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训诫
转眼已经是年底了，华山上越发的寒，这一日，林凡收功站起，在朝阳峰上踱了几步，方才想起，今日怕已是腊月二十。伸头看了看满山尚未融化的积雪，嘘了一口气，他内力越发凝炼，突破到混元功第五重已经是指日可待，自是不会惧怕这寒气。
廖志铭已经走了一个多月了，想来马场也小有规模了吧，五千两银子，那是天一辛苦五六年才挣来的血汗钱啊，就这样去了一大半，感慨几声。林凡也知道，钱用到正确的地方了，廖志铭的师傅，恐怕在当今江湖很难找到几个对手，这种人能扯上点关系，那他已然是大大的赚了。
想来师兄弟们已全回山了，林凡当然也不好意思一直坐在这朝阳峰上，须得回山好好过一番安逸的日子，美美的过了这个新年才是。想到这里，林凡回头把自己那几套衣衫一收，施施然下了朝阳峰。
这些日子以来，林凡把和廖志铭每次动手过招的场景重新回顾了几遍，直到在也想不到剑法中还有什么不足之处，而可以改进的地方他都细细的演练过多次。纵然再次演练，剑法都不会在近期有什么提升，内力早已到达的混元功第四重的极限，寒冬苦修，内力越发凝炼了，但是突破还是遥遥无期，突破还是要靠机缘的。
从朝阳峰到正气堂，山路便有十余里之遥，林凡脚程极快，也是行了良久才到得主峰之上，但见沿路并无人影。林凡心里奇怪，知道定然是发生了甚么事情，便直往正气堂行去。待他行到正气堂前，远远便望到堂前人头耸动，大多是华山统一的弟子装束。像林凡和令狐冲这些早些年入门的弟子，便都随意装束，堂前却大多都是妆冠统一，想来也都是些师弟。林凡脚下不停，直奔人群而去。行到近前，林凡向人群细细瞧去，里面大多都是师弟们，他熟悉的师兄们竟然全都不在。林凡往人群里凝目扫去，但见人群里却是师兄劳德诺，他正对几个师弟细细嘱咐，林凡凝神听去，却是劳德诺命这几位师弟打扫厅房。林凡但见除他之外自己皆不熟识，出声道：“二师兄，我也来了，怎地不见其它几位师兄？”
劳德诺听声似有些熟悉，便道：“师弟们暂且让开！”师弟们配合的让开，林凡挤到他近前，道：“二师兄，师傅师娘呢？”劳德诺笑道：“师傅师娘让回来的师弟们和大师兄都去正气轩了，我在这里招呼师弟们帮忙。”林凡点点头，华山师兄弟们多了起来，这过年打扫的活儿都是师弟们去干了。林凡略一沉吟，笑道：“那我去争气轩拜见师傅，二师哥你先忙。”劳德诺点点头，旁边的师弟们嘀嘀咕咕，这会儿大多知道他便是九师哥了，自动便分开一条道来，比挤到里面时容易多了。
林凡直奔正气轩，这正气轩是岳不群平日里处理本派事务之处，离正气堂倒是极近，他几步便行到正气轩，见门口正是小师妹岳灵珊，却是有点闷闷不乐的样子，旁边的师娘正在劝慰，却不知发生了什么。
林凡急忙上前给师娘见礼，宁中则笑道：“你来的倒晚，你师傅料定你必然是今天回来，还真被他说准了。”这几年师兄弟们历练，每年都是到这腊月二十之前才会到齐，林凡也是有了经验，便都是这日下了朝阳峰，不料师傅竟然记得这么清楚，他心里感动，笑道：“师傅料事如神，这等小事情那里会算不清楚。”宁中则笑道：“你们这些师兄弟里，就你说话最好听了，进去罢，除了你二师兄忙着，就差你了。”林凡又给师娘见了礼，这才进去。
岳不群功力深厚，早已听到林凡到来，看着他进来给自己见了礼，笑道：“你先坐下。”几个师兄弟都站起来，拍肩膀的拍肩膀，嬉笑的嬉笑，纷纷要拉林凡坐下，一时倒忙了个不亦乐乎。岳不群见他们兄弟情深，倒也不生气，笑道：“都先坐下罢，为师还有事要说。”令狐冲倒有好些日子没有见林凡了，这便顺势一拉，把林凡拉到他的旁边，林凡便顺着坐下。
岳不群收起笑容，道：“两年来，我五岳派屡屡遭魔教袭击，魔教贼子欺我五岳派太甚，你们若是在江湖上见了魔教中人，能杀就杀，打不过便设法自保，休要对魔教贼子失去警惕之心。”令狐冲道：“若是魔教贼子修为胜过弟子，却又不动手呢？”岳不群道：“魔教贼子丧心病狂，那里会不动手？”他顿了一顿，又道：“若是真有这等事情，你们都要暂且避开，心存正邪之分，弘扬我正派是真，不要去送死也是真。”
看起来师傅岳不群已经对师兄们教育了好一会儿，说的意思便是魔教活动猖獗，历练之时多加小心。既然关系自身身家性命，弟子个个都是认真听来。
岳不群看弟子们都恭敬应对，知道他们都记在心里，也松了一口气，道：“你们暂且退下罢，小九和冲儿先留下吧。”
大伙儿躬身告退，岳不群看看有些迷茫的两人，拍拍身边的椅子，道：“你们两个先坐到这里。”林凡和令狐冲对视一眼，坐到岳不群跟前。岳不群叹了一声，道：“这些日子，我五岳中人屡屡遭魔教中人偷袭，其中不乏一些在魔教里颇有身份之人，他们武功极高，我五岳损伤巨大。”令狐冲偷偷看了一眼岳不群，道：“不会罢，魔教高手自持身份，岂会干出这等事情。”岳不群冷冷的道：“魔教中人卑鄙无耻，什么事情都干的出来的。”他沉吟一下，又道：“这些人大多是黑巾蒙面，使的大多是独门武功，大约是不会有错的罢。”林凡和令狐冲都不答话，岳不群又道：“两年前，左盟主对我等四派掌门俱都发来信函，言道五岳相距甚远，力量分散，不如并派为一。”岳不群停住话头，看了这两位弟子一眼，道：“你等如何看？”令狐冲道：“师傅，我华山虽人丁稀薄，却也不能将这份基业断送。”岳不群点点头，道：“冲儿此言有理，小九，你怎么看？”林凡看了令狐冲一眼，道：“师傅，我华山外忧不断，两年来魔教猖獗，弟子须得努力提升修为，力保我华山基业不容有失才是。”岳不群深深看了林凡一眼，道：“你是用心了，不管如何，你等行走江湖，须得用心防范。”
令狐冲和林凡一起躬身应是。岳不群淡淡的挥挥手，道：“去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