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吕王后哭天抹泪,朱由榔继位灵前

第三十五章 吕王后哭天抹泪,朱由榔继位灵前

朱由榔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哥哥刚才还在跟自己说话,怎么突然就离自己而去了呢?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朱由榔一遍遍的在心里念叨着,企盼着朱由楥眼睛突然间再次睁开,像小时候那样眨巴下眼睛,对着自己调侃道:“傻小子,别害怕了,瞧你那怂样,三哥跟你闹着玩呢!”

可是,今天他没有等到三哥重新睁开眼睛看他一眼,更别说那句久违的调侃,尽管心里千个不愿、万个不许,但是是告诉他,自己的三哥已经去了,他已经到天国去了,去陪伴自己的父王,在那里,他们会开始全新的生活。而这个充满战火的世界里,自己还要继续活下去,为了桂藩上上下下得以长存,也为了大明的基业长久不衰。他脑海中不断地闪现着父王、兄王对自己的谆谆告诫,还有他们的托付。想到这些,朱由榔久久的站在哥哥的寝宫里不愿离开,放佛只有在这座宫殿里可以随时感受到哥哥的体温,还有他那略带点狡黠的坏笑。

不一会儿,吕王后一声悲鸣震恸了整个宫殿。她伏在朱由楥已经开始变得僵硬的身躯之上,哀嚎着,如同丧失了幼雏的母雀,凄婉的声音让人感到整个世界就要全部坍塌一般。

这时的吕王后,已经是王太后,她已经全然不顾藩王宫中的礼仪,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朱由楥那再也不会挪动的身躯,完全没有神采。她的脸像涂了一层蜡一般,嘴唇干的发紫,发髻乱乱的,显然没有收拾过,耳环掉了一只,只有一只脚上蹬着一双绣过花的鞋。这哪是堂堂桂藩王太后,俨然是一个落魄的村妇。

此时的王太后,却丝毫不管这些,她只是一个劲儿的扯开嗓子的哭喊,似乎她这般喊叫就能把刚刚过世的儿子喊回来似的。

这是的朱由榔,却只是怔怔的站在那里,好像是自己回来了却了三哥的心愿,他这般才走的,心想若是自己不回来,三哥或许还活着,因为他还不放心这偌大的基业。朱由榔的心越发的纠结,他不知道自己回来的对还是错,或许他是该回来的,因为三哥期望他回来振兴桂藩;又或许他不该回来,他若不归,三哥舍不下这基业,便可能长久坚持,慢慢地可能会好起来。

可是,现实哪容得下他纠结,现在摆在他面前的是千疮百孔的桂藩基业,还有它所依附的摇摇欲坠的大明王朝。

在回来的路上,朱由榔已经对当今天下的局势有所了解,李自成已经攻占西安,现在控制着陕西、河南、山东好几个行省,南下占领了淮河北岸。张献忠的兵马在占领衡阳之前,已经扫荡了湖广、江西,控制湖南后,挥兵入川,业已占领成都,在巴蜀大地洋洋洒洒的做起了大西王。关外的清军已经占领了山海关外的所有辽东土地,并且征服了整个东北地区,并西征蒙古,降服朝鲜,对中原大地虎视眈眈。明王朝夹在几大势力中间,经常拆东墙补西墙,以图在乱世之中求得生存,然后谋求中兴。当今的圣上实际上天天都被李自成和皇太极搞得睡不好觉、吃不下饭。明朝的藩王们,哪有一个真心保卫天子的主,要么以路遥为由,要么以兵衰为理,要么说没人,要么说没钱,总之是皇上您今个儿要我北上援救,那我给你就俩字儿:没门!

朱由榔一开始想这些,就觉得脑子里什么东西在强迫着自己忘却,放佛只有忘记这些自己才能稍微好过一点,因为不管自己愿不愿意、承不承认,大明天下倾颓已经是不可挽回了,而中兴的希望只能寄托在南方的诸藩另开炉灶、图谋北伐之上了。

“你还我的儿子!”一阵哭喊把朱由榔拽回现实。吕王太后撕扯着朱由榔的衣衫,狠狠地骂道:“你就是个瘟神,老王爷本来好好的,就因为找不见你,忧思成疾,不料想很快便薨逝而去。小王爷虽然病重些,但好歹还有个命在,你一回来可倒好,在他的房里待了不过个把钟头,便又生生的将他克死了。你的命太硬了,总有一天,我跟你娘也会被你这瘟神克死不可!”

朱由榔正为自己归来而兄长仙逝而内心挂怀不已,此间听嫡母如此说,内心不觉伤痛不已。他蹲下身子,眼泪夺眶而出,嘴里喃喃的叫着“三哥”,一个劲儿的说着“对不起”“自己不该回来”之类的话。

马太妃在一边看了,顿觉心中十分不爽,心里想到,这人的命数自是天定,朱由楥自己就那么大的命数,怎么可以说是自己的孩子克死了他呢?当然,这马太妃自不会把这话直接倒出来摆在吕太后面前,毕竟人家刚刚丧失自己的爱子,作为母亲,发点牢骚也是可以理解的,虽然说得确实有些过火。前些日子,这朱由榔寻不见的时候,自己不也是这般模样。更何况,这次朱由楥情况更糟,他已经不可能再回来了。可即便如此,马太妃仍觉着这吕太后说自己的儿子是个瘟神、将来还会克死自己,她心中是无论如何也忍受不了的。她真心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没有发飙。她一遍遍的在心里对自己说:这是最后一次,要是他再说,我就跟她对着干!为了儿子的名誉,我绝不会再放过这个疯女人。

那边的吕太后还在声嘶力竭的哭喊,嗓子已经有些沙哑。这时的她,已经被卫士从朱由榔身上拉开,整个人瘫坐在地上,任凭别人说什么、做什么。宫女、太监、侍卫们一个个大气都不敢出,生怕惹怒了这王太后,被她随口一个诏令推出去夺了性命。

当夜,桂王府为朱由楥举办丧仪,一切按照朱由楥的安排从简进行。之所以从简,是因为朱由楥考虑到整个桂王府上上下下实实在在的处在颠沛流离之中。自从衡阳失陷之后,朱由楥在逃难途中看到百姓们因为战火流离失所、食不果腹、衣不蔽体,还要拖家带口去躲兵灾。自己是个堂堂的藩王,自然要做个表率。因为身体的原因,他知道时日不长,刚到梧州住下,便背着父王母后,自己偷偷的写下遗嘱,以防不测。后来老桂王仙逝,他仓促中接班,当夜便修改遗嘱,说明自己一旦病殁,王位即有四弟朱由榔继承。同时,他也对其他身后问题进行了安排,包括自己的丧仪、陵寝,以及母亲的赡养、官吏任免的建议等各个方面,足以看出他对公对私都是下了很大一番功夫的。

简单的丧礼在夜半时分结束,哀乐渐渐的消逝在月光之中。朱由榔抬头看着皎洁的月色,似乎看到父王和兄王正在对着自己微笑,鼓励自己向前行,不怕危险,不惧艰难。

第二天清晨,朱由榔身着孝服,在朱由楥灵堂前举行藩王即位大典。依据朱由楥的遗命跟朱由榔自己的意思,即位大典隆重而简朴,不使用奢华器具,声乐减半,更因为处于大丧期间,所有歌舞一律禁止。

朱由榔坐在灵堂前的一把龙头椅上接受藩内官员的朝拜。

当殿前山呼“桂王殿下千岁千岁”的时候,朱由榔心里清楚,自己身上的担子重了,他不再是顽劣的少年,而应该是一个担当得起桂藩上下重任的大明藩王。日后,他还必须辅佐天子中兴大明,匡扶朝廷,拯救黎民百姓于倒悬之危。

当礼仪官将王冠慢慢地戴在他头上的时候,朱由榔感到一座山压了过来,放佛没了它自己便是一身轻,有了它自己便是一个实实在在的负重前行者,前方的道路还不清晰,他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能做些什么。

在朱由榔即位称藩的时候,遥远的关外正在发生着一场震撼人心的剧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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