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第四章

侯嬷嬷吃惊的抬起眼,旁敲侧击的问:「那以后少爷房里由谁来守夜?」

叶钊祺扬起嘴角,故意瞥了赵颐萱一眼,赵颐萱愣了下,心里暗暗叫糟。

他、他该不会是想……

「侯嬷嬷是明白人,应该晓得少爷的心思。」不等赵颐萱反应过来,叶钊祺已经代她回答。

侯嬷嬷虽然觉得眼前的赵颐萱有股说不出的古怪,但又说不出来是哪儿有异状,只能敛了敛眼底的惊诧,看向叶钊祺。

离奇的是,一向最讨厌奴仆在他面前自作聪明,或者抢话说的少爷,居然一脸闷闷不乐的隐忍着,末了还承应赵颐萱那席话。

「从今天起,就改由赵颐萱来房里守夜。」

侯嬷嬷低了低头,连声应是,然后知趣的退了下去。

「少爷这样做,万一让其它人误会,那该怎么办?」赵颐萱忧心地问。

怎料,炕上的人忽然手一伸,大刺刺的命令,「我渴了。」

赵颐萱心中气闷,却只能乖顺的斟了杯茶水递过去。

叶钊祺一饮而尽,冲去了齿颊间的药味,将杯盏扔回她手里,才说:「就算误会又怎么着?难不成,你要本少爷回去睡那硬邦邦的木床,那房间连个火盆都没有,天寒地冻的……」蓦地,他打住了话,想起这段日子以来,她都是住在那样的房间……难怪她会受风寒,还发高烧。

思及此,叶钊祺心头发堵,没再往下说。

赵颐萱也不觉得奇怪,只当他是懒得再跟自己搭话,自行接着问:「少爷刚才让孙护院他们去寻的那样东西,可是与我们变成这模样有关?」

叶钊祺闻言,心想那样诡谲的梦境,虽然他信,可听在别人耳里,就怕会被讥笑是穿凿附会,外加怪力乱神的瞎扯,所以素来好面子的他,当机立断决定隐瞒那场梦境。

「那不关你的事,是观音真来托梦了,我想帮自己转运,你少管。」

「那少爷,我们这样子该如何是好?是不是该找人帮忙……」

「帮什么忙?!这种事有谁会相信!」

他虽然蛮横无理,倒也说对了,这档事说出来,天底下有哪个人会信?

赵颐萱的心直直往下沉,眉头紧锁的在红木圈椅跌坐下来。

见她一脸低落,叶钊祺勾唇一笑,还真难得见她露出这样的表情,过去不管怎么骂她羞辱她,她都是波澜不兴,雷来也打不动的沉着样儿,眼下她可终于知道慌了。

「赵颐萱,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也只能老实面对,我勉为其难接受当你,而你也得扮好我的样子,少让我出糗丢脸,听见没有?」

赵颐萱抬眼看着骄横的叶钊祺,一肚子冤火憋得都快坏了,可又能怎么样?当然只能乖乖接受。

可是,她没当过男人,叶钊祺就更别说了……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事?

赵颐萱苦了脸,不敢再往下想。

【第二章】

不出一日,赵颐萱被叶钊祺收为通房的流言己传遍了东院。

据传,被侯嬷嬷告知日后不必再守夜的当下,时晴在房里又砸又闹,只差没掀翻了屋顶。

东院众人都不解,不过短短几日,赵颐萱怎么不只被拔擢为一等大丫鬟,接手守夜的差,而且吃穿用度也比照昔日时晴受宠时的程度?

而且除了叶钊祺进国子监处理官务的空档,其余时候赵颐萱可都是随侍在侧,两人形影不离,甭说用膳侍寝,就连沐浴净身竟然也同处一室,关系当真暧昧得紧。

然而,实情真是如此吗?

「少爷不能这样做,会毁了我的清白!」

当叶钊祺提出想净身的要求时,赵颐萱当下吓得脸色发青,立刻严声回绝。

叶钊祺知道她想歪了,尽管他在房事之间早己开窍,可见她反应这么大,一时竟然也像个懵懂少年,红了耳根子。

毕竟她是他第一个真正记上心的女子。他永远忘不了那一年,那一夜,散满天灯的幽暗河旁,她髙洁出尘的雪白身影。

一想起昔日苦涩的爱恋,叶钊祺的心似要炸开了一般,又闷又痛,只能用愤怒来抵抗。

「你以为我想碰你这具肮脏的身子吗?少自抬身价了!我可是叶钊祺,叶家大少爷,即便暂且委屈自己顶用这具身体,我也无法容忍自己这样蓬头垢面。」

这样的要求倒也不是恶意刁难,到底也在东院伺候了一段时日,赵颐萱知道平时叶钊祺极爱干净,甚至可以说有些洁癖。

「可是,那是我的身子呀,少爷怎能……」话说一半,赵颐萱咬了咬唇,满脸的羞涩困扰。

一看见自己那张脸露出女子的娇羞神态,叶钊祺噎了一下,立即怒斥,「我不是警告过你,别用我的身体做出奇怪的表情举动,你要是敢毁了本少爷的英名,我跟你没完!」

经过这几日频繁的接触以及各种周旋,赵颐萱己大致摸透他的性子,无非就是好面子,外加脾气大的公子哥儿,稍有不顺心便暴跳如雷。

不过,如今两人对调了身体,怎么看都是他吃亏,她倒也没理由怕他。

为了顾及自己的清誉,赵颐萱也不理会他的怒吼,兀自提议,「这样吧,少爷委屈一下,眼睛让布条蒙着,由我来帮少爷擦身子。」

这己是唯一折衷的办法,不想,他大少爷当下又来气了,「赵颐萱,你是打算用本少爷的身子来伺候一个丫鬟吗?」

「唯有这样,才能避嫌,还请少爷多多担待。」赵颐萱无比的坚持,神情不怒而威,颇有震慑人心的气势。

叶钊祺这才见识到,原来她固执起来竟是这般不依不让,不似寻常女子那样软弱。

心头隐隐发烫,叶钊祺对她了解得越深,昔日亟欲藏起灭之的爱慕,就越汹涌难忍。

可一想起她曾在背后对他说长道短、耻笑数落,被践踏在地的尊严与羞辱旋即又将他硬生生拉回来。

这番矛盾的拉锯,让叶钊祺已经分不清对她到底是喜欢,抑或是厌恶。

他神情复杂的瞪了她一眼,撇唇,「随你的便好了!」

对某人的大少爷脾气以及喜怒无常早己见怪不怪,赵颐萱只是笑笑。

两人达成共识之后,接下来就好办多了……真是这样吗?

山水绘青玉莲座屏风后方,摆放着热气蒸腾的檀木浴桶,热水里掺了添香的沐浴花草,叶钊祺眼上蒙着布条,表情别扭的任着赵颐萱替他更衣。

尽管这不是他的身体,可眼下在这具身体里的人是他,赵颐萱替他更衣净身,免不了肌肤上的碰触,而这具身体又是冰清玉洁的处子之身,总是敏感了些,他格外的紧张。

面对自己的身子,赵颐萱自然没什么好害臊,可问题是,此刻身体里的那抹意识不是她,而是一个大男人。

思及此,饶是向来镇定的她,也跟着红了脸儿。

气氛尴尬极了,可赵颐萱还是拿起了澡豆,帮叶钊祺擦澡净身,这一番折腾下来,她身上的锦衫也湿得差不多了。

「你这么个笨手笨脚的洗法,本少爷几时才能净好身?」叶钊祺不耐烦地斥道。

赵颐萱闷不吭声,红着颊儿草草结束,扶叶钊祺起身着衣。

「这下总可以了吧!」待一切安静下来,叶钊祺心浮气躁的拉下布条,那张不属于他的脸蛋泛起红潮。

那个该死的莫湘,居然敢这样整他,什么人的身体不交换,偏偏让他困在女人的身体里,这对一个铁铮铮的男子汉来说,是怎生的奇耻大辱!

赵颐萱也没好到哪儿,同样不属于她的俊美脸庞此刻红光满罩,目光闪闪烁烁,不敢与叶钊祺直视。

两人别扭着,一时之间谁也没吱声,后来还是赵颐萱逼自己开了口。

「为了公平起见,少爷可是要帮我……擦身子?」话一说完,她当下就后悔了。

这话……怎么听怎么暧昧啊!

叶钊祺到底是年轻气盛的年纪,又已经破身,听着这话浑身发烫,胸口彷佛要被汹涌的冲动挤破,难受得紧。

为了掩饰异状,叶钊祺横她一眼,蛮横地说:「你想得美!我堂堂大少爷怎么可能替一个丫鬟揼身子,再说,我的身子你爱摸就摸,爱看就看,我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

闻言,赵颐萱羞窘交迫,咬了咬下唇,挤出话,「少爷这是什么话,未免太不得体……」

虽是男子的嗓音,可看她露出那样阴柔的神态,叶钊祺脑中浮现她娇羞的模样,心下一阵灼烫。

「本少爷爱怎么说就怎么说,你管不着。剩下的你自个儿看着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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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婿自个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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