给令狐冲养吾剑以来，令狐冲在这路剑法上表现出的天赋让他很失望，无论是多么繁复的剑法，他都能很快的记住并且使出，但是就
是练不出养吾剑法的真意，总是让人觉得有种莫名其妙的磁滞。精妙之处更是全然领会不到。
岳不群心里叹了一口气，施施然走上前来，林凡立刻站了起来，师兄弟们告诉他，江湖上各门各派，弟子对师傅都是非常尊敬的，华山也不例外。于
是他恭敬的垂下头道：“师傅！”
林凡的声音惊醒了令狐冲，他剑法一收，羞愧的垂下头道：“师傅！”
岳不群心里对弟子们的恭敬很是满意，他温声对令狐冲道：“你年龄尚小，一时练不好养吾剑法是很正常的，练剑须知戒急戒躁。”他微微一笑，摆
手道：“阿凡，你也过来。”
林凡走上前来。
岳不群耐心的给两人解释华山武学，不觉已经天色大亮。
岳不群抬头看天，长出了一头气，缓缓道：“冲儿，练剑不仅是练习武功的法门，也是修身养气的法门。”他长出了一口气，厉声道：“你若是急躁
不安，那便是坠入了魔道，对修身养气不仅没有任何裨益反而有巨大危害，你可知晓？”
令狐冲惶恐道：“师傅教训的是，弟子一定戒急戒躁，修身养气。”
岳不群转头温声道：“阿凡，凡我华山弟子，入门前三年都要锻体养气，初步学习剑式，要多多的向你大师兄请教。”
林凡大喜道：“多谢师傅，师兄。”他心里最怕的就是没有武功傍身，在这江湖里，没有任何自保之力。听到可以开始学武了，心里当真是喜不自胜
。
岳不群看到他的样子，心里微微一笑，却是很理解这个刚刚入门的弟子心里的想法。又转头道：“冲儿，你和阿凡先去吃个饭，回来你再指教师弟学
武！”令狐冲和林凡同时恭声道：“是，师傅！”岳不群径自走向正气堂，两人互看一眼，令狐冲笑道：“小九，走，吃饭。”
林凡被这个称呼给雷到了，心底苦笑，但他的确是排行第九，摇摇头，跟向令狐冲。
华山上弟子们和岳不群一家是不在一起吃饭的，如果吩咐了，伙里自然会做饭，岳不群夫妇吃饭一向是青菜豆腐之类的素斋，众弟子那有几个爱吃那
些的。
说起来华山还不是有多么的穷，历朝历代下来，华山周围的农田大都属于华山管辖，近年来都是二弟子劳德诺打理，也算是井井有条了，不过是岳不
群生活一向简朴而已。
令狐冲让林凡坐在那里等着，他去要了几个菜，时候不久，菜便已经备齐了，说实话，华山的厨子手艺算的上是不错了，可是林凡还是觉得菜做的不
怎么样，但他一向对吃饭不是很挑剔，饿急了更是如此，所以吃的还算是满意。
吃完饭，令狐冲便开始代师授艺，讲解了一下今后要练习的方向，也许是给其它几位师弟传授时已经积累了一些经验了，令狐冲讲解的还算是挺明白
的。林凡听的也很认真。
其实像林凡这样刚入门的弟子，且年龄尚小，头三年的功课很少，首先是锤炼自身，然后是学习初步的养气，学习剑法的基本要领。
令狐冲说完了，见林凡面容苦涩，心底暗笑，但是表面上还是一表正经的说：“小九你不要怕，大家谁不是过了那几年熬过来的，除了你二师兄是带
艺投师，其它几位师兄弟还有我都是这么熬过来的，不要怕，现在不也都是好好的么。”他毕竟年龄才十四岁，对于劳德诺这么一个三十多岁的人是自己
的师弟这么个事情还是觉得有点尴尬，每次和师弟们提起来都是称呼为“你二师兄”或者“你们二师兄”。
林凡没有太注意这些细节，他自也不会去琢磨令狐冲的心里变化。
林凡想了一下，小心翼翼的道：“大师兄，那我现在该怎么练呢？”
令狐冲脸上全是那种自己受过的煎熬终于让别人也经历一番的痛快表情，丝毫不理会林凡从头到尾的痛苦脸色，幸福的指点林凡开始扎一个时辰的马
步，并且兴奋的告诉林凡，如果中间有一丝不对，那便要重新开始在来，直到标准的扎完一个时辰后才能吃饭，他会一直在旁边监督的，当然，什么是标
准，也是他这个当大师兄的说了才算。
林凡很痛苦的依照令狐冲的标准开始蹲起，一动不动，令狐冲提醒完毕，见他的姿势实在是挑无可挑了，才舒服的长出一口气，林凡心里暗骂不已，
这种姿势他自己连十分钟都不会撑过去，别说是一个时辰了，所幸令狐冲还算是尽职尽责，给他念了几句最起码的养气之法，解释清楚了，看他的确是在
扎马步的同时运起心法，觉得可以了，才自顾自的开始走到一边练起自己的剑法来。
这一会对林凡来说简直就是地狱般的磨练，一边要痛苦的注意着姿势，一边还要记住令狐冲所念的心法和运行心法方式，所幸他记忆还算是不错，在
令狐冲念到第三遍时总算是记住了，运气也不错，第一次运行心法便成功了，虽说养出的气他自己都没有感觉出来，但是正在颤抖的腿很快便稳了下来，
总算是有了一点儿坚持到最后的希望。
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的过去了，虽然林凡一直不停的根据令狐冲的讲解运行着心法，但是双腿不由自主的开始颤抖，并且慢慢的开始加大了颤抖的频
率，但是他还是不停的运行着心法，强忍着不适，他不想等会还要重新来一个时辰。
终于，令狐冲说：“小师弟，时间到了。”
林凡顿在那里，然后身体抖了一下，身体一下向后倒去，令狐冲都没有来及冲过来扶住。
“碰”的一声闷响，林凡丝毫没有感觉到身体的疼痛，只感觉一阵巨大的舒适传遍了全身，双腿不直觉的蹬来蹬去活像一个大个的青蛙，看的令狐冲
又是好笑又是心疼。
令狐冲拍拍林凡的肩膀，把他拉了起来，和他坐在一起，给他说自己的经验，扎马步时的诀窍，腿该怎么曲，收腹时到什么程度才是恰到好处，怎样
才能最舒服对养气最有好处，
未了，令狐冲很严肃的告诉他：“马步是必须要练好的，而且是养气之初锻炼最有效也是最有必要的方法之一，你不要觉得这不需要好好练习就不好
好练。”林凡连道不敢，令狐冲用怀疑的眼神看了他一会儿，然后又说道：“本派的武学就是以气御剑，而很多人却不注意这最初的锻炼，在气感的初步
培养上阶段就落后了很多，所以终其一生也到达不了绝顶高手的境界。”说完用严肃的眼神看向林凡，林凡心想，这其中也包括你吧，但是这句话是绝对
不敢问出来的，只好连连称是。
其实令狐冲要求的要比岳不群要求的严格很多，并且在量上也多了一倍，但是林凡并不知道。
从这开始，林凡开始了自己痛苦的三年养气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